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那個叫果果的孩子(08)
我們停住腳步,又重新坐回店裏的椅子上。
又溝通了好一陣兒,最後她給的答複是:我和林浩彬回去等消息,明天繼續10點半在這裏見麵。
我表現的臉色難看起來,怕明天又白走一趟,非要讓李小花給個準信。
林浩彬安撫我說“好事多磨”,便應承了下來。
商定好後,李小花不言語了,隻是拿著眼神定定的望著林浩彬。
我不太懂她是什麽意思,卻見林浩彬從我身上的包裏掏出了一疊錢,遞給了李小花。
李小花卻是不客氣,直接放進了隨身的包裏,就離開了。
我們也沒有繼續逗留,兩人相挽著離開了店,然後直接回了住的酒店。
等我們回到酒店房間,到處又檢查了一通,馬上針對今天的情況進行了複盤,最後又將情況同步給了市局。
林浩彬的意思,還是需要從常計議,看李乞弟這次派李小花過來,明顯是警覺得很,留有後手。
他認為我們不能打草驚蛇,還是需要根據情況見機行事。
我們就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又商討了好幾小時,午餐、晚餐都是點外賣解決,結束後已是晚上八點多了,他卻拉著我去逛附近的夜市。
我還在思量這樣是否太紮眼,他倒是一整個心大,說趁現在還能放鬆的時候玩個盡興,到時真跟著李小花去了,那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是踩在刀尖上。
我被他帶到了一個叫光明街的夜市,那裏有當地特色的東西,比如油炸香蕉、炸麵團、烤羊肉串、烤麵筋之類的。
一路上他很貼心的問我有沒有什麽想吃的,隻是我是南方人的口味,便大概挑了幾樣的淺嚐了幾口。
看著他在旁邊陪著,見到新奇的東西趕緊領著我過去看。我心裏奇怪著這一路上我好像就是被他這樣安排著,但現在我好像並沒有什麽不舒服。
再朝裏走,前麵有一片大空間,分布著許多的特色小吃店,周圍樹上、支架上布置著一些霓虹色的小小燈串,一下子就把浪漫、迷離的氛圍烘托出來了。
這些店都是開放式的,除了製作吃食的工作台是封閉空間,店前的空地則安放了一些桌子,桌子上麵擺有一盞昏黃的小夜燈,還有玫瑰、桔梗、尤加利組成的插花,與桌子配對的是一張張小沙灘椅,能想象到就那樣深深的沉在裏麵一定很舒服。
林浩彬輕車熟路的帶著找了一家店,接下來又是他安排點東西,我則安然的將自己交給了沙灘椅。
果真我人一下子全身毛孔似乎全打開了,整個人鬆鬆的。適時一陣微風拂過,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溫柔起來。
我眯著眼享受著,當抬起頭居然,居然驚喜的看到了頭頂的星星。
我記得小時候在老家是能看得到滿天星星的,大人們會指給我們看哪裏是北鬥七星,哪又是牛郎星和織女星。見著月亮,還特意交代著我們不要指月亮,否則會被割耳朵的。
後來工作離開了家鄉,在大城市裏再也看不到星星了,現在身旁有林浩彬這個夥伴相伴,再見頗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那邊他無聊到將兩隻手大剌剌打開,舉向頭頂搭在椅子上,整個人四腳朝天的向後仰著,像渾身有刺不停的跳騰著。
下一刻他整個椅子往後翻,然後他就在地上四腳朝天了。
他這麽大的動靜自然是把我從自己的世界裏揪了出來,看向旁邊他摔的那個姿勢,讓我聯想到了某種動物,不禁的捧腹大笑起來。
我笑到肚子疼,但這個人半天還不起來,還害的我以為他被摔壞了。
我快活的從自己的椅子上起身,準備去扶他。他大約感覺到我起來了,向上抬了一隻手。
“你這是鐵腦袋呀,磕地上不疼呀”。我有些沒好氣拉了他一把,可這個人不借力起來,倒像個秤砣似的把我往下墜。
這麽大個人躺地上,也實在太紮眼,嘴裏便無語道:“林浩,你趕緊起來了”。
同時我鬆下拉他的手,將他手甩向一邊,對於他的無賴舉動真有些受不了。
“這還不是逗你玩嘛,你看談了一天工作好沒勁。”他聲音裏滿含著委屈。
接著,又突然像是獻寶似的,叫嚷著:“郝芳,你看躺在地上看星星好像更浪漫了,你要不要也試一試,躺我旁邊呀”。
“大可不必哈”。正好也上來了我們點的東西,我被美食吸引走了,也不去管林浩彬。
大概是躺了好一陣他自覺沒意思,自個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哀怨的望了我一眼,把我麵前的咖啡搶了過去。
我羞紅了臉,想要奪回,他卻是笑眯眯抬眼盯著我喝了起來。
這家夥讓我不得不動起了全武行,氣得我不是踢他就是想去捶他,他躲避功夫倒是一流,出不了氣的我簡直要嘔出血。
回到酒店後,我們就房間問題又有了分歧,他認為我們如果假扮夫妻自然要睡同一房,提前適應才能更好進入角色狀態。畢竟如果跟著李小花到了哪個村裏,再考慮這個問題很容易穿幫。
最後自然是我妥協了,然後變成我睡床,他睡地板上。
想著他睡地板也是辛苦,畢竟他也是為了查案子獻身,於是我還特意幫他鋪了床,他開心的嘴都咧到太平洋了。
共處一室多少還是有些尷尬,我們晚上很默契的沒有說太多話,大家互道晚安後早早的睡了。
在睡夢裏,我來到了一個地方。
那個屋子也就十來平米,隻有對麵快到頂的地方有扇小窗戶能有光線透進來。所以平常一到傍晚時分,四周就伸手不見五指了。
牆角位置擺著一隻髒的不行的桶,用途是解決大小便。因此室裏的空氣中滿是屎尿味,還有“嗡嗡嗡”的綠頭蒼蠅在屋子上空盤旋著。
裏麵還有著10來個小男孩和小女孩,他們就那樣擠在一起,臉上都有些黑黑的汙跡,蒼蠅也經常跳到他們身上、臉上、嘴上、眼上,他們卻像一個個沒有生氣的破布娃娃無動於衷著。
過了一會兒,被推進來一個小男孩,他一進門開始大哭起來,叫嚷著:“我要回家,我要我爸爸媽媽”。
下一刻一個凶神惡煞的大漢進了來,手裏拿著根皮帶,對著那個小男孩身上抽過去,嘴裏在咒罵著。“哭什麽,哭喪呀。趕緊給老子閉嘴”。
小男孩叫得撕心裂肺的,那個大漢又狠狠的抽了兩鞭子才停下了,指著小孩子的頭說:“呆會我再進來要是看見你還在哭,就給我小心點”。
說著邊往外走,邊罵罵咧咧著:“最煩小孩子哭,哭得人心發慌,簡直晦氣死了”。
那十多個蜷縮在一起的孩子,嚇得全抖成了篩子。
我們這些小孩像一隻隻待宰的小雞籠罩在驚慌失措中,忽然旁邊有人推了推我肩膀,一直在搖晃著:“郝箏,你怎麽了。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