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寶種田,打個奶嗝就產一噸靈芝

第287章 終章(二)

“王!可要調兵回王城支援?!”

“不可!王都沒了可以再建!眼下是追擊晏長卿跟晏長槐的最好時機,他妄想釜底抽薪亂我陣腳,做夢!”

申猴狠狠咬牙,眼底陰鷙偏執。

“擒賊先擒王!隻要能拿下晏長卿,王都之困自然迎刃而解!

晏長槐忘了,他對這片沼澤熟悉,我同樣熟悉!孤早有部署,就等著趕狗入窮巷!

寅虎,你回王都調遣!照計劃行事!

其餘眾將聽令!兩千兵力堵住此處出口,剩下的人隨我去南翁林!”

死沼盡頭有生路。

便是南翁林!

天將破曉。

降雨漸收。

王城裏兵荒馬亂,一片狼藉。

百相、金多寶隨行龍騎,在鷹王宮裏生平第一次親眼看見所謂的“戰場”。

屍首遍地,血流成河,處處哀鴻。

兩兵交戰,隻有生死,沒有仁慈。

大瑞特訓精兵走出漠北大荒,首戰即告捷,可兩人卻都開心不起來。

“要是沒有征戰多好,大陸那麽大,各據一隅過自己的日子,守自己一畝三分地……”

“可人有野心。”

百相沉默。

野心,有時候是最可怕的東西。

“這是懷楊第一次領兵,蕭家男兒名不虛傳啊!”金多寶強笑,扭轉話題打破沉悶氣氛,“就是可憐了老將軍,這段時間不知道得被老夫人撓成啥樣。”

“長卿哥哥跟他二弟的梁子,好像也結得更大了。”

“……救下了亥豬那些死忠,能抵一些些過吧?”

兩人對視一眼,歎氣。

這是個難解的結。

旁邊突有大瑞小將匆匆跑來,“林姑娘,金少爺,宮外情況有變,士兵搜城時發現東邊城牆有垮塌,城牆裏外有紛雜腳印,懷疑申猴的人潛入城了!蕭少將交代讓二位待在王宮莫要亂跑!眼下此地最安全,他把餘孽清理完了就來接二位!”

小將說完話又匆匆走了。

百相眉頭皺起,狐疑,“王城已經被打下,城中到處是我們大瑞將士巡邏搜查餘黨,申猴的人這時候潛回來幹什麽?”

王都已破城,長卿哥哥那邊吸引了申猴至少一半兵力。

境外還有大瑞十萬將士壓境,若是申猴沒有逆風翻盤的實力,這時候遣人回來純粹找死。

百相不信申猴會那麽傻。

金多寶也不信,摸著下巴咂嘴,“晏長卿那邊落單,申猴照理應該死追不放,他在打什麽主意?看不起我大瑞精兵?不知道老將軍手下以一當十?”

這句話真不是吹。

十年前蕭老將軍從長京回村,麵上一門心思開始養老,私下是領了皇命的。

在大荒為國朝秘密練兵。

村裏種的百相草,至少三分之一拿來調養士兵體質,十年投喂,一個個精壯得跟牛一樣,一拳能打死深山大蟲。

比如他們家小楊楊,九歲就能在深山裏獨挑狼群了……

心裏有疑,百相根本待不住,轉頭出去看情況。

另邊廂,東南邊破舊民居,大瑞巡邏兵剛剛巡邏過此處,這一片的百姓全部躲在屋中緊閉門戶,安靜得很。

一戶民宅院門口邊牆角。

張老漢渾身舒坦,靠著牆根蹲下,也不嫌背上沾了土牆泥巴埋汰,饒有興致掏出煙杆子,準備吧嗒抽幾口緩解激動。

這邊的事馬上要了了,能回家了。

到時候他就跟大瑞軍隊一塊回去。

這羊糞蛋子一拉就幹的破地方,他片刻不想多待。

哪有家好?

梧桐鎮,酒坊,他那小單間,也不知道有沒有新的人去住,坊裏有沒有給他留著。

等回去了,帶老婆子在飯堂吃頓好的。

想到開心處,咧了嘴。

常年陰沉著臉不笑的人,笑起來比哭還僵硬難看。

撲通、撲通——

圍牆另一邊有翻牆落地聲,人數不少,但是動靜極輕微。

張老漢扯出的笑僵在臉上,緩緩收起,準備趁那邊不察,悄悄摸走。

他一半吊子細作,五十多歲才入行,純粹還人情,沒想過掙什麽大功勞。

隻想事情塵埃落定後,能回到來處,落葉歸根,得享個晚年。

剩下的事情跟他沒關係了,大瑞兵將都來了,自有他們去幹。

“去把地窖裏的箱子全部搬出來!”

“待會箱子裏頭藥草各人拿一份,分散城中各個方向把草點了!記得先服下解藥,另外避開大瑞巡邏兵,別被發現!”

“……將軍,真要這麽幹?這龍羊草燃燒後有劇毒,城中百姓吸了毒煙,就全活不了了!”

“欲成大事豈能有婦人之仁!王城已經被大瑞占領,你以為他們會善待鷹部落百姓?趁著他們還在城裏,把他們全部折在此,晏長卿那邊無援兵相助,必死!我鷹部落方有可能揮軍大瑞!這是我們最後也最好的機會!”

“好!我等聽將軍的!來日殺進大瑞,我必以大瑞人的血十倍百倍來祭我鷹部落殺身成仁的子民!”

一牆之隔。

張老漢貓腰踮腳準備偷溜的身形停下了。

偏頭隔牆看著那邊聲音來源處,眼底狠光乍現。

狗日的!

須臾,這處民居附近的屋頂,突然驚現火光。

天色將明未明之際,火焰與煙氣立刻引起大瑞巡邏兵注意,往這邊奔來。

張老漢老臉猙獰,眼睛猩紅,額上全是疼痛激出的冷汗,大顆大顆往下滑落。

在高處看到大瑞巡邏兵趕來,他扯開嘴角,五官變形。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示警辦法。

一場大雨把王城打濕,屋外尋不到任何可燃燒示警的東西。

各個民居有人,也沒辦法進屋去找,免得鬧出動靜打草驚蛇。

親自跑去找巡邏兵告狀,怕時間來不及。

更不可能大喊大叫,同樣會導致雞飛蛋打功虧一簣。

張老漢能想到的僅剩的法子,就是把自己燒了。

腰間酒壺烈酒往手上倒,火折子引燃,黑煙驟起。

效果出奇的好,就是太疼。

他扭頭看向大瑞方向,可惜老婆子給他買的那副棺材,怕是沒法躺進去了。

巡邏兵來得快,轉眼把這片民居包圍,此時去地窖搬木箱的申猴部下才剛扛著箱子爬出來。

被抓個正著,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