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人類實錄

第33章 消失的女人(12)

經老崔這麽一提醒,我腦海裏馬上閃現出了一張怯懦而又沉悶的臉。

緊隨其後腦袋裏又不自覺的帶出那燃氣爆炸的慘烈現場、全身纏著繃帶的女人、以及那籃有毒的水果畫麵。

再回歸到思緒,那起爆炸案最後以如此奇怪的結局收場,而我冥冥中能看見施鉑身上纏著一大坨繁雜的毛線,重重的將她禁錮住。這兩者之間,一定有著某種關聯。

康主任詢問我們是否需要找其它同事了解情況,他也可以安排那些律師集體抽時間回來。

不過他特意說明沒什麽必要,因為那些律師們基本都不在這裏辦公,偶爾大家來一下公司,碰巧遇上了也隻是打個招呼。

也因此,他們和吳美麗之間就是打個照麵的關係。

康主任又介紹說:“吳律師的情況施律師肯定清楚,她們私下關係很好,平常吳律師經常把多出的活介紹給施律師,委托人們出於對吳律師的信任也就接受了”。

他停頓了一下,思慮了一會兒又慎重道:“其實我也不好評判,但施律師吧!辦事能力一般,有些案子接不住就丟了,那些委托人要不非要找回吳律師,要不就找其它律師了”。

他說完這一段話,表情上流露些忐忑與後悔。似乎又預備著說些什麽來補救,但終歸再沒開口。

最終我和老崔合計了一番,決定先不擾動律所其它人,先去找吳美麗的助理李明珠談談,再去找施鉑了解一下情況。

問詢結束後,在告別康主任之前,我們特意交代他,吳美麗出事的情況先不要在律所內大肆宣揚,以免打草驚蛇。

出了律所,我們下樓回到車上,立馬先打了李明珠的電話,打算先確定一下她的位置,好趕過去談談,可打半天電話無人接聽。

最後我們隻得按照康主任給的住址信息,直奔李明珠住處——郊區的一處城中村。

我們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終於來到了平川區的唐村,她住在那。

車順利經過村前設置的車輛通行閘口,往前開了三四米,有看到一座不大的的祠堂。現在是白日,但祠堂大門上掛著一個大鎖緊閉著,我心裏在想著一般這種地方什麽時間會對外開放了。

祠堂旁邊就有個停車場,老崔停好車。我先打開車門,走向村口榕樹下乘涼的老人家,詢問漢溪大街四號的位置。

於是,我們便根據老人家的指示向右拐直行,而後穿過一排排低矮的樓房,在標有“漢溪大街四號”的房子前停了下來。

眼前的這棟樓,跟我們前麵穿過的一排排樓沒有什麽區別。一樓要麽是養生館,要麽是美容店,但也一定寫著“招租”兩字。這一群房子外麵掛著的招牌和布置的風格,讓我想起電線杆上貼著的一張張牛皮癬小廣告,充滿了市井、渾樸的原始生命氣息。

我們根據上麵的招租電話聯係上了李明珠的房東,他在接到電話後不過10分鍾就騎著電瓶車趕來了。

“警官同誌,小李沒發生什麽事吧?”房東是一位50多歲的中年男性,聽口音像是外地人了。他眼神有些不敢看我們,身體略帶畏縮的問道。

“她沒有犯事了,我們不過是找她了解一些情況了”。我馬上想的是“千萬別對這個小姑娘的生活造成影響”,趕緊做了解釋。

“那也是,我看小李這個姑娘也確實挺老實本份的”。說著,他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那你這些天有見過李明珠嗎?”我上著樓梯,問著前方帶路的房東。

“我是知道小李一直在家辦公了。但沒啥事一般我也不會過來。畢竟我還管著好幾幢樓。算起來,自她搬過來,我們就碰見過四回”。他說。

剛一上第三層,房東就在靠近下層樓梯的房門口停下了腳步,告訴我們李明珠就住這。

於是,我們開始敲門,敲了十幾下裏麵沒有動勁,於是老崔加大了敲門的力度,把鐵門震得哐哐響。

斷斷續續敲了有五分鍾的樣子,門從裏麵打開了。

一顆有著亂糟糟頭發的腦袋從門縫裏擠了出來。

她睜著惺忪的眼睛向外瞅了幾眼,說:“幹嘛呀,如果送外賣放門口就行了”。

又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她揉了揉眼睛,又確認似的看了我們好幾眼。下一刻門“砰”的關上,又在五分鍾後,以一個穿戴整齊的模樣出現在我們麵前。

此時的她,鼻梁上架著一副有框眼鏡,頭發簡單的束成馬尾的樣子,上身穿著純色的呢子大衣,下身是一條黑色的西服褲。

瞧這樣子,估計是慌裏慌張的臨時翻出來的衣服。

“你們是?”她上下打量了我們幾眼,帶著疑惑的神態問。

我這邊告訴了她“我們是警察,需要向她了解一下情況”。老崔那邊跟房東說明“他可以離開了,剩下的由我們跟李明珠談”。

李明珠領我們進了屋,這是一套40平方的一室一廳,屋子不大整體卻很溫馨、整潔,隔開了樓下的荒蠻與雜亂。

屋內門口處放置著鞋櫃,鞋子被擺的整整齊齊。客廳的一麵是沙發,前麵搭配上同套的茶幾。另一麵是個快要頂到房頂的置物架,上麵擺著各種零碎的生活用品和擺件。

在我和老崔陸續進來後,整個客廳被填滿了,頓時顯得偪仄起來。

主人邀請我們坐了沙發,而她了,從臥室裏搬出一張辦公椅。

“兩位警官,請問找我是有什麽事嗎”。她一坐下,便先發問,言語中盡顯大方。

“哦,李明珠,其實我們這次是就吳美麗的事情找你的。”想著是個小女孩,我們很有默契的決定由我主導問話。

“吳姐呀,她怎麽了,她不是在休假嗎?”她又是一臉的不解。

我能從她的話語裏感覺得出,她和吳美麗之間是有感情的。於是思考了一會,才又說:“吳美麗,她死了”。

“啊,不可能呀!”她騰得從椅子上站起來,驚呼道。

我們沒有回,隻是看著她。她大概從我們臉上讀到了認真與鄭重,於是眼淚沒有任何征兆的刷的往下流,哭聲從開始的抽泣很快發展為連成一片的痛哭不已。

我默默拿起茶幾上的紙巾遞了過去。

在一包紙巾被用完後,她也終於情緒緩和了一些。

“吳美麗已經死亡了2個多月,你身為她的助理,平常工作上應該也需要聯係。那麽,當聯係不上時,最先發現她失蹤的人不應該有你嗎”?我問的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