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金烏新王,共抗大炎,神使下凡,謀劃人間
大軍朝前推進。
逐漸逼近大炎邊境。
陸鳴淵位列中軍,坐在龍駕之內,牽動九龍車輦的,乃是血脈精純的龍血寶馬,由蛟龍之血滋養的寶馬,長出了獨屬於龍族的鱗片,並且雙目猩紅,奔跑起來,堪比百馬之力,速度完全不比飛劍差。
車輦內部。
空間很大,可以容納十人站立。
陸鳴淵一隻手扶著下巴,另一隻手放在明黃軟塌之上,旁邊則是坐了一位麵容淒美的金色長裙女子,裙擺分開,坐在地上。
“我們可說好了,若是與金烏一戰,屆時你一定要放我回去,登基為王。”
駱秋芙那眉如遠黛的精致麵龐,一頭如雲潑墨的秀發散落在肩上,素淨的麵龐上有難以形容的清幽美態,呈現出一臉憂愁之色。
陸鳴淵瞥了她一眼道:“你也別忘了你的承諾,忘了我們的交易,乖乖交出金烏國的天命氣運,不要耍花樣,如果你敢出爾反爾,朕會讓金烏國消失在中土天下的版圖上,說到做到。”
“這是自然。”
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能回到金烏國,駱秋芙的眼神又充滿了希冀,不過在陸鳴淵眼裏,還是宛若一國公主,神態有種淪為奴隸一般的可憐之色。
這股子嬌弱,我見尤伶,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然而陸鳴淵隻是收回了目光,摒棄了多餘的念頭,詢問道:“聽說你們金烏國的新王手段了得,天賦不弱,具體底細怎麽樣?”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這句話說得沒毛病。
雖然自己實力是很強不假,可還是打探清楚情報再動手。
不能說輕敵,直接蔑視對手,這完全是不可取的。
起碼要在戰術上重視對手。
駱秋芙素手交盤在腿上,**極為修長,被單薄裙擺包裹,顯得玲瓏有致,隻見她輕抿朱唇回憶起來:
“金烏新王乃是我金烏王室的旁係,名為駱靈霄,本來一點也不出名,可以說在王室裏麵就是籍籍無名的一個人。可就在三年以前,因為一次偶然,此子外出偶得秘寶,不知道得了什麽機緣,被萬羅洞天看中,收為了真傳弟子,從那以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三年不僅修成歸來,天資也變得極為妖孽,成為了宗門的第一真傳。”
“等等.”
陸鳴淵聽到這,打斷道:“萬羅洞天,就是那個九天十地之一的萬羅天?祖上與扶搖劍宮齊名的那座勢力?”
這個萬羅洞天,又稱萬羅劍宗,地位與九天十地的紫薇仙宗,太微道宗差不多,弟子大多以培養劍術見長的修士聞名,劍修可分為術、法、道。
祖上乃是赫赫有名的萬羅劍宮,與扶搖洲的扶搖劍宮平分秋色。
劍術包羅萬象,有藏經閣,著有百萬卷的劍家真經,劍修感悟,乃是劍修必去之地。
含金量堪比通天劍派的劍閣。
劍閣也是劍修聖地,藏有數以百萬的飛劍,等待有緣之人認領。
萬羅劍宗、通天劍派、扶搖劍宮,三座劍道頂尖勢力,乃是中土天下劍修雲集的地方,分別對應術、法、道。
這金烏新王,既然能成為萬羅劍宗的第一真傳,想必實力也是極為強勁的。
駱秋芙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陸鳴淵的臉色,發現對方臉上完全沒有懼色,這才大膽的繼續說:“聽說,他自從吸收了上一代掌教至尊的功力之後,修為又有蛻變,如今已經步入十一境,真人之境,大有接過掌教之位的意思,已經是萬羅劍宗的代掌教,實力極為強勁。”
“手上不僅有好幾件先天法寶,還手掌萬羅劍宗的傳承古劍,碧螭,這乃是一件遺古飛劍,經過曆代掌教的祭煉,威能堪比下品仙器。”
陸鳴淵依舊麵無表情,喜怒不形於色,輕吐二字:
“不慌。”
不管是哪一國的高手,隻要沒成聖人,與他而言,都跟沒雜魚什麽區別。
“此外,銀霜帝國的帝子烏遜,才在收服了三條堪比妖尊的青眼碧蛟,恐怕實力也不容小覷。”
對於各國的情況,駱秋芙倒是如數家珍。
也不怪她,金烏國地靠各國邊境,自古以來就是諸國亂戰之地,所以隻能背靠大炎,謀求自保。
沒有如履薄冰的心思,無法在諸國之間生存。
“他啊.”聽到烏遜的名字,陸鳴淵冷笑一聲。
“此人欠我的兩條大澤蛟龍還沒還呢。”
當初在莽荒洞天,他誅殺了兩條大澤蛟龍,都被這家夥撿了便宜。
當時受迫於身份和妖族大軍的堵截,沒有功夫與他計較,可如今不同了.
“這次要讓他全部吐出來。”
陸鳴淵眯眼道。
“小心他的龍鐲,可用來禦獸,驅使作戰,是銀霜王從斬龍福地斬獲的寶貝,也是一座中古宗門的遺寶。”
“最應該小心的人,應該是銀霜國的帝師。”陸鳴淵神色悠悠道。
自此他登基為帝後。
薑善就返回了銀霜帝國,不管怎麽說,他都是銀霜帝國的帝師,此次來大炎本來就是別有目的。
隻不過之前兩人的利益是一致的。
陸鳴淵也樂意給薑善傳播佛法提供便利。
如今目的達成,兩人的立場發生了很大的不同。
薑善不過是東宮府的記名供奉。
記名二字,代表隨時可走可留。
不管怎麽說,陸鳴淵對這位俊美無雙的白衣僧人,還是保持敬意的。
可敬意始終是敬意。
若是薑善對大炎出手,陸鳴淵也不會迷茫,更不會手下留情。
該戰便戰,沒有絲毫馬虎。
這就是他陸鳴淵的態度。
此時此刻。
在遙遙雪山的另一側。
軍帳之中,燈火通明。
一位身著金碧羅衫,三足金烏形狀的王冕在燈下反光成暗金色,腰佩寶劍,蓋著紅色披風,俊朗過人的英武男子佇立在一副地形堪輿圖之前。
他眉頭緊皺道:“不行,我們的行蹤已經被嘉峪關的守軍發覺,大炎皇帝勢必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我們要想好撤軍的路線。”
“靈霄兄不必驚慌,大不了換一條路,如今最該弄清楚的是,為何會泄露出去?”
身側一名高冠玉簪的青衣大袖年輕人安慰道,他的手腕上是一個霜藍色的龍紋寶鐲,鼻翼立體,五官深凹,看著不似中原人,此人正是如今銀霜帝國的帝子,烏遜。
“陸鳴淵他是怎麽發現的?”
烏遜百思不得其解,他們已經足夠謹慎,凡是涉及參與行動的工匠和士卒,全部禁足,可最後還是暴露,惹來了大炎精銳的伏擊。
駱靈霄歎氣道:“兵家聖人有雲,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就是為了這一刻,眼下居然被大炎發覺,豈不是代表金烏國半年以來的心血全部功虧一簣。”
“那大炎天子,不是尋常人,不要用普通的眼光看待。”白衣僧人薑善侍奉在烏遜的身邊,雙手合十,淡淡道。
“帝師說的對。”
烏遜微微頷首:“那陸鳴淵是從九龍奪嫡脫穎而出的狠角色,弑君成帝,不管這九子是廢物還是了不得的人物,這陸鳴淵終究是不能小覷的角色。”
駱靈霄對此表示肯定:“陸鳴淵乃是一位當世人傑,絕對不會弱於當下六國的任何一位王朝繼承人。”
薑善道:“九龍奪嫡本就是永安帝的陰謀,其他八位皇子所有的遺產,全部被他消化吸收,恐怕人傑二字已經不足以形容,也不能用‘不弱於’來表達,恐怕還要強上很多。”
駱靈霄本以為自己已經高看,沒想到還是低估了。
“所有遺產.”
他低喃一句:“你是指二皇子的地下勢力,七皇子的雲萬商會,加上儒廟的支持,道盟的追隨.”
薑善頷首道:“他的背後,是三教的人。”
烏遜意味深長道:“帝師,再怎麽說,你也幫助過他,對此父皇也持支持態度,各為其主固然不假,但你這樣為他說話,我們可是會嫉妒的。”
如果說之前,父皇支持薑善遠走大炎,是為了絆倒永安帝,分化大炎,那現在就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可薑善的立場還是偏向陸鳴淵那一邊,讓他有些意外。
沒想到永安帝一倒,如今的大炎好像還是沒那麽好對付。
薑善溫潤一笑:“再怎麽說,他也是我的小師弟。”
這個解釋,倒是很貼切。
陸鳴淵吸收了七祖舍利,某種程度上,是佛祖傳人。
而他作為見證者,更像是護道人。
如今雖立場不同,可他還是仍然希望陸鳴淵好下去。
畢竟陸鳴淵已經是完全體,哪怕沒有他,也一樣可以龍嘯九天。
如今大炎,已無內患,君臣上下一心。
集合了整個大炎的力量,絕對不是金烏國和銀霜帝國能敵的,恐怕要六國聯合,才能抗衡。
“同門相殘,在佛門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兩位殿下,還是從長計議為好。”
麵對薑善的提醒,兩位國家的繼承人,思考了很久。
駱靈霄終究還是選擇相信自己。
他目光銳利道:“修行之道,本無退路,本王既然要帶領金烏走向輝煌,就注定要與大炎一戰,擺脫不了大炎,又談何繼承天命。”
“目的一致。”
烏遜附和道,淡淡一笑:“比起宋氏王朝的共抗大冥,還是這個目標比較貼切。”
“你我都很清楚,若是大炎不死,我等又談何爭奪天命,先滅大炎,之後再各憑本事。”
“正是這個道理。”
駱靈霄揮手道:“退兵吧,必須尋求大隋王朝和大武王朝的助力,僅憑我們的力量恐怕是不夠的。”
“可。”
烏遜點頭之後,直接退下,薑善跟了上去。
駱靈霄見他們退下,簾幕之後,才有一位身披黑袍的方士顯露身形。
黑袍下的麵容帶著諷刺之色。
“明明最後都要刀戈相向,卻說的如此正義凜然,這就是人間王朝的野心嗎,果然名不虛傳。”
駱靈霄卻沒有理會他話語的意思,而是淡淡道:
“隻要先滅掉大炎,真的能得到更多的天命氣運?”
黑袍方士淡笑道:“即使你不信我,難道你不相信你們金烏國的祖神金烏?”
駱靈霄冷冷看了他一眼:“若是金烏國在大炎之前先被滅掉,那你也能笑的出來?”
“有付出,才有回報,即使最後結果是未知的,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清楚。”
駱靈霄道:“你們神明難道除了這種教唆的方式之外,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出力了嗎?”
“很遺憾,我也想幫你,可是這裏的環境實在太差,即使能幫你,也隻能發揮出十分之一的實力,還會被天上的那幫人監管。”
黑袍方士攤攤手道。
“還有,我可不是神明,神明大人是偉大的。”
“你可以叫我,神使。”
七日過去。
陸鳴淵所在的大軍,終於抵達了嘉峪關。
此時率領二十萬大炎精銳,浩浩****地前往邊關,除此之外,還有數十萬大軍從大炎各地奔赴而來。
然而,這還不是整個大炎的真正實力。
整個大炎,總兵力在百萬之巨。
他能調動的,已經超過了一半。
其他兵力還要鎮守北境長城,以及其他地方的邊城。
一路上,途徑許多州郡,陸鳴淵見識了不少大炎的風土人情,還是頗為感慨的。
這座土地下的人們,都在認真的生活。
而自己身為帝王,要做的,就是守護這片安寧。
陸鳴淵走出九龍車輦,看到慈航仙子隋玉清緩緩落地,不再保持飛行姿態,臉色有些紅潤,跟喝醉了酒一樣,酡紅酡紅的。
看著很是奇怪。
“仙子,你沒事吧?”陸鳴淵十分關心喊道。
自從登基為帝,境界突破十二境後,他對隋玉清的稱呼就變了。
不再稱前輩,而是以仙子相稱。
不是他倨傲,而是修行界,以實力排列輩分,隨著實力的提升,他不可能叫一輩子前輩。
“沒沒事。”
隋玉清有些結巴的回複道,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
“若是身體不好,就休息休息。”
陸鳴淵如此勸道。
他說完後,這才想起來。
這幾天,正好要到中秋了。
一時間,他神情古怪。
既然是妖女,那她說的話,應該是假的吧?
第279章 諸國齊聚,巔峰聚會,朕要做那天下之主,不止是中土天下
嘉峪關位於大炎之西,乃是一座雄關。
經曆數百年的修繕,不僅僅是一座城關這麽簡單,加上配套的設施,已經成了百姓居住的城池群,相互串聯在一起。
北麵乃是一座高達千丈的懸崖,名為萬空崖,從地麵延伸到地底,隱約可看到一座死火山。
火山底部是一套赤紅色熔漿河流,滾滾的流淌,河中,散發出來的火光,讓黑色石壁映照出一層紅色的光紋。
金烏國的位置就在火山的東麵。
鑄造山莊采用的鍛器火種源頭正是來自這座萬年火山。
利用火山萬年火源,淬煉法寶。
西麵則是高聳不見雲的高山雪地,穿過重重雪山,可以看到銀霜帝國的邊境。
陸鳴淵居高臨下,望著下方的熔漿,目光挪至整個身後嘉峪關內部,舉目盡是飛簷黑瓦,還有部分石洞修築的商鋪,或是賣法寶,或者賣丹藥,或者賣蠻獸
來自中土天下四麵八方的修士,在街道上來來往往。
嘉峪關能連接各國,又是貿易中心,已經不僅僅是雄關這麽簡單,還是大炎溝通各國的樞紐。
當陸鳴淵抵達此地的時候。
發現袖中傳來陣陣顫動。
取出來一看,居然是黑色龜甲發出道道光華。
在眼前形成了新的提示。
【金烏國和銀霜帝國已經從河溪鎮羊絨小道撤軍。】
“跑了?”
陸鳴淵眯眼。
“朕豈能讓爾等如願。”
一旁的冠軍侯霍青按刀而立,詢問道:“陛下,怎麽了?”
陸鳴淵淡淡問道:“找到金烏國的蹤跡了嗎?”
霍青沉聲道:“並沒有,看來是已經洞悉到嘉峪關的風向,敵方已經提前撤走。”
“能否派兵追趕?”
冠軍侯思忖道:“官道已經提前被嘉峪關的守軍封鎖,敵軍走的是應該是小道,若是能知道大致方位,說不定可以走官道堵截到,小道險峻,大道方便得多。”
“地圖拿來。”
陸鳴淵招呼一聲,對著厚重的羊皮紙,落下一指。
“朕覺得,敵軍很可能會從此地路過,冠軍侯覺得呢?”
霍青盯著陸鳴淵所在的地方。
百思不得其解。
為何會是這裏。
饒是他見多識廣,也被陸鳴淵這一手給整的愣住了。
“末將不知。”
霍青隻能老實說道。
陸鳴淵淡淡一笑:“往這裏,或許會有其他發現。”
冠軍侯沒有問緣由,而是選擇了照做。
吩咐手下將士,前往目的地出兵搜查。
不出半個時辰。
就傳來了喜訊。
“陛下,果真!在河溪鎮附近找到了金烏國的撤軍蹤跡!”
“好。”陸鳴淵大手一揮,做出了出兵的決定。
“既然如此,趁此機會,先滅金烏和銀霜帝國的主力。”
“是!”
此時,羊絨道。
金烏國和銀霜帝國皆已經屯兵於此。
“大炎的追兵,應該不會追上來吧。”銀霜帝國帝子烏遜望著遼闊的漠北,好不容易出現的一道綠洲,皺眉道。
駱靈霄自信道:“斷然不會。”
“隻要等到援軍抵達,就沒有大炎蠻橫的一天。”
烏遜沉吟道:“並非六國皆出兵來此,隻有南離和大隋,集四國之力,應能抵禦大炎兵鋒。”
“我在想,到底是誰泄露了我等的消息,此事一直是一個謎,若是找不到滲透的臥底,恐怕後續的戰事也存在戰敗的風險。”
駱靈霄百思不得其解,是誰泄露了金烏國的出兵蹤跡。
他甚至懷疑國內有臥底。
可是參與軍事行動的大部分是他本人的心腹,怎麽會有臥底能滲透進來呢?
烏遜饒有興致道:“聽說這次是大炎皇帝禦駕親征,動靜倒鬧的挺大。”
“若是對上他,你有幾分把握?”
金烏新王駱靈霄思忖道:“單從個人實力上來看,那陸鳴淵既然能與大冥女帝交手,應該有與十二境交手的實力。”
烏遜笑道:“據說,他可是擊敗了大冥女帝。”
駱靈霄搖搖頭;“應該是謠言,當時三教高手趕到者不再少數,連天師府的老天師都親自趕到,我認為應該是大勢所趨,讓大冥女帝主動撤退,而非陸鳴淵擊敗了大冥女帝。”
他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他對於陸鳴淵可是做了不少研究。
包括對方在冷宮裏的事跡,在莽荒洞天的所作所為,還有入主東宮之後做的許多事情,他都研究了個透徹。
他的評價是,這是一位可敬的對手。
絕對不能低估,其他皇子正是低估了陸鳴淵的存在,才會被他逐個擊敗。
駱靈霄道:“以我如今的實力,即使是十二境,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除非這陸鳴淵躋身到上三品,否則隻要對上,我必然不會給他出手的機會。”
“若是此人躋身上三品,豈會給六國喘息的機會,以如今修整數月的狀態來看,應該是在休養生息,斷然沒有突破到第十三境。”
對於金烏新王的分析,烏遜微微頷首,是認可的。
“走,去與李慕婉和曹宗熙兩人匯合。”
烏遜修整了一會兒,繼續開始行軍。
穿過茂密的綠洲,迎著戈壁的西沙狂風,耗費數個時辰,離開了小道。
穿過前方的山穀,可以望見一望無際的平原。
然而就在他們穿過山穀的時候。
黑壓壓的人群從山穀兩側冒出,整個四麵八方,皆是笙旗飛舞,銳士氣血如龍,人人持戈待戰。
“你們終於來了。”
一道略帶笑意,語氣中充滿略帶戲謔的聲音在山穀之中回**傳響。
駱靈霄和烏遜環顧四周,都沒找到說話之人位於何處。
不見其人,隻聞其聲。
駱靈霄冷哼道:“閣下就這點本事,隻敢設計謀略於峽穀,說話就連臉都不敢露嗎?”
就在這時,遠處軍士簇擁之地,有一處華蓋金傘的九龍輦車,展露在眾人眼中。
駱靈霄和烏遜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神裏的堅決。
兩人幾乎是同時出手,爆發出不俗的力量,砸向九龍輦車。
四周阻攔的大炎軍士直接被掀飛。
一個念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已經來到了九龍輦車之前。
他們顯然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想活擒大炎皇帝。
可是。
與想象的不同。
九龍輦車中沒有什麽龍袍男子,而是衝出了兩名強者,一位眉心帶著朱砂的道袍女子,手持拂塵,右側是一位玄色長褂的中年男子,模樣豐神俊朗,腳底有偌大的陰陽太極虛影出現。
正是慈航仙子和太微道君。
一個瞬間。
太微道君從袖子裏直接祭出了鎮宗仙器,陰陽玄鏡。
直接兩人將打了回去,陰陽玄鏡激射的光華變成一道修長的繩索,將駱靈霄和烏遜兩人捆住。
直接活擒。
陸鳴淵在大軍之中,在遠處見此一幕,微微一笑:
“露臉?為什麽要露臉?”
“我就知道。”
陸鳴淵淡淡一笑,猜到了兩人的打算。
被埋伏伏擊,身處陷境,已然是弱勢的一方,第一反應,自然是活捉敵方主帥,爭得一線生機。
這兩位的反應已經很快,若是其他國家的君主,說不定已經被突破了防線。
可惜,陸鳴淵不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更何況,他本人的修為比這兩個家夥要高。
不知道對方的真實實力,所以陸鳴淵隻能在暗中默默觀察,用大炎供奉去試探。
就在方才。
陸鳴淵粗略的估計兩人的實力應該都不高,不是隱藏修為的貨色。
現在暫時可以認定,這兩個家夥,打不過自己。
可以給他們標記上弱者的標簽。
被活擒之後,封鎖了氣海丹田,奈何有萬般手段都使不出來,駱靈霄極為不甘心的喊道:
“泱泱大炎,自詡天命王朝,卻使出這番下三濫的手段,不敢正麵一戰?”
這番激將法,陸鳴淵倒是無動於衷。
他麵無表情傳音道:“你當朕是傻子嗎?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拿下你們,何樂而不為呢?上兵伐謀,不戰而屈人之兵,你們難道不懂?”
隨後陸鳴淵思忖道:“算了,不跟他們廢話,拿下了他們,應該就可以勾引一番南離和大隋的援軍,來一波圍點打援,聯軍來多少,我大炎就吃多少。”
正當他思索之際,一道從天而降的佛祖法身從天地之間浮現。
漫天金蓮懸浮,伴隨璀璨無比的金光,將整個山穀照亮,宛若一輪大日。
佛祖法身無比神聖,頭飾螺發,具火焰紋背光和頭光,右手結觸地印,左手施禪定印,法身眉心的位置,有一位麵貌俊美無雙的白衣和尚。
白衣和尚輕輕按下一掌。
法身跟著一掌壓下。
直接將太微道君凝聚的結界打的蹦碎。
將駱靈霄和烏遜兩人救了出來。
見此一幕,陸鳴淵輕笑一聲:“薑善,看來你是執意與朕為敵了。”
虛空中的薑善,此刻單手作印,側臉如削,俊逸非凡,眼睛兩側泛起金光,宛若怒目金剛。
他看了一眼掌心的駱靈霄,淡淡一笑道:“不過各事其主,請陛下諒解。”
這個時代,的確是英才輩出,人人如龍,駱靈霄若是早生個一百年,或者晚生個一千年,說不定已經當代最為頂尖的人傑。
但是有陸鳴淵在,別的英才天驕,注定黯淡無光,隻能是陪襯。
麵對薑善,陸鳴淵不驕不躁,笑問道:
“那朕敢問大師,你覺得此次六國東進,是六國勝,還是我大炎勝?”
薑善道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世事無常,因果不爽,一切皆有定數,自然是能者居之。”
陸鳴淵神情一正,聲音提了幾個度,丹田發力,元氣滾滾,中氣十足道:
“那我再問你,若是朕要做那天下之主,不止是中土天下,而是所有的天下。”
“能是不能?!”
即使是薑善,也被陸鳴淵這個問題給驚住。
“這個.”
他還沒想過,陸鳴淵會有這麽大的野心。
一時間,氣氛也沉寂了下去。
“真是好大的語氣!”
隻聞山穀之外,有一群禦劍乘風,氣息高強的修士趕至。
為首是一位身形修長,發冠雕刻著龍紋的俊朗青年,一襲玄黑長袍,很是顯眼。
有一位高大老宦官跟在身邊。
“大隋太子,曹宗熙。”
陸鳴淵幾乎一眼就認出了來人。
“沒想到,當初的六皇子,也能放出這樣的狠話,看來這三年,你的變化確實不小。”
從東邊出現一位身形嬌小的火焰流紋甲少女,背著一口大劍,身邊有一位白發濁目的老者,身後背著一根用老布條包裹的棍狀之物,看起來深不可測。
剛剛說話之人,正是這位少女。
烏遜輕笑一聲:“李慕婉,你來的有些慢啊。”
李慕婉態度淡漠道:“哼,若非是父皇發話,我才不會來。”
如今的南離王朝與銀霜帝國關係極好,隱隱有結姻的態勢,隻是李慕婉咬死不放。
不然的話,兩國已經結為親家。
陸續還有不少仙家勢力的修士趕到,都不是泛泛之輩。
要麽是九天十地的頂尖勢力,要麽是七大佛門生天的主流傳承。
“你就是大炎的新一代君王,陸鳴淵?”
“比預想的還要年輕幾分。”
不遠處,大武長皇子楚龍項也是趕到,他麵色沉靜,身披玄武甲胄,氣血鼎盛,顯然得到了天命氣運的庇佑後,武道修為大進。
不同州郡仙家勢力的傳人,各大宗門的天之驕子和天之驕女,全部聚集在這裏。
陸鳴淵看到了不少熟悉的人影,既有道門的練氣士,投靠大隋王朝,比如:紫陽宮的紫陽真人、菩提觀的菩提上人、忘情宗的忘情真人。也有通天劍派的年輕劍修,茅山福地、青雲福地的道士。
宋氏王朝的墨家儒士,操縱著傀儡甲士,來自天下三十六座書院的名門大家,洛川書院,碧湖書院、白鹿書院.
諸多佛家門派:雷音寺,小靈隱寺,金山寺,文殊寺,普陀寺,大天龍寺,大金蟬寺.
由此可見,自從天命氣運落下之後。
各大王朝的支持率,可謂是上升了一大截。
人群之中,陸鳴淵就將元氣形成的精神力釋放出來,仔細觀察在場的年輕修士。
收回精神力,陸鳴淵的心中暗暗意外,僅僅隻是十二境的強者,就發現了十位之上,每一個都散發出十分強橫的氣息。
陸鳴淵卻顯得十分從容,笑道:“沒想到,今日風雲際會,諸國齊聚,實屬難得。”
聽到這句話,那幾位修為達到十二境的諸國高手,眼中紛紛露出精銳的光芒,向陸鳴淵看了過去。
見到六國的強者,還能笑得出來。
“莫非你覺得今日,還能取勝不成?”其中一個大武王朝的供奉問道。
此人名叫姚龍川,大武王朝中的頂尖高手,身上穿著一件華貴的紫色武袍,看上去三十歲的樣子,長得是劍眉鷹目,氣度相當不凡。
他可是知道,這次不僅有十二境,可能還有上三品的高手入局。
此時他們,很可能在天外天觀戰。
如此這般,就看看是大炎的上三品多,還是六國的上三品多。
對此姚龍川保持樂觀態度。
自從天命氣運落下後,大武王朝有好幾位王朝祖宗,突破到了上三品。
陸鳴淵見到熟悉的人,並不出奇。
而是感覺有些奇怪。
為何六國趕到的如此之快。
而且恰巧是在如此合適的時機出現。
他狐疑的目光,不由放在了黑色龜甲上。
此刻的金烏王駱靈霄已然接觸了丹田的限製,目光冰冷的看向陸鳴淵:“陸鳴淵,雖然不知道你是用什麽辦法,知道了我等的行軍路線,但隻能說棋差一著,此地正是我等匯軍之地,恰好不巧,你出現在了這裏。若是你提前半個時辰,截胡我等的路線,說不定還真要被你拿下。”
縱然他們被埋伏了又如何。
這裏可是他商議六國大軍的匯合之地,與其說是陸鳴淵甕中捉鱉,不如說是六國剛上了大炎包圍之前,抵達此地。
若是再提前一點時間,說不定真要被陸鳴淵活擒,鬧出天大的笑話來。
七國之戰,是這五百年輪回以來,中土王朝最大的盛事,多方勢力匯聚,都是人間俗世最頂尖的強者,可謂群龍會首。
今日一戰,更是萬眾矚目。
象征著下一任天命繼承者的六國,與前任天命大炎正式展開較量。
何為天命王朝?
便是五百年一個輪回抵達最後百年之時,展開的氣運角逐,隻要能成為勝利者,就能進入下一個五百年,成為天命的繼承者。
不過,這個時代風雲聚會,氣運之子頻出。
伴隨著眾多天驕、氣運之子的出世,人間又有六大雄主並起,逐鹿天下,如同滿天星辰般閃耀,江山如畫,美人多嬌,殘酷亂世的大時代盡在眼前。
在能如此時代翻雲覆雨,角逐為王者的人物,踩著一具具英雄塚,成為被後世修士議論、欽佩的神話。
對此,陸鳴淵淡然一笑。
從魏老九的鎮守天門的壯舉開始,就已經讓陸鳴淵的心間燃燒起一團熊熊之火。
不管天門之外,中土天下,風雲如何變幻。
但神佛隻要伸手幹涉人間,第一個受到衝擊,必然是身為天命王朝之主的人間帝王。
若想打破人族如今飽受魔國和莽荒包圍的現狀,就得建立無上仙朝。
在此之前,必須擊敗六國。
剛剛成為天下之主那番話,不是他自大,而是不得不為之的辦法。
他必須奪去六國氣運,統一人族力量,從而不斷積累實力,與莽荒和聖冥抗衡。
麵對未來局勢尚不確認的漫天神佛,需要積攢足夠的實力。
在這些天驕眼裏,自己可能是口出狂言。
但擊敗六國,不過是他現在要做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