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寶種田,打個奶嗝就產一噸靈芝

第66章 冤有頭債有主,來找我

鎮衙衙差趕來的時候,林家院子氛圍正熱鬧。

打是打不起來,但是嘴仗幾乎沒停過。

李婆子領著村裏婦人婆子火力全開,把滾刀肉一樣的張婆子碾壓在地脖子都支棱不起來。

林家沒啥能感謝村裏人的,灶房裏百相茶燒了一壺又一壺,全給自己村裏人解渴。

徒留躺地的官兵跟張家族人眼饞。

一個眼神都沒多分給他們。

“頭,怎麽你也躺下了?”看到自家頭兒也躺著,鎮上來的先把人攙扶起。

趙捕頭一個字不想說,曬了半天眼冒金星嗓子冒煙,有苦沒處說去。

要不是姓魏的擺官威,他能受這罪?

人林家對他算給麵子了,時不時給他挪個位,讓他一直躺在有陰影的地方。

既衙差已到,接下來就是要到衙門斷是非了。

隻是躺在地上的一群人,讓衙差犯了難,跟林家試探,“能不能讓他們先起來?”

“人是道爺藥倒的,你們問林家人有什麽用?”好不容易從小窗裏脫身的賈半仙抬腳從灶房裏出來,肚皮疼得火辣辣的,讓他攢了一肚子氣沒處發,現在正好了,“冤有頭債有主,來找我。”

鎮衙役,“……”

他們誰個不知道這位爺頭上有人?

他們家大人都不敢找這位麻煩,遑論他們這些拿丁點薪俸的小嘍嘍。

賈半仙沒為難站著的,抱著肚皮走到還躺著的人旁邊,也沒有什麽多餘動作,道袍袖子掃塵似的拂了下,一地躺屍就開始能動彈了。

百相對這一幕驚奇得不得了,烏溜溜黑眸睜得大大的直盯著老道士瞧。

她放黑球毒倒的人,道士爺爺竟然能救?

好厲害啊!!

“小懲大誡,這次饒了你們,再有下次,道爺下手可就不管輕重了。”

賈半仙哼哼,末了特地斜眼往身後亦步亦趨跟著的人瞧,“所以道爺最討嫌跟當差的打交道,手裏抓著根小雞毛,就愛到老百姓麵前顯擺能來,雞毛當劍隻欺弱小,我啐!”

鬱恒,“……”低眉順眼一字不吭。

他師兄這人,得順毛捋。

別說被諷刺兩句,讓他也剃光頭都行。

魏典史感覺到身上消失的力氣回來了,立刻撐著爬起,後退幾步後指著老道鼻子罵,“臭道士,你當真找死!敢傷官差,等著下大獄吧!”

他手指又往旁掠去,一一指著林家人及玉溪村民,“還有你!你們!都給我等著瞧!”

他雖是縣衙小官吏,但是當差這麽多年,頭回如此丟人,簡直恨毒了林家人跟光頭道士,玉溪村的刁民有一個算一個,也全跑不了!

堂屋裏皇後眉頭一蹙,“聒噪。莫一。”

莫一即身形如風,出得院子抬腳就往魏典史踹去。

速度之快讓人眼花。

嘣——

砰——

在場所有人親眼看著魏典史在半空劃出個漂亮的拋物線,最後身形越過籬笆圍牆落在院外,也不知砸了什麽地方,重物落地的砰聲,驚得眾人心頭跟著跳。

“……”

“……”

賈半仙看向準備動作的衙差,指著身後跟尾狗輕描淡寫,“他是給我那封信蓋大印的那位,他們是一夥的。”

想抓凶手的衙差,懸著的心死了。

趙捕頭,“回衙門!”

就當他們什麽都沒看到,反正他們得罪不起,楊大人也得罪不起。

這些大人物待在農家卻沒有表明身份,想來是不想被人知曉,他們也無需多說多做,免得弄巧成拙。

林家這邊林婆子跟三兄弟一並去衙門,年輕婦人帶著孩子看家。

張家族人呼呼喝喝的,也嚷著要上衙門伸冤去,實際等著痛打落水狗。

鎮衙衙差征了村裏木車,拉著遭了罪仍虛弱的同僚走人。

等林家院子再度清靜下來,李婆子這才敢抬手抹掉額上虛汗,拍著胸脯驚呼,“我的娘誒,來林家的都是些什麽人,個比個的膽大,全是敢動官差的主!”

“娘,甭叨叨了,回家!”李富貴站在院外,看了眼路邊驚現的人形大坑,腳下打著飄往家走。

跟他一樣走路打飄的,後頭村民陸續有來。

真不敢在林家院子裏繼續待了。

佩劍的揍人不眨眼啊,那身不經意散出來的肅殺之氣,要說佩劍沒沾過血,他們做鬼都不信。

皇後沒將村民反應放心上,偏頭輕道,“嬤嬤,你親自去衙門一趟看著,案子斷完了把林家人帶回來。”

“奴瞧著林家在村裏人緣極好,待人待客也心善厚道,確是本分厚道的人家。夫人放心,奴定不叫老實人被人欺了去。”杜嬤嬤笑應,轉身出門辦事。

有馬車出行又快又方便,她現在出發,還能趕在林家前頭先到衙門。

外頭,鬱恒正死命拽著賈半仙進屋,隻差沒給他叩頭了,“師兄,你要真心不想管,也不會不辭辛苦替我們尋古星,如今小主子人在此處,你就看個診吧!”

“你還敢跟我提古星?你知不知道道爺為了找這玩意兒爬了多少座山磨破多少雙鞋!你也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尋古星不是為了你跟誰,純粹是道爺自己對稀有藥材感興趣!”不提這茬還好,一提賈半仙又想炸。

他本最不喜跟朝廷打交道,偏偏自己的師弟成了禦醫,有事沒事的就來一封信喊救命,誰慣的他?

要不是自己對藥材有興趣,加上皇帝確是個明君,他壓根不管這檔子事,他搖著蒲扇給人算命,高興的時候支個攤,不高興的時候找個橋洞睡大覺,不自在麽?

“這位就是鬱大夫常掛在嘴邊的師兄吧?”皇後起身,走到賈半仙麵前,“婦人晏蘭氏,多謝先生慷慨贈予藥方,又及時送來藥草,才讓我兒得以轉危為安窺得生機。此恩,晏蘭氏感激不盡!”

說罷,皇後斂下神情,鄭重行了一禮。

“……”賈半仙滿腹牢騷一下卡殼,也不需要行這麽大禮,顯得他很不懂事。

但是有些話是必須說的,“老道行走江湖,誤打誤撞幫了夫人及小公子一回,也僅此一回。夫人可別對我寄予厚望,我就是個算命的。”

皇後笑笑,頷首,“先生放心,您若不願,我等定不為難。”

她最擅什麽?最擅沉住氣。

有些事,操之過急適得其反,她不急,也不能急。

“???”賈半仙脖子後仰。

這麽好說話?

他狐疑看向身後的太醫正,想從他臉上看出點破綻。

太醫正低眉斂目,置身事外高高掛起。

自然沒那麽簡單。

皇後從宮鬥裏殺出來的,心上長了多少個篩子眼她自己都不知道,師兄再精明圓滑,此道上也是短板,輸定。

但是他不敢出賣皇後,也不能放過師兄。

鬱恒裝死。

晏長卿在躺椅上半開眼眸,看著這一幕,不自覺揚起唇角笑開。

好久沒看到母後這般運籌帷幄的模樣了,日常所見,為了他的病,母後總強顏歡笑,眼角眉梢壓著愁絲。

嗯……也難得見到這般新鮮的人與場景。

不管是光頭先生,還是這裏的村民,抑或是那個笑眼彎彎毫不怕生的玉娃娃……都格外生動鮮活。

這裏讓他覺得很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