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婦從良記

第一一四章 太子反應

賢王見手下一個個喜形於色,不由得苦笑。

他的人還沒有找到機會給李意書做套呢,李意書就無意間撞到太子的人賣東西給北蠻人,如果說這事放在前幾月,賢王自然會瞅著這個機會,指使人與李意書一起將太子告發。

因為當年太祖打天下時,曾被北蠻背後偷襲,所以莊氏建立大齊後,就下令不許大齊將東西賣給北蠻。

十數年下來,可苦北蠻人了。不說兵器等,便是尋常果腹禦寒的糧食布匹也不寬裕,尤其是在春夏換季之時,皆麵臨斷糧的窘境,而秋冬之季則緊缺棉衣。所以這個時候往往會有大齊的百姓為了賺得高價利錢,偷偷賣東西給北蠻人。

而朝廷自然不會坐看百姓陽奉陰違,那兩季之時,便會嚴加看防,一經發現,便會嚴厲處理,有時為了震懾百姓,還會以通亂叛國罪論處。

如今身為一國儲君的太子,竟然也會為了謀利而與北蠻人交易,違背祖宗家法,真要揭露出來,也夠他受的。

可惜,現在賢王什麽也不能做。

他因為府裏用度太大,銀錢上一時張羅不上來,便也想到這個捷徑,今年過年時節就悄悄指示手下人利用職務之便,偷偷賣些物資給北蠻,沒想到他們做事倒是麻利,已於兩個月前找準買主大嫌了一筆,不然賢王哪裏能有閑錢尋到那些江湖人去劫殺六皇子。

他的人當然會做事妥穩,但是一經告發太子,太子必不會痛快承認,到時皇上免不了讓人細查,這種情況下,賢王不敢保證自己的人不會露出蛛絲馬跡。

賢王明白,皇上可以默許他們兄弟之間為了皇位而動些手腳,相信算計,但是這個是原則性的問題,他決不能犯,被皇上知道了,他隻怕也就失去了奪嫡的資格。

賢王投鼠忌器,默想半日,不得不提筆告知手下的人:一定要設法保住李意書,而且務必勸告他不許將此事聲張,便以後與北蠻人做生意之事,卻是不要再有了。

著人送走信後,想到失去如此好的扳倒太子的機會,賢王心裏特別難受,隻好安慰自己:至少李意書已經看清太子鼠目寸光不堪大任的真麵目,將來定會影響到其父城安伯,近而影響到朝中一些文官,總算是有得有失!

過了好幾日,吳天佑才慌慌張張地跑來告訴太子:與北蠻的交易的事情敗露了。

太子一聽慌了神,連聲埋怨道:“看你出的什麽生財的好主意,如今可要怎麽辦才好?”

吳天佑被太子教訓了一頓,心神倒是穩了許多,忙道:“如今李意書已經被賢王的人搶去,如果他二人聯手告發的,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不如請徐戒幫著出個主意。”

太子大聲斥道:“關鍵時刻,舅舅總出這些餿主意。當年祖父在北蠻人那裏吃了大虧,徐戒本就是祖父的人,若是被他知道我竟然為了私利違背祖父之言,你打量他不會心裏有疙瘩嗎?”

吳天佑不由急得團團轉,忽然眼睛一亮,對太子笑道:“北邊本就有很多將領是聽命於賢王的,他們如今將李意書搶到手中,按著賢王沒事還要來挑太子爺的錯的性子,這次怎麽倒悄無聲息,莫非賢王也曾做過那種事?”

太子略一思忖,不由拍手笑道:“果然蹊蹺!原來堂堂的賢王也不是那麽幹淨的人,我看八成就是這樣子,所以他不敢挑起事來,免得父皇真派人去查訪,露了他的底子。”

吳天佑越想也越覺得有道理,又道:“賢王必也惱怒李意書的,但仍要保他,看來是想通過他,結交朝中文臣世家。”

太子冷笑道:“李意書擋了我的財數,況且又有那樣一個大把柄落在他的手中,我怎能讓他就這麽逍遙在外,我聽說他倒有個嫡妹如今已經長大,若是我納了她,將來成了一家人,豈不是皆大歡喜?”

吳天佑忙道:“這些世家最是高傲,庶女倒也罷了,那嫡女必是死都不會嫁人為側室的,還請殿下三思!”

“舅舅此言差矣!”太子搖頭笑道:“我的側室可不是普通的妾室,那是要上玉碟有封誥的,若是她是個絕色的,以她伯府嫡女的身份,做個正三品的良娣倒也使得。不要說什麽伯府千金,她若是將來嫁不成世子,熬一輩子也未必能熬到三品誥命,且不必說,若她真是個好的,將來我登基後,說不定一品的妃子也做得。”

吳天佑無法,隻得低頭想了一下,道:“聽說城安伯的嫡女年紀尚幼,未足及笄,殿下此時上門提親怕有些不妥,還是從長計議才是。”

太子便道:“時間等不得,我得在李意書的事情傳來之前,就將親事定下,等城安伯府知道真相後,就不好辦了,現在就派人好好盯著他府上,若有些異動馬上告訴我,說不定就有奇遇呢。”

所謂無巧不成書,如果李瑤琴老老實實在家呆上兩三個月,也許真讓太子尋不到什麽機會,可偏偏李瑤琴算著日子,知道哥哥此時定是遇到麻煩了,再怎麽說也是兩世的兄妹,她也真當李意書為哥哥,故此時心中不安。

其實也怪前世李意書被賢王的人說動了,認為皇上必不會現在就舍了太子的,故如果太子所行之事傳到皇上耳中,為了皇家的體麵,也不過是暗暗懲罰太子,但是做為知情人來說,被滅口的可能性很大,而且事情已過去很長時間,太子的人也必會將漏洞填補好,而且他手中還真沒有什麽證據,說不定反會被扣一盆子屎。

所以李意書隻得與賢王的人一起裝聾作啞,心裏卻明明白白,太子決不是明主,然此事實在不易宣之於口,故前世對李瑤琴也是含含糊糊,並曾說得明白,以致於有些誤導了她。

李瑤琴越香越擔心,便想去寺院為兄長祈福。

不過現在,她可不敢再去廣源寺,因為前世就是廣源寺的僧人說她命格奇特的,幸好京城內也有一家小寺院,名聲倒不錯,多是一些不方便出京的貴婦早晚過去燒柱香。

李夫人聽說後,倒也覺得可行,雖然她仍然不方便同去,便想著最近女兒比之前要乖覺了很多,那家小寺院多有王妃貴婦們時不時過去,定然不會出錯,多多派了丫頭婆子們跟著去,想來應無礙。

李瑤琴前腳出了伯府,後腳太子就得了消息,心中暗喜,覺得倒可以來段遊龍戲鳳的戲碼了。

偏巧今天沈麗君也來到小寺院,為兒子祈福。

兩隊人馬同進到了寺門,李瑤琴隻得下了車,侍立在院門,靜候賢王妃先行。

沈麗君眼睛都不瞟一眼地帶著人走了過去。

雖然這幾日賢王認為李意書已經是自己的人了,對城安伯府要客氣些,但是沈麗君卻認為李意書已經失了告發的先機了,又得罪了太子,他以後隻得投靠於賢王,驟然對他家熱情,反讓人以為賢王府就是如此現用現交,再則看到李瑤琴楚楚可憐的樣子,她就心裏不舒坦,故仍是待李瑤琴如故。

在這個特權社會,李瑤琴也無法,隻能遵從這個社會的生存法則,直到沈麗君一行走過去,這才隨後跟著進了寺院。

寺院雖小,倒也五髒俱全,也有兩三個小院子,沈麗君便選了東邊較大的那的,李瑤琴隻得去了西院。

兩邊剛準備得差不多時,太子就帶人過來了。

寺院主持倒是頗有些吃驚,因為這寺院太小,故大多隻有些女眷前來,少有男子過來的,且又聞聽太子名聲不雅,便欲阻擋。

太子笑道:“前幾日太子妃曾派人來這裏求平安符,不知可好了沒有?”

這可是睜眼說瞎話,太子妃這幾日哪裏派人來過?

太子旁邊的侍從吩咐道:“還不快拿來,殿下正好順路捎著。”

主持無法,隻得退回大殿去為太子妃祈平安符。

這邊,太子便去了西院。

聽見說太子前來拜會,又道略知北邊的一些事,怕是李意書有些麻煩了。

李瑤琴聽說後,不由恨得牙根癢癢,前世也是如此騙得她相見,差點惹出麻煩來,今生她已知哥哥有驚無險,自然不會再上他的當了。

於是想了想,讓人悄悄去找主持出麵,又派人前去向沈麗君求助,這才命人向太子說明道:“礙於規矩,此時不方便與太子相見,若有什麽話,還請對城安伯說吧。”

太子聽了咬牙,沒想到李瑤琴也是個心冷的,聽說自己親兄長出了事,竟然無動於衷,便笑道:“什麽規矩不規矩的,你家小姐不過一個小姑娘罷了,哪裏用得著避嫌,見見又何妨。”說罷,便帶人往院裏闖去。

此時,沈麗君也得了太子闖去西院的事,心腹說道:“王妃要不要去管一管?萬一那伯府小姐真被太子壞了名聲,將來兩家做了親,於咱們王府不利啊。”

沈麗君笑道:“管自然是要管的,隻是現在時候不對。再說也不知那李小姐是什麽脾性,貿然進去管,萬一壞了她的好事,倒是好心辦壞事了,等她派了人求助,或事情真不好了,再說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