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婦從良記

第一零六章 再次相見

楚嬤嬤等人也看出沈秋君這幾日有些悵然不快,自然是想著法子哄著她高興。

這日雪柳正好得了個趣事,便跑來告訴沈秋君:“沒想到那六皇子倒是個有趣的人,他出門還不忘尋摸還咱們公子的東西呢。隻是留下的人太笨,不會做事。”

沈秋君聽見提到六皇子,不由來了精神,笑道:“此話怎講?”

雪柳笑著說道:“方才六皇子身邊的那個姓周的侍衛跑來歸還東西,他還想著讓小姐簽收呢,也不看他那個樣子配不配見小姐!夫人直接讓人趕他出去,說是等六皇子回來再說。”

沈秋君卻心裏一動,問道:“那人已經出府了?”

雪柳忙道:“現在應該還沒出府,正由管事陪著,要去向辛先生討幾丸藥呢。哼,咱們家供養的大夫,倒似成了他六皇子的了,總是麻煩辛先生幫他們配藥。”

沈秋君凝眉想了想,對雪香笑道:“你隨便想個理由,去辛先生那裏走一趟。”

雪香答應著出去了,一會回來,悄悄對正逗著小雀兒玩耍的沈秋君說道:“那人讓我告訴小姐,六皇子目前很好,您若是聽到什麽壞消息,不必驚慌。”

沈秋君聞言不由怔住了,呆呆看著小喜兒,心神卻不知飛到哪裏去了。

雪香見沈秋君呆立在那裏半日,因不知沈秋君是何意思,便小聲笑道:“小姐去屋裏歇會吧,我讓小丫頭給小喜兒喂點東西吃,瞧它餓得隻管喳喳叫喚。”

沈秋君這才回過神,笑了笑,轉身走了,臨進屋時又道:“那話你不要對外說出去。”

雪香忙點頭答應著,心裏卻奇怪六皇子那沒頭沒腦的話。

第二日,就有地方上的人向上奏報:三皇子與六皇子在途中遭歹人搶劫,下落不明。

皇上聽了勃然大怒,眾人也驚訝,現在除邊關外,各地尚算太平,而且兩位皇子隨著跟著大隊的人馬,那賊人膽子也太大了吧。

賢王聽聞後,不由心疼兩位弟弟,向皇上請求,要親自去找尋弟弟,捉拿賊人,查出事情真相。

皇上素知賢王仁愛弟弟,派他前去,也能放心,便點頭同意,又下令那邊的地方官員盡力搜尋兩位皇子的下落,若有絲毫閃失,並不輕饒。

等沈秋君知道時,賢王已經點兵帶著人出了京城向南而去,她不由深深歎口氣:這六皇子又在唱得什麽戲,難道說那些歹徒與賢王有什麽聯係?

前世六皇子失蹤的事傳來,賢王顧不上喪妻之痛,跑到皇上麵前,哭道:“我已失去妻子,再也不能承受再失親人的痛苦,還請父皇準我前去尋找。”

皇上深受感動,皇子妃去世,自有禮部張羅,且也怕賢王太過傷心妻子過世,反傷了身子,如今有事可忙,倒也可稍稍轉移注意力,於是就命賢王帶人去了。

為此賢王贏得一片讚譽,而今生因為沒有賢王妃去世這個事故,效果便大大打了折扣,對於賢王來說,也就是一件尋常的差事罷了。

當然當於賢王來說,隻要能出去,便算是中了他的下懷了。

倒也有人暗自稱心,三皇子倒也罷了,六皇子如果真有什麽不測,倒真能讓這世間少個禍害。

李瑤琴聽了下麵的議論,不由搖頭苦笑:自來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六皇子此次雖會受點傷,卻於性命無礙的。

隻是三皇子怎麽也失蹤了呢?這和前世的不一樣啊,難道說這其中又有什麽變故?

又一次不期然地遇到沈秋君時,李瑤琴便試探著對沈秋君說道:“三皇子倒也罷了,六皇子還是個孩子呢,真讓人擔心。”

沈秋君看著李瑤琴驚訝地笑道:“我記得你與六皇子同歲吧,原來他在你眼中還隻是個孩子?”

見李瑤琴臉上有些慌亂,沈秋君也沒心思難為她,隻是微皺了眉,眼中便有了憂色,歎道:“我也希望他能平安無事,他還有好幾樣古玩玉器沒還呢!”

李瑤琴見沈秋君似不知六皇子最終會平安回來,又一心惦記著那些好東西,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做為尋常的現代人來說,乍見了古代貴族日常用的金銀玉器的,怎不亮瞎了眼,當年自己初穿越過來,還好長時間看著那些好東西,眼裏真冒光呢!

李瑤琴看著程秀梅向這邊走過來,知她總看自己不順眼,便忙起身往別處去了。

沈秋君不由玩味地看著李瑤琴離去的背影。

大概李瑤琴已經看出自己是重生的,故才屢次試探。

沈秋君知道,李瑤琴是個行事小心謹慎的,做一件事總是思前想後,遮遮掩掩的。

凡是新鮮的事物,必要想著個能對外說的說辭來,也不知她活得累不累,想做什麽事就去做,這年頭各過各的,誰還能總追著問你那想法的來源?

就是被問了,願不願回答,想怎麽回答,還不是你自己說了算?

聰慧本是件驕傲的事情,但她卻總提心別人看出她的早慧來。

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聰慧,那就不要出聲好了,一方麵總想出那些新鮮事物引得賢王眼光來,一方麵還不想讓外人知道,倒更顯是矯揉造作,裝模作樣了。

如今,自己終於走在李瑤琴的前麵了,沈秋君知道以李瑤琴的性子,必不敢說出自己來,她也怕被人當妖怪的,而且想到以她的謹慎性子,又知道自己前世的手段,定會藏匿起自己的真實才能來,明明是自己剽竊了她的東西,卻不能指證出來,那種憋屈,想來一定很不好受吧。

不得不說,沈秋君一直很嫉妒李瑤琴前世的順風順水,此時想到她的有口不能言,心裏實在是痛快。

程秀梅走過來時,正好看到沈秋君正打量著李瑤琴,不由正著臉說道:“我之前就和你說過,別與那李瑤琴走得太近,看她行事,便知雖然年紀小,心機手段可是樣樣不差,你和她待的時間長了,小心被她給哄騙了去。而且,我總覺得她每每遇到你,象要打探些什麽似的,讓人好生奇怪。”

沈秋君笑道:“她能哄騙了我什麽去?不過隻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罷了,她比我還小呢。”

“心機手段可不論年紀,你又是個不對人設防的。”

沈秋君靠在程秀梅身旁,笑道:“姐姐不要小瞧了我,我隻是不耐煩對家人親友用心計,對外人還是有幾分防備的,她問我話,我一般也是說一半藏一半的。。”

程秀梅細細看了沈秋君一眼,心裏暗自思量:扶玉也是經曆過一些事情的人,又豈能沒幾分心計,倒是自己小看了她。

想到這裏,她卻又看到沈秋君臉上似帶了絲得意的笑,便笑道:“你若果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沈秋君看著程秀梅揶揄地笑道:“有二嫂在旁給我長著眼呢,我有什麽可怕的。”

程秀梅便羞紅了臉,捶打了沈秋君幾下,小聲說道:“正因為對親人不設防,所以有時反比外人傷得要厲害。幸好你沒有什麽庶出兄弟姐妹,不然以你的性子也夠讓人憂心的。隻是人在利益麵前,有時便會把握不住自己,未必不會做出什麽傷害親人的事情來。有時親人做出損了你的利益的事,你一定要指正出來,真心疼你的,自然不會傷輕,可能是無心之過,真正曾傷了你的人,你以後則要注意了,別再被傷了。”

沈秋君聽了,便帶了疑惑看向程秀梅,程秀梅笑道:“我不過是忽然有感而發提醒一句,但願你身邊不要出現那樣的親人。”

沈秋君想起同在一園子裏遊玩的沈麗君,知道定是程秀梅看出點端倪,忙笑道:“還整日說我傻,擔心被人騙,要我說,就憑你方才說的話,便知道原來你也是個癡的,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可憐我的二哥,竟找了個傻媳婦!”

程秀梅聽了咬牙啐道:“我是看你真心待我,才和你說了那些體己話,沒想到倒真是我看走了眼,原來不是個實在人!”

沈秋君見程秀梅轉身就走了,忙追上前去,又是作揖又是道歉的,一時二人又嘻嘻哈哈地跑去別處看景去了。

沈麗君遠遠看著沈秋君與程秀梅熱熱鬧鬧地玩笑,不由想起以前妹妹對自己的全然依賴,暗歎一口氣,以前的歲月再也追不回來了,當一個女子嫁人後,有了丈夫孩子,想的事情也不多了,便再也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女了。

這時,丫頭提醒道:“城安伯府的李小姐正走過來。”

沈麗君臉上的惆悵立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可懈擊完美而雍容的王妃派頭來。

李瑤琴也看到了沈麗君,心裏直道晦氣,可又不能不過來行禮,隻得硬著頭皮,上來拜見了沈麗君。

沈麗君那天本還佩服她的膽色及有情有義,可後來聽丫頭講李瑤琴似是對賢王生了情愫,新仇舊恨便摻雜到一處,此時看到水嫩嫩的李瑤琴,再無好顏色,受了禮,也不叫人上前扶起,隻淡淡地點點頭,熟視無睹地走了過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