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自由發揮
蕭澈手指修長骨節勻稱，一隻手就能將一整張麵具從正麵覆住，將麵具扣在臉上時手背的青筋微微凸顯，竟然有種禁欲又蠱人的感覺。
嘶——
周五在心裏吸了口冷氣，這樣的手用來畫符搖法鈴應該不錯！
“說吧，你的計劃。”蕭澈拉了張椅子就坐下，普通的椅子被他坐出皇位的感覺，一副等待下屬匯報工作的樣子。
周五說出自己原本上台的打算，聽完後蕭澈從鼻子嗤笑一聲，“就這？還是那句話，我自由發揮，你隨意。”
“行行行，能讓蕭總救場已經是我莫大的榮幸，我還怎麽敢要求太多。”
周五也有點擺爛了，就這樣吧，成不成都比被按上抄襲的名頭好。
蕭澈透過麵具看了那張視死如歸的小臉一眼，“搖人搖到我頭上，還有什麽是你不敢的？”
手機上還放著直播間的畫麵，主持人開始報幕，下一位就輪到自己了，這麽倉促的情況下，周五有點緊張。
轉頭一看蕭澈坐在那一副後台一日遊的姿態，突然就不緊張了，反正有他這號大人物陪著自己丟臉，自己怕什麽？
最後蕭澈選的是古琴，周五帶著他到舞台後等待上場，他抱著琴，修長的古琴在他懷中就像個小玩具。
台上的演出接近尾聲，周五側目仰頭看那張看不出表情的麵具，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這種情況你會緊張嗎？”
蕭澈的氣場太強了，周五總覺得就算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能從容應對，實在想不到什麽樣的場麵能讓他緊張。
蕭澈的回答也不出她所料，“這才哪到哪，況且我又不露臉，出什麽問題丟臉的隻有你。”
嗯，小嘴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放心”。
周五扯出牽強的微笑，感覺到淺淡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再次看去，果然麵具下那雙好看的眼睛在看著自己。
“你緊張？”
“……有點。”她老實回答，其實自己也分不清是怕在台上出錯，還是因為第一次跟身邊的人同台而緊張。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我信你。”
“嗯？”周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不管我在台上彈什麽曲子，我都信你能跟上。”
周五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是錯覺嗎，為什麽覺得蕭澈的聲音罕見的溫柔？
而且她能想象到麵具下他的唇角定是揚著的。
“所以，又是演出前的鼓舞人心嗎？”
又是一聲輕笑，隻是這次恢複往常的什麽事都不在乎的調調，“隨你怎麽想。”
周五唇角開始壓不住，忘了自己學過的表情管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就說嘛，你這人就是嘴毒，其實內心……”
“停。”一隻手按在她的臉上，她臉比麵具還小，蕭澈一隻手就能完全掌控。
“啊——”周五小聲尖叫，“我的妝！我的妝！”
麵具下傳來惡劣的笑聲。
玩鬧間周五心底那點緊張也消散，舞台的燈光暗了下來，她抓住蕭澈的手腕，“走，到我們上台了，隻有三十秒的準備時間！”
燈光暗下去的三十秒是讓下一位選手上台準備的，上了台之後周五迅速找位置。
隨著燈光再次亮起，舞台的電子背景顯示出一副高山流水的水墨畫，這是周五臨時讓節目組找的圖放上。
沒有任何伴奏，舞台上隻有一紅一白兩道身影，白的在舞台偏左靠後的位置，麵前的桌上擺著一張古琴。
紅的在舞台偏右，坐在一顆景觀樹下的道具石頭上，雙臂環在胸前，懷裏則抱著一把長劍，一副江湖俠女的風範。
怎麽還沒有動靜？
眼看配樂那邊沒點聲息，周五想著要不要自己找點事情做，終於耳邊傳來古琴的聲音，“叮叮咚咚”不成曲調。
這家夥，竟然這個時候才調琴弦！
她也隻敢在心裏抱怨，配合著調琴的聲音拔出自己的劍擦拭。
終於叮叮咚咚的聲響變成漸進的旋律，她起身試劍挽了個利落的劍花，旋律開始流暢，她和著旋律起舞。
起初是溫婉綿長的曲調，端的是小橋流水人家的韻律，她舞著劍悠閑從容仿佛不為世事煩惱的隱士。
忽而曲調變得纏綿，她繞著他將一把劍舞得柔情似水，身段嫵媚紅衣輕揚，上演一出鳳求其凰。
在動情之時琴聲戛然而止，觀眾正看得入迷全場隻剩一片寂靜。
周五也覺得突兀，卻也沒停下，將銀白色的劍尖抵住男人的心口，慢慢往上移抬起男人的下巴，揚了揚眉，刹那間的恣意風流惹來台下一陣尖叫。
“為何停下？”她問。
琴聲驟然再起，這一次不負之前的溫婉或纏綿，隻剩急促尖銳，竟是《十麵埋伏》。
周五的眼神陡然變得淩厲，再次揮劍起舞，動作利落劍劍狠厲，紅衣上下紛飛，仿佛被刺客包圍尋求突圍的天涯亡命人。
劍光閃爍間，觀眾仿佛真看到那場慘烈的圍剿，全都凝神屏息在心裏祈禱她能活下來。
可樂曲逐漸衰弱，那道紅色的身影也漸漸無力，隨著燈光漸熄慢慢倒在地上。
在燈光完全熄滅的一刻，一聲刺耳的“錚”，這場表演以古琴斷弦為落幕。
很快，燈光再次亮起，主持人激昂的聲音響起，“感謝18號學員為我們帶來的精彩演出！”
周五從地上起身，觀眾還沉浸在剛才的悲壯之中，被主持人的聲音喚回神才猛地鼓起掌，叫著周五的名字。
周五想拉蕭澈一起謝幕，扭頭一看他人已經不見蹤影，原本的位置上隻剩下那把斷了弦的古琴。
得賠。
她心裏想著，隻能自己謝幕，朝著導師和觀眾席鞠躬。
進入導師點評環節，這次沒有唱歌，不過林子笛誇她的表演有意境神韻，嚴希蓉則說她的表演有創意，舞蹈剛柔並濟，還問是哪來的靈感。
周五隻能說是自己伴奏的夥伴給的。
而一旁的梁若蕊臉色十分難看，要不是顧及到在鏡頭前，恐怕早已經失控。
點評結束之後周五迫不及待回到後台化妝間，蕭澈剛換好衣服出來，就看到一道紅色的身影朝自己奔來，接著身上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