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盈門

第九十一章 威脅

李言說完,挨著李蔓身側坐下,見她怔愣,就將藥瓶直接塞到她手上,又問了句,“手幹淨的嗎?不幹淨去洗洗?”

李蔓真的是被氣怔的,他那口氣就好像她應當應分的,將藥瓶又丟到他懷裏,起身就要走,“自己上。”

“幹嘛?”李言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又拽了回來,“我自己看不到,這藥要是不小心抹到眼睛裏可是有毒的,還有,大哥有傷,三弟在忙,四弟,他那個樣子你忍心讓他看我這臉?小五,你想叫他來嗎?”

就是非自己不可了?李蔓咬牙,看著自己被他緊緊攥在掌心裏的手,氣道,“我去洗手。”

“哦,洗幹淨點。”李言展顏,鬆開了她的手,“記得快點。”

李蔓唇咬的發白,這男人是不是太過分了,為了別的女人挨打,憑什麽要她上藥?

在廚房裏,舀了點水洗了手後,她倒是乖乖的回來了,隻是,門再沒關上,她還特意拿了張小凳子抵住了。

李言歪靠在炕頭,低低的笑了,“這麽小心翼翼?”

廢話真多,李蔓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伸出手,“藥拿來

。”

李言輕笑一聲,將藥瓶放到她手上,待看到她掌心幾道細細的擦痕時,微微眯起了眼睛,又將藥瓶攥了回去。

“你幹嘛?”不要她幫忙更好。

李言睨了她一眼,自己打開瓶塞,從裏倒了點藥膏到手指上,然後抓起李蔓的手。

李蔓慌的想縮回來,但被他抓的太緊,一強之下,手腕都疼了,“你幹嘛?”

“給你擦擦。”李言聲音挺大,但動作卻異常溫柔,兩指指腹粘著藥膏,在她劃破的掌心輕輕的揉開,抹好了,又抓起她另外一隻手。

李蔓忙甩開他,“我自己來。”

“我手洗過的。”李言見她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很無奈的笑了笑。

可他這種神情明顯刺激到李蔓了,是他的不是好不好?“我自己——”

話未說完,李言又抓起她另外一隻手,如法炮製的替她抹了點藥,隻是抹好之後,也沒鬆開她的手,反而緊緊的攥在掌心了,捏了兩下,“怎麽就那麽不乖呢?這下吃到苦頭了吧?”

“你什麽意思?”李蔓用力抽揮手。

李言朝她勾唇,“一個人跑到山上,沒被狼吃了那是你命大。”

他什麽都知道了吧,李蔓咬著牙不說話。

“好了,換你。”李言也不說了,將藥瓶塞她手心裏,然後朝她揚起了臉。

李蔓也沒多說,拿著藥瓶,也用手指蘸著藥膏,幫他塗抹臉上的傷,她動作不重,但李言還是出聲的埋怨,“輕點,輕點——”

“我已經很輕了。”李蔓覺得很委屈,“你不要亂動好不好?”

於是,李言又坐直了身子,不動了,李蔓幫他抹好了臉頰的,又抹嘴角的,嘴角都微微裂開了,一瞧就是被人拳頭揍的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麽挨打?”李言突然開口。

李蔓搖搖頭,猜都能猜的到,幹嘛要問。

李言卻自顧自說著,“我跟福來是自小玩到大的朋友,你別看他今天那麽凶,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性子很靦腆的,膽子還小,每次跟人玩都隻有被欺負的份,就算打架,他也打不過人家的。可自從他的腿受傷後,他就有些變了,變的暴躁不講理。牡丹是他唯一的妹妹,從小就喜歡跟著我倆後麵玩,你知道,我沒有妹妹,我是真的拿她當親妹妹一樣。”

跟她解釋什麽啊?李蔓垂著頭,默不吭聲,等將他兩邊嘴角都抹好了之後,就將藥瓶放到炕上,“都上好了。”

丟下一句話,她想出去呼吸點自由新鮮的空氣去,哪知,剛一轉身,一股力量攔腰襲來,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她被人抱著壓倒在了炕上。

張口想叫,還未出聲,溫熱的唇瓣已經堵了上來,重重的撞擊讓她牙*都疼了。

他的吻很霸道,硬生生的撬開了她緊閉的嘴,舌尖蠻橫又靈巧的擠了進去,在她小嘴裏肆意掃虐,糾纏逗弄著她笨拙的香she。

李蔓驚慌失措,動也動不了,躲又躲不開,胸腔裏的空氣像是要被他吸盡了,她難受的發出小貓似的嗚嗚之聲。

大腦漸漸空白一片,視線也變得有些模糊,耳畔似乎聽見什麽響動,她忙想開口大叫,卻被他猛然抱起,幾乎是天旋地轉間,他帶著她離開了炕,不知怎麽,一腳挑開了小凳子,腳尖順勢將門關上,而她也被他瞬間抵到了門板上。

一切動作行雲流水,水到渠成!

李蔓很懷疑,他這套動作到底練過多少次,才到了這種熟練的程度?

.門窗皆閉,屋內光線昏暗,氣氛一下子僵到了極點。

她惡狠狠的瞪著他,有些紅腫的唇緊緊的咬著,胸口隨著紊亂的氣息起起伏伏。

他一手扶在她肋下,一手撐在門上,頭垂的很低,幾乎要貼著她的額頭,目光緊緊的盯著她,灼熱的氣息噴灑到了她的臉上

“生氣了?”他微微勾唇,戲謔的目光中還帶了那麽點凶蠻和固執。

李蔓沒有回答,但她的神情已然說明了一切。

“還真生氣了?”見她咬唇不語,他兩指竟然捏上了她紛嫩嫩的臉頰。

李蔓渾身一緊,用力拍開他的手,“李言,你別過分?”

李言哧的一笑,“我親自己的媳婦兒,過分嗎?”

“你?”李蔓氣結,別開臉,“無恥!”她根本還沒答應做他的媳婦。

李言不甚在意,“倒還是第一次聽人這樣說我。”頓了,兩指陡然又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雙眸微眯,頗有威脅之意,“在來我家之前,有過男人?”

李蔓一呆,他手指卻在她心口點了一下,“我是說這裏。”

“下流。”李蔓怒斥,眼睛都紅了。

“沒有最好,要是有也忘了吧。”李言緩緩道,“既然都是我李家的人了,就別想著離開。”

李蔓吃驚的瞪著他,李墨不是這樣說的,他說隻要她想走,告訴他就行。

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李言輕笑,笑意卻未達眼底,“我不是大哥,對女人可以好到給自己戴綠帽子。”

“李言......”李蔓被他眼底的冷意給震住了。

“所以,再有第三次,狼不吃了你,我會吃了你。”

咚咚咚——,敲門聲驟然響起,門外傳來了李書的聲音,“二哥,你在裏麵嗎?”

李蔓呼吸一窒,紅暈爬上雙頰,眼底露出不安來,她明明希望有人來打破這困窘的局麵,可若真的被人瞧見她跟李言獨處一室,會怎樣想?

深邃的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來,李言緊緊的盯著她,突然張嘴,似乎想要回應

李蔓情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李書,你二哥不在這裏。”

話音剛落,就瞅見李言低低忍著笑意,頓時有種鑽地縫的感覺,她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好在李書也是個大意的,撓撓頭嘟囔了一聲也就走了。

李蔓想抽回手,卻被他緊緊握住,張嘴就在她手腕處咬了一口,不是很痛,卻還是印上了一排清晰的牙印。

“記住我的話,再逃的話,我可就沒這麽客氣了。”不管她冷冷的眼神,李言幽幽的丟下一句話,開門出去了。

“耶?二哥?”李書剛到外麵找回來,一進院子就瞧見李言從李蔓房裏出來,頓時愣的回不過神來。

李言卻笑著走過去,輕輕拍了下李書的肩膀,“找我什麽事?”

“你剛才真的在裏麵?”李書一把揪起了他的衣服。

李言輕輕挑開他的手,微笑道,“她房裏好像有老鼠,我剛去瞧了瞧。”

“老鼠?”

“已經趕跑了。”

......

李蔓在屋裏聽著外麵兩人的對話,氣到想笑,那壞人也太會說瞎話了。

——

一直到晚飯時分,李蔓都沒出過房門,坐在炕上,瞧著後窗外的小菜地,想著今後的路要怎麽走,心亂如麻。

晚飯是李畫做的,做好之後,讓小五端了一份給大哥去,自己則端了一份送到西屋給李蔓。

光線有些暗,李畫將飯碗放到炕沿邊上,就說,“我去拿盞燈過來。”

“不用。”李蔓扭過頭來,朝他擠出一絲笑來,然後默默的端起了飯碗,“謝謝。”

李畫朝門口看了一眼,二哥和三哥都端著碗去了東屋,和大哥一起吃

“我明天要回學裏了。”他挨著炕沿坐下,昏暗中,眸若星辰,漾著不舍,還有不放心。

李蔓握著筷子的手果然頓了下,過後,又繼續扒飯。

李畫沒有再看她,而是半垂眼簾,低低的叮囑著,“大哥傷了,以後家裏就拜托你多照顧著。”

“嗯。”李蔓輕輕的應著,一口氣幾乎扒了半碗米飯。

“平時有什麽事,隻管找大哥,他會幫著你的。”

“嗯。”

“小五還小,貪玩了些,你多管管他,沒事教他寫寫字吧,他喜歡的。”

“好。”

“三哥性子魯莽了些,但他本性最單純,偶爾有什麽錯的地方,你多擔待。”

“知道。”

“二哥——”李畫說到這停頓了下,似乎不知該怎麽說他才好。

李蔓亦是,一想到那個壞人,飯都吃不下了,今天這樣對她,難保日後不會有更惡劣的。

“你多跟小五在一起,二哥,你能避開就避著點。”

“哦。”能避的掉嗎?別看那壞人長的斯文儒雅的,他根本粗蠻不講理。

“我......我最遲下個月能回來。”

“嗯。”李蔓咬著筷子,還在想李言的事。

“你——”李畫抬頭看她,“就沒有要跟我說的嗎?”

“嗯?”李蔓眼露疑惑。

李畫一陣失望,“算了,好好照顧自己,要出門的話,就帶上小五。”

李蔓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這少年如此叮囑自己......

“媳婦

。”李書突然端著碗進來,看見李畫也在,嗬嗬一笑,“四弟,你咋還不吃呢?你那碗都快涼了。”

說完,走到炕邊,從自己碗裏夾了一大筷子菜放到李蔓碗裏。

“我有。”李蔓想拒絕。

“這是才結的嫩南瓜,新鮮著呢,四弟炒的,味道不錯,你多吃點。”李書站在一旁,邊吃邊說。

“哦。”李蔓吃了一口,剛才淨顧著吃飯了,也沒吃一口菜,這下吃了一口覺得味道確實不錯,就誇了一句,“好吃。”

李畫微微的笑了,“我們學裏有顆櫻桃樹,再過些天該熟了,下月等我回來,我給你多帶些。”

“嗯,好。”想不到這陌生的年代,也能吃上櫻桃。

“四弟,快吃飯去吧。”李書又催了一聲。

李話這才‘嗯’了一聲,起身出去。

李書一碗飯快吃完了,就看看李蔓,“媳婦,你吃快點,我幫你再盛點來。”

“不用,我一碗就夠了。”李蔓垂頭認真的吃起飯來。

李書瞧她這樣子,心裏頭挺難過的,“媳婦,你就真的那麽想離開我們嗎?”

“餓?”這是從何說起?她就是想離開也無處可去啊。

李書卻失落的凝了凝眉,端著空碗又出去了。

李蔓吃完了,自己下了炕,將空碗送進了廚房,想再打點溫水回東屋先梳洗一下,剛端好一盆熱水,轉身就撞進了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

水有些晃動,濺了些到這人的衣裳上,她剛想說抱歉,抬頭就見李言含笑的俊臉,臉唰的就沉了下來。

“我來吧。”李言伸手,不由分說從她手裏將盆接了過去,直接送到了她屋裏

李蔓靠在門邊,涼涼的看著他,並不領情。

李言放好了盆,轉身朝她笑,“這樣黑你能看的見?我去點盞燈過來。”

“不用。”李蔓道。

李言也不在乎她冷漠的態度,直接從她身側走了出去,也沒吭聲。

李蔓忙將房門關了起來,心口這才亂跳起來,剛才不敢一起進門,就怕他又會趁機亂來啊。

剛捋了袖子,想倒點水放小盆裏洗屁屁的時候,響起了敲門聲,李蔓嚇的猛然站直了身子,慌忙提褲子,去開門,卻是李畫手拿一盞小油燈,站在門口,“給你。”

“謝謝。”李蔓感激他的體貼。

李畫微微抿唇,“晚上早點睡。”

“嗯。”

今天出了一天的大太陽,屋裏潮氣也散的差不多,雖然炕上不能睡人,但是竹榻端過來,一樣的。

晚上,李蔓睡在竹榻上,輾轉反側,再也不怕那吱呀呀的響了。

*難眠,第二天,又是個大晴天。

李蔓眼睛澀痛的起了*,收拾停當,打開門,就見李畫站在門口,曲起手指要敲門的樣子。

“你起了?”

“哦,不好意思,我又起晚了,我去做飯。”他這樣大清早的出現在門口,李蔓有些不適應。

“我做好了。”李畫道,“我是想跟你說一聲,我要去學裏了。”

“現在就走麽?不吃了早飯?”李蔓關心的問。

李畫輕笑,“我一早吃過了,就是過來跟你說一聲。”

這時,院子裏,李書已經將狼皮和狼肉都收拾妥當了,放在小推車上,然後跑了過來,“四弟,都收拾好了,咱走吧

。”

“嗯,我回屋拿下東西。”李畫深深瞅了李蔓一眼,轉身回東屋,背了書袋出來,對李書說,“走吧。”

“哦。”李書邊往院子裏走邊問,“媳婦,你想要什麽沒有?我去集上好給你帶回來。”

李蔓搖搖頭,“沒有,你路上慢些。”

媳婦關心自己呢,李書咧嘴一笑,“知道了。”

李蔓就站在屋簷下,看著兩人出了院子,待走遠了,才回過神來,回到廚房,吃自己的早飯。

大概他們都吃的挺早,她的那一份用一隻大碗盛出來悶在了鍋裏,端起來還是熱的。

吃過早飯洗好碗,她就去東屋看李墨,隻見李墨還趴在炕上,小五正站在炕沿邊上,幫他解著繃帶。

“我來吧。”看小五笨拙的模樣,李蔓忙走過來。

李墨愣了下,忙道,“小五會的。”以前自己受傷,小五沒少給他做這些事。

“小五,你把藥拿來。”李蔓伸手解開繃帶,一邊吩咐小五。

“嗯。”小五到大櫃上,將藥瓶拿給了李蔓。

李蔓打開,在鼻端嗅了嗅,突然想到什麽,慌忙,將藥瓶放下,“大哥,你等我一下。小五,跟我去追你四哥。”

“怎麽了?”李墨吃驚。

李蔓卻已經拽著小五,朝外跑了去。

因推著小推車,李書和李畫走的並不快,再加上小五一路上高聲叫喊,不到村口,就被兩人攔了下來。

看李蔓氣喘籲籲,李畫擔心的問,“怎麽了?”

“別擔心,沒什麽事。”看他焦急的臉色,李蔓忙擺手道,然後平息了氣息,才道,“我有個方子,需要幾味藥,你到集上藥房裏問問有沒有,買了就讓李書帶回來

。”

“藥方?”李畫很疑惑,“是什麽?”

李蔓隨口對他說了幾樣,李畫對藥名並不熟悉,但都記住了,李書聽的一頭霧水,“這些都是藥?”

“嗯,”李蔓隻看著李畫,問,“你都記住了嗎?要不要我寫下來?”

“不用。”李畫對自己的記性很有把握,“你回去吧,我買好了再叫三哥帶回來。”

“那好,路上慢點,還有——”想著昨晚他對自己的一番叮嚀,李蔓對他也有了本能的關心,“自己一人在外,要照顧好自己。”

李畫笑了,“好!”

他這一笑,帶了那麽點意味深長的含義,倒讓李蔓不好意思起來,抓著小五的手,道,“走吧,咱回家,大哥一個人在家呢。”

——

李蔓和小五手牽著手回來,恰巧見著李墨披著單褂,正神色匆匆的往院外走著。

“你怎麽出來了?”李蔓大驚,放開小五,慌忙迎了過去,“你身上還有傷呢?”

“你沒事吧?”李墨擔心的看著她。

李蔓有些懊惱自己做事不周詳,她扶住李墨,“沒事,咱們回屋吧。”

“那剛才——”李墨還是不太放心。

李蔓朝他安慰的笑了下,“我有幾樣東西要人買,才跑去跟李畫說了。”

“哦。”是這樣,不是想離開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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