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鬼穀見姬如雪畫卷下落
江二郎看著李輕白的樣子,認真道:“剛才我已經說過了,大秦需要李將軍!”
但事實上,他其實很想說一句……我也不是想信你,隻是我現在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想去見姬如雪。
如果繼續待在西京城中,他就必須要先解決“淺石灘”的戰爭,那樣一來,耽誤的時間就太多了。
李輕白顯然不知道江二郎真正的想法,他考慮的問題其實更多:“可是,江金旗不要忘了,這可是一件天大的功勞!如今我大秦十萬軍士被圍,陛下又派了八萬援兵,如果江金旗現在能帶著西京駐軍前往淺石灘,
不管最終的結果是勝是敗,你對於大秦的忠誠都無人會質疑,日後一定能成為大秦的國之柱石,可一旦你信錯了人,把西京城重新交還給我了,萬一我的判斷出錯,你也同樣脫不開連帶之責。”
“嗬嗬,那又如何?”江二郎笑了笑。
“那又如何?”
“我最後再說一次,西京駐軍隻有李將軍才能帶領,至於要如何救援淺石灘的十萬軍士,李將軍可以自作決定。”
江二郎說完,又補了一句:“從始至終,我考慮的問題都隻有一個,就是誰更合適,至於功勞嘛……我江二郎從不在意!”
最後一句話,江二郎說得真情實意,畢竟,他是真的不在意,他的心裏隻有修仙一個想法。
但是,這話聽在李輕白的耳中,聽在周圍的巡夜人還有西京將士的眼中,卻又有著一種令人震憾的氣勢。
李輕白的目光死死的盯在江二郎的臉上,他想看清江二郎真正的想法,可他隻能看到“真情實意”四個字。
“不在意功勞,隻要意誰更合適……”李輕白默默的回想著江二郎的話,心裏終於升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欽佩。
他沒有再多說其它的,而是當即拜了下來:“李輕白決不辜負大秦,更不會辜負江金旗今日之言!”
“很好,我信你!”江二郎點了點頭,在走出城主府大門前時,又回頭看了李輕白一眼:“我猜淺石灘的大秦軍士已經撐不了太久了,最多半個月的時間。”
李輕白沒有說話,隻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江二郎便出府而去。
趁著夜色。
他按照燕虞的記憶,向著鬼穀而去。
……
鬼穀。
戰國時期,最著名的人才培訓基地。
這裏曾經走出過無數曆史中的重要人物,比如:孫臏,龐涓,蘇秦,張儀……
而其中,最有神秘色彩的人物,當屬鬼穀子!
在戰國的曆史記載中,這位鬼穀子存在的時間橫跨了一段悠長的數月,被人稱為神仙般的人物。
如果是在以前的曆史中……
江二郎或許不會有太多的感想,可是,換這個時代,他可以肯定,鬼穀子一定是一名修仙者。…
“這就是鬼穀嗎?”
望著麵前彌漫著淡淡白霧的山穀。
江二郎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靈氣’感,仿佛這裏就傳說中的仙人洞府。
他走進了山穀。
一進穀便聞到了穀中的花香。
而現的的時間,其實已經到了深秋時節,再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該入冬了。
可穀中的氣溫卻似乎還在春季,他甚至看到了一束迎春花。
“仙人手段嗎?”江二郎愣了一下,隨即,他想到了什麽:“噢……原來隻是穀中有溫泉。”
這該死的科學知識,打破了本該有的意境。
他沒有再多想,直接向著穀中走去。
不過,隻走了一會兒,他便停了下來,因為,按照燕虞的記憶,這裏便是鬼穀的‘禁製’所在了。
他伸出手,觸摸了一。
鬼穀之地,外人禁入!
他在腳下不遠處的位置,看到了一塊石碑。
江二郎自然是有破解之法的,畢竟,他有燕虞的記憶,但他還是決定‘敲門’。
於是,他站立在原處,向著穀中開口:“姬姑娘,二郎求見。”
說完,他等在原地。
可是,穀中卻並沒有聲音傳來。
“姬如雪不願意見我嗎?”江二郎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過來:“姬如雪並不知道西京城已經被我奪了回來,她還以為西京在燕虞的掌控之中。”
想到這裏,他再次開口:“姬姑娘,二郎剛才西京城中過來,現在的西京城已經重新由西京白衣領軍。”
依舊沒有回音。
江二郎知道姬如雪這是不相信,於是,再次說道:“燕虞將李輕白軟禁,可是,我已經破了他的局,當眾拆穿了他與妖族勾結的事實,再加上神箭營的相助,如今西京城是真的回到了大秦掌中,姬姑娘應該要信我。”
這一次,鬼穀中終於有了回應。
姬如雪的聲音響起:“燕虞現在在何處?”
“死了。”江二郎回道。
“這不可能。”姬如雪顯然不太相信。
江二郎就隻能解釋道:“按照常理確實不太可能,畢竟,燕虞手裏有天星燈,如果他將天星燈中的六國國運吸取,便可以在短時間內達到臨近於七境的修為,可惜的是,他的天星燈被我奪走了。”
“……”
沉默。
時間過了足足有半刻鍾。
姬如雪才再次開口:“他真的死了?”
“是的。”江二郎肯定道。
“好,你進來吧。”姬如雪。
話音落下。
江二郎明顯的感覺到麵前的空間波動了一下。
禁製解除。
“還真是嬌情。”江二郎笑了笑,大步進穀。
……
一刻鍾後。
江二郎來到了一個石橋前。
石橋下便是鬼穀的溫泉所在,而且,在石橋的旁邊還建有一個石亭。…
一身白裙的姬如雪此刻便坐在石亭之中,在她的兩側,還站著黑子和白子,麵前則擺著一張古琴。
沒有下棋,而是在彈琴?
江二郎若有所悟,走到了石亭前:“姬姑娘今日真是漂亮,再加上此穀如同仙境,姬姑娘看起來真的如同落入凡塵的仙女一般。”
“告訴我,燕虞是怎麽死的,又是誰殺的他。”姬如雪抬起了頭,微微上揚的眼角中透出從未有過的凝重。
“我殺了他。”江二郎隨口回道。
“你?!”
“對,是我。”
“原來如此。”姬如雪點了點頭:“他中了你的埋伏,被你奪走了天星燈,然後,你又利用神箭營殺了他?”
“姬姑娘還是聰明的,一下就猜到了真相。”江二郎笑著恭維道。
“唉……”姬如雪歎出一口氣。
江二郎就趁著這個機會,走近到姬如雪的身邊,坐了下來,又看了白子一眼:“還不給本金旗上茶?”
“切……”白子白了江二郎一眼,不過,還是乖乖的倒上了一杯茶水。
江二郎喝了一口,又讚了一聲好茶後,再次說道:“姬姑娘是覺得燕虞死得好,還是死得不好?”
姬如雪沒有回話,隻是靜靜的看著石橋下的流水。
江二郎便再次說道:“姬姑娘是大周王族的唯一子嗣,而燕虞則是燕國最後的血脈,從大周的立場而言,姬姑娘顯然更願意看到大秦覆滅,而且,現在的大秦早已和當年不一樣,國力枯竭,
又加上太後專政,貪官橫行,百姓苦難……如果燕虞真的能推番大秦的統治,也未必就是一件壞事,
隻是,燕虞想做的卻並不僅僅是改朝換代,他想做的是讓天下重新‘裂土封王’,重新回到大周時期的格局,
可這樣的做法,隻會讓天下重歸戰亂,即使姬姑娘是大周的後裔,其實心裏也明白大周這個政策的弊端,
天下歸一,百姓才能免於戰亂,但是,姬姑娘是大周王族,你不可能否定大周的政策,我說的對吧?”
“二郎……不愧是二郎。”姬如雪收回了看向石橋流水的目光,看向江二郎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驚訝和詫異。
“所以,姬姑娘就決定重回鬼穀,隻當成什麽都不知道,既不出麵阻止,也不出麵相助,我說的沒錯吧?”
“嗯,你說對了。”姬如雪點了點頭。
“那麽現在呢?”江二郎看著姬如雪:“燕虞死了,西京軍權重歸李輕白,姬姑娘又要作何選擇?”江二郎再問。
“二郎想我作何選擇?”姬如雪認真的看向江二郎。
“雖然西京軍權重新歸於李輕白,可是,大秦依舊是危機四伏,妖族兵臨西京城下,淺石灘之圍還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再加上大秦國庫空虛,實難再堅持一個冬天,
如果淺石灘之困無法解決,大秦將失去十萬軍士……到了那個時候,大秦隻能向西域和妖族割地求和,所以,這場戰爭中大秦到底是勝是敗,猶未可知。”…
江二郎說到這裏,又接著問道:“姬姑娘是想再繼續等下去嗎?”
“為什麽不等呢?”姬如雪:“你已經說過了,勝敗猶未可知,而且,淺石灘之困也沒有解決的辦法。”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江二郎再次喝了一口茶。
“噢?你有什麽辦法?”姬如雪歪了歪頭。
“我在來之前,西京白衣也曾問過我,問我有沒有辦法,我的回答是沒有,讓他自己去想解決。”
“所以呢?”
“但我其實是有辦法的。”
“……”姬如雪顯然是沒有聽太懂。
江二郎就沒有再賣關子,而是直接說道:“隻要佛門願意下場,拖住西京城外的妖族,那麽,西京的駐軍便可以南下救援淺石灘了,到了那個時候,西京駐軍再加上陛下的八萬援軍前後夾擊,即使南域還有增援軍隊,恐怕也無法抵擋。”
“話是沒錯,可是,佛門現在的立場是‘靜觀其變’,不可能現在下場。”姬如雪聽完之後繼續說道。
“以前不可能,但現在卻一定可能。”
“為什麽?”
“道理很簡單,佛門在稷下學宮的辯法中,並沒有占據到優勢,換句話說,佛門因為辯法失敗而無法獲得想要的利益,所以,他隻能靜待時變。”
江二郎繼續補充道:“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大秦需要佛門下場,而且,現在西京白衣叛國的事情已經查明,隻要佛門願意出手,大秦危局立解,這種時候佛門就有了和大秦談判的底氣,他們為什麽不出手呢?”
“為什麽你要把這些事情說給我聽?”姬如雪看著江二郎:“你既然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應該直接飛鴿傳書給狄公,如此一來,你將成為此戰中的第一功臣,就算是江魚兒也不及你的功勞。”
姬如雪說完,又想到了什麽:“還有,如果我猜得不錯,西京城的軍權是你送給李輕白的吧?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以你剛才提議的計劃……即使西京駐軍並不能發揮出真正的戰力,但隻要駐軍到達淺石灘,依舊可以解決危機,我說的沒錯吧?”
“嗬嗬,是啊……”江二郎沒有否認:“我確實可以立即飛鴿傳信給狄公,讓他主持和佛門的談判,而且,也可以帶著西京駐軍殺到淺石灘,救下大秦十萬軍士,可是,我並不想這樣做。”
“理由呢?”姬如雪不明白。
“理由很簡單,我想讓姬姑娘來做。”
“讓我做?”姬如雪好像想到了什麽:“你在報恩?嗬嗬,二郎……我雖然舉薦了你,可你也幫了我不少,你我之間並沒有報恩的必要……”
“是啊,姬姑娘舉薦我的原因,隻是因為我是一個粗鄙的武夫,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長得帥。”
“……”姬如雪。
“所以,我也沒有什麽報恩的想法,我之所以這樣做,其實是想找姬姑娘換一樣東西。”江二郎繼續說道。
“換東西?什麽東西?”
“一副畫卷!”江二郎說道:“三百多年前,贏半子留在鬼穀中的一副畫卷。”
“你怎麽知道,贏半子留了一幅畫卷在鬼穀?”姬如雪更加驚訝:“這件事情隻有鬼穀門人才會知道啊!”
江二郎沒有辦法直接告訴姬如雪他讀取了燕虞的記憶,便隻能說到:“我猜的。”
當然,怎麽猜中的理由……
他已經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