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繼母今天又頭疼了嗎!

第180章 哪家的孩子小時候沒想當過科學家,卡車司機?

“傅毖泉,你和長歌,廷安,還有長允不同,你比他們都更年長,也有基本的判斷能力,所以有些話,和你說的與和他們說的不同。”

阮陶開門見山,“去京中有月半腳程,這月半腳程你可以像今日一樣,閑得不知所措,也可以像長歌幾人一樣,同你想請教的先生學習,更可以嚐試做你想做的事。”

傅毖泉看她。

“一個半月不算長,對有的人來說,一生的很長時間都在旅途中,但對有的人來說,也許這麽長途的旅程,一生隻有短短幾次,更或者一次,你想日後回憶起的時候,能記起什麽,那現在就去做什麽,不要後悔。”

“你是聰明人,不需要我說第二次。”阮陶說完,重新低頭看向手中的冊子,沒有再看傅毖泉人,但口中又朝賀媽吩咐道 ,“賀媽,找下第十八號賬冊給我。”

上馬車之前,阮陶就將這些賬冊畫了序號,方便在路途中的查找和批注。

她隻要記住對應的序號,而賀媽隻要記著存放哪裏,這一趟的賬冊梳理就會很快。

早前在侯府的時候,她也看過侯府的賬冊,但那個時候半算是走馬觀花,還有另一半,侯府對她也有保留,未必都給她。

反而通過這次的事,讓老夫人,方媽,甚至還未回來的宋伯對她加深了對她的信賴。

這個時候的侯府賬冊才是真正意義的侯府賬冊……

她能看到的,基本應當就是侯府藏在冰山一角之下的東西,包括但不限於不能公之於眾的,尤其是不能被朝廷看到的。

這才是一個百年世家背後應有的底蘊。

世家林立,架空了天子,掏空了國庫,也榨幹了百姓。

像傅伯筠這樣的為人,侯府都有這樣的底蘊,可想而知旁的世家和高門邸戶又該是如何光景?

古往今來,多的是王朝國庫被掏空,但官吏中飽私囊,鄉紳豪強地位不可撼動。

傅伯筠想守的家國,興亡都是百姓苦。

阮陶手中的賬冊又翻過一頁。

而這一頁,又是盤根錯節的賬目往來。

看這些賬目的意義,並不隻是單純了解侯府背後的財力,更重要的是,這些賬目背後記載了侯府同哪些世家的行走往來。

這些都是在賬冊上有跡可循的。

所以,看數據,就能讀懂很多藏在背後的事情。

譬如,這一條……

半年多前,傅伯筠從桃園陸家借了一筆五千兩白銀的現錢。

五千兩白銀,老夫人閉眼都能拿出來,侯府的府庫更不可能缺這五千兩現錢。

這些都是藏在賬冊背後的隱情。

而最重要的是,如果她沒有記錯,從賀媽口中說出了原文背景,半年多年之前,正是傅伯筠去安堂求娶原主的時候。

傅伯筠是南平侯,如果要去求娶原主,肯定會帶足聘禮。

也就是說,要麽在去下聘之前,要麽在下聘之後,傅伯筠在桃園陸家還發生了事情。

這件事興許與原主有關,又興許與原主五官。

但這些藏在賬冊背後的蛛絲馬跡,其實多如牛毛,但如果一點點拚湊,是能拚湊出傅伯筠乃至整個南平侯府背後的關係網和人脈交織圖。

這是她要的,也是她擅長的。

雖然她頂了一個惡毒繼母的人設,但她不可能每日絞盡腦汁想的都是怎麽去做一個合格惡毒繼母。

她剛才同傅毖泉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

因為她和傅毖泉一樣,也麵臨同樣的選擇。

—— 她要做一個什麽樣的阮陶。

她想成為什麽樣的阮陶,她才會做相應的事,去支撐她成為什麽樣的阮陶……

即便有劇情限製,她無法更改和抗衡;但至少,她要在她力所能及的範圍,她會不斷嚐試。

就同她和傅毖泉說的一樣—— 她也不知道她在這裏做阮陶的時間有多長,興許一直是,興許很快就不是,但對她來說,即便日後真正回憶起在這裏的時候,她能記得都是不留遺憾的。

於人於己都一樣。

既然來了,她就不想浪費在這裏的每一天時間。

……

看著阮陶繼續低頭,認真看著手中的賬冊,傅毖泉低聲道,“我想學畫畫,可以嗎?”

阮陶指尖微頓,批注的筆懸在半空。

賀媽和李媽都愣住,尤其是李媽,明顯臉色一變,然後想趕緊出聲,但沒來得及,因為夫人開口,“你有顧慮?”

“大小姐……”李媽緊張。

阮陶和賀媽都看出來了。

傅毖泉也看了看李媽,似是心中掙紮了許久,然後還是開口,“我想學畫畫,不是後宅女子多一份風雅趣事的畫畫,是我想學會畫畫,同男子一樣,我想做大家。”

傅毖泉說完,喉間重重咽了咽。

好似壓在心口許久的話,忽然說了出來,也如釋重負。

從來沒有的暢快。

哪怕下一刻就夭折,但她說出來了。

“夫人,大小姐她糊塗了……”李媽頭一次當著阮陶的麵失了分寸,直接說出來。

阮陶看了看李媽,李媽回過神來,是僭越了。

“怎麽忽然有這種想法?”阮陶並未當即下結論,而是問起。

傅毖泉沉聲,“我早前就說過,但府中沒人答應,隻是再說一次。我不是一時興起,但祖父都拒絕過了,你要答應嗎?”

嶽橋再如何也隻是侯府的客座先生。

但她是侯府的大小姐。

這兩者之間天差地別。

阮陶可以讓嶽橋做侯府的音律先生,卻未必見得能頂住壓力,讓她去做這件事。

傅毖泉知道這是她給阮陶出的難題。

阮陶怎麽應都不妥當。

傅毖泉皺眉看她。

但阮陶絲毫沒有為難,“去啊~”

傅毖泉:“???”

答,答應了?

不然呢?

阮陶平靜,“想去就去,不要有顧慮,做了再說。”

哪家的孩子小時候沒想當過科學家,卡車司機?

這不一樣嗎?

夢想總要有的。

但不一定會實現。

還是有門檻的。

如果一不小心實現了,那更好啊!

而且,夢想路上總會有這樣那樣的絆腳石,未必就能堅持,所以,不著急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