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東倒西歪幾個大字不說了,還有通假字
容連渠還在比照著賬冊查看實物!
他對南一庫中存放的這些名器熟悉,所以逐一看下來雖然要時間,但大抵都能摸清楚情況。
倒是阮陶在走馬觀花。
容連渠看的是門道,她是外行看熱鬧。
而且,她心裏還裝著方才想的事。
也一直在合計。
原主來侯府的時間也不長,她從喪事到眼下也就十餘日,哪來的頭緒……
也無從想起。
思緒間,賀媽取了水壺和水杯來。
方才走得急,沒帶水在身邊。
夫人這一陣習慣了喝溫水,賀媽剛才去取。
賀媽倒好了水遞在她跟前,阮陶一麵接過,一麵輕抿一口。
賀媽看著府庫深處專注認真的容連渠,不禁感歎,“小容這孩子真不錯,做事認真,也會看臉色!”
小容……
阮陶轉眸看向賀媽。
這個稱呼,有些街坊鄰裏。
好歹人家是女主。
阮陶沒說什麽,繼續喝水。
賀媽忽然皺了皺眉頭,輕聲道,“對了,夫人,府庫這處的事,小容在保靠嗎?”
前一秒還在說對方認真,會看臉色,真不錯!
下一秒當即擺正了立場!
靠譜認真是工作態度,但府庫裏的事,終究還得是信得過的人!
阮陶輕聲,“保靠,沒人比“她”更保靠!”
她是認真的!
侯府這麽多人裏,誰都可能是內鬼!
但容連渠一定不是!
“她”也一定不是在背後捅男主刀子的人!
所以 ,某種意義上說,容連渠甚至保靠過宋伯……
阮陶沒有再細說。
賀媽眨了眨眼,正想問起,卻見容連渠朝夫人這處走來。
賀媽噤聲。
“夫人,這些東西都是假的。”容連渠言簡意賅,隻是將手中的紙頁遞給阮陶。
賀媽伸手接過,遞給夫人的時候,賀媽掃了一眼!
好家夥!
三分之一都被小容給圈出來了!
這麽多……
賀媽看向阮陶。
阮陶眼中倒是沒有太多驚訝之色,逐一看下去,但起初還麵色平靜,而後卻慢慢攏緊了眉頭,“好像都是軟劍,還有弓和弩?”
阮陶抬眸看向容連渠。
她雖然對武器不熟,但字她認識。
看得出大多是什麽東西是贗品。
容連渠卻意外。
他知曉阮陶不懂這些,但沒想到她會看得這麽細致……
既然阮陶問起,容連渠耐性解釋,“軟劍很特殊,是一種剛柔並濟的武器,如果不是對軟劍熟悉的人,很難辨別真偽。剛才那把“點霜”應該連贗品都不是,是隨意糊弄的。但夫人你看,後麵的這幾把贗品,做得以假亂真,不是對軟劍熟悉的人基本判斷不出來。”
阮陶明白了,那就是以贗品替換了府庫裏的真品。
因為懂軟劍的人很少,包括男主。
所以即便換了贗品也不容易被發現。
而之前那把“點霜”,則是連贗品都沒來得及放。
賀媽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
阮陶繼續問,“那弓和弩呢?”
軟劍她可以理解,但弓和弩很常見。
容連渠看了看她,如實道,“弓和弩與軟劍還不同,軟劍還會看材質,鋒利,堅韌,柔軟程度,但弓和弩的製作工藝沒那麽複雜,大多名弓和名弩,更多是因為原來的主人騎射技藝而聞名,不需要短兵相見,同樣一把弓和弩,換一個人用差別很大。侯爺劍和佩刀用得好,但並不擅長弓和弩,更不容易被發現。”
原來如此……
阮陶覺得奇奇怪怪的知識又增加了。
但不得不說,如果不是容連渠,這些細枝末節處應當很難被發現。
阮陶一麵聽著,一麵上前,去到被他圈下來的其中一處弩跟前。
“這裏贗品大都是軟劍,弓和弩這樣的名器,但刀,劍,匕首,這類很容易試出來的真品反而沒怎麽被替換,或者說替換得很少。做這件事的人很懂這些武器說道,也對侯爺很熟悉。”
容連渠一語道破。
阮陶心中了然。
容連渠想的同她一樣。
阮陶看向容連渠,“今日的事不要聲張出去,如果有人問起,就說隨意看了看,沒看出什麽。”
容連渠頓了頓,應是。
“那夫人,剩下的?”賀媽是想問剩下的府庫是不是還要繼續看。
“今日先到這裏,就說我看得腦袋暈了,隔兩日再看。至於隔兩日是什麽時候,暫時就不清楚了,就說我還頭疼著。”阮陶說完,賀媽會意了。
“走吧,把府庫鎖了。”阮陶吩咐完,眾人依次出了府庫,容連渠將厚實的府庫大門闔上,又聽見嘎嘎嘎嘎嘎……吱吱的聲音。
等大門闔上,雅石和嵐玳兩人上前才上前上鎖。
雅石和嵐玳上鎖的時候,阮陶看向容連渠,“知道什麽當說,什麽不當說嗎?”
容連渠心領神會,“知道了,夫人放心。”
阮陶看“她”,“我放心,我知道你不會亂說。”
容連渠:“……”
阮陶又上前,探究看了看他,目光很微妙。
容連渠不由身子往後稍仰,避開她的靠近。
阮陶輕聲道,“牙口挺好啊。”
容連渠:“……”
“走吧。”阮陶吩咐了聲,賀媽同雅石,嵐玳兩人跟著阮陶一道離開,剩了容連渠在原地,半晌才回過神來。
容連渠自嘲一笑。
阮陶……
等阮陶回到苑中,海南快步上前,“夫人。”
“怎麽了?”去了南一庫一趟,阮陶有些疲憊。
畢竟南一庫麵積大,東西多,灰塵還不少。
待久了,怎麽都不舒服。
再加上還有越想越複雜的事,所以難免有些倦容在。
崽崽們上午詩詞課還沒有結束,黃老先生的課,剛才路過苑中時,還聽到朗朗上口的念詩聲。
有黃老先生在,阮陶倒不怎麽擔心,所以先了回主屋歇著。
海南上前,悄聲附耳了兩句,阮陶聽完眨了眨眼,神奇道,“東西呢?”
海南從袖袋中拿出,雙手遞給阮陶。
阮陶頭大。
東倒西歪的幾個大字—— 傅毖泉,我稀飯你……
這都不說了,還有‘通假字’。
是稀罕!
不是稀飯!!
阮陶頭疼,“人呢?”
海南指了指屋外,悄聲道,“北閣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