煙花三月下揚州

來自:張繼合

距現代中國最近的“可惡名詞”，肯定是北京城裏，極為著名的“八大胡同”吧。那個特定的地方，塑造了清代乾隆以來的社會形態，難怪像胡適、老舍、鬱達夫等人，都對“八大胡同”留下了自己的看法。

不錯，“八大胡同”等同於清朝明目張膽的“煙花柳巷”。盡管朝廷沒有肆無忌憚地支持，不過，那片魚龍混雜的場所，確實誕生了成群的煙花女支女“。最著名的當屬賽金花，或者小鳳仙等人。顯然，這些女子都是被迫賣身的良家婦女。

那麽，“八大胡同”囊括哪些北京城裏的地域呢？大概在西珠市口大街以北、鐵樹斜街以南，由西往東依次為：百順胡同、胭脂胡同、韓家潭、陝西巷、石頭胡同、王廣福斜街、朱家胡同和李紗帽胡同。

曆經風雨的北京人都清楚，“八大胡同”一帶，經常說“打茶圍”。所謂“打茶圍”，就是女票客親自或派人到女支院去點名叫女支女，或者與女支女一起喝茶、聊天，再或是聽善唱的女支女彈唱一曲。女票客進門，照例由老の鴇或女支女親自端茶，由女支女親自端出幹鮮果品來，行話叫做“裝幹濕”，說俗點也叫“敬瓜子”，臨走的時候，就把一塊錢“茶資”放在果盤中，給女支女一塊錢，這叫“盤子錢”。當然，願意多給，更顯得女票客有氣派。實際上這是女票客與女支女“聯絡感情”的手段，也是女票客選擇女支女的過程。

當時，一二等女支院裏，很多女支女是非常講究情調的，聊聊才藝、唱唱小曲、喝喝茶後，才會與女票客一起到房間裏“行事兒”。更講究一點的，甚至安排的是女票客與女支女可以講點“個人情調”的地方。當然，絕非讓他們戀愛，畢竟“老の鴇”不能虧本。在高等女支院裏，必須經過多次“打茶圍”、“叫局”或者“吃花酒”，培育感情基礎之後，才可“留宿”的。

應該說說“出局”。“出局”就是女票客把女支女叫到家裏或飯店去陪酒，價格每次一至三塊，不過，也有很多有錢人家，為了顯示財力，會多給女支女點錢。當然，“出局”不是隨便就把人帶走的，還有一種東西叫“局票”，也就是叫女支女的條子，類似現在的收據，或者白條。總之，讓女票客留個證據性的東西給女支院。

熟客“叫局”，不必當時付錢，而是由女支院的賬房根據局票寫在賬上，稱為“局賬”，每年端午、中秋、年關之前結算，叫做“清局賬”。如果到了結賬的時候，女票客以出門或者其他借口賴賬不給錢的，叫“漂局賬”。在女票客圈子裏，如果總碰上“漂局賬”，那是很沒麵子了。

所謂女支女“出局”，除了事先約定的之外，一般都是先由女票客到飯店定好了酒席，然後，填寫飯店提供的“局票”，派人送去各家女支院。女支院接到“局票”，如果所點的女支女在家，就立刻派轎子把人送過去，檔次高的女支女，還帶著伺候自己的女傭人，這叫做“跟局”。身價越高的女支女跟局的人越多，而且有自己的專用轎子和轎夫，這也是圈子裏，身份和地位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