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寶種田,打個奶嗝就產一噸靈芝

第254章 而他,偏心

晚霞在曬穀場鋪上一層紫紅霞光。

烏泱泱的人聚在這裏,嘮嗑聲,議論聲,孩童嬉鬧聲匯聚交織,甚是熱鬧。

“誰家蓋新房呀?”

百相把金多寶帶的水晶糕全部搜出來了,說話時小嘴鼓鼓的,語音有些囫圇不清。

金多寶笑得神秘兮兮的,伸出一根手指頭搖啊搖,“可不是一家,是好幾家。”

後方,林懷柏一個助跑跳到小胖墩背上,“好啊,有點心你悄摸摸留給百相,好兄弟撈不著一點!”

“誒喲喂沉!下去!你當哥哥的,饞妹妹那一口啊?”金多寶左甩右甩沒能把人甩下去,氣得彎腰撅腚,“小鬆,撓他癢癢!收拾不了他了還!”

“你倆自個玩去吧哈哈哈!”林懷鬆走到妹妹另一邊,機靈避紛爭,接著金多寶的話給妹妹解惑,“聽村長爺爺說的,長京一來就來了三個人買地,那邊宅基地就是畫出來分給三人的。”

百相差點沒嗆著,劃出的地基給一家正好,給三家就十分不夠用了。

她小手比劃了好一會,“分下來,每家能占的地,就比咱家灶房大一點點?”

“那沒辦法,能拿出的地就這麽大,官老爺非要來,咱是老百姓,哪能拒得了官老爺?”

旁邊還有小夥伴搭腔,“有人拿禦賜丈地令買地,有人拿幾十年功勳買地,還有人拿據說是太後多年前給的一諾買地!……我滴娘額喂,我聽了半天八卦愣是沒聽明白!”

“我也不明白,功勳咋地買地?太、太後千歲的開口一諾也能買地?做啥子當官的全跑咱村買地來?難道咱這裏聚了龍氣?!”

“噓噓噓!這種話也敢說你不要命了!長沒長腦子!好歹十歲了!”

百相越聽越莫名,大瑞那些個當官的,買東西不用花銀子,奇奇怪怪。

不管村裏村外就已經傳開的事情如何議論,茅坑上的屋子還是建起來了。

沒啥特別,漸漸的村民們討論一陣後就失去了興趣。

是真沒啥特別,這建起的新屋子,跟工坊給工人住的工舍一模一樣。

聯排,三個房間。

非要說有院子,院子就是旁邊的馬廄,十六匹馬又高又壯,鼻孔打噴。

村民們對馬匹喂養得很精心,當孩子來疼,平日裏壓根不舍得拘著。

割草把馬匹喂飽了,就放它們出來溜達,滿地的馬糞鏟一塊曬幹後挑回家肥地。

馬糞就拉在聯排屋子前麵。

所以這一片的味道,唔……有點味道。

皇城那邊又是另一片景象。

禦書房裏,洪景帝看著麵前堆疊如山的奏折,太陽穴突突突的疼。

隨手抽了一本翻看,看完之後煩躁扔過一邊。

“又是上奏表功,要求獎勵去玉溪村買地的。

趙相國如此,大理寺卿如此,太尉如此,禦史正如此!

用的理由全部陳詞濫調,千篇一律!

我大瑞泱泱大國,就沒別的事情可以啟奏了?

一個個的心全跑到玉溪村去了!都以為去了玉溪村就能長生不老呢?”

崔敬躬著身垂眉斂目,不敢搭話。

緊接就聽皇上問,“朕的百相茶呢?續上!”

“……”崔敬默默將茶續上,依舊不敢說話。

上一回二皇子的事情,因著沒辦好已經挨過一頓罰了,可不敢再隨意說話惹出錯來。

隻是皇上似乎自己沒有發覺,他叫茶的次數比以前多了數倍。

以前一個下午頂多一壺茶。

現在已經添到了三壺,渾是將茶當飯吃了。

洪景帝則瞪著那些奏折,好笑又氣怒。

上奏表功的,全是朝中有大功勞的老臣。

也隻有他們有這等膽量敢跟皇上提要求要獎賞。

追溯源頭,都怪晏時宜那個混賬。

要不是他領了頭,惹得眾重臣跟風,他何至於此刻如此頭疼?

“罷了,朕去禦花園走走。”看到這些奏折就火燒心,洪景帝起身往外走,順口問,“太子這幾日在作甚?”

崔敬緊腳隨在皇帝身後,亦步亦趨我,“回皇上,太子殿下這幾日尋了宮中畫師作畫……”

“還在畫槐兒畫像?”

“是,太子殿下寬厚心慈,仍然未放棄尋找二皇子,特地著畫師將二皇子畫像畫出來,以此發布尋人告示。”

洪景帝未再問話,走出禦書房後,在門口站了片刻,腳跟一轉轉去東宮方向。

十日前東宮落成,太子從鳳儀殿遷至東宮。

此刻東宮偏殿內,晏長卿坐在書案前看著畫師剛剛呈上的畫像,低眉不語。

畫像上是一張還帶幾分稚氣的俊秀麵容。

已可見澄懷雅致,如琢如磨。

畫師見太子沉默不語,躬身請罪,“殿下恕罪,二皇子舊年離宮,此前小的也僅僅是舊年中見過他一次,是以畫出的是印象中二皇子的模樣……距今已過大半年,二皇子容貌定然有所變化,未必與畫像一致,是小的畫藝不精。”

晏長卿抿唇,抬眸,“鄭畫師莫要妄自菲薄,孤既招你來,自是因你畫技獨絕。今日就到這裏,你且先退下吧。”

畫師告退。

晏長卿視線重新落至畫像,心口泛起沉悶難過情緒。

他方才沉默,不是因對畫像不滿意。

而是恍然,原來二皇弟已經長這麽大了,全然不再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他病著的那些年,記憶裏曾見過長槐一次。

彼時二人都年幼,他不過六歲,而長槐不過四歲。

秀氣得像個女娃娃的小皇子,看著他時眼神懵懂又好奇,看著他時,孺慕又渴望親近。

天真的年紀,天真的孩子。

隻是彼時他有心無餘力,能做到的僅是對這個異母弟弟展一抹笑意,釋放善意。

事隔經年,時過境遷。

他未曾想到兩人之間會各自發生種種際遇,最後變成這般。

二皇弟,長槐,你究竟在哪裏?

我……還能找到你麽?

洪景帝沒有走進殿內。

負手站在花窗後方,視線同樣落在書案上小少年畫像。

良久,眼尾微紅,悄然離開。

皇權之下波雲詭譎。

身在其中,沒有誰是無辜的。

縱有,也枉然。

姚貴妃並姚氏一族率先動手謀害太子欲奪權。

他是帝,是君,容不得。

皇後反擊姚貴妃出手狠辣果決,捍權護子。

他是帝,是君,亦是夫……舍不得。

姚貴妃貪、狠。

而他,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