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我西行

第36章 “迷信夫婦”的債務危機

舒若申這幾天心情莫名的好。

那天從曲成公司出來,他簡單算了一下。

如果一切順利,這次,能把自己的大部分欠款還清了。

但是他沒有跟徐寶漁說,他必須扼殺一切不利因素,這次他不能再出任何差錯。

他跟徐寶漁住的房子,兩年前抵押了100萬。

當時他要了15萬,說拿到賬戶裏補倉,這是他同意回歸的條件。

實際上,這是他還給文久一的錢。

當年文久一給他拿的22萬,分手時,隻剩下不到8萬了。

這還是10萬那個小賬戶剩下的,第二次補倉的12萬,連個水花都沒有濺起,就直接被吞噬了。

那個小賬戶,如今已經沒意義了,可以直接清掉。

裏麵的7萬多,加上徐寶漁的15,他隻還給文久一18萬,剩下的錢他要幹嘛,不言而喻。

他本想等股票好一些,就立刻把剩下的4萬還給她,甚至多還一些,畢竟他虧欠她的,不僅僅是金錢。

可惜,這4萬扔進賬戶,又無聲無息的淹沒在市場深海中。

除此之外,舒若申還有16萬多的外債,是他這些年為了本金和補倉,在銀行和各種軟件裏貸出來的。

他父母那,也有10多萬的債務還未還清。

他所謂的表哥投在他賬戶裏的20萬(本金隻有20萬,賬戶最高盈利時能分到30多萬)爆倉時,直接虧空。

但由於“表哥”對他的特殊情愫,加之表哥也理解入市有風險,並沒有過多埋怨。

反而鼓勵舒若申振作,又給他拉到了新能源的項目。

但舒若申始終覺得虧欠,與其說虧欠,不如說心裏沒底。

欠著他的錢,保不齊他會有什麽過分的舉動,還不如欠徐寶漁的,至少安全些。

於是舒若申又跟徐寶漁開口,從抵押款中,拿出15萬還給表哥,作為補償。

這些,就是舒若申目前不堪的財務狀況。

徐寶漁原本在一家私企做法務,還兼職了幾個公司的法律顧問,收入可觀。

但為了多賺些錢,幫舒若申還債,更為了讓舒若申因為錢留在自己身邊。

她辭掉工作,租了個寫字間,開了家法律谘詢公司。

但由於她資質尚淺,幾乎沒有什麽生意上門,公司持續赤字。

她本來將抵押款剩下的50萬留作備用,但可惜每個月都沒有盈利,本金根本還不上,就隻能拿來還錢了。

他們的失敗,很大程度,源於自我認知的偏差。

徐寶漁覺得自己美若天仙,嬌小可愛;舒若申認為自己,不僅長相帥氣,身材健碩,還頗有投資天賦。

文久一當時嘲笑他倆,真是登對,妥妥的“迷信夫婦”。

如今看來,文久一的嘲諷實至名歸。

舒若申也接到了曲成的通知,告訴他跟廠商溝通好時間,就立刻帶隊過去驗貨簽合同。

徐寶漁感覺出舒若申這幾天不太對。

他回來後的這兩年,幾乎每天都是沉著臉,雖然看孩子做家務麵麵俱到。

但跟她就是有事說事,沒有過多溝通,這幾天,他明顯笑容多了許多。

徐寶漁心想,不會是上次見過麵,他跟文久一又死灰複燃了吧。

“新能源那個事,後來有進展了嗎?”

為了不讓徐寶漁知道,舒若申的策劃案都是在公司做的。

“寧遠哥那邊沒再聯係我,我也不好再問了。”

“那就別問了,我這個月接了兩個案子,又給老東家幹了點私活兒,賺的還可以。

還完這個月的錢,應該還能剩下一萬。”

“辛苦你了,其實你沒必要辭職,沒必要讓自己這麽累。”

徐寶漁都忘記,舒若申上次跟她這麽溫柔的說話是什麽時候了。

“隻要你做個好丈夫,好爸爸,我的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

付出?舒若申最討厭的兩個字,就是徐寶漁嘴裏的付出。

大學時徐寶漁逢人就說,自己如何為舒若申付出。

放棄好的大學,天天給他打飯,打水,買零食,洗衣服…

可是這些事,舒若申根本都不知道。

誌願是她偷偷改的,打飯打水洗衣服是徐寶漁買通了舒若申室友,幫忙把飯帶上樓,把他水壺、髒衣服拿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舒若申都以為是室友幫忙帶的…

對舒若申而言,他隻覺得是負累,他從來沒有要求過徐寶漁做任何事。

聽徐寶漁說完,舒若申沒有再說下去的欲望,轉身進了自己臥室。

徐寶漁乘勝追擊,“晚上想吃點什麽”

舒若申不耐煩道,“隨便吧。”

這時舒若申接到“表姨夫”的信息,

“小舒你好,廠商副總剛剛聯係我,80%以上電池已出庫,可隨時來驗貨。

定好時間通知我,我約廠商負責人來簽合同。”

舒若申內心狂喜立刻把信息轉發給曲成。

不多時曲成回複,“安排好時間,我們後天出發。

把身份信息發給小楊,他負責訂票。”

“收到,成哥。”

舒若申喜不自勝,但他必須抑製情緒。

他瞥了一眼門外哄孩子的徐寶漁,

“我後天要出差。”

“怎麽突然就出差了?”

“公司剛通知的。”

徐寶漁本想說,讓她看看公司的通知內容,但她知道這樣舒若申一定會發怒。

她壓下心中疑慮,“那要去多久啊?”

“還不知道呢,公司訂好票我告訴你。”

“希望你記得當時跟我的承諾,你會做好父親的本分。”

舒若申知道徐寶漁並不相信他,可他也沒必要跟徐寶漁解釋,她信不信的有什麽所謂。

“我也希望你記得,我們當時達成的共識。

我們隻是作為孩子的父母,共同撫養孩子長大,其他的你沒身份胡思亂想,我想做的事,你攔也攔不住。

目前的處境,我唯一的心思就是好好工作,努力賺錢,其他的我沒精力。”

舒若申這話說的並不好聽,但在徐寶漁看來,多少也算是在寬慰自己,心情不免好了幾分。

“我定了披薩,芝心的。我們好久沒吃披薩了。”

“嗯,我不在,你自己要是顧不了端端,就讓你媽晚上別走了。”

“你媽問了我好幾次了,說她想來看孩子,要不讓她來住兩天?”

舒若申詫異的看著徐寶漁,她這又是唱哪出。

祝晗一直不喜歡徐寶漁,從高中起就是如此。

她那會兒曾經給徐寶漁打電話,告誡她不要早戀,別影響他兒子學習。

得知她改了誌願,跟舒若申讀了同一所大學,祝晗更是覺得這女人真的是沒什麽腦子,始終不同意舒若申跟她在一塊。

起初,徐寶漁對祝晗還是卑微示好。

後來有了拿錢這事,她就覺得自己有了舒家的把柄,還得了舒爸支持,便不太把祝晗放在眼裏。

但最起碼麵子上是過得去的。

再後來他倆結婚,徐寶漁每個月都幫舒家還錢,對祝晗的態度,就愈發頤指氣使。

矛盾爆發是在徐寶漁逼宮那晚,她叫來了汪普祝晗,逼舒若申和文久一分手。

舒若申被汪普劃傷,右手鮮血淋漓。

他當著在場所有人,指著徐寶漁鼻子說,“文久一今天同意嫁給我,我都不會拖到明天娶她。

隻要她還願意跟我在一塊,你找誰都不好使。”

說完他牽著文久一離開。

徐寶漁當場崩潰,她指著祝晗咆哮,“你兒子跟別的女人走了,你不管。”

“我勸他你沒看見嗎,他根本不聽啊。”

“你們家人可真是婊子還立牌坊啊,讓我幫著還錢的時候,天天像狗似的圍著我。

現在覺得舒若申傍上更有錢的了,想過河拆橋了是吧。”

“寶漁,你別這麽說。媽知道你生氣,我會勸他……”

“你閉嘴吧,你是誰媽啊。

你兒子走了,扔下他兩個月的兒子跟破鞋跑了。

以後你再也別想看見端端,你們這種人就不配有人養老送終。”

這些話舒若申依稀聽見了,但他知道祝晗和徐寶漁的矛盾絕非一朝一夕,倆人都積怨已久。

他再回去責罵徐寶漁,隻會加深她對祝晗的恨意。

歸根結底,徐寶漁替他家還錢這事確實存在。

所以在徐寶漁對祝晗的態度上,他大多選擇沉默。

他覺得徐寶漁說沒錯,一個要走的人,是絕對不會想回頭的。

以後別說祝晗,自己也不會跟她再有瓜葛。

她要是讓自己看孩子,他就來看看。

她如果拿孩子當把柄威脅自己,那就再也不要往來。

他沒有回頭,直接拉著文久一淡出所有人視線。

中國媽媽都是可憐又奇怪的,她們大多數不喜歡自己孩子的伴侶,但又不支持他們離婚。

祝晗就是這樣的媽媽。

即使她不喜歡徐寶漁,即使徐寶漁對她說了那麽難聽的話。

但她還是隔三差五的勸舒若申回去,同時也跟徐寶漁說她想孫子,想看看端端,但是徐寶漁壓根兒不搭理她。

直到舒若申回歸了,徐寶漁對祝晗依舊是不予理睬,同處屋簷都裝作沒看見。

所以當徐寶漁說,讓祝晗來家裏看孩子時,舒若申十分費解。

“別讓她來了,她來了你也不高興,沒那個必要。”

“這段時間我也想了,既然咱倆好好的,她就是孩子的奶奶。

她想來,就讓她來吧。正好你不在,我自己也顧不過來。”

徐寶漁心想,舒若申出差她也不好發視頻看他在哪。

但如果祝晗來了,她就可以要求祝晗,晚上給舒若申發視頻,看看他那邊什麽情況。

“隨你吧,要不你們就別聯係,你要是真想她來,就對她好點,別讓我為難。”

“放心吧,我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