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司馬一炮
夕陽即將落下，
柳家的寶閣之中，結束了一天疲憊工作的柳若曦收起賬本，對掌櫃囑咐了一些話，便準備回去了。
這段時間，得益於自己的丈夫被萬法聖地通幽境長老收為親傳，柳若曦也隨之水漲船高，太平城上下有哪個女子不羨慕她，巴結她的人更多。
她現在在家族中的地位，甚至已經超過了家老，僅在族長之下。
相比於十年前，柳若曦雖然表現出了經商的才能，可自身修行天賦平平，始終得不到家族的培養和重視，隻能參與一些家族的邊緣產業的管理。
就像這處寶閣，雖然販賣丹藥、符籙、靈器這些東西，可也隻是家族中最低級別店鋪，販賣的都是一些練氣期修士所用的黃階下品寶物。
後來，柳若曦的父親柳鎬丸踏入明道境後，有了一些家族權柄，她這才有機會參與一些重要的商業決策。
從那時候開始，柳若曦便展現出了不俗的經商才能，讓柳家的財富大幅增長，家族這才開始重視起了她，並給了她更多的權限。
柳家這樣做，卻不代表會投入資源來培養她，更沒有將她進入家族決策核心。畢竟柳若曦的修行天賦平平，家族不可能在她身上浪費資源。
三年前，家族和龍家聯姻，將自己推出去，柳若曦便知道，她在家族上層眼裏，隻不過是工具罷了。
家族上層那些人表麵上很看重自己，可她卻在那些家族重點培養的同輩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屑和高高在上的異色。
給她選擇的聯姻對象，也是個廢物。
柳若曦想證明自己，卻改變不了什麽。
可直到上個月，一切都變了。
她眼中的那個廢物丈夫，竟然搖身一變，成為萬法聖地通幽境強者的弟子。
而她，身為龍日天的妻子，仿佛一夜之間，成為所有人羨慕的對象。
現在她從那些同輩族人眼中，看到的不再是不屑，而且嫉妒和討好，所有人看到她都熱情得不得了。
一開始，她還有些不適應，
但很快，柳若曦心中便生出了一絲得意，她意識到自己很喜歡這種被人嫉妒的感覺。
而這一切，全都是當初那個被自己視為廢物的龍日天帶給她的。
她不知道，一旦龍日天去到萬法聖地修行，未來的前程絕對遠超窩在這個邊陲小城，而且聖地之中，還有那麽多優秀的女修，龍日天能經受得住**嗎？
柳若曦不想失去現在的地位，
就必須牢牢栓住龍日天。
可過去的印象和誤解沒那麽容易解開，更何況柳若曦心底還有一位白月光，想在內心深處接受自己的丈夫，著實有些難。
但她還是決定邁出那一步，
將自己的身體交給龍日天，通過這種羈絆，來維持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想到這裏，柳若曦心裏不禁浮現出很久以前，那個熟悉又模糊的身影，司馬一炮！
……
轎子緩慢前行著，
昏暗的天幕帶走了一絲太平城的人氣。
路過城中某處小院的時候，一支竹蜻蜓從小院的圍牆中飛出，薄如蟬翼的翅膀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傳入柳若曦耳中。
拉開轎子的窗簾，
那隻竹蜻蜓撲扇著翅膀，下麵綁著一根細線，細線之下綁著一朵紅色的小花。
看著上下飛舞的竹蜻蜓，
一抹美好的回憶，
浮現在柳若曦的腦海中。
“停下！”
柳若曦突然吩咐道。
她記得，
小時候，那個人特別喜歡陪著自己放飛竹蜻蜓，他喜歡拉著自己一起奔跑，喜歡捏著自己的臉，叫著小傻瓜！
柳若曦輕輕地走下轎子，
撿起地上的竹蜻蜓，捧在手心，美眸裏盡是回憶之色，那麽美好，那麽難以忘卻！
“你們先回去！”
不知道為什麽，柳若曦突然想見一見這隻竹蜻蜓的主人，想問一問他為什麽要在下麵綁一朵紅色的花朵。
似乎很久以前，
某個人也喜歡做同樣的事情。
“小姐！”
柳若曦的貼身丫鬟瑤碧蓮遲疑道。
“不用擔心，我身上有父親留下的手段，你們先回去，不用擔心。”柳若曦眼睛看著小院的門口，輕聲道。
家仆不敢違抗命令，隻能離去。
她忐忑地向前，
輕輕地拍了拍門口的金屬圓環。
好似很久，又好似隻是瞬間，
“誰啊！”
嘎吱一聲，木門打開了。
四目相對，一男一女彼此愣住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陷入了停滯，
熟悉而又模糊的麵孔出現在彼此眼中。
“好巧啊！”
“是啊，好巧！”
十年未見，昔日的種種回憶湧上心頭，二人心中都有種複雜的滋味。
柳若曦看著眼前的麵孔，心頭再次湧現一抹委屈和怨恨的情緒，她的目光逐漸冰冷。
“司馬一炮，你不在家裏陪著嬌妻，怎麽在這個地方？”
小院的主人，正是司馬家主嫡子，司馬一炮，也是柳若曦當初的白月光。
聽到柳若曦充滿了怨念的嘲諷，司馬一炮臉上浮現一抹苦澀，“我心裏的人，一直都在，這些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我錯了太多，卻怎麽都不敢麵對她！”
沉默許久，
這一男一女就這樣隔著一道門戶，彼此相望，彼此凝視。
“要不要進來嚐嚐我親手種的茶？”
司馬一炮道。
“好！”
本想就此離去的柳若曦，
卻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司馬一炮側身，目光卻沒有絲毫移動。
柳若曦看一眼小院，裏麵那棵柳樹下，似乎還掛著許多各式顏色的竹蜻蜓，她的心裏也不禁生出了些許波瀾。
二人對坐，
司馬一炮不急不緩地給她斟上了一杯茶，淡淡的茶香彌漫，夜幕也已降臨。
“你知道，作為司馬家的嫡子，我沒有選擇。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你，現在我在你麵前，如果你有恨，是殺是剮，我絕無怨言。”
“哼，你以為我不敢嗎？”
柳若曦冷冷道。
“我辜負了你，如果能讓你解氣，即便是死，我也會很開心！”司馬一炮溫柔地看著她，沒等柳若曦開口，又繼續道：
“我心裏從來都隻有一個女孩，為了她，十年來，我從來沒有碰過任何女人，包括那個王家小姐。”
柳若曦聽罷，心頭再起波瀾，
“哼，你認為我會相信嗎？”
她感覺自己說的隻是氣話，在內心深處，其實已經相信了司馬一炮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