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泯滅在這世間
冷瞳神色震驚的看著軒轅栗，不明白陛下怎麽會知道這些。
隨即軒轅栗又淡然的說出了一個重磅消息，“慕容清現在是奪口一脈的新主人”
“什麽？”，冷瞳被消息炸的外焦裏嫩。
蕭子顯眸光一轉看著軒轅栗肯定出聲，“滄瀾帝性命不保”
軒轅栗頷首，與慕容清有仇的也就是她和蒼瀾帝了，她已經被軒轅瑾殺掉。
現在慕容清有了奪口殺手，自然要報羞辱之仇。
兩人對視，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一個信息——這是一個機會。
隨即冷瞳沒有再耽擱，直接提前返回蒼瀾部署。
“原本冬季不想再行軍，卻沒想到機會擺在眼前”
“子顯食言於陛下了”
軒轅栗嘴角扯了個諷刺的弧度，“慕容清現在心中怒火難忍，但她不會想到隨意殺一個帝王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不過還好，有我們在後麵給她擦屁股~”
蕭子顯修長的手指錯開軒轅栗的五指交握，定定的看著她，“陛下心中的怒意呢？可還忍得住？”
軒轅栗眼睫微顫手指動了動，今日見到軒轅瑾那副得意的樣子，她的怒氣沒有控製住泄出了些，想必是被他察覺到。
蕭子顯見她的神情有異，低聲安慰，“陛下與風帝之間有何仇恨，子顯幫你報了就是”
“哦？難道孤要殺了風帝，子顯也幫忙不成？”
軒轅栗嗤笑一聲，轉眼撞進蕭子顯的眸子，裏麵是全身心的信任與認真。
她怔了一下，淡淡啟唇，“隻是替風國長公主軒轅栗鳴不平罷了”
“子顯帶陛下去一個地方”，蕭子顯不由分說的拉著她走出了房間。
兩人乘馬車一路往城外而去，軒轅栗看著眼前熟悉的山門麵帶疑惑。
“千城寺，為何帶孤來這裏？”
蕭子顯眉頭一挑，她果然是對風國十分熟悉，就連皇城外的寺廟都知曉。
他攥著軒轅栗的手登上台階，“有東西要給陛下看”
軒轅栗看著兩人十指相扣的手，沒有作聲。
周圍上香的香客看著這對神仙眷侶紛紛投去笑意，千城寺素來求姻緣最是靈驗，多的是來這的有情人。
隻是兩人的容貌實在太過顯眼，從山腳一路到山頂滿是灼熱的視線。
蕭子顯拉著她穿過大半寺院，進入內院之後，周邊才算安靜了下來。
他目光在眾位僧人之間掃過，嘴角勾起，
“找到了”
他走到其中一個僧人麵前站定。
僧人看到他十分驚訝，但卻什麽都沒說，轉身離開。
蕭子顯拉著軒轅栗跟在僧人的身後，左拐右拐的一路走到千城寺的最裏麵。
一間可容納數百人的廳堂中，擺放著整一麵牆的靈牌，裏麵供香彌漫，案台上擺著新鮮的供果。
僧人引著兩人走進，軒轅栗隱隱覺察出什麽，腳步猛地頓住。
手上傳來抓握之感，她愣愣的被蕭子顯牽著走到一個沒有名字的靈牌前。
僧人上了一炷香，手伸到靈牌的後麵打開暗格，取出裏麵的骨灰壇。
“阿彌陀佛，這便是長公主的骨灰了”
“貧僧已經完成了蕭施主的囑托，兩位請便吧”，僧人說罷便離開了廳堂。
蕭子顯一手端著骨灰壇，一手拉著軒轅栗，一路從另一條羊腸小道而下。
“子顯曾與陛下討論過軒轅栗的事，那時並沒有覺得如何”
“今日見陛下這般惆悵，想來無論何種原因，定是與軒轅栗脫不開關係”
“當初她造反身死的消息傳到蒼瀾時，子顯絕不相信”
說著他嗤笑了一聲，“也不知怎得，可能是看不過一心為國之人最後是這個下場吧，便讓多年前受過子顯恩惠的僧人暗中去給她收了屍”
“說來也好笑，沒過幾日，子顯便也被冠以造反之名，狼狽出逃蒼瀾”
“要不是陛下救了子顯，這輩子也不會有人知道，風國長公主軒轅栗的骨灰，用無字牌供養在千城寺”
“她也就徹底泯滅在這世間”
蕭子顯晃了晃手，軒轅栗抬腳剛要登上馬車陡然頓住。
她轉身看著從山上一路流淌下來的小溪流。
這條溪流一路流向皇城的護城河，是風國境內養育萬民的河流分支。
軒轅栗拿過骨灰壇蹲下，血紅的披風堆在白雪上，猶如一朵盛開的血花。
蕭子顯看不見她兜帽下的神情，隻見她動作輕緩的打開壇子，抓了一把骨灰伸開手掌。
骨灰被風吹落在水麵，很快就隨著小溪奔湧流走。
蕭子顯蹲下身子和她一起把骨灰灑進溪流，“雖說是幫她斂了屍，但卻不知該放在何處，投入河水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歸處”
“隻是這普通的陶瓷壇子著實難看了些”
隨著骨灰灑盡，壇子在軒轅栗的手上瞬間化作齏粉。
“這個壇子我很喜歡，多謝……”
蕭子顯聞言渾身一震。
看著起身上了馬車的紅色身影半晌沒有動作，直到彎曲的雙腿傳來密密麻麻的癢意，他才回過了神。
車簾掀開，四目相對。
蕭子顯神情委屈，“陛下怎麽不等等子顯，子顯腿麻了~”
“怎麽？要我幫你揉揉？”
“好”字還沒說出口，對上軒轅栗幽幽的目光，蕭子顯揚唇笑開，“子顯自己揉就好了”
夕陽西落，潺潺流淌的小溪被映照的一片橘色，粼粼的波光順著溪水奔向彼岸。
……
夜幕降臨，風國皇城一派熱鬧的景象，新帝登基大赦天下，連賀三天。
城裏的街道燈火通明，喧鬧異常，漆黑的馬車艱難的擠過主城區，進了皇宮。
皇宮中此時也是一片喜慶的氛圍，處處燃滿了宮燈，宮人們為夜宴正在四處奔走。
“下官見過月帝、攝政王”，柳丞相離老遠就看見這對相伴而來的身影，連忙打了招呼。
軒轅栗掃了一眼他略帶褶皺的官服，淡漠道：“柳丞相這是一直沒有離開宮中？”
柳丞相聞言臉上閃過尷尬，大典結束後他就被聖上叫了去一頓訓斥，嗬斥他當時為什麽不替他說話。
月帝能當眾找事就是他這個接待沒有做好。
他知道聖上一直看他不順眼，剛殺雞儆猴尤未足夠，想要借機再訓一訓他這個‘猴子’。
“月帝明鑒，隻是下官年紀大了，不想來回奔波，便厚著臉皮在宮中歇息了半晌”
軒轅栗本來就是隨口一問，也沒指著這個老狐狸說實話。
“原來如此”
很快路上碰見的官員和他國來賓越來越多，眾人打過招呼後，一齊走進夜宴的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