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決定(金牌)
這一句話,讓房間靜默了下來。
他們知道,用眼睛也能看出蒼月對那個人類有著是從來沒有給過撒爾的執著眼神,那裏麵有太多說不清的感情。
蒼月低頭看著杯子裏的茶水,許久,才開口說,“約定時間不會改變。”
“看你為難的,你不回去也沒有關係。”
蒼月一愣,迅速抬起頭,看到的卻是麵前這對兄妹早已有決定的眼神。
“雖然我們不知道你和二哥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我們卻能知道,你留在二哥身邊隻會更加受傷,而二哥也會因為你,變成另外一個人,”朱莉安把蘋果肉吞下後,眼神漸漸變得堅定起來,“所以昨晚我和大哥商量過了,明天你不用跟我們回去了,至於二哥那邊,我們會有辦法,如果那個人類國王可以為你做任何事,那你們就逃吧,逃到二哥不會發現的地方,好好生活。”
“撒爾的事,你不必擔心。我和朱莉安會想辦法把他牽製住,給你們爭取逃走的時間。”薩蒙也作出了很大的決定。
“所以接下來都要看那個人類國王是否真的舍得可以為了你,放棄王位,過普通人的生活。”
“你們……”
蒼月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兩人,他們如此聰明,一定會想到當他們做出這個冒險的決定後,後果會變成什麽樣。
撒爾是一個瘋狂、可以不顧一切做出自己想要做的事的男人,他們有想過自己的後果嗎,她了解那個男人,就算撒爾不會殺了他們,但也決不允許他們的背叛,會給他們比死還要痛苦的懲罰。
然而他們為什麽還能露出這樣義無反顧,不為自己的眼神,他們瘋了嗎。
“二哥的事你不要擔心,大不了被他再關個幾十年,幾百年,反正我和大哥都習慣了。”
他們現在還說,大不了再被關起來。
蒼月此時此刻覺得喉嚨酸澀,說不出一句話來。
把他們帶出來,她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因為她從來就沒有打算讓他們受傷回家。
可是卻又怎樣預料到,他們居然可以說出這樣義無反顧的話來。
這叫人怎樣放心,又叫人如何不去擔心?
就在這時,安靜的房間裏響起了敲門聲,朱莉安他們回頭一看,發現來者的是泰侖和慕斯兩人,看到他們一臉嚴肅的樣子,蒼月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麽。
“朱莉安,薩蒙,你們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和他們兩人單獨說。”
朱莉安和薩蒙似乎也意識到此時的氣氛,便應了一聲後,離開房間,順手把門關上。
“你們有什麽事,就說吧。”
“昨晚是不是你傷了陛下?”慕斯直接問出這一句咄咄逼人的話。
“不是。”
蒼月簡單的回答,讓兩人當場愣了一下。看著那雙她坦然的眼神,沒有理由讓他們去懷疑,就算他們不太了解蒼月,但是卻多多少少能了解她的品性,她是那種說一不二,很直接的人。
如果是她刺傷了國王,昨晚也不會義無反顧地救他,當時他們看到的不是別的,而是這個一向冷漠,對流弦絕情的少女,竟然會因為他露出緊張的神色來,而其中染著一絲複雜是他們所看不懂的。
慕斯慢慢地走了上來,停在她的麵前,蒼月抬起頭看著眼上那個一直都是以冰冷麵孔示人的男人,也是十年間第一次認真看這個男人。他有著英俊的長相,銳利如冰的眼睛,十年的時間在他臉上看到的不是衰老,而是成熟,可為國王獨當一麵的優秀臣子。
“蒼月,你究竟是誰。”他用犀利的眼睛深深探視她,但是那像海一樣深的眼睛,卻讓他看不到一切。
從那次聖都一戰後,當看到流弦和她拔劍相對的那一刻,他突然從那兩人的眼神中看到了他們之間有著複雜的感情糾葛,那深刻的目光不是經曆了十年的時間,仿佛是很久的時間一樣。不像戀人,更像是恨了幾百年的仇人。她就是用那樣的眼睛看著他們的王,而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蒼月的厲害和殘忍的一麵,那不該是人類擁有的。
“這個我沒有理由要回答。”
她簡單的一句拒絕,那冷漠平淡的表情,讓慕斯無言以對,有時候他甚至能從她的身上感覺到就像是王身上那樣懾人的氣息。
“慕斯,我們走吧。”
慕斯看了一眼蒼月,沒有再說什麽,就轉身離開,就當兩人要走出房間時,泰侖的腳步突然一頓,然後停了停,轉過頭用著染滿複雜的眼睛看著坐在那的少女,沉默片刻,才輕輕問了一句,“希爾卡的事情,你知道嗎。”
他清楚的看到當自己提到這個名字後,那個女孩的身體僵硬了起來。
但她久久不語,泰侖就放棄的和慕斯一起離開。
蒼月坐在這依稀間變得冰冷起來的椅子,心中惆然。
她慢慢抬起頭,望著窗外那開散綠葉的椏枝,腦中不禁回想起那個男人安靜的容顏,她慢慢閉上雙眼,呼吸沉重的喃喃著:“希爾卡導師,對不起,請你最後原諒我一次,我也有不得不獨自一人去完成的最後使命……”
*
“你的那兩個夥伴呢?”
流弦回來,脫下身上的外套,蒼月順手伸手接過,轉身放到衣架上。
“他們去泰西那了。”
流弦抬手對身後的侍從輕輕擺了擺,讓他們全部退下去。
然後他拉著蒼月的手,坐到椅子,抬手輕輕撫了撫她額前淩亂的發絲。
“怎麽了,看起來你不太開心,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蒼月抬眸看了他一眼,才開口問道:“昨晚的事,他們還纏著你嗎?”
流弦毫無壓力地微微一笑,“這件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本來就和你沒有關係,就隨他們折騰吧,等我把這裏的事情交代清楚後,我們就離開。”
“你……”蒼月輕輕地問他,“你真的願意舍去這一切嗎。”
“傻瓜。”流弦伸手將蒼月抱住,低頭在她耳邊用著好聽的磁性聲音輕輕說,“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擔心什麽,沒有什麽比你還要重要,而且和你在一起是我一直以來的希望。”
“弦。”
“嗯。”
“我想出去走走。”
流弦低頭看了她一眼,輕快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