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繼母今天又頭疼了嗎!

第129章 身邊唯一能信賴,也能看做盟友的,隻有容連渠了!

阮陶一直在同福苑守到林大夫折回。

“夫人還在?”林大夫意外。

“嗯,等您回來看看老夫人這處,我再走。”阮陶起身,將老夫人身前的位置讓與林大夫。

林大夫上前。

這次沒有先診脈,而是先去了一側淨手,然後一手拎起衣袖,一手輕輕掰開老夫人眼瞼,仔細看了看,而後是另一隻眼,又伸手摸了摸老夫人額頭的溫度,下頜脈象。

最後,才在床榻一側落座,慢慢診脈。

光是這個過程就很長,阮陶沒有讓人入內打擾,給林大夫留足充分的時間,她要很清楚老夫人的身體狀況。

約莫一刻鍾,林大夫才才將老夫人的放回去,然後將夏日的蠶絲被替老夫人蓋上,重新回了屏風後的案幾前開方子。

“前麵大夫的方子方便給我看一哈?”林大夫問起。

紀芙上前,將藥方遞上。

林大夫從頭到尾過了一遍,然後又問起,“另一個大夫呢?”

紀芙拿抵上剩下那張藥方子。

因為之前林大夫說起過暫時可以先不用藥,所以兩個大夫看過之後,紀芙都隻是按照夫人的吩咐,將藥方收起來,並沒按照藥方抓藥, 眼下,才一並給到林大夫這處。

林大夫比照著兩個方子看了很久。

“是有什麽問題嗎?”阮陶看出端倪。

林大夫遲疑,“夫人,兩個方子完全是兩條治療思路,走得是不同路徑,都是有經驗的大夫開的方子,方子看到是沒啥子問題,但一個是下猛藥,加大劑量,疏肝導氣;另一個是保守治療,基本就是安神方子……”

阮陶聽明白了,的確是兩條完全不同的治療途徑。

眼下老夫人還沒醒,也說不上哪種治療途徑好,所以林大夫也在考量。

“林大夫您看呢?”阮陶問起。

林大夫輕歎,“夫人如果想聽實話,當然是下猛藥,老夫人醒得快,大夫這處也可以交差,後麵再有啥子事情,那也是後麵的事,就和現在的這個大夫沒的啥子關係了;但如果是為了老夫人好,的確是可以先保守治療,等這兩天一過,看看老夫人身體的實際情況再來做決定,用啥子劑量的湯藥,這樣更合理,但也麵臨一種可能性,錯過最好的治療時間,所以我剛才也在猶豫……”

“哪樣對老夫人好?”阮陶直接問起。

林大夫遲疑,“夫人,想聽真話嗎假話?”

林大夫看了看紀芙,是看出來紀芙不是阮陶身邊伺候的婢女,所以遲疑。

“說吧。”阮陶並未忌諱。

林大夫歎氣,“讓我選,當然是先保守看一兩天再說,如果情況好轉,就不需要大劑量用湯藥,如果情況沒有好轉,再加大劑量也不遲;就是,府中都曉得是夫人在照看老夫人,怕落人口舌,先用大劑量讓老夫人醒了,對夫人沒得影響……”

林大夫說完,阮陶和紀芙都聽明白了。

於情和於理是兩回事。

所以林大夫為難。

“那就保守治療,過兩日再看。”阮陶篤定,林大夫拱手應是。

“方媽還未回來,你好生伺候著,我先回苑中一趟。”阮陶交待一聲,紀芙應好。

盛夏時節,空中忽然電閃雷鳴。

突然間,大雨傾盆,滂沱而下,驚雷似是將黑色的夜空撕裂開了一道口子,雨大得連傘都遮不住。

還未出苑中,腳下的鞋就濕了。

雅石擔心看她,“夫人?”

阮陶沉聲,“先回苑中再中。”

雅石應好,稍稍將傘傾斜了些,遮住斜刮的風雨,但還是沾濕了阮陶的羅裙。

暴雨驚雷中,阮陶雖然神色淡定,目光卻還是藏了稍許無神。

……

等到主苑時,阮陶的鞋已經濕透。

因為雨勢太大,羅裙和衣衫都沾濕了雨水,容連渠見到她時,模樣稍許有些狼狽……

過往每次見到阮陶,她都妝容精致,不說神采奕奕,至少精神十足。折騰他也好,旁人也好,應對老夫人也好,都輕輕鬆鬆。

更不說輕車熟路帶著侯府中的幾位公子小姐每日雞飛狗跳著!

所以,容連渠對阮陶的印象從來都不是矜持端莊的名門閨秀——也不能說她不矜持端莊,隻是相比起矜持端莊,更多了幾分幹練,精明和雷厲風行。

名門閨秀不少見,但阮陶少見……

所以,在容連渠眼中,阮陶困在後宅都可惜了!

以她的魄力和手段,若是想,在朝堂都能有一席之地!

所以,容連渠還是頭一次見到阮陶這幅模樣。

從城南宅子離開時還好好的。

而且,阮陶是個極其守時的人,從未遲到過,但方才讓他在主苑中等了將近一個時辰。

明顯出事了……

“夫人。”容連渠微微皺眉。

“先等我換身衣裳。”阮陶聲音很輕,語氣裏也帶著疲憊。

容連渠目送她去了屋中,心中那股不好預感越發濃鬱。

阮陶去了屋中,容連渠在苑中候著。

苑中伺候的粗使丫鬟和婆子快步經過時,私下議論著。

—— 聽說今日侯爺在京中的同窗來拜訪老夫人,方才還好好的,老夫人說著說著就忽然暈倒了,府中來了好多大夫,也不知道眼下如何了。

—— 可不是嗎?聽說夫人剛才一直在同福苑守著,眼下才回來。幾位公子小姐夫人都打發回了各自苑中,怕給大夫添亂,也怕擾到老夫人靜養。

—— 阿彌陀佛,侯爺才剛戰死,老夫人又忽然……今年侯府是怎麽了?

—— 幸虧還有夫人,不然侯府還不知道亂成什麽樣子?

待得粗使丫鬟和婆子離開,容連渠攏了攏眉頭。

老夫人出事了?

老夫人的身子怎麽會?

難道是……

容連渠心底突然一沉,方才不好的預感愈發清晰,傅伯筠?

容連渠臉色微變。

內屋中,阮陶俯身脫下鞋襪。

雖是盛夏,但雨水沾濕了鞋襪,寒意還是透過腳底連到心底。

嵐玳送了衣裳來。

阮陶在屏風後更衣,海南來了屋中,“夫人,二公子苑中的斕蔻來了。”

長歌?

阮陶意外,“有說什麽嗎?”

海南應道,“斕蔻說,二公子想見夫……”

阮陶:“……”

幾個孩子裏,團子粘人,傅四四是心血**,傅長歌則是很少主動見她。

長歌比四四和團子兩人年紀都大,也更懂事,也有自己的心思了。方才在同福苑中,長歌明明見過她,但當時並沒有說什麽,眼下卻單獨讓斕蔻來,應當是有事要同單獨同她說……

“告訴斕蔻一聲,等我忙完手上事的。”

海南應聲照做。

等阮陶更完衣,又去了梨花木的臉盆架處用溫水洗臉,冷靜思緒……

轉折來得太突然,全然出乎她的意料。

她也沒辦法判斷劇情得走向。

老夫人病了,府中崽崽們還小,宋伯還未回惠城,方媽自顧無暇,溫珺宴十有八.九有問題,曲少白還不清楚立場。

身邊唯一能信賴,也能看做盟友的,隻有容連渠了……

她應該告訴容連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