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戴都母親的死另有玄機
陽城,華安會所。
包廂的門一打開,戴都就看到了滿頭銀發,正襟危坐的沈老爺子。
她嘴角微微勾起,落落大方走進去,“沈老先生怎麽想起來找我了?”
不等對方回應,直接坐在椅子上。
見她一個晚輩這麽沒有禮數,沈老爺子臉色更冷。
早些時候叫他“爺爺”,現在叫他“沈老先生”,明顯想要劃清界限。
邊上的管家胡安冷眼看著戴都,陰陽怪氣,“長輩麵前,戴小姐還真是不客氣。”
不等長輩說話,就自己坐下來,簡直不把老爺子放在眼裏。
戴都不以為意,“沈珩已經和沈家脫離關係,還鬧得這麽不愉快,我願意過來,已經夠給麵子了。”
她看著胡安,挑了挑眉。
這狂妄的模樣,和沈珩莫名相似。
胡安咬牙,眼底染上了怒意。
不愧是和小畜|生一起的,都這麽目中無人。
他還想說話,被沈老爺子製止。
“胡安,出去吧。”
老爺子發話,胡安不敢繼續指責戴都,對著老爺子微微低了低頭,“是,老爺。”
關門的時候,他看了戴都一眼,神色不明。
戴都沒有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安靜地坐著,也不說話。
對方用她母親的秘密引她過來,她倒要看看,能說出什麽有價值的信息。
沈老爺子沒想到,在他麵前,這年輕的小姑娘沒有半分局促,甚至還有些不耐。
這樣的認知讓他的眸色更晦暗幽深。
他握緊了手裏的拐杖,“幫沈家渡過難關,作為交換條件,我告訴你關於你母親的一切,包括她的真正死因。”
戴都心底錯愕,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保持著之前的不以為意,“害死我母親的凶手,都被我懲治得差不多了,沈老先生想找我幫忙,也該找個好一點的理由。”
她不確定那句話的真假,但不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當年的事,過去了太久,有些細節無從查起。
戴都的冷靜出於他的意料,沈老爺子冷笑,“你還在找當年那個護士吧?”
明明用的是疑問的語氣,神色卻無比肯定。
這句話一出,戴都麵上的冷靜有了一瞬間的皸裂。
這麽多年,她一直在找那個失蹤的護士。
可惜,直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線索。
這段時間,她把陽城攪得天翻地覆,害死她母親的凶手,不是死了,就是破產,窮困潦倒,本以為,事情已經畫上句號,能不能找到那護士,已經不重要。
哪知,現在卻有人告訴她,事情還沒有結束,真正的凶手還在逍遙法外。
戴都勾唇一笑,將心裏的驚濤駭浪藏在眼底,“不管有沒有那個護士,都不會改變結果,我想做的事,已經做完,沈老先生不要白費力氣了。”
麵前的這個人是隻老狐狸,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吃得骨頭都不剩,在不確定對方的底細前,不能表現出任何的急切。
沈老爺子不相信戴都內心沒有波瀾,“小姑娘,你回陽城,就是為了給母親報仇,現在,真正的仇人都沒找到,你母親怎麽安息?你真的甘心?”
他笑著看向戴都,沉穩淡然,成竹在胸。
戴都氣定神閑地把玩著垂在身前的頭發,用指尖繞圈圈,“這就不勞沈老先生費心了,我最討厭被人威脅,沈老先生與其在這裏和我談條件,不如拿著這個籌碼,去找那個真正的凶手,讓他幫沈家渡過難關。”
說完後,直接起身離開。
沈老爺子緩緩抬起眼皮,那眼神,如枯井一般沒有生機,“沈家的難關,是沈珩一手造成的,他從小在我身邊長大,身上流著沈家的血,對親人尚且這麽無情,你覺得,他對你會不一樣?”
他抬眸看向戴都,仿佛在笑她的天真。
戴都的心微微刺痛。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和沈珩走不到最後,她也不會是沈珩的例外,但被人這麽直截了當地說出來,心裏還是不舒服。
“這是我和他的事,輪不到你來判斷。”戴都握緊包包的帶子,“我不會答應你的條件,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她拉開包廂的門時,身後傳來蒼老的聲音。
“不要拒絕得這麽快,明天晚上八點之前,告訴我答案。”
戴都被門口的保鏢攔著,胡安也站在她邊上。
可能是得到了沈老爺子的指令,很快就送行了。
戴都心情複雜。
沈老爺子開出的條件確實有吸引力。
看他剛剛的樣子,應該知道那護士的行蹤,也知道背後的凶手。
隻是,他為什麽不直接去找那個背後的凶手?
是不是說明,他心裏也沒底?
擔心被反威脅?
戴都思緒混亂,不知道怎麽做才是最優解,“代序,密切注意沈占英的動向,包括他手底下的人。”
“是,小姐。”代序遲疑了一下,沒忍住多問了一句,“小姐,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小姐這個樣子,想來是遇到了難纏的事。
戴都歎了口氣,簡單說了一下剛剛的談話。
代序聳了聳肩,吊兒郎當,“這有什麽好猶豫的?幫沈家又不是什麽難事,再說了,幫到什麽程度,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戴都笑了笑,“那可是老狐狸,能沒想到這個?隻怕上了賊船,不好下來。”
她一點都不想和沈家的人扯上關係。
代序算是看出來了,猶豫的原因還有其他,“小姐,這可不符合你的風格,要是以前,你肯定直接上去挾持那老頭,逼他說出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聽完那人的逼|逼|賴賴,還擱這煩惱。
“他是沈珩的爺爺,要動手,也不該是我,要是真的出了什麽沒法挽回的事,能膈應我和沈珩一輩子。
再說,沈珩鐵了心報複沈家,是在為親生母親報仇,要是我橫插一杠,救了沈家,不就相當於變相地讓他原諒沈家。
他要怎麽對付沈家,是他的事,我沒資格替他原諒,就算是以這樣的方式,也不可以。”
要不是想到這些,她也不至於什麽也不做,就離開了華安會所。
不得不說,沈占英是會掌握人心的,讓她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