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背鍋俠謝蒹葭
謝蒹葭強忍著心裏的火氣,給舅舅和舅母行了一個側身禮,“舅舅和舅母先坐,外甥媳婦去去就回。”
說完,她轉身走出花廳。
來到廊下,她將江叔扯到一邊,開口問道:“來得正好,我也有話要問你。”
而江叔卻一反常態地搶話,“夫人,您還是先聽老奴的吧。”
見他急得滿頭是汗的樣子,她便點點頭,“好,你先說。”
江叔抬手用袖子擦擦額頭的汗,一邊開口問:“夫人,郎君有沒有和你說過,他沒有給夏家下請帖的事?”
聽了江叔的話,謝蒹葭頓覺腦子一下子要炸開了。
什麽!
沈恕居然沒有請夏家參加宴席!
怪不得他們一家四口看見自己時候那一臉驚訝的樣子。
換誰誰不奇怪!
可沈恕卻跟自己說,是因為楊氏身子不好,所以才……
他在說謊!
可為什麽呢,夏家對他那麽好,他不應該忘恩負義,他也不是那樣的人。
難道是自己對他不夠了解?
心裏頭忍不住泛起嘀咕,謝蒹葭忍不住向江叔問道:“我不知道這件事,你知道為什麽嗎?為什麽郎君不請夏家人?”
江叔搖搖頭,“老奴怎麽會知道,老奴一直都隻是照吩咐辦事。再說了,郎君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怎麽會跟我們說得那麽細。”
他的話讓謝蒹葭心頭越來越亂。
他為什麽瞞著自己不說,甚至還用謊言去掩蓋。
在他的眼裏,自己是不是和江叔這樣的下人一樣?
他究竟還有什麽事瞞著自己什麽?
謝蒹葭一時間被氣得有些發蒙。
但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現在要哄住花廳裏的一家子,要不然沈恕豈又要背上了忘恩負義的名聲。
深吸一口氣,謝蒹葭提起裙子,滿臉笑意地再次跨進花廳。
她衝夏文進和楊氏行了一禮,滿臉帶著愧疚說:“抱歉了舅舅、舅母,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的確是我們的不對。”
夏文進冷哼了一聲,“你有什麽不對的?”
看著滿臉不友善的舅舅,謝蒹葭隻好強顏歡笑,她繼續道:“其實從謙也是為了舅舅和舅母的身子著想,我們成婚的時候恰逢在隆冬二月,那時候的天太冷了。從謙跟我說舅母的身子不太好,如此路上顛簸受凍實在是不妥,便說等舅舅和舅母來到盛京,我們兩口子在千江樓訂下一桌酒席,然後向舅舅和舅母賠罪。”
說著,謝蒹葭又是行了一記萬福禮,“還望舅舅舅母勿怪,這都是我們的錯,切莫氣壞了身子。”
她真的是把這輩子該行的禮全都行完了,明明是沈恕的錯,她還要主動背鍋。
不過好在沈恕對她好,這個鍋背就背了。
然而她的話並沒有平息夏文進和楊氏麵上的怒火,他們仍舊很生氣,尤其是他們旁邊的那個夏青青,那張清秀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她快步走上前,氣呼呼地對謝蒹葭說:“你別一口一個從謙從謙的叫著,那是我表哥,你怎麽能隨意亂叫!”
別看她年紀比謝蒹葭大一些,但仍舊梳著未婚女子的發髻。
大盛律法雖然不那麽嚴苛,但像這樣二十歲還未出嫁的女子著實少了些。
不過姑娘又能怎麽樣,即便不把她當成表嫂,來到旁人家做客也不能這麽對待主人家吧。
沒教養!
謝蒹葭嘴角笑意淡了些,她略帶冷意的口吻對她說:“從謙是我的相公,別說是叫他的表字,就算是我直呼他的大名沈恕,哪怕是我罵他是個王八蛋,他也得乖乖聽著,這是我們兩口子的事。”
夏青青臉都綠了,“你……”
她跺了跺腳,眼淚奪眶而出,立馬轉過臉撲向楊氏的懷裏,“母親,這個女人她怎麽能這麽說表哥,表哥也真是,怎麽能娶這樣一個小門小戶的女子!”
楊氏的臉上露出了心疼,她抬起頭,用尖細的嗓音對謝蒹葭說:“你說你是沈恕的媳婦就是嗎!你們有聘書,有證婚人嗎!別回頭是什麽無媒苟合!”
謝蒹葭嘴角勾起笑意,“舅母若是懷疑我的身份,大可以出門去打聽,我父親乃當朝戶部尚書謝崇文,我哥哥是宣威大將軍謝君則,我呢也是三品誥命夫人,這些隨便打聽都能聽得到的。”
說著,她又行了一個側身禮,“我累了,得下去歇著了,舅舅舅母請自便,吃的喝的請隨意。”
說著,謝蒹葭轉身離開了花廳,絲毫沒有給他們一家四口反應的機會。
老娘告辭,不伺候了!
這都是一家子什麽人,什麽破親戚!
看著謝蒹葭走遠了,一家四口方才反應過來。
楊氏第一個破口大罵,“官女子了不起啊,還不是嫁過來伺候我們從謙,還敢給長輩甩臉子,什麽教養!”
一旁的夏文進壓低聲音,“少說兩句,人家爹和哥哥都是大官,踩咱們就跟踩螞蟻似的,你還敢叫囂,你不要命我還要呢!”
楊氏鄙夷地看向他,忍不住撇撇嘴,“嘖嘖嘖,瞧瞧你那個窩囊樣子,見到大官就嚇得腿軟了?你咋不尿褲子呢!你別忘了,這個宅子的主人可是咱家供出來的,要不是咱們,他沈恕有沒有命還不一定呢,真不知你怕什麽!”
夏文進擺擺手,“你少說兩句吧,別總掛嘴上說著,讓人聽了不好。再說了,咱們這次來是來投奔恕兒,想讓他給咱們謀個差事做,你看你這一上來就把人家媳婦給得罪了,以後咱們怎麽能有臉住下去。”
夏文進話音一落,一旁的夏青青立馬出口反駁,“你閉嘴,她不是表哥媳婦,我表哥他答應要娶我的,怎麽會娶她,她長得哪裏好看了!”
她瞪著夏文進,繼續說:“你不是說讓表哥娶我的嗎,你還說表哥特別聽你的話嗎,現在怎麽說成婚就成婚了!”
說完,她嘴巴一咧,大哭起來。
夏文進歎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呀。
他知道這個女兒一直都很喜歡沈恕,但沈恕卻對她總是淡淡的。為了讓女兒如願,他幾次三番厚著臉皮跟沈恕提起這些事,沈恕也都含糊其辭。
去年秋天,得知他當上了禮部侍郎後,他還高興了好長一段時間。在信中,他再次提起了兩人的婚配之事,然而沈恕回的信中卻並沒有提起。
他猜出沈恕的想法了,卻不想竟然在過完年就成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