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寶種田,打個奶嗝就產一噸靈芝

第149章 屆時東宮無主,能者上位

賀除夕。

皇城張燈結彩,火樹銀花。

城中百姓不懼寒冷,攜妻帶兒上街賞花燈、看雜耍,感受新年的喜氣與熱鬧。

孩童在人群中追逐嬉戲活潑俏皮。

擦肩而過的少男少女短暫對視後羞紅臉龐。

雜耍藝人口噴火龍迎來一片高聲喝彩。

茶樓二樓支開的木窗後,少年郎們大笑著朝樓下扔賞銀意氣飛揚。

滿城花燈如晝,漫天雪花飄零,燈是景,雪是景,人是景。

突地,策馬懸刀金吾衛闖入長街,打破了歌舞升平。

馬蹄聲急,遊人紛紛往街邊閃避。

“這是怎麽了?金吾衛在長街縱馬?看這陣仗,是城中發生大事了?”有遊人帶著妻兒站定後,疑惑地跟旁邊人打探。

“天子治下,皇城素來安穩,照理沒人敢在這裏生事,尤其今兒還是除夕,安防更加嚴格……”

“那你們說說,金吾衛負責皇城安防,有什麽能讓他們急得壞了規矩街頭策馬?”

百姓遊疑不定,人群中身負官職的也起了疑惑,即刻著人去打聽。

未幾就得到答複。

皇宮,泰寧殿裏,洪景帝大發雷霆,“繼續發派人手,傳令城門戒嚴!定要把蕭老夫人找到,毫發無損送回將軍府!”

除夕宴剛吃到一半,桌上新上的幾道菜肴還沒動過,皇上震怒摔了玉箸,嚇得旁邊陪坐的妃嬪、內侍、宮婢俱不敢開口說話。

皇後見狀,抬手讓眾妃子先行退下,這頓晚宴,大抵吃不成了。

很快殿內就隻剩了帝後及兩人身邊得用的奴才。

“如果蕭老夫人再出事,朕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蕭老將軍。”洪景帝捏著眉心,疲憊靠上黑漆描金檀木椅背,“坊間早有流言,說皇室不仁,要將功臣蕭家一門鏟盡除絕。朕一心想補償蕭老,背後卻似總有隻手推著事情往反方向走,事與願違。”

“皇上勿要過於憂心。”一雙柔夷輕輕按上他太陽穴,替他揉按舒緩,“蕭老將軍眼清心明,定然明白皇上心意。蕭老夫人失蹤此乃意外,不是皇上之過。”

“可蕭家落至此,確是皇室之過,朕無法推卸責任。”洪景帝闔上雙眼,偏頭靠在女子手心,唯有在皇後麵前,他才肯流露疲憊,“皇後,倘若朕將此事置之不理,不僅愧對蕭家,還會讓戍邊幾十萬將士涼心,更會讓天下千萬子民涼心。國之將傾也不遠了。”

皇後抿唇,眼裏閃過一縷心疼,低道,“皇上放心,妾會幫你,整個蘭國公府會始終站在皇上身邊。”

“阿容,我知道,你心裏其實是怨我的。我沒有做到兩相白首的承諾。”

“怨又如何?你是皇上,我是皇後,我們都身不由己。若……卿兒一直好好的,我便原諒你。”

“嗯。”

殿內靜默,再無話。

唯帝與後兩手交握,遲遲不分開。

甘泉宮,姚貴妃寢殿。

從泰寧殿回來,姚貴妃褪下華服坐在梳妝台前,取過濕帕子擦拭口脂,“小心辦妥了?”

在旁伺候的老嬤嬤垂首,低聲應話,“娘娘放心,已經辦妥,無人發現。消息傳進宮前,我們的人就已經把她引出了城門,她一個瘋婆子,身邊無人看顧,獨自在冰天雪地裏活不了幾日。”

“瘋婆子?她也未必像傳言裏說的瘋得那麽厲害,否則怎麽會記得她的孩子是在大雪天丟失的?每年雪天總要鬧上這麽一場,可惜,蕭將軍今年剛返京,對此事一無所知。”姚貴妃對鏡自照,鏡中女子膚如凝脂豔若桃李,紅唇輕揚嫵媚動人,“將軍府下人怕被責罵,也不敢說……除夕這場雪,下得好。”

她偏頭,又問嬤嬤,“鬱太醫那裏可有套出話來?”

“有,鬱太醫每兩日就親自去將軍府一趟,替蕭必讓看診,沉屙難愈,又鬱懷難解,已如風燭殘年。”

“我問的是晏臨。”

嬤嬤跪下,屏氣,“回娘娘,鬱恒嘴嚴,有關太子的事情探不出隻言片語。”

銅鏡裏女子揚起的嘴角猛地拉直,含情杏眸一瞬陰冷,“皇後回了宮,連鬱恒也回來了,依他們對晏臨的疼寵,怎麽會放心讓他一人獨自待在皇寺,除非,晏臨已經不需要照顧!”

姚貴妃手有些抖,幾番想要拿起玉梳梳發,最後終因手抖作罷。

她用力閉眼,再睜眼,眸色沉暗一片。

蕭必讓手裏的兵權還可徐徐圖之,最怕的是晏臨這個本該早死的人撐得太久了!

“明日——不,等過了元宵,你給祖父遞個口信,讓他繼續想辦法查晏臨的情況。這幾日好生待在宮裏什麽都別做,那瘋婆子的事正在浪頭上,我們稍有不慎就會遭人懷疑。”

嬤嬤忙應是,心裏也著惱不已。

小太子晏臨患那個病,早有太醫背後斷言他活不過十六歲。

哪怕得帝後萬般寵愛,一個注定活不過弱冠的人,對其他皇子而言便不再是威脅,也用不著將之當做對手。

他們根本無需多做什麽,隻需等晏臨死。

屆時東宮無主,能者上位。

而蕭必讓手裏的兵權,能讓奪嫡者如虎添翼。

偏偏事情出了意外,小太子出宮祈福已有大半年,始終沒有任何消息傳回宮來。

讓人心慌。

這裏麵究竟藏著什麽玄機?

嬤嬤心慌,姚貴妃同樣心難定。

這大半年裏,皇城各家暗中派人去打探太子消息的不在少數,全部無功而返。

皇上膝下六子,最疼愛晏臨,將他保護得密不透風。

各家勢力再是難耐也不敢有大動作,免得棋局還沒鋪開,就先被皇上一指頭摁死在棋盒裏。

宮裏龍顏震怒,鬱恒這個太醫正也不得閑。

妻子失蹤,蕭老將軍憂急攻心之下嘔血昏迷,他要是沒能把老將軍的命從閻王殿搶回來,他自己的命估摸也懸了。

除夕夜連頓團圓飯都沒吃上,在蕭府一忙就是半宿,等能稍歇了,鬱恒一筆書信直飛玉溪村。

怨氣衝天。

隔著千裏之遙,看信的人都能想象鬱恒寫這封信時是何等怨夫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