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繼母今天又頭疼了嗎!

第199章 卷起來呀!土撥鼠!

“夫人!”

賀媽不得不開口提醒一聲。

她如果不“善意”提醒,恐怕夫人在剛才猶豫半晌之後,看模樣是準備伸腿,嚐試把五公子從床榻上輕輕踢下去的……

對!

動作是踢。

程度是輕輕地。

動機是嚐試。

雖然這一整套連貫的動作在賀媽看來能一口氣完成的可能性也不大,但從夫人的臉色還是能明顯看到夫人內心矛盾和掙紮……

賀媽看得都頭大了。

雖然夫人同府中的幾位公子小姐還算相處“融洽”,但畢竟,夫人年紀也不大,往前回溯半年,自己都是府中千嬌百寵的掌上明珠一個,哪裏帶過孩子,能同這些公子小姐相處到這幅模樣已經讓人意外了……

侯府出這麽大的變故,誰都不想看到。

但誰都要看得開。

看得開,才能繼續往前走。

所以早前在侯府也好,眼下在去京中的路上也好,夫人同幾位公子小姐之間的相處既有語重心長的教導,有聘請名師的慎重,還有時不時不著調的逗弄。

賀媽也說不好……

總歸,眼見著夫人雖然半嘟著嘴,但總算將腳伸回去的時候,賀媽也跟著歎了口氣,“夫人,要不,老奴讓朱媽將五公子抱回去睡吧……”

五公子還小,如果睡覺的時候好動,又沒法叫醒。

賀媽是怕她睡不好。

“不。”

沒想到阮陶卻當即拒絕。

賀媽錯愕。

“我明日要第一個拎他起來晨讀!”阮陶堅定!

賀媽心中奈何。

又上來這勁兒了!

還說不動。

賀媽無奈,“老奴是怕夫人睡不好……”

賀媽總是關心阮陶的。

阮陶卻道,“他再讓我睡不好,我就把他輕輕踢下去。”

果然!

她是最了解夫人的!

連“輕輕地”這樣的形容詞都猜對了!

賀媽語重心長,“夫人,去京中路途遙遠,不歇息好,隻怕後麵還有這麽長的時間沒精神,就算去到京中,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處置呢……”

賀媽是清醒的。

但阮陶更清醒!

一晚上沒歇息好,還可以白天繼續歇息!

但是頭疼就不一樣了!

又不能一直紮針!

殺雞儆猴,哪有殺到一半不殺的?

那猴子豈不翻天了?

不能給猴子機會!

阮陶胸有成竹,“放心吧,賀媽,我能應對。”

賀媽:“……”

估摸著夫人口中說的能應對,不是半夜醒來五公子在地上,就是明早起來五公子在地上。

未必是真的踢下去,但肯定是要做做樣子的。

小孩子不好管,五公子和四公子,二公子還不同……

二公子是懂事了,四公子是有些憨。

五公子這處不趁眼下把規矩立好了,等日後長大,或是再近些,等到京中都怕是會闖禍。

畢竟,京中不同惠城……

這麽多雙眼睛看著,這麽多耳朵聽著,都等著揪侯府的錯處。

府中這些公子小姐若是不同夫人齊心,指不定會生出多少事端來……

夫人這麽做也是對的。

而且,夫人都這麽說了,也這麽定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麽。

隻是夫人這處,賀媽總是要多上心的,賀媽輕聲,“那夫人先歇著吧,老奴今晚在外閣間守著。”

阮陶輕嗯一聲。

其實,賀媽的顧慮,阮陶大抵也能猜到;賀媽是全心全意替她著想,她都心知肚明。

等簾櫳撩起,賀媽出了屋中。

簾櫳落下的聲音在夜色裏顯得格外寧靜。

簾櫳落下的風將夜燈帶的微微顫了顫,更添了幾分夜深與安靜。

看著熟睡的土撥鼠,阮陶忽然靈機一動。

她剛才怎麽沒想到的!

土撥鼠睡外麵,興許會被她踢下去;但如果土撥鼠睡裏麵,嗯,那就頂多是麵壁……

阮陶都不得不佩服自己。

以前總是太忙,同小孩子接觸的機會很少;但隨著在這裏的時間越來越長,她好像也真的開始慢慢得心應手起來。

譬如,像眼下一樣。

她原本是想直接將土撥鼠抱過去的。

但很明顯,土撥鼠有很豐富的對敵鬥爭經驗,所以她剛一伸手接觸他,他就習慣性不配合,就不讓阮陶能抱起來。

阮陶也從最初的“嘿!我就不信了,小樣兒”,到後麵“還是放過自己吧,用推,實在不行用踢也行”……

總歸,土撥鼠的位置被挪動到了裏麵,阮陶牢牢占據了床榻外沿這邊。

終於,阮陶側過身,可以好好躺下了。

今日才可是啟程去往京中的第一日。

從晨間惠城名流送別開始,到馬車上看賬冊,教導傅毖泉,到方才傅毖泉剛走,阮陶好像終於有時間闔眸休息了。

結果剛閉眼沒多久,正在進入夢鄉的時候,忽然覺得背後一暖。

阮陶整個人一愣。

遂即清醒了。

背後暖呼呼的一團,應該是土撥鼠翻過來靠著她了。

阮陶:“……”

阮陶是知曉傅四四的睡姿,是呈大字型的。

傅四四午睡的時候阮陶見到過。

但土撥鼠大多時候在嘰嘰喳喳講話講得不停,連安靜的時間都少有,更勿說這麽老老實實靠在她後背。

阮陶一個人生活習慣了,也大多數時候都在工作和工作的路上,還從未像眼下一樣,有個暖呼呼的小家夥,就這麽軟軟靠在她背上。

除了靠著,什麽都沒有。

安靜得,像小貓,小狗,或是……

阮陶莫名想起了荷蘭豬……

這話題扯得有些遠了。

阮陶回過神來。

但很快,一個世紀難題就擺在了阮陶眼前。

背後的土撥鼠要不要管?

如果不要管,她睡著之後,下意識翻身,土撥鼠會不會被壓扁……

不知為什麽,阮陶腦海中自覺浮現出一幅畫麵,縮成一團靠在她背後的土撥鼠忽然被壓成了紙片。

阮陶:“……”

雖然是自己腦補的,但畢竟,對方都成紙片人這麽薄了,再次想想這個畫麵,阮陶還是忍不住喉間重重咽了咽。

阮陶果斷轉身!

伸腿!

土撥鼠被推到了靠牆壁的地方,也終於消停了。

簡直太惡毒了!

阮陶心中再度感歎,自己恐怕真是有點東西在身上的!

譬如,做惡毒繼母的天賦!

……

終於,土撥鼠的位置和朝向解決好了,阮陶重新側身準備入睡。

但這次,阮陶剛閉眼,土撥鼠雖然沒有靠在阮陶背上,或是朝阮陶這邊挪過來,但土撥鼠好像說!夢!話!了!

阮陶:“!!!”

這是什麽人間疾苦……

她是不想聽的!

但夜色寂靜,土撥鼠又離得近;阮陶還沒來得及捂耳朵,就聽到了土撥鼠大致是在呢喃,“母親,我不想睡著,我睡不著”之類。

阮陶想起助理之前同她感歎的,小孩子睡前一直想著什麽事,就會反複惦記,做夢都會惦記。

阮陶心中輕歎。

以前隻當是助理閑談時的打趣話,眼下隻覺簡直是真理!

“母親,我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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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隨著土撥鼠的水平距離離阮陶越來越近,聲音也越來越大。

最後,貼在她背上說睡不著!

對!

其實已經半打呼嚕了。

阮陶驚呆了!

不是前一秒還在說話嗎?

這一秒就靠在她後背睡了!

對!

不僅是靠著!

這次還伸手抱了她。

阮陶:“……”

但阮陶很慶幸,眼下她估計在睡夢中的土撥鼠眼中就是工具人,或者是工具枕,所以她就算是被土撥鼠的小爪子抱著,她也沒有明顯的頭疼跡象。

但興許是土撥鼠抱得太緊了,又興許是她做賊心虛;所以,當背後的土撥鼠軟綿綿抱著她,口中還蹦出一句撒嬌卻並不怎麽清楚的“母親,我真的睡不著”的時候,阮陶惡作劇心起,嘟囔道,“睡不著就起來背書啊,日日勤拂拭,卷起來呀……”

隻是隔一陣,等賀媽撩起簾櫳入內時,卻見夫人同五公子都躺著入睡了。

而且,五公子還靠在夫人懷裏。

夫人也伸手攬(固定)著五公子。

一幅和諧模樣。

賀媽:“……”

賀媽笑了笑,輕輕搖頭,然後隻是上前,悄悄牽了牽被五公子踢到一邊去的被子給他們母子蓋好。

一宿無夢。

等翌日,土撥鼠小盆友先醒過來,迷迷糊糊睜眼。

然後左看看右看看,好些時候都沒有反應過來。

終於,等看清身邊的人是阮陶時!

“啊!!!!!”

土撥鼠尖叫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