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祁馴想反擊?
前任,愛人,家人,親人,隨便什麽都可以。
但話到嘴邊,祁馴又咽了回去,他不敢說。
他害怕林衍這副表情,更害怕林衍覺得他丟臉。
他想起心理醫生說,他和林衍之間,一直都是林衍在包容他。
教他愛,免他沉溺怨懟,又給他數不盡的愛,讓他有了底氣。
甚至在徹底分手之前,都給了他一年時間。
陳助理看祁馴搖搖欲墜了,趕忙衝進去把祁馴拖走,邊走邊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們公司有點急事!”
祁馴幾次想擺脫他,卻都沒力氣。
林衍就這麽冷冷地看著他,狠意和敵意不加掩飾。
陳助理把人拖上車,長籲短歎。
祁馴眼淚一直沒停過,吧嗒吧嗒地掉。
陳助理看得心酸,他跟著祁馴有幾年了,從沒見過這個強大的,從爛泥裏爬起來的,擁有對抗世界底氣的男人,有這樣難過的時刻。
“早幹嘛去了啊。”陳助理嘀咕了句,打轉方向盤。
“是啊,早幹嘛去了啊……”祁馴重複,低頭一直看著自己的手。
他手上戴著一枚戒指,是林衍親手刻的。
另一枚被林衍摘下的,現在穿了根鏈子,戴在他脖子上,等待再一次回到主人手上。
祁馴捏著戒指,他也不明白,明明他們之前那麽相愛,自己怎麽就舍得把人冷落了呢?
祁馴重複,“早幹嘛去了啊?”
陳助理聽著他詭異的調子,根本不敢接話,把人甩進別墅,倒了杯水就想溜。
祁馴忽然問,“你女朋友如果有孩子了,你會怎麽辦?”
陳助理下意識說,“結婚啊。”
話音剛落,他臉色一變,“……祁總,你想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祁馴低頭笑,“我想做什麽?我還能做什麽?你猜不到嗎?”
陳助理臉色又是一變,“祁總,代孕犯法!”
祁馴抬頭,是看傻蛋的眼神。
像是在說,你這腦子是怎麽當上我助理的?
陳助理低聲勸阻,“祁總,真不行啊,咱們不能幹這事兒,商業競爭鉤心鬥角,是道德問題。
“但代孕是犯法啊,您可是在中國大陸上啊,不是在小日子或者美國啊!”
祁馴:“……”
祁馴忍無可忍,瞬間生龍活虎拍桌子,“陳廷,你能不能有點腦子!懷胎生下來起碼要八個月以上,你覺得我能等這麽久?要能生,我現在就懷一個。”
可憐的陳助理被他的話衝擊得不知所措。
一時不知道該繼續科普代孕犯法,還是科普男人沒有子宮這問題。
好半天,陳助理艱難地問,“那您要怎麽搞一個孩子啊?”
“領養。”
陳助理非常誠懇地問,“祁總,您覺得一個領養來的,林先生沒有帶過一天的孩子,能讓他心軟?”
祁馴仰頭,一口喝掉杯中冷水。
陳助理眼皮跳了跳,他感覺很不妙!
祁馴說,“去給我辦件事。辦成了他就回來了。你也能漲工資,多存點老婆本。”
陳助理謹慎地問,“什麽事?”
祁馴從茶幾下抽出一份文件,遞給陳助理。
陳助理看完後,大驚失色,“你瘋了!”
祁馴笑了下,“也許吧。”
陳助理忘記自己是怎麽走出祁馴的別墅。
他手腳冰涼,直到回家,他女朋友給了他一巴掌,他才晃晃悠悠地回神。
他趕忙躲進書房,細細研究文件內容,越看越艱難,他都想從三十樓跳下去。
——替林衍跳。
祁馴竟然針對林衍製作了一份詳細的追妻文件,包括但不限於,讓心理醫生分析林衍,或是矯正自己的心理認知,還有不同場合裏他這個助理應該說的話。
陳助理渾身冰冷,他想起臨走前,祁馴給他的眼神,不寒而栗。
他應該告訴林衍嗎?
祁馴提起他女朋友,真的隻是一個話引子嗎?
……
林衍的慶功宴辦得很成功,很快就有人約他,都是價值不菲的古籍古畫,他在院所忙了近一個月,祁馴都沒有來打擾他。
他每天最大的煩惱就是跟冷女士通電話。
冷女士在巴黎旅遊,六個小時的時差,她每次打電話,林衍都有種世界割裂的感覺。
“你在哪裏啊?”
“院所。”林衍脫了白大褂,換上自己的風衣。
渝城的天氣跟神經病沒有區別,中午熱得人想上吊,下午冷得人打擺子。
林衍感冒兩次後,學會了多帶一件衣裳。
冷女士翻白眼,“我沒有眼睛嗎?不知道你在院所嗎?我問什麽你就說什麽嗎?你跟你那個爹一樣!一點情調都沒有!”
林父在旁邊弱弱挽尊,“我有,剛剛買了花……”
冷女士:“那我謝謝你?”
林父汗顏:“不,不用……”
冷女士再次送上白眼,“你跟你那個兒子一樣,沒有情調!”
林衍:“……”
林衍推開門,跟同事點頭告別,“太後,您今兒打電話,想跟我說什麽?”
“沒有就不能打?”
“能!”
冷女士哼了下,又掛斷了電話。
林衍看著黑屏的手機,不安地摩挲了下手機邊緣。
他們家不講究熱絡,這樣頻繁的電話,和冷女士沒有重點的話,讓林衍極度不安。
林衍仔細回想他的計劃,連冷瑜他都沒說過,冷女士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那是什麽原因,讓冷女士跟他一天一個電話?
林衍不想讓冷女士知道這些事情,他這點破感情,讓全家人跟著不安生。
林衍站在樹下,一下一下地轉手機。
“林總,季訪找到了。”周粥從暗處出來。
林衍收了心思,“走。”
兩人驅車近百公裏,停在渝城和四川邊界一處破敗的小平房裏。
周粥環顧四周,“林總放心,我找到後就一直派人看著,還有保鏢押後,就算是請君入甕,那我們也能打碎這翁。”
林衍點頭。
他整理了下衣領,推開門,一眼就看到了正對門的季訪。
她滿頭黑發被剪得亂七八糟,發梢耷拉下來,全貼在臉上,嘴唇幹裂發白,眼珠渾濁,聽到門開的聲音,眼睛對了半天焦距。
比視頻給人的衝擊更大。
“啊……”
她嗓音粗啞,跟滾水燙過似的。
林衍走到季訪麵前蹲下,“想報仇嗎?”
季訪盯著他,似乎在努力辨認。
“我是林衍。”
隨著最後兩個字的落下,季訪劇烈掙紮起來,殘缺的舌頭在嘴裏攪動,發出意義不明,但恐懼至極的聲音。
林衍蹙眉。
季訪的精神狀態不太好,雙腿從膝蓋處截斷,舌頭隻剩下了小半截。
林衍犯了難。
這樣的人,要如何指認祁馴?
又要如何利用?
他還要帶走這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