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繼母今天又頭疼了嗎!

第204章 晨讀!可怕的晨讀!(4)

傅毖泉也確實一臉苦大仇深模樣,尤其是當阮陶慢悠悠晃到自己跟前,若無其事套著近乎,“喲,在讀這本呀?”

傅毖泉原本就不怎麽好看的臉色頓時又一黑,也不掩飾了,不樂意得放下書冊,不滿道,“不是你讓我讀的《九羊傳》嗎?”

傅毖泉理直氣壯說完,自己倒沒什麽。

但阮陶,阮陶身後的賀媽,以及傅毖泉身後的李媽都愣住。

傅毖泉一次皺眉看向這三個人。

李媽頭大,尷尬湊到自己小主子耳畔,輕聲道,“大小姐,是《八羊傳》……”

傅毖泉:“……”

傅毖泉方才還是黑黑的臉,頓時一紅。

下意識偷偷看向書冊扉頁,果真赫然寫著《八羊傳》幾個大字!

傅毖泉:“……”

傅毖泉惱火。

有種你明明就很氣,還有把柄被別人抓在手裏的感覺!

李媽頭疼,但知曉大小姐這個年紀是最需要顏麵的年紀,明知自己錯了,也不一定能下得來台。

李媽也不吱聲了。

傅毖泉果真如李媽料想的一樣,有些下不來台。

因為阮陶就在對麵,哪怕李媽剛才已經夠小聲了,但她方才的那句《九羊傳》不可謂不擲地有聲。

傅毖泉果然臉色掛不住,朝著身側的李媽小聲嘟囔一句,“八羊九羊有什麽區別,不就多一隻羊嗎?”

李媽隻能噤聲:“……”

李媽心中輕歎,幸好賀媽在同夫人說話,夫人沒聽見,不然……

李媽可不想成第二個劉媽,每日都在地上找縫。

賀媽確實在一側同阮陶附耳。

阮陶剛才愣住,是因為她的確讓賀媽以她的名義挑一本古籍給傅毖泉今日晨讀用!

她同賀媽說的要求是,晦澀,難懂,拗口,但同時,還要有內涵,最好是講古時的風土人情與山川流域。

賀媽當時就聽得頭大,“夫人,大小姐會以為您刁難她……”

“不然呢?”

她這麽大費周章做什麽?

賀媽當即無語。

但隨後,就是傅四四鑽狗洞的時間,所以阮陶隻知曉賀媽安排下去了,但不知曉賀媽根據她的形容,給傅毖泉量身挑的什麽書。

但看傅毖泉剛才的模樣,唔,賀媽的執行力堪比宋伯。

隻是她事先也沒從賀媽這處聽說書冊的名字,所以傅毖泉提起的時候,她是愣了愣的,怕穿幫,所以目光趕緊看向賀媽。

賀媽這處也愣了。

一是,賀媽自己也忽然反應過來,大小姐這處的事情是按照夫人的交待做過了,但她一時疏忽,竟忘了提前告知夫人一聲書冊的名字。

其二,不是叫《八羊傳》嗎?怎麽忽然從大小姐口中聽到《九羊傳》幾個字?難道,是她記錯了?

所以,當時其實連賀媽自己都是懵的。

而且,賀媽還是幾個人中最懵的一個!

但夫人的目光已經詢問般投來,賀媽深知不能在旁人麵前,尤其是府中的公子小姐以及管事媽媽麵前出錯,所以也附耳上前。

這就出現了剛才傅毖泉說完《九羊傳》之後,賀媽和李媽趕緊各自附耳的神奇一幕。

而更神奇的是,因為雙方都各懷心思,所以阮陶未置可否,隻淡聲道了句,“好好讀,一個一個字讀,讀錯字就不好了~”

阮陶是隨意敷衍了一句,掩飾過去。

傅毖泉和李媽心裏都跟著再次咯噔一聲。

尤其是夫人最後那句話末尾的聲調,讓人一聽就明白了——夫人什麽都聽出來了,還是給大小姐留了顏麵。但又不能全然留足顏麵,會讓大小姐有恃無恐,所以夫人才半是敷衍,半是拐彎抹角,隻在最後濃墨重彩得點了一句。

夫人心裏跟揣了塊兒明鏡似的,還能有什麽不知曉的?

夫人原本就精明,這府中上下,什麽事,什麽人能瞞得過夫人的眼睛?

隻是看夫人要不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李媽心中再次歎了歎,然後憂心得看向大小姐。

傅毖泉還在懊惱中。

一半,確實是懊惱自己怎麽這麽恍惚大意,連《八羊傳》還是《九羊傳》都沒看清楚!

原本這件事是自己占理的,卻忽然變成自己不占理了!

而另一半,就算是她沒上心,把《八羊傳》想當成看錯成了《九羊傳》,那也隻是她有沒有認真的問題,但這些的由來,不都是因為阮陶特意給她挑了這麽一本刁鑽,拗口,晦澀,根本看不懂,也不可能晨讀下去的書嗎?

還特意來惡人告狀!

其實對方心裏清楚得很!

她才是吃了啞巴虧的那個!

傅毖泉越想越氣。

她昨日怎麽就會忽然鬼迷心竅一段,覺得阮陶好的?

是,就算是阮陶對她好,也是一陣一陣的,恐怕最多的,是看自己的心情,所以好一日壞一日,沒個準數的。

傅毖泉心中忍不住腹誹。

但腹誹時,又察覺一側擔憂的目光。

她知曉是李媽。

傅毖泉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也將惱意跟著咽回了喉間,然後餘光瞥到李媽在一旁鬆了口氣。

可李媽是鬆了一口氣,傅毖泉卻被這口氣憋得麵色鐵青,但又奈何不了,隻能繼續懊惱得低下頭,看著這些晦澀的文字。連認全都困難,自然更讀不通暢。

傅毖泉原本咽下去的火氣,又在讀了一句,根本讀不通之後,“嗖”得一聲竄了上來。

傅毖泉剛要開口,但抬眸正好看到阮陶回頭,目光瞥向她。

傅毖泉頓時一愣,莫名被她這一瞥裏的氣勢將火氣碾壓了下去……

傅毖泉愣住:“……”

等回過神來,已經見阮陶轉身,往傅長允那處去了。

傅毖泉當下還沒徹底反應過來,可剛才那一瞥,分明沒有尖銳和犀利在其中,卻擲地有聲。

這種感覺就像,就像祖父和父親還在的時候一樣……

傅毖泉還有有些懵。

太像了。

這種像,不是長相,而是母親身上,如同祖父和父親還在時的氣勢,運籌與篤定……

傅毖泉懵懵放下手中書冊,再次朝阮陶的背影看去。

——但阮陶,明明隻比她大不了兩歲啊……

在傅毖泉的錯愕中,阮陶已經行至土撥鼠跟前。

土撥鼠看到她,當即叉腰,扭頭,發出了很不情願,並且聲音很大一個“哼”字!

賀媽頭疼!

阮陶還沒來得及在土撥鼠小盆友跟前蹲下,看看他額頭上的包怎麽樣了,就聽“啊”的一聲,朱媽一拳揍到了土撥鼠頭上。

土撥鼠呲牙,“疼疼疼!本來額頭上就有包了,頭頂還要再起一個!哼!”

話音未落,朱媽憑借實力回擊,“信不信再起一個?”

土撥鼠:!!!

土撥鼠很生氣!

但土撥鼠很清楚後果!

土撥鼠老實了。

賀媽無語。

阮陶險些笑出聲來,朱媽天生是土撥鼠的克星!

土撥鼠在朱媽這裏沒有討到好處,眼見阮陶在自己跟前蹲下,土撥鼠委屈,“都有兩個包了,還要晨讀!太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