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哥哥的下落
嘴角泛起笑意,謝蒹葭對沈恕說:“殺人太嚇人了,還是拔指甲,是吧白麵閻羅?”
沈恕低聲笑了笑,“好了,你身上好涼,趕緊蓋上被。”
謝蒹葭鑽進被子裏,隻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頭,睜著大大的雙眼看著他,眼含笑意。
他眸中帶著好看的笑,卻夾雜著一絲複雜。
她忍不住開口問他,“怎麽了,還有事嗎?”
沈恕皺起眉,有些遲疑道:“我的確是有件事要跟你說。”
謝蒹葭點點頭,滿眼期待地看著他,“你說。”
沈恕低頭轉了轉大拇指上的扳指,一邊說:“沈大人想讓我回沈家,我本來不想回去的,畢竟上次仙樂台的事讓大娘子對你產生了不好的印象,我不想讓你去沈家跟她一起針鋒相對。可是他說的對,我不能隻考慮自己和沈家的那些恩怨,也要讓你體體麵麵的,所以我決定了。”
他伸手摸了摸謝蒹葭的臉,“我還是回沈家,不過你放心,我們成婚後回田螺巷住,大娘子管不了你。你也不必有負擔,就當仙樂台的事沒發生過。”
聽完這話,謝蒹葭先是愣了一下。
仙樂台的那件事她的確是不對,作為一個晚輩不應該當著長輩的麵說人家壞話。
不過仔細想想,即便沒有那件事,估計她和王氏的關係也不會好哪裏去。
拋開沈恕身份不說,作為婆婆本來就沒幾個喜歡自己兒媳婦的,更何況她和沈恕的關係還那麽惡劣。
早在前世她就聽說了沈恕和王氏的那些恩恩怨怨,甚至有人傳聞,沈恕的娘就是被王氏給害死的,隻是沈恕命大活了下來。還有人說王氏想要借腹生子,後來又後悔了,亂七八糟的。總之,沈恕和王氏勢同水火,因此也一直都沒回到沈家。
可是,他現在為什麽又要回去了?
僅僅是為了讓她體麵?
不管怎麽樣,沈恕都是為了她好。他為了她可以隱忍麵對王氏,那點婆媳之間的矛盾她也可以視而不見。
更何況,婚後又不住在一起,自然也不會有很多矛盾。
她衝沈恕點頭笑著,“好,就照你說的去做。”
沈恕伸手捏著她的臉頰,說:“下個月來送你哥哥消息時候我會讓星郎過來給你送信,到時候給你帶一些好吃的水果,屋裏點著炭爐,吃著水果,這樣就不會上火了。”
謝蒹葭有些好奇地看著他,“那你的意思你不來了?”
他點點頭,“我聽人說成婚前見麵不吉利,對以後的關係不好,所以我能不來就不來了。”
說完,他的臉上又浮現出戲謔的笑意,“你喜歡我來看你是嗎?”
他的話,和表情讓謝蒹葭不由得臉紅,她轉過臉,嗔道:“才不是,你個輕薄浪**子一點都不正經,我才不喜歡。”
沈恕輕哼了一聲,“小騙子,又在說謊。”
說著,他伸手捏住謝蒹葭的臉頰,不過隻稍稍用力,謝蒹葭不由得皺眉。
她不解地看向沈恕,“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麽你每次都能看出我在說謊呢,你是不是能讀懂我的心裏話?”
沈恕忍不住笑了,他搖著頭說:“我不告訴你,你要是改了,下次我還怎麽看出來,豈不是又得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中?”
一邊說,他欺身而上,壓在謝蒹葭身上。
謝蒹葭心頭顫了顫,剛剛紅暈消退的臉上又開始發燙,心跳也快速跳動。
耳邊傳來沈恕嘶啞慵懶的聲音,“下次見麵不知是什麽時候了,怕是要成婚之前,抱抱我吧。”
謝蒹葭緊張的心髒都要跳了出來,她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怯生生地問:“這樣可以嗎?”
沈恕沒有說話,隻將她緊緊摟在懷裏。
好半天,他才鬆開手,給謝蒹葭掖好被子後方才離開。
也不知他走了多久,謝蒹葭一直都沒睡,她看著手腕上的鐲子,看到眼睛都發酸。
以前她從不在意沈恕為什麽想要娶自己,現在倒是有些好奇了。
他真的喜歡自己嗎?
喜歡到什麽程度呢?
……
沈恕的信發到兗州已經是半個月後的事情了。
睿王司景逸接到信後,當即讓身邊的小廝把正在練兵的楊振威找來。
他早就覺得楊振威不簡單,身為一個盛京人,他卻跑到兗州這樣偏遠的地方參軍。這也就不說了,他讀過書,有通曉兵法,又身手不凡,根本不像是一個普通人。
然而他卻隻說自己爹娘都死了,是個孤兒,家裏窮苦潦倒,無處可去。
他當時也太小,沒那麽多心思,也就沒想那麽多。漸漸長大後,他有了自己的思維,雖然對楊振威有所懷疑,但並不影響兩人愉快的關係。
直到這封信的到來。
他是貴妃沈氏的兒子,比沈恕兩歲,與沈恕私交甚篤。信上沈恕告訴他自己已經和謝家定下親事,倘若楊振威真的是謝君則,那他豈不是又多了一份勝算?
謝家和楊家是姻親,一旦將謝家的人扶持上來,那楊家便可以順理成章地回到盛京,到時候便多了一條臂膀。
一個沈家,一個楊家,足以讓他離那個位置越來越近。
嘴角忍不住上揚,司景逸將那封信收進抽屜裏,剛好楊振威來了。
他身高八尺,生得眉清目秀,一進書房便給他行禮,“見過王爺,不知王爺有何喜事,竟然這麽高興。”
司景逸笑著合上抽屜,指著旁邊的椅子對他說:“坐吧。”
楊振威也不客氣,直接坐在旁邊,伸手捏起桌上的點心吃起來。
司景逸瞟了他一眼,衝倒茶的小廝招招手,小廝便退下了。
他坐到楊振威的對麵,對他說:“你來的正好,我剛好有一件喜事,我表弟沈恕你知道嗎?”
楊振威嘴裏還塞著點心,他點點頭,含糊不清道:“知道,白麵閻羅可是出了名的酷吏,論心狠手辣,他排第一,盛京無人排第二。不過他能有什麽喜事,難不成要娶媳婦了?”
司景逸忍不住笑了,他衝楊振威豎起了大拇指。
然後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他,“沒錯,聽說那姑娘長得很美,我表弟有福了。”
楊振威連忙押了一口茶,遂大笑起來,“殿下一定是聽了小路謠言,我猜那姑娘定是醜的嫁不出去,否則誰家把女兒嫁給他呀!”
他放下手裏的茶杯,“不聊他了,怪滲人的,不知殿下找我事什麽事,我那還一堆的兵等著我訓呢。”
聽著楊振威把話題給轉移了,司景逸也不好再繞回去。
他本來想聽他問一句“誰家姑娘”,然後他就可以順理成章提到謝家。
若他真的是謝君則,必然會露出異樣,然而現在話題轉移了,他就隻能換一種法子了。
他想了想,又開口道:“自然是有事,我表弟明年二月成婚,所以我想著趕在年關前回盛京過年,好在二月參加他的婚宴。所以我要選陪我回去的侍衛,於是就想到了你。”
他話音一落,楊振威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眸中有些微妙。
但不過是一瞬間,很快他就恢複了剛剛的滿臉笑意。
他擺了擺手,說:“我就算了,我路上會暈車,那麽遠的路,天又冷,王爺還是另選賢能吧。”
對麵的司景逸不禁眯了眯眼。
楊振威果然有問題!
上半年他就讓他護送嘉禾回盛京,他也是這麽百般推諉,最後就換了別人。他雖然覺得奇怪,可並沒有多想,現在想來自己當時是大意了,居然沒有注意到他臉上這麽明顯的變化。
皺了皺眉,司景逸又笑了起來,“你也是盛京人氏,就沒想過回家看看?”
楊振威苦笑了一下,“殿下你知道的,我父母都死了,我孤身一人,要不然怎麽投奔您呢。”
司景逸唇角微揚,“父母死了,難道就沒有其他人了嗎?比如弟弟,或者妹妹什麽的。”
他故意把“妹妹”兩個字說得很重。
他想給楊振威,不,現在應該是謝君則一個主動坦誠的機會,他也不想弄得這麽僵。
畢竟他們現在已經是親戚了,有了利益關係,以後隻會更好。
可楊振威似乎沒有聽出司景逸話語中的弦外之音,臉上流露出了愧疚,“她……她有人照顧,不需要我了,我答應過她要成了大將軍以後再見她,可我沒做到,不敢回去。”
聽著他的話,司景逸心裏也有些動容。
他也是有妹妹的,雖然嘉禾不懂事,又任性,而且兄妹倆的關係並不是很好。可上個月聽說她病了,病得快要死了,他心裏多少都是有些擔心的。
他理解楊振威的心情,於是便繼續提示道:“你的妹妹大概有十六七歲了吧,估計都能嫁人了,你確定不想回盛京看看嗎?”
楊振威抬起頭,一雙愧疚的眸子有些泛紅。
他搖了搖頭,“算了吧,看見她就舍不得走了,還不如不看。”
他站起身,衝司景逸躬身行禮道:“王爺若是沒有其他事的話,屬下就先告退了。”
司景逸見他如此執著,便換了一種方式。
他開口叫住他,“先別急,本王有件事需要你去辦。”
楊振威連忙轉身,“敢問殿下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