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繼母今天又頭疼了嗎!

第093章 今日隻有一個時辰!

翌日晨間,容連渠很早就醒了。

其實昨晚他也沒怎麽睡著。

一是因為這幾日同阮錢,阮孫兩人呆習慣了,忽然沒了呼嚕聲,他竟然有些不習慣了;

二是中途短暫睡著那會兒,忽然夢到了那兩隻要命的鵝,還囂張得同他撲翅膀,伸脖子,好像在叫囂,你倒是來擰呀,直接給他氣醒了;

三是氣醒了之後,他就有些睡不著了,坐在窗沿邊,靠著窗欞處,仰首看向窗外,想起阿渠來……

—— 哪有那麽不靠譜的舅舅,專門坑外甥女的!

—— 你要是死在邊關了,我就女扮男裝,冒名頂替你去科考,替你位極人臣!

—— 舅舅……快走,快走,替我好好活下去……

容連渠眼底浮起一絲氤氳,似繁星刺目,睜不開眼。

為什麽死的人是阿渠?

不是他……

容連渠心底好似被利刃狠狠劃過。

沾滿鮮血的黃沙,血流成河的邊關,到處都是屍體和陰霾,他從死人堆裏爬出來。

容連渠仰首,眸色跌入黯沉裏。

他多希望,那個時候傅伯筠救下的人是阿渠,而不是他……

“連渠小哥,夫人這處要出門了,馬車備好了嗎?”

今日阮趙幾人不在。

不僅阮趙幾人,包括阮家這些侍衛都似傾巢出動了一般,一個都沒見到人影,來馬廄這處喚他的是丁桂,阮家的小廝。

容連渠應道,“好了,這就去。”

丁桂這頭轉身複命去了,容連渠上了馬車,在駕馬車離開馬廄前,又檢查了下綁在腳綁子處的匕首,袖間的短刀,腰間得軟劍,還有束發的銀針。

不知道阮陶要去做什麽,但既然都傾巢出動了,他還是小心為妙。

傅伯筠讓他暗地裏照看侯府。

他也看了幾日了。

除去宋伯,這府中大抵也沒幾個正常人。

阮陶算一個。

如果阮陶這處出了紕漏,侯府上下得亂成一鍋粥。

但唯一稍微腦子正常的一點,又是一個喜歡折騰的,他答應過傅伯筠,那這兩三月就隻能跟著阮陶折騰。

收起思緒,容連渠駕車出了侯府大門。

剛停下不久,阮陶就同賀媽,雅石,海南,紫米一道出了侯府大門,容連渠禮貌低頭行禮。

這次阮陶沒有問怎麽又是他,而是徑直上了馬車,他更確定阮趙幾人是替阮陶辦差去了。

“老地方。”賀媽吩咐一聲。

老地方?

又是胡一巷……

容連渠愣住,又是去打馬吊的?

那他帶這一身裝備做什麽去的?!

容連渠:“!!!”

“走吧。”阮陶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

容連渠這才回過神來,駕著馬車離開了南平侯府。

一路上,容連渠都在想這件事。

還是不對,如果真的是去馬吊的,不應該阮趙幾人都不在;還是,從一開始馬吊就是幌子?

阮陶是在做其他事?

思及此處,容連渠越想越覺得可能。

稍後,馬車照例在胡一巷的巷口停下,雅石扶阮陶下了馬車,阮陶看向容連渠,容連渠也照舊禮貌笑了笑,然後躬身,“夫人。”

放在平日,阮陶也是會“禮貌”回他一個眼刀的,但很明顯今日沒有。

阮陶今日心情不好,容連渠一眼看出來。

賀媽,雅石和海南跟在阮陶一道往巷子中去,紫米留下囑咐了容連渠一聲,“連渠哥哥,你還是在巷子口這裏等,今日夫人沒那麽晚出來。”

沒那麽晚?

容連渠會意,“好。”

紫米剛轉身,又想起什麽,再叮囑了句,“對了,夫人讓盯仔細,稍後誰來了這裏,誰打聽了夫人,都要記下來。”

“成。”

容連渠應聲後,紫米才快跟上。

但容連渠這處卻是清楚了,的確有事,而且,阮陶在守株待兔。

有意思……

容連渠好奇。

早前讓他守在巷子口,沒給他安排活兒,所以他可以溜達;這次讓他守在巷子口,但是安排了活兒,而且,還是必要守在這裏的活兒……

但是,怎麽可能!

容連渠環顧四周,然後熟練得在巷子口的那家木匠店看到早前的那個小胖子!

“連渠哥哥!”小胖子見了他像見到親人一樣,快步跑上前。

“小胖子,幫哥哥的忙!”容連渠說完,小胖子為難,“我娘說了,我不能吃那麽多糖了!牙齒都壞了。”

“哦,四盒……”

小胖子皺眉,“真的不行,我娘會揍我的。”

“六盒。”

小胖子叉腰,“可是今天大家都有事,人不好找!”

容連渠蹲下,“我也有事兒,小胖子,這次幫我盯著下誰來了這裏,誰打聽了這這輛馬車,都要記下來。”

小胖子驚訝:“你這不是為難小孩子嗎?”

“六盒,加六串糖葫蘆!”

“成家!”

容連渠滿意摸了摸他的頭,“對了,附近有沒有會畫像的師傅?”

“有,就在隔壁!你看!”

容連渠順勢看去,那敢情好!

胡一巷那處宅子中,阮陶入內時,袁媽同鍾家老太太,石家老太太,寧家老太太都已經到了。

“喲,夫人。”袁媽笑臉相迎。

阮陶看起來卻不怎麽高興的模樣,幾人麵麵相覷。

阮陶一麵上前,一麵說道,“府中忽然有事兒,今日就一個時辰,抓緊了,今日打完這一起,得下月了。”

眾人也差不多腦補出夫人今日不高興的原因了。

是覺得不盡興……

但今日打完就要下月了,今日還隻有一個時辰!

阮陶落座時,鍾家老太太,石家老太太和寧家老太太都紛紛看向袁媽,是在等袁媽的意思。

真要隻是一個時辰,要下手得多狠,會不會被看出來?

三人明顯心中都沒底。

袁媽也想了些時候,然後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耳朵。

三人紛紛會意。

屋頂上,解開瓦片,容連渠的視角將這些細節都看得清清楚楚。

而且除了馬吊桌附近,旁的也看得清清楚楚。

好家夥!

阮陶看向袁媽,“袁媽,我得好好謝謝你,不然,我剛來南平不久,還真湊不上這桌子人。”

袁媽討好道,“夫人哪兒的話,替夫人辦事,當然要盡心盡力才是……”

阮陶笑道,“這話可不能讓老夫人聽見了!”

鍾家老太太,石家老太太和寧家老太太都不知道該賠笑好,還是不賠笑好,又都或直接,或佯裝不經意看向袁媽。

袁媽笑道,“夫人說笑了,老夫人和夫人都是侯府的主子,老奴替老夫人辦事和替夫人辦事都是一樣的。”

“袁媽真會說話。”阮陶伸手砌牌,桌上的幾位老太太都跟著一道。

阮陶也忽然道,“今日籌碼打大些吧,難得盡興一回,翻個十倍怎麽樣?一個時辰當十個時辰。”

鍾家老太太,石家老太太和寧家老太太三人的手都不由抖了抖,然後下意識一起看向袁媽。

阮陶‘微訝’,“你們看袁媽做什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