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婦從良記

第一一零章 賊寇招供

明麵上的莊子田地不曾動,當然也不會輕易去動的,不僅賢王要臉麵,也不能讓人知道簡樸的賢王府竟然已成了空架子。

壓箱底的銀子還有幾千兩,沈府傳下來的老首飾也有幾套,除此之外,其他陪嫁的箱子幾乎都是空的,所有的金銀首飾綾羅綢緞都沒了,幸好這幾年王妃該有的服飾首飾都保留著,不然沈麗君的狀況能寒磣死人。

沈秋君當時就傻了眼,這大姐過得是什麽日子啊,得是多麽不要臉皮的人竟能將妻子十多萬的嫁妝,使得隻剩下幾千兩銀子,如果不是賣地動作太大,估計那幾十頃田地也得變成銀子花了出去。

賢王府竟然窮成這個樣子!

事隔多年,沈秋君已經忘了賢王是如何給自己解釋的,但她知道自己當時打心底裏心疼賢王,不僅不追究大姐的嫁妝之事,還將自己的嫁妝全數奉了上去,全然不去想,將來蘭姐兒姐弟長大後,自己要如何去補大姐那十幾萬嫁妝的虧空,如何將大姐嫁妝裏的首飾變出原樣的來。

而且此後,賢王納進的侍妾的嫁妝,沈秋君也都硬以保管之名,一一奪了過來,盡數教由賢王去使用,為了怕賢王心裏不自在,也怕損了賢王的名聲,她從不對任何人解釋,罵名全都自己一個人默默扛了起來,直到後來李瑤琴提出好些生財的方法,沈秋君這才稍稍鬆口氣。

人比人氣死人,看著麵前十四歲的少年,可以想出計策來應對賢王的陰謀,而當年十七歲的自己,怎麽就蠢得無可救藥?

沈秋君覺得自己前世腦袋一定是被驢踢過,而且是反反複複被踢了至少數十次,不然腦子不會笨成那個樣子的。

六皇子見沈秋君忽然不說話了,臉上卻是滿滿的懊惱之色,不由嚇了一跳,於是把今日和沈秋君的對話反複想了又想,最終斷定必會她懊惱她今日一件事也沒猜測對,故此心中不自在。

六皇子想了想,忙又笑道:“玉姐姐不必為沒能看出我們這些人的陰謀詭計而懊惱。姐姐乃是良善之人,眼中見的俱是陽光明媚之事,又怎能想到那些說話和氣被人稱讚的人,會去欺騙算計人。若是看得出來,則說明那些人果是肆無忌憚地做惡事,沒看出來,隻能說那些人太會偽裝,心早就是黑的了。”

沈秋君被六皇子這麽一勸,心裏果然舒服多了,是啊,誰會想到親人之間會有那些諸多陰謀算計,這才會一時不察被騙了,如今那對夫妻再是巧舌如簧,自己一個字也不會信的。

隻是自己反要一個比自己小的人來勸導,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

六皇子見沈秋君的神色已經好了許多,這才接著方才的話說道:“如果賢王真的窮了,這一下子數十人的命,又是一個窟窿,不過皇上剛賞賜了他金銀,也不知能否收支平衡。”

沈秋君暗道,不平衡還有大姐的嫁妝呢,估計還能支撐個一時半會。

見沈秋君沒接話,六皇子欲待再說些什麽時,沈夫人已經派人過來借口時辰不早,請六皇子早早回宮。

六皇子戀戀不舍地起身告辭,沈秋君又囑托道:“你因為那個寶藏,如今已成了香餑餑,以後出入一定多帶幾個人在身邊,免得再出什麽意外。”

六皇子得了這句話,心裏頓時美滋滋地,覺得總算不虛此行,忙點頭答應著離去了。

不過六皇子的好心情,第二天就全沒了,因為那些賊寇終於開了口:他們是奉了陳敬鋒的命令,前來劫走六皇子,因為田皇後思子成疾。

沈秋君聽說後,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六皇子沒有騙自己的必要,既然他說是賢王的人就一定是的,那些人一開口,江總兵和三皇子等人對賢王的懷疑就去了,說不定還會埋怨六皇子害了他們。況且重提容妃之事,對於六皇子來說,又是一個不小的傷害。

隻可惜,她除了為他擔心以外,什麽都幫不了他。

果如沈秋君所料,那些人一招供,容妃之事,立馬又成了京城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無疑皇上成了大家同情的對象。

皇上得知之後,心情很不好,叫過六皇子去,罵了他一頓,說是因為他,差點害了三皇子和五皇子。

六皇子跪在殿內,向皇上再一次表明:當日是容妃不要自己在前,所以自那日起,他再不認這個母親。

見皇上心裏舒坦了些,六皇子又請求道:“那些人既然是陳賊派來的,還請皇上將他們交給兒臣全權處理。”

皇上自然同意,他要利用六皇子,狠狠打擊一下那個沒廉恥的女人。

六皇子領了旨,便去將那血肉模糊的七個人提了出來,看著他們冷笑道:“如果說你們到死一個字都不吐,我也敬重你們的忠心,說不定還能給你們留個全屍,如今竟敢為了你主子,胡亂噴糞,可就怪不得我心狠了,我要讓你們知道,之前你們受的刑真的是天底下最溫和的。”

那些人已經見識過六皇子的手段,聽見他如此說,不由嚇得心裏顫了幾顫,他們不怕死,可是那種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兒真是生不如死。

哪知六皇子卻沒再用刑,隻命人好好看管,不許他們尋短見。

直到第三日,各處就張貼了那七個人的畫相,言道:他們乃是東部陳王派來的細作,凡能提供與其相關的,尤其是能找到其家人的,必重賞!

當日陳王攻到京城時,老百姓死傷不少,如今聽說那七個人是東陳的奸細,況且又是他們親口承認了的,不由一個個義憤填膺,恨不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與他們相關的線索,順便賺一筆賞錢。

賢王聽說後,不由冷笑:“倒是小看了小六,那些人早被他們弄得麵目全非,沒想到原來一早就畫了相在那裏。”

夏良也陪笑道:“隻怕六爺要白忙活一場了,他們的家人自然早就已被妥善安置了。”

可惜,他們樂觀的有些早了,當天就有大批人被舉報,雖然那些人不是其父母兄弟姐妹,卻也沾親帶故。

六皇子說的很明白,隻要他們說出那些人的親人藏匿的地方,便可以放他們一條生路,否則隻能以通敵叛國之罪論處。

這可苦了那些人,但凡能想起來的地方,都一一說了出來,六皇子便命人一一前去緝拿。

然而暗地裏,楊遠卻帶著人摸去了那七人的親人真正藏匿之所,將他們悄悄拿了。

等賢王反映過來時,已為時晚矣,他不由心中驚懼,擔心自己這裏出了暗鬼,也顧不得管那七個人的事了,急忙帶人清查奸細。

當那七個人見到家人時,心裏便都涼了,就有幾個人淒厲叫道:“你放了他們,我什麽都說。”

六皇子笑眯眯地擺手說道:“晚了,你能說什麽,說是賢王讓你們綁了我回去,好逼問寶藏的下落,還是說賢王告訴你們,隻要咬死是東陳派來的,就必保你家人平安?”

那些人見六皇子竟然知道全部事情,不由得更加驚駭,心裏卻不免怨恨賢王說話不算數。

當既就有兩個人叫道:“請你饒了我的家人,我什麽都聽六爺的。”

“我都說過了,已經晚了。”六皇子搖頭歎道,又笑道:“都說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所以你們也不要怨恨我折磨你們。如果我當日被你們捉回去,如說不出寶藏的下落,也定是生不如死,如果說了,則就此沒了命。本來,一命抵一命也就罷了,哪知道你們竟又非要節外生枝,胡亂說話,害我現在處境艱難,我也要你們的家人慢慢嚐嚐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見被捉的人嚇得哭喊成一片,六皇子置之不理,直接讓人動了刑,立時哭喊變成慘叫。

那七人的不由哭求六皇子,見沒效果,便又開始謾罵。

六皇子聽了一會,覺得無趣,懶懶說道:“我再不好,也不是沒理由地跑去捉了你們回來受刑,是你們要吃賢王這碗飯,對不相幹的我下手,又怎怨老天給你們個現世報呢!哦,不,你們自己痛快地承認是東陳的細作,大齊哪點對不起你們了,看你家的親人不都是吃著大齊地裏長出的糧食,卻眼看著你們為東陳做事,合著好處都是你們的。叛國通敵,當誅九族,這才幾個人,你們就偷著樂吧。”

那些人求道:“一切都是我們的錯,你給我們都來一個痛快的吧!”

六皇子笑道:“不急,不折騰上三五日,怎能就這麽讓他們死去呢。不過你們那些拐角親戚倒是可以給他們一個痛快的。”

於是就有人去外麵傳令去了,裏麵的人見此個個目眥盡裂。

賢王得知情況已經是第二天了,他急忙進宮去麵見皇上,奏道:“那些人叛敵通國,直接殺了就是了,不知情的人再折磨也說不出什麽來,如果照六弟這樣下去,不殺個成千上萬怕是止不住手,我莊氏怎能做此等屠殺百姓之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