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番外(年會):給演員家屬點麵子吧。
楚獨秀滿懷期待地盯著謝慎辭,盡管沒強行給他戴上貓耳朵,但渾身散發的熱切阻擋不住。
謝慎辭欲言又止:“你確定要我在公司表演這個?”
楚獨秀思索: “嗯……”
楚獨秀在腦海中想像年會畫麵,自然知道不合時宜,屬於對他公開處刑。她握著貓耳發卡陷入猶豫,卻仍有點不甘心,不願輕言放棄此事。
他乘勝追擊: “你舍得麽?”
“……”
真是直擊靈魂,她確實不舍得,當然不能讓別人看他這樣。
“不在公司表演這個。”她當即改口,“但來都來了,嚐試一下嘛。”
既然不能在公司用,好歹私下裏試一試。
謝慎辭: “?”
這真是重新定義“來都來了”,分明是“她來都來了,他嚐試一下”。
謝慎辭沉默不言,宛若僵直木頭人。
楚獨秀圍著他打轉,她此時眼眸盈亮,聲音都軟綿綿的,隻差拉起他手臂,軟磨硬泡地晃**,半哄半騙地哀求。
“求求。”
“求求。”
“求求。”
一聲連著一聲,像是複讀機器,展現驚人執著。
謝慎辭聞言,那話就像羽毛般飄過來,耳朵都被磨得酥麻麻的,他麵部線條卻克製地繃起,內心無疑是天人交戰,一方麵抗拒毛茸茸貓耳,一方麵難得體會到她撒嬌,暗歎為何凡事都是禍福相伴。
“喵總,求求。”楚獨秀雙手合十,眼神都要變濕潤,虔誠道,“隻要滿足這個小小的願望,我就會收獲大大的幸福。”
“……為什麽你感到幸福的是這種事?”
這跟他想像得完全不一樣。
最後,謝慎辭耐不住她癡纏,他長歎一聲,自暴自棄地低下腦袋,無聲接受她異想天開的念頭。
楚獨秀見狀,她歡呼一聲,當即就雀躍,迫不及待地為他戴上發卡。
黑色微尖的貓耳,內側有些許白毛,跟深色短發拉開層次,看上去跟他極為相配。
謝慎辭身著淺色休閑服,腦袋上卻多一對貓耳朵,後背靠著深灰的沙發,散漫地盤坐在客廳內。他一動不動地任由她打扮,表情有些別扭及無可奈何,隻用那雙漆黑的眸子瞥她。
楚獨秀撞上他的目光,不知為何心髒漏跳半拍,稀裏糊塗地臉熱起來,感覺跟自己想像得不一樣。
怎麽莫名其妙有點澀氣?
他戴上貓耳並不顯幼稚,反而柔化自身凜冽氣質,摻雜融合出迷離的魅力,像古老神話裏半人半妖的神秘存在。
野性和優雅交融,不似貓咪,更類妖神。
謝慎辭發現她突然收聲,誤以為是戴著不好看。他當即伸手,想要摘發卡:“我都說不合適……”
“沒有,可愛!”楚獨秀不好意思提及自己的心猿意馬,被他不同尋常的俊美鎮得屏住呼吸,她忙不迭扶正貓耳,又見他嘴唇緊抿,湊上前親了一口,“是可愛的!”
“……”
謝慎辭被連番灌迷魂湯,戴上貓耳也失去力氣。
他眼看她一會兒摸摸自己,一會兒摸摸貓耳朵,一會兒掏出手機拍照留念,一會兒突然環住自己、將臉埋進他脖頸猛吸,終於體會到珍稀動物的待遇,在動物園上班是什麽感受。
謝慎辭察覺她用細嫩臉頰猛蹭自己,連帶微熱的呼吸都往耳朵縫裏鑽,他喉結微動,悶聲道:“抱夠了麽?”
楚獨秀聞言,這才醒悟折騰他時間過長,恨不得都將對方壓進沙發裏。
沙發本就較柔軟,謝慎辭雙腿盤坐,雙臂自然地放在她兩側,任由她在自己懷裏躥來躥去,卻擋不住她永無止境的抱抱,被迫向後方一仰,就像被她摁倒了。
他墨發淩亂、身子後仰,寬鬆居家服露出半截鎖骨,完全是慘遭欺負的模樣。
楚獨秀驚覺失禮,她忙不迭起身,戀戀不舍道:“差不多了……”
其實還沒有欣賞夠。
但不能仗著他好脾氣就欺壓得太狠了。
謝慎辭見她站起,他靜默數秒,冷不丁道:“那換我抱了。”
下一秒,他就抬手將她拉回來,讓其落進自己的懷抱,將經曆過的一切,又施加回她身上。
“你不是也有耳朵?”
他的聲音很低。
楚獨秀跌坐進溫暖又熟悉的懷裏,接著就感覺到耳畔濕潤柔軟的觸感,絲絲縷縷的氣息順著皮膚蔓延,帶來旖旎又暖昧的潮熱,隨之而來的是堅硬觸感,她的耳垂被人親吻、輕咬。
他像要懲罰,又像是報複,故意含吻她的耳朵,時不時用牙尖緩緩地磨。熱意沿著雙方相觸的肌膚彌漫,如同雨後情意氤氳的霧,朦朦朧朧,影影綽綽。
不知為何,她隻覺耳側格外敏感,暖融融的吐息灌進去,連身體都逐漸發軟。這比普通的唇齒之吻更加刺激,恨不得徹底淪陷在他的氣味裏。
楚獨秀的心跳在胸腔轟然炸開,慌道:“我沒……”咬你耳朵。
無奈剛剛張嘴,親吻就落下來。
他仍戴著貓耳,微托著她後背,微微地側過頭,溫柔地含住她嘴唇。
她望著他清晰可見的睫毛,就像被古老的妖所蠱惑,倏地失去往昔的措辭能力,反而不由自主閉上眼。
旁邊的電視熒幕光影閃爍,欲念在此刻爆發,他們擁吻良久,直到呼吸灼熱,才緩緩地分開。
楚獨秀腰上還架著他的胳膊,察覺他微妙地回避,便知道發生了什麽。她壓下微揚的嘴角,幸災樂禍地偷偷望他。
謝慎辭見她看熱鬧,不由回瞪她一眼,接著就挪開視線,隻用側臉對著她,好似在遮掩什麽,平複自己當下的狀態。
不是一無所知的年紀,加上情侶的肢體接觸,難免就會意亂情迷。
隻是他向來隱忍,很少會表達出成人強烈的目的性,大多以自我控製做結尾。
長久以來,她都很難描述彼此的感情,就像她會向別人承認戀愛,卻絕不會主動提起跟他相處的點點滴滴,被人問起也閃爍其詞。
她有一種強烈的私心,有些秘密是隻屬於他們的,不應該透露給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理解。
她不認為世俗眼裏的“愛情”可以定義她和他。
早在身體相接之前,他們的靈魂就融合。
一如現在,她深知他的想法,想兌現過去的承諾,兩個沒有戀愛經驗的人,細水長流體驗每個階段,或許是怕嚇到她,或許是怕她討厭,所以屢屢點到為止、循序漸進。
但她沒有那麽怯懦及恐慌,索性用微燙的臉貼他頸側,想要跟他靠得更近。
謝慎辭察覺她的親昵,似乎猜測到她的意圖。他心尖微跳,將她抱起一些,嗓子發幹道:“不許搗亂。”
她眨眨眼:“為什麽?”
“……沒有。”
她質疑:“哪裏沒有,你明明都……”
謝慎辭久久地盯她:“我是說別的,什麽都沒有。”
“……哦。”
亂七八糟的對話,含糊混亂的用詞,他們卻都耳根發熱,領悟了彼此潛台詞。
兩人大眼瞪小眼,又舍不得就此分開,索性都一動不動,繼續依偎在一起,等曖昧的空氣消散。
謝慎辭一言不發,卻環著她不撒手,想等一切平靜下來,無奈她的發絲垂落,身邊都是她微甜的味道,顯然不太容易。
楚獨秀見他嘴唇緊抿,愈加覺得此景好笑,理直氣壯道:“都怪你,你的錯,不怪我。”
他聞言,故意用鼻尖頂她的鼻尖,對她進行打擊報複。
耳鬢廝磨後,兩人在客廳溫存許久,迎來了下午茶的時間。
謝慎辭端著水果從廚房出來,見她依舊沒挪窩,問道:“你還要玩遊戲麽?”
楚獨秀緊盯電視熒幕:“嗯,再玩一會兒,馬上就……”
“好。”
謝慎辭思考片刻,將果盤放到桌上,隨手拿起旁邊的貓耳,趁她全神貫注打遊戲,試探地戴到自己腦袋上。沒準是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頗為羞恥,第二次就變自然,感覺沒什麽特別。
他略微試戴兩秒,再次將其摘下來。
誰曾想,楚獨秀餘光瞥見他的小動作,瞬間哀鳴一聲:“啊——”
怎麽還躲著她戴貓耳朵?居然把她當外人?
她一掃方才的專注,連遊戲都沒保存,就匆匆丟下手把:“讓我看看!”
謝慎辭見她馬不停蹄地衝來:“?”
他若有所思地晃晃貓耳發卡,不料這東西竟是吸貓者誘捕器。
……
繁忙的工作過後,善樂迎來一年一度的盛會,這是眾人難得聚齊的歡慶日子。
北河作為年會總導演,聯合各部門進行籌備,共同設計表彰獎項、節目流程及抽獎禮品。當然,整場晚會最令人期待的部分,無疑是三位創始人將登台表演。
明亮寬闊的大堂內,數張圓桌都坐滿善樂員工,正中央的舞台早就被搭好。每張桌子的座位根據部門決定,演員和編劇們坐在一起,楚獨秀、小蔥和王娜梨等人在一桌。
小蔥摩拳擦掌道:“風水輪流轉,沒想到我們也能做看客,不是錄節目的時候了!”
王娜梨四下環顧,好奇道:“沒看見那三位呢?”
謝總、商總和尚導沒有露麵,他們的座位都空空****,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路帆疑道:“商總不會直接辭演,不出席公司年會吧?”
“你們要相信商總。”北河聽聞此話,拍胸脯擔保道,“這可是公司任務,咱商總是什麽人?不可能逃避工作的!”
路帆眉頭直跳:“所以真的要評選節目?”
她至今都覺得北河狗膽包天,讓領導表演節目就算了,還要現場排出一個名次。這簡直是在危險邊緣反覆試探,得罪誰都沒好處,他像在曲線辭職。
“當然,我們節目都搞競爭,領導表演也要競爭!”北河道,“到時候就聽誰的堂聲大,依靠現場反應來評比一下!”
“……我過完春節還能在公司看到你麽?”
該不會春節結束,北河就由於左腳踏進公司,被商總直接辭退。
沒過多久,屋內的舞台亮起,絢麗的光束亂晃,引發在座眾人的注意力。場內的麵燈暗下去,讓用餐的員工停下動作,新奇地打量台上的變化。
王娜梨東張西望:“開始了?是哪位?”
下一秒,尚曉梅握著話筒登台。她身著亮色勁裝,穿一條帥氣束腿褲,對著眾人高聲道:“各位都準備好了嗎——”
嘻哈風音樂響起,她戴上黑色墨鏡,接連不斷地押韻,隨著節奏瘋狂輸出,瞬間引爆全場歡呼!
強烈的鼓點,自如的神態,炫酷的台風。
尚曉梅憑藉一首rap曲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讓年會氣氛沸騰起來,刺激觀眾發出陣陣尖叫。
楚獨秀望著瀟灑帥氣的尚導,驚道:“好炸!”
尚曉梅不但輕鬆說唱,還直接跳下了舞台,在圓桌間肆意穿梭,隨意地跟其他人擊掌互動,盡顯Rapstar風範,跟藝人比控場,竟都毫不遜色。
路帆感慨:“差點忘記尚導以前做過音樂節目。”
王娜梨:“太牛了——這誰比得過!”
強勢開場後,商良在尚曉梅後麵登台,居然還帶著一把小提琴。他照舊穿著正裝,一本正經地演奏起來,但柔和燈光淡化他平時的刻板嚴肅,規規整整地拉了一首歡快曲子,倒挺符合年會的熱鬧。
如果說尚導靠歌曲質量取勝,那商總就靠巨大反差吸睛。
他向來在公司一絲不苟,現在卻如春節聚會上,被家長叫出來獻醜的尷尬小孩,堪稱為善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新鮮程度早就超越節目內容!
小提琴拉什麽還重要麽?
重要的是商總為他們拉下麵子了!
眾人皆大跌眼鏡,待小提琴曲結束,還獻上熱烈掌聲,高喊道:“再來一曲——”
商良麵色發僵,羞恥心早就爆棚,他向眾人鞠躬謝幕,便飛速地逃離舞台,旋風般地消失在會場。
楚獨秀:“……年會是要給商總發精神損失費的。”
“商總糊塗啊,我們是喜劇公司,怎麽樂器選錯了?”北河扼腕歎息,“今天要是拉二胡,未嚐不能搏一搏!”
小蔥:“太卷了,太卷了,連樂器都上了,謝總怎麽辦啊?”
原以為商總會躺平,誰料對方有隱藏技,殺了個措手不及。
楚獨秀聞言,她目睹前兩位的節目,察覺要輪到謝慎辭,當即就坐不住了,起身給桌上的人倒一圈水,好聲好氣地求道:“朋友們,給點麵子,自己人。”
不能讓謝慎辭的場子太冷了。
他還沒上台,她比他都慌,決定公然賄賂觀眾鼓掌。
旁人聽出她的話外之意,自然不會放過調侃機會:“但這三位可都是自己人。”
小蔥起哄:“是啊是啊,總編劇要疏通關係,多少得給我們好處!”
“哎呀,這關係啊也有遠近,要是謝總上台表演,那就跟另兩位差不多。”北河朝楚獨秀擠眉弄眼,“但要是演員家屬上台表演,那離我們這些演員又近一層,肯定就不一樣了嘛。”
眾人早知楚獨秀和謝慎辭交往的事,隻是他們平時低調,職場時較少會表露,總是暗戳戳互動。
但公司年會是放鬆日子,他們難得有打趣場合,免不了開起她玩笑。尤其楚王常有赧意,段子裏都很少提及,愈加有被人逗弄的樂趣。
無奈競演迫在眉睫,說什麽都不能讓他聲勢弱,她也顧不上害羞,決心要幫他將場子撐起來。
楚獨秀麵對他們揶揄的目光,直接抱起拳作揖,口不擇言地應道:“是是是,是家屬!求求各位鄉親們,給演員家屬點麵子吧,支援一下內人的年會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