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林衍:求不得我就不要了
林衍若是一年前,不,哪怕是一個月前聽到這話,都會開心,但現在,他隻覺得祁馴虛偽又惡心。
“祁馴,見不見父母,對現在的我們來說,不重要。”林衍扶著昏沉沉的腦袋,盡力把話都說得準確,“我是喜歡你,但我確實不想要你了。”
祁馴今天第二次聽到他說不要自己了,手指抓著浴缸邊緣,經絡盤根錯節,無聲地昭示著主人處在暴怒的邊緣。
“人生不過百年,求不得我就不要了。”林衍歪頭對他笑。
祁馴始終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林衍,我們馬上就二十五了,半整數了,你也不年輕了,還想什麽愛情呢?我們曾經有,現在變成親情了,不好嗎?”祁馴擰眉,站起來俯視林衍。
林衍虛弱一笑,“二十五不年輕了?算了,我跟你說不清楚,你說愛情變成了親情,我不認同。”
林衍抬頭,眼神仔細描摹這張他喜歡了四年的臉,現在都還無可救藥喜歡的臉,“隻是你不願意經營了,又不願意放手,所以給自己找借口,說變成了親情。祁馴,你力不從心說親情的時候,我隻覺得……悲哀。”
祁馴眉心跳了跳。
林衍跟他在一起四年,從未拿他的出身和家庭說事,可隻是今天,他就聽到林衍隱晦地提了兩次。
林衍這是什麽意思?
林衍若是知道他的心理活動,肯定會嗤之以鼻地笑,什麽意思,最明顯的意思。
曾經愛你,那些傷口我替你保護著,連你自己都想不起來去看。
可現在,你想要綁著我,那就把我曾經給出的體麵都一並撕碎。
大家一起掉進泥潭裏。
林衍仰頭靠在浴缸上,他不會被這些事打到。
當年興致衝衝做生意,賠了幾個億的時候都沒傷心。
現在一個愛情,也不可能打倒他,他林衍,來日方長,想要什麽樣的愛人沒有。
但他必須把祁馴給教訓明白,睚眥必報,林衍不允許有人傷害了自己還能全身而退。
“出去,不需要你送,我弟弟會來接我。”林衍休息得差不多了,給自己倒了杯果酒。
祁馴站著看了他好半天,轉身大力拉開門就出去。
林衍放下酒,“難纏……”
他爬起來擦幹身體,準備睡一覺,他現在誰都不想見。
可他推開主臥的門,摸到**時,一雙溫熱的手抱住了他!
林衍條件反射地去摸他的手背,驚覺是祁馴時放鬆下來,腦子回神後把祁馴兩個大字標紅了來回循環播放!
驟然,他手背繃緊,一個巴掌打在祁馴手臂上。
“滾!”
“老婆,你這樣對我,你也不好受。”祁馴委屈地蹭了蹭他。
林衍氣笑了,“祁馴,你是不是覺得我真的不會報警?”
祁馴臉色僵住,他開了床頭暖黃色的小燈,額發搭在眉眼前,濕漉漉的眼睛裏滿是委屈,正中林衍的審美死穴。
林衍克製住自己漸漸加快的心跳。
可他開口卻讓林衍的心瞬間冰封起來,“林衍,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你明明那麽愛我,可你總要說些話來氣我。這一次大半個月了,你還沒有好,我不知道你在鬧什麽了。”
林衍如墜冰窟,他仔仔細細地回想了自己離開祁馴後做的事情,似乎他從未讓祁馴明白。
——他們是真的分手了,不是往常的小打小鬧。
他推開祁馴坐起來,把主燈打開,冷白的燈光覆蓋住那一點暖黃,蒼白又脆弱。
林衍起身靠在床頭,用盡量平穩的語調說,“祁馴,既然你一直都以為我是在鬧,那這次,我們談談,我從頭到尾給你梳理一遍,怎麽樣?”
祁馴反正也睡不著,索性就躺著,略微側頭看他,“好啊,你說,我也要聽聽,我到底又是哪裏惹老婆大人不高興了。”
語調輕浮又曖昧。
林衍皺眉,挪動身體離他更遠,“祁馴,從一年前開始,具體的日期我不記得了,具體的事情也沒有了,全都是堆積起來的小事,都在告訴我一件事,我麵前的人,已經變了。”
祁馴不在意的笑,顯然沒有把林衍說的放在心上。
林衍仰頭,“他開始質問我身邊的同事、朋友是不是對我抱有不一樣的心思,我開始太傻,沒反應過來,隻當是自己走太近了,讓你吃醋了。”
他說著,祁馴也在回憶,可他對這些沒有印象。
林衍沒有等他,“或許你認為那些都是小事,可是祁馴,在愛裏不是,它們是大事,它們都在說明一件事,你對我失去了耐心。”
祁馴反駁,“我怎麽對你沒有耐心?我現在還在這裏陪你!”
“是嗎,可我感受不到,我沒有安全感,沒有歸屬感,那個房子變成了囚籠。我不想住了。”
這畢竟也是祁馴挖空心思愛了三年的人,聽到他這樣說,祁馴想,不想住就不住,咱們重新買一套就行了。
可林衍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林衍說,“從言語的否認,主體客體的漠視,到後麵,你回家再也不會跟我說任何趣事,也不會問一句,我今晚吃飯了嗎?每一次都是一句話,做不做。”
祁馴聽著忽然就覺得自己很過分,如果是林衍這樣對他,他肯定會發脾氣。
於是他軟化了態度,坐起來,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樣,“老婆……”
林衍打斷他,“那麽多次分手的鬧騰,讓你以為我這次也是在鬧,是我的問題。但現在我很認真的告訴你,我們結束了,沒有以後了,徹徹底底的分手了,祁馴,別來找我了。”
“不行,我不同意,你喜歡我,就不能分手。”祁馴纏著他,“而且,除了我,還有人能滿足你?”
林衍:“祁馴,我不是你的床伴,更不是你的吉祥物,所以,你在羞辱誰?”
祁馴心髒被抓成一把,他慌張地抓住林衍肩膀,“別說了!老婆,別說了!我錯了!你是我老婆,不是什麽床伴。”
有些話是不能說出口的。
覆水難收,出口的話也不能吞下去。
可惜這個道理祁馴明白得太晚,等他察覺到不對勁時,已經來不及了。
林衍要說的差不多都說了,“聯姻,床照,mb這些都隻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所以,祁馴,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愛你,也是真的不想要你。”
“別說了!”祁馴自欺欺人地捂住他的嘴。
他知道自己狀態不對,對林衍沒有以前好了,可是他也明白,自己是離不開林衍的。
林衍一雙沉靜的眼睛看著他,“祁馴,如果你不想一點美好都留不下的話,現在走,我們一刀兩斷,也許十年二十年後,我們還能和平地跟對方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