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 解毒之法
焱弑天走了,留下的爛攤子卻一大堆。
首先蘇淡宏的屍身要徹底煉化,他常年與毒物接觸,本身就是一個毒人,身上毒蟲毒草和煉製過的毒霧毒藥不知道有多少,放任他暴屍北海,不知道會害了多少北海一帶的生靈。朱朱二話不說就先去動手了。
其次陰陽島太虛宮現在隻剩幾個結丹修士坐鎮,如果焱弑天殺個回馬槍,那陰陽島馬上就會落到他手上,他要殺死重傷的地蘇道君或算計來日傷愈離開神樹空間保護範圍的天甄道君難道都不大。
姬幽穀答應過天甄道君會替她暫時照管太虛宮,他與石映綠一起已經可以與神樹通靈,有他們兩個坐鎮島上,隻要事先好生布置,就是焱弑天再來也很難輕易得手。
再次還有三大宗門寶艦的安全,焱弑天萬一惡心驟起去突襲寶艦,那絕對足以對三大宗門造成難以彌補的損失,寶艦上可有不少三大宗門的頂尖精英門人。
雖然那艘寶艦有一定的防禦能力,但是天火之威他們都親眼見識過了,就算火靈玄龍受了點傷,僅憑寶艦上盡擅道君與際翔道君也未必抵擋得住。
林震今與甲火道君無法放心,確定這邊無事便匆匆趕回寶艦上去了。鯊懷丹也牽掛弟弟鯊懷仁的傷勢,雖然不太舍得離開朱朱,還好四位丹族長老就在寶艦上,朱朱一定很快就會回去,所以他看了朱朱幾眼之後依依不舍跟著去了。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聖智派的安危,焱弑天不止一次表示會對聖智派進行報複,屠殺聖智派滿門,必須盡快通知掌門符鈺及他們的師父尤千仞等早作防範。
姬幽穀覺得最好的辦法無疑是讓派中重要人物暫時遷居到陰陽島上,其餘弟子原地解散,等風頭過去,再重整山門。不過最終如何決斷…仍要看掌門及尤千仞。
朱朱很內疚,如果不是因為她,聖智派也不會惹來這樣的滅門之禍,姬幽穀安慰道:“其實聖智派與丹國皇族對上隻是早晚之事…隻要人平安,一切都可以重頭再來。”
短短數日光景,對他們幾個人而言卻驚心動魄仿佛過了漫長的幾年,憑借他們幾個人的力量,殺死了丹國三個元嬰修士,逼退焱弑天,無論怎麽說都是了不起的戰績…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高興得起來。
幾個人商量一番決定姬幽穀與石映綠留在陰陽島上幫助太虛宮穩定局勢,其他人盡快到聖智派去報信。
一直以來習慣並肩作戰的五個人終於要暫時分開各自努力。
邸禪尚本來一直盯著朱朱的臉蛋發癡,臨別卻忽然想起一事,把石映綠拉到一邊嚴肅道:“小三,你一向心軟又好騙,可不要再著了老二的道。你們孤男寡女在島上,老子不放心!”
石映綠低著頭不說話。
“你可別當老子嚇唬你,老二那人鬼心眼那麽多…天知道他心裏打的什麽算盤,如果不是你們兩個人一起才能與萬年合歡樹通靈,老子絕對不會再讓你跟他一起。總而言之她如果想對你不軌………………拿這個滅了他!”邸禪尚從儲物腰帶中掏出一個小小的丹鼎塞入石映綠手中。
這種丹鼎正是朱朱出品的封印了長生之火的危險爆炸品…因為製作難度大,他們幾個人每人隻得一個,姬幽穀與石映綠的剛才已經用來算計玄龍了。
石映綠看著手上的丹鼎一陣怔忪,忽然手上一沉,又多了一個,卻是站在不遠處的尹子章扔過來的。
邸禪尚與石映綠說話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幾乎就是說給姬幽穀聽尹子章在神樹空間內,也聽邸禪尚轉述過姬幽穀“陰險無恥的計劃”,他將自己的那一隻丹鼎也送給石映綠,分明是在警告姬幽穀…如果敢對石映綠不利,就別怪他們這些師兄弟翻臉無情了。
姬幽穀同樣沉默不語,不管是石映綠的失望難過,還是邸禪尚、尹子章的懷疑氣惱,都早在他的預料之中,這本來就是他該承受的…所以也沒打算辯解。
朱朱坐在下方浮冰上煉化了蘇淡宏的屍身,然後便提了一堆儲物腰帶、儲物價值之類跑過來:“大師兄,蘇淡宏還有之前兩個元嬰修士的東西都在這裏,我們趕緊分一分吧!”
她並不知道姬幽穀與石映綠之間的事,不過覺得氣氛太沉重,所以想緩和一下,分贓這回事向來是幾個師兄師姐最喜歡幹的。
石映綠與邸禪尚都不想讓朱朱難過,紛紛主動響應。姬幽穀想到蘇淡宏的東西裏或許會有解除自己身上劇毒的方法,也振作起精神。
五個人找了塊大些的浮冰,把三個元嬰修士的家當全數抖出來,之前在無名小島上誅殺那兩個就罷了,蘇淡宏的東西朱朱每一件都小心檢查過確定無毒才敢放來。
謐泉淨火最強大之處就是它的潔淨之力,物品上附著的邪毒經過朱朱的小心煉化,不過片刻就變得幹幹淨淨。
一下子得到三個元嬰修士的家當,丹國的元嬰修士又是出了名的富有,他們殺死這三個不算蘇淡宏,另外兩人都是丹國皇族的親信,身上寶物之多就算他們幾個見慣世麵的,看著也不禁兩眼放光。
蘇淡宏隨身帶了許多毒藥,卻沒有半枚解藥。姬幽穀翻開他的毒功心法便明白緣故了,蘇淡宏生性嗜殺,本身又早已經修成一身毒攻萬毒難侵,所以根本從不考慮如何替人治療毒傷之事。
偶然需要替自家人療毒,他的方法也十分殘酷,就是用秘法將毒素從一個人身上轉到另一個人身上。
邸禪尚抽過姬幽穀手上的玉簡以神識一掃,撇撇嘴道:“有這套功法,我們去找個罪大惡極的家夥,你把毒轉到他身上就什麽問題都解決了。”
朱朱聽了這話詫異道:“二師兄你中毒了?是什麽毒?”
姬幽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沒說話。
“喂喂,你又點頭又搖頭的是什麽意思?!”邸禪尚瞪眼道。
“如果我身上的毒是這麽好解的,我爹當年就替我解了。”姬幽穀微微歎了口氣。
朱朱不明就裏,甚是著急:“二師兄你看看你種的是哪種毒?一定有辦法可以解的!”說著把手上的一卷《萬毒譜》遞了過去。
在朱朱看來,這個記載了《萬毒譜》的玉簡是他們這三個元嬰修士身上最有價值的東西,其中對於毒物毒藥的介紹可謂包羅萬有,還有蘇淡宏煉毒的心得。
姬幽穀深深吸一口氣,凝神以神識掃過玉簡中的內容。當年他被蘇淡宏下毒,對方由始至終沒提過在他身上下的是什麽毒,後來天甄道君替他療毒也隻是向他父親描述過毒性,並不清楚究竟是哪一種。
如果中毒時間不長,朱朱可以利用謐泉淨火局部替他煉化毒素,但是姬幽穀中毒已經超過二十年,又曾以藥物壓製毒性,毒素早就融入他的骨血,再用謐泉淨火解毒,那就不是救命而是自殺了,他修煉的是水係、木係功法,謐泉淨火滲入全身連他的性命都會一並被煉化掉。
過了好一陣,姬幽穀終於吐出一口氣道:“是魍魎之毒。”
魍魎之毒是天然生成的,通常是在一些隱秘的山穀之中因為特殊地形與氣候環境,經過千萬年的光陰慢慢凝練融合而成,包含了穀中所有瘴氣、毒蟲、毒草的陰寒毒氣,再經由煉毒高手的凝練而成。
因為形成魍魎之毒純屬機緣巧合,所以世間難得一見,蘇淡宏的《萬毒譜》上有提及這種毒他也是偶然在某個不為人知的絕穀中得到,足足花了三年世間溫養凝練,大部分融入了他的毒功之中,隻餘小部分在身邊。
《萬毒譜》上沒有片言隻語提及如何才能解除魍魎之毒,隻說中了毒的人終生難以擺脫毒素影響,即使一時壓製,五十年內也會爆發。
毒發時中毒者修為會迅速倒退,全身肌肉骨骼一點一點潰爛…死狀慘烈無比。毒素潛伏在體內如跗骨之蛆且無跡可尋,就算是頂尖修士也難以察覺,更別談救治。
邸禪尚、石映綠、尹子章連同朱朱,看到這一段心情都沉重無比。
姬幽穀反而相對輕鬆:“還有二十多年好活不是嗎,總會找到辦法的。”
“太虛宮的雙修之法,是不是真的可以解毒?”石映綠忽然道。
“小三!”邸禪尚大叫起來,尹子章也滿臉的不認同。
姬幽穀搖了搖頭道:“多半也是解不了。”
“你說謊!”石映綠瞪著他道。姬幽穀是什麽人,如果不是心中有一定把握,當初就不會煞費苦心找上她。
“確實不行,我先前不了解毒性,自己瞎想的。”姬幽穀神情很誠懇,但是石映綠知道他在說謊,可是她根本不了解太虛宮的雙修功法,也無法反駁。
朱朱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小心翼翼道:“或許還有一種方法……”
“是什麽?”幾個師兄師姐齊齊瞪大眼睛問道。
“冰馨海蓮應該可以。丹族裏有種說法,說這種仙花是活的謐泉淨火,有最純粹的淨化之力,而且不似天火破壞力那麽強。”朱朱努力回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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