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好孕,殘疾世子寵瘋了

第424章 聽阿芙的

“琴文姑姑!”

棋雨震驚的聲音響起,宋芙等人都沒耽誤,當即便下了茶樓朝刑場去。

棋雲在宋芙的示意下,速度更快些,直接從窗戶一躍而下。

宋芙趕到時,棋雲已經護在琴文身前。

宋啟到底也沒想著做什麽,隻是護著宋修齊的屍體,不想讓他死後仍舊遭受侮辱而已。

“琴文姑姑。”

宋芙喊了一聲,琴文似這會兒才回過神來,眼神落在宋芙身上,“小小姐……”

琴文的衣裳乃至於手腳臉上,全都沾染了宋修齊的血,整個人看著十分狼狽。

“報仇了……”

“奴婢為小姐報仇了……”

琴文喃喃。

周圍一片沉默,一時沒人說話,就連宋啟連上的憤怒都僵住了。

此刻的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是的,是的。”宋芙無視了宋啟,眼神隻落在琴文身上,語氣溫和,帶著安撫之意,“為娘親報仇了。”

“琴文姑姑,我們走吧。”

棋雲上前,扶著琴文,一行人往外走去,將宋啟以及被砍的稀巴爛的宋修齊屍體丟在了身後。

宋啟呆愣愣的站在原地,還不等他做什麽,尚未離開的圍觀人群已經看了過來,吆喝道:“這裏有個維護狗官的!”

“打他!”

“……”

一時間,原本給宋修齊和趙國公準備的卻沒丟完的菜葉子與臭雞蛋,盡數砸到了宋啟的身上。

對此,宋芙隱約聽到了些許動靜,但全沒理會。

她與江爭阮瑜告別,帶著琴文姑姑回了如今的住處,琴文去洗漱更衣。

宋芙則是進了主院,給江明姝上了一炷香。

她跪在蒲團上。

“娘。”

“宋修齊已經死了,接下來就是柳氏。”

“您放心,女兒不會讓您等太久。”

想要他們的小命簡單,想要他們生不如死才難,宋芙這些時日命人關照著宋修齊,自然也沒有厚此薄彼。

柳氏在京畿衙門那邊,同樣不好過。

回江家的路上。

宋芙才對程鈺道:“今天不見二皇子,看來趙家與二皇子是徹底放棄了趙國公。”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同時道:“流放路上。”

趙國公死咬著牙關扛下一切,哪怕鐵證如山,都不願承認收受賄賂之事與二皇子和趙貴妃有關。

再加上皇帝的維護。

這件事到底還是沒牽扯到二皇子與趙貴妃。

趙貴妃與二皇子會在流放路上動手,劫走趙家人,原就是他們早已想到的。

今日之事隻是讓他們更加肯定了這個猜測。

程鈺安撫的拍了拍宋芙的手背,道:“我會讓人做好防範。”

話是這樣說,但兩人的心裏都有些沒底。

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這一路前往嶺南,山高水遠。

二皇子的人隨時都可以動手,便是這一路防範嚴密,到了嶺南同樣可以動手。

畢竟程鈺總不能一直安排人盯著趙家人。

宋芙略一沉吟,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讓二皇子與趙貴妃忙起來。”

忙起來就沒心思管趙家那邊的事了。

程鈺頷首,“聽阿芙的。”

刑場。

一直到暮色四合,來看熱鬧的百姓們都離開刑場,宋啟才終於從地上起來,步履蹣跚的走到宋修齊破碎的身體邊。

他費力的抱住宋修齊的身體,將他拖起來,往外走去……

趙國公的屍體已經被人收走,找剩下宋修齊的屍體還被丟在這。

他帶來了卷席,將宋修齊的身體裝好,放在卷席上。

宋修齊這些時日雖然瘦了許多,但畢竟是個成年男人,相比之下,才十六歲的宋啟實在有些孱弱。

宋啟有些艱難的拖著宋修齊的屍首,選定了一個方向走。

砰。

他剛走沒幾步,人便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他昨日沒吃晚飯,今天一天也沒吃東西,再加上昨天被揍,今天被揍……

渾身上下實在沒力氣。

以至於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

卷席被摔開,有幹涸的血液蹭到他臉上,宋啟還隱約嚐到了鐵鏽味。

他掙紮著想要起身,卻實在沒有力氣。

就在這時,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他麵前。

宋啟聽到動靜,仰頭看去——

麵前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宋公子。”

“想好了嗎?”

……

今日皇貴妃與二皇子沒去刑場觀刑,但一早便吩咐了人去收屍。

便是不能為趙國公風光大葬,也要體麵下葬。

但今日的景陽宮到底不平靜。

皇貴妃與趙國公從小兄妹倆互相扶持著長大,兄妹感情是極深的。

這也是趙國公寧可去死,也不肯出賣皇貴妃與二皇子的原因之一。

皇貴妃當著皇帝的麵,哭暈了過去,半點沒顧及這個命令就是皇帝親口下的。

但就算如此,皇帝也絲毫沒有怪罪皇貴妃。

反倒是小神醫江靖被折騰的不輕,縱是皇貴妃是哭暈過去,江靖也需在旁邊候著。

一直到了日暮時分,皇貴妃才終於醒了過來。

“嬌嬌。”

皇帝這幾日一直陪著皇貴妃,整個人也難掩憔悴,此刻仍是愛憐的拉著皇貴妃的手。

“便是為了朕與你腹中的孩兒,你亦要保重身體。”

皇貴妃聞言,柔順的靠在皇帝懷裏,“陛下……臣妾以後再也沒有哥哥了。”

聽到這話,候在一邊的江靖身體微僵,眼瞼垂下,遮住眼裏心裏翻湧的情緒。

她再也沒有哥哥了?

嗬。

他早就沒哥哥了!

皇帝耐著性子將皇貴妃擁在懷裏低聲安慰,一國之君,在皇貴妃的麵前卻似尋常人家極疼愛妻子的夫君一般。

江靖在旁冷眼瞧著,隻覺得若非有他與眼前兩人有深仇大恨,他都忍不住想讚頌兩人的“愛情”。

就在江靖快要忍不住時。

皇帝和皇貴妃終於沒再你儂我儂。

“咳。”

皇帝輕咳了一聲,看向江靖,“近些時日皇貴妃的身體怎的越發孱弱?”

皇帝說這話時,看著江靖的眼底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懷疑與警惕。

江靖恍若沒有察覺似的,一板一眼老老實實道:“回陛下的話,皇貴妃娘娘本就身子孱弱,如今懷有龍嗣,本就該悉心將養。”

“如今驟聞噩耗,傷了心神也屬正常。”

“日後皇貴妃娘娘為著龍嗣,還是需要好生休養。”

皇帝略一沉吟,盯著江靖道:“小神醫,朕可是將皇貴妃府中的龍胎托付於你。”

“皇貴妃與腹中的龍胎,必不能出任何差錯。”

“你可明白?”

皇帝的話說到最後已然帶上了幾分威脅。

很顯然,若是出了什麽差錯,江靖是討不到好的。

“草民明白。”江靖低下頭,抱拳答應,好似全不知道每次他開的藥方,診斷的脈象,皇帝與皇貴妃都會分別讓太醫院各自信任的人檢查過一樣。

皇帝這才點頭,“下去吧。”

江靖剛離開。

皇帝就看著皇貴妃道:“嬌嬌,從前種種,都到趙國公為止。”

“朕不會允許旁人深究,你也莫要過多傷懷,保重你的身體,才是最要緊的事。”

他說這話,自然是為了讓皇貴妃安心。

皇貴妃麵上表情微僵,低眉順眼的應了是,姿態柔順的靠在皇帝懷裏,“臣妾都聽陛下的。”

等著皇帝離開。

皇貴妃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她照例將江靖開的藥遞給信任的太醫,太醫瞧了瞧,眼中精光微閃。

最後卻是低頭道:“回娘娘的話,小神醫開的藥沒有任何問題。”

皇貴妃頓了頓,道:“為何這兩月本宮的月事未來?”

江靖剛入宮那個月,她可是來了月事的。

到了這兩個月,忽然便不來了。

太醫俯身跪在地上,“許是娘娘身體太過孱弱的緣故……”

他說這話時,袖子裏的手微微緊了緊,額頭已然沁出細密的汗。

“當真?”

皇貴妃微微蹙眉。

太醫道:“下官無能。”

若是可以的話,他倒是想推到定王世子妃下的那種藥上,但偏偏那個月皇貴妃來了月事。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宮女的聲音,“貴妃娘娘,二殿下來了。”

皇貴妃的眉眼舒展了些,瞧了太醫一眼,“退下。”

太醫如釋重負,連忙起身退了出去。

剛出正殿。

太醫便與被宮女領著進殿的二皇子明晟錯身而過,兩人同時看向彼此,視線交錯。

太醫幾不可查的輕輕頷首。

二皇子則是表情從容的收回視線,邁步進了景陽宮的正殿。

“兒臣給母妃請安。”

皇貴妃強打起精神,看向走進來的二皇子,“都安排妥當了?”

她問的自然是趙國公的喪事。

“母妃放心。”二皇子姿態恭敬,“一切都按照母妃的吩咐,讓舅父走的體麵。”

皇貴妃點了點頭,麵上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些。

“流放之事,你可都安排好了?”皇貴妃又問:“你舅父就天賜一個兒子,待將他救出去之後,務必要治好他。”

二皇子頓了頓,道:“母妃放心,兒臣都已經安排好。”

皇貴妃點頭,今日說了這許多話,已然覺得疲憊。

便揮了揮手道:“好,你先退下吧。”

二皇子動作微頓,到了嘴邊的話到底是咽了回去,垂著頭恭敬道:“兒臣告退。”

臨走之前,他抬眸深深的瞧了一眼正靠在軟榻上的皇貴妃。

眼神晦暗複雜,隨後才緩緩轉身離開。

出了景陽宮,二皇子剛走沒多久,就看到了正候在路邊的太醫。

正是先前在皇貴妃宮裏的那位太醫。

“殿下。”

太醫鞠躬,姿態恭敬,此時已經日暮,宮道上沒什麽人。

二皇子走在前麵,太醫稍落後半步,周圍伺候的人都隔的極遠。

“確認了?”

二皇子語氣沉沉,辯不出喜怒,可太醫卻隻覺得背後發涼,兩腿顫顫,連走路都有些走不穩當。

“……回殿下的話,是。”

二皇子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周身殺意翻湧,氣勢駭人極了。

往前走的太醫都不由得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沒跟上。

他剛勉強跟上,就聽二皇子森冷的聲音不容置喙的響起,“這個東西,不能留!”

“殿下!”太醫失聲,似乎沒想到二皇子竟會說出這樣的話,“這……”

二皇子轉頭,看著他的眼裏全是寒光,“你在質疑本殿?”

“臣不敢!”太醫沒有猶豫,迅速原地跪下。

“隻是……”

太醫猶豫了下,聲音壓的極低,“皇貴妃娘娘身體孱弱,除夕橘子之事已然傷了皇貴妃娘娘的身子。”

“若再強行小產……”

“哢嚓!”

太醫的話還沒說完,兩人便敏銳聽到有微小的動靜傳來。

“誰!”

二皇子聲音一厲,沒有絲毫猶豫的朝著那邊走去!

他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他腳步極快,就在快要走到那假山邊時,他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

“明景見過二皇兄!”

二皇子的腳步一頓,轉頭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

“老七。”

二皇子眼眸微眯,看著七皇子明景的眼裏帶了幾分懷疑,“你這個時候怎會在此?”

七皇子姿態恭敬,老老實實的回答,“回皇兄的話,我剛剛從上書房回來,正準備回鳳儀宮。”

“二皇兄今日入宮是來瞧皇貴妃母妃的嗎?不知皇貴妃母妃可好些了?”

二皇子心裏對七皇子的客套心生不滿,卻還是耐著性子回答,“尚可。”

“時辰不早了,你快回鳳儀宮吧,免得讓母後擔心。”

七皇子這才行禮告退。

眼看著七皇子走遠,二皇子繼續邁步,走到假山後。

什麽都沒有!

他上上下下的仔細檢查了假山周圍的情況,確定沒人。

太醫見狀,微微鬆了一口氣。

但兩人到底沒再說什麽,不一會兒便離開了。

許久,假山周圍都仍是一片安靜。

“你終於出來了。”

許久許久之後,一道聲音傳來,正從假山縫隙裏往外跑的宮女身形一下僵住。

她一時不知道還要不要出去,出去……會死吧。

她不想死。

“放心吧,二皇兄的人已經走了。”

是……七皇子?

鬼使神差的,宮女懸著的心稍稍落下。

七皇子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是景陽宮的宮女吧。”

“告訴我,你剛剛聽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