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那個叫果果的孩子(01)
我聽著他這麽一講,簡直猶如醉酒的人突然間灑意全消,整個人立馬支棱了起來,身上甚至起了一些些小疙瘩。
我一邊撓著自己的胳膊,一邊將目光定格在他身上,想用這種仔細的探究來確定他所講的真實性。
他在講完後,反而像鬆了一口氣,迎著我的目光裏全是坦坦****。
我思考了片刻,便回話“讓他在接待室等候”。
出了接待室,立馬通過內線聯係上了法醫科,請他們派人過來對丁思明進行DNA采集。
法醫同事們辦事很神速,采集、檢測用時不到一小時,報告華麗麗的出來了。
緊接著我將他的DNA數據輸入全國打拐DNA信息庫,下一刻就有與之匹配的資料跳了出來。
說實話雖然事實擺在眼麵前,但還是讓我震驚到無以複加。
畢竟我一直的概念裏丁思明的案子在早前已經結束了,卻沒料到這裏麵還有案中案。
於是我也不再含糊,帶著他到了問詢室。
接下來,他詳細向我反映了一些情況。
丁思明講述他之前體驗過一心老師的課後,整個腦袋突然湧出了大片大片的畫麵片段,這些片段像梭子似的在他腦袋裏到處亂竄。
發展到最後,他走在路上、回到家中,會產生一種失真感,他感覺自己像個遊魂似的在**著。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害怕、恐懼的整夜整夜睡不著,甚至會不停的嘔吐。
為了解釋這個情況,他腦海裏閃現的念頭是“自己是不是撞見鬼了”,又不知道該向哪求助,隻能不停打電話給110。
直到後來他被送到了精神病院,那段時間讓他與現實世界徹底隔開來,整個心神平靜了許多,冥冥中很自然的開始去理清那些畫麵。
通過慢慢拚湊他也逐漸意識到,那些畫麵實際上是他曾經丟失的記憶。
在那些回憶裏,他好像生活在一個小山村,村子依山傍水,他會被哥哥姐姐們帶著一起去村頭的小溪裏抓魚摸蝦,又會跟著去到別人果園裏偷摘桃子,最後被攆的在山上亂竄。
還記得一個男人會把他舉過頭頂,逗得他咯咯大笑。而那個男人旁邊的女人,則是滿含愛意的望著他們。
但不管是那個小山村和那些人,他在自己的生活裏從來不曾見到過,這些讓他更是生出一些錯亂感。
他猛然間想起,有次他生病抽血化驗時測出來自己是O型血,但他好像記得父母的血型分別是AB和B,從小學上生物課他就知道了AB和B型血的父母,是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
當時他沒有把這樣事情當做一回事,隻覺得有可能自己記錯了父母的血型。
現如今他再把這些事全部都歸攏到一處,又在鏡子裏反複的對比與父母麵容的相似度,他終於得出了一個無法接受的事實:他有可能不是父母的親生孩子。
我聽他講完這些,從上衣口袋裏拿出手機,細致的閱讀著自己截取的圖片:從全國打拐DNA信息庫裏,彈出來的那個丟失孩子的身份信息。
馬壯壯,四歲,男孩,家在吉興省萬慶市土方縣,丟失時上身穿著藍色的棉服,下身穿著黑色的毛絨褲。孩子之前留守在老家,後父母在縣城安定下來,將孩子接到身邊上學,在一次母親帶孩子去遊樂場遊玩時走失。
父母費盡了兩年的時間,一直在找孩子,最終無果。
介紹裏,還附有那個叫馬壯壯孩子的照片。
四歲的孩子五官還沒長開,臉圓乎乎的,手裏拿著一把手槍,麵對著前方笑得很開懷。
我端詳著這張照片,跟眼前的丁思明進行了一通細致入微的對比,愈發覺得他們的眉眼之間確實是挺相似的。
為了進一步確定,我還讓技術科的同事,將丁思明的照片與這個孩子的照片進行了重合度掃描,結果電腦也告訴我“兩者的相似度為100%”。
那麽,接下來我們就需要找丁思明的父母,現在是他養父母問話了。
與此同時,我準備找同事幫我聯係上丁思明的生父母,讓他們過來我們江遠市再次進行DNA比對,後續再進行認親相關流程。
我想著接下來又有得事要忙了,腳下也不自覺的生起風了。
我剛跟丁思明確定他接下來的規劃,比如:在生父母來之前住哪,和養父母關係又是如何考慮的等等。又正準備根據自己的工作步調先去找同事幫聯係丁思明的生父母。
卻被尤隊叫到了辦公室,我同時也發現室內還有一張生麵孔。
我心裏本來記掛著很多的事,也因此心被填得滿滿當當,根本無暇去關注其它的事,。
我本不在意,看了他一眼後,眼神快速移開。但這張臉輕易鎖住了我的目光,在下一刻我又快速的移回了眼神。
他皮膚偏黑,身材適中但壯實,給人一種經常會健身、運動和參加戶外運動的錯覺,其中充斥著滿滿的男性荷爾蒙。
他五官中我注意到那雙眼睛,眼睛不大,眼尾下垂,看起來有一些無辜,就像記憶裏的那雙狗狗眼。
我想到了最近聽到的一個形容詞——可甜可鹽。
不知不覺中我望了他挺久,等我反應過來趕緊移開了眼睛。
卻在我眼神退出去時,瞥見他有些戲虐的對著我眨了眨了眨眼睛,瀲灩中透著很濃的曖昧。
我當時心居然不受控製的跳了好幾下,回過神來又覺得我的反應、他這個人或是整件事都挺莫名其妙的。對於他的舉動我後知後覺的認為太過於輕浮,也因此對他生出些厭惡。
於是我扭過頭,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拒人於千裏的模樣。
原本他在尤隊麵前的椅子上坐著,下一刻立馬從椅子上彈跳出來,整個樣子滑稽的有些可愛。
他拉開椅子,用手勢邀請我坐下。
看見他這般殷勤的姿態,我又是覺得莫名其妙,現在回想剛才因他的美色而心跳的感覺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他卻是像個忠犬似的乖乖的待在一旁,見這架勢我再多的反感也隻能配合著演出。
於是很給麵子的坐下,卻聽到對麵的尤隊隱忍的悶笑著。抬起頭,才發現他的眼神一直在我們倆之間來回流轉,眼神中透著一股曖昧的看戲味道。
我臉頓時發燒般的燙,讓我有點不敢抬頭了。
我發現,自從我剛剛走進這個辦公室,哪裏都奇奇怪怪的。
隻聽尤隊輕咳一聲,鄭重其事的講道:“小郝,這位是林浩彬同誌,是來接手崔大軍同誌的工作。也就是說,未來他將會是你的新搭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