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務必要活捉閻千秋
狀紙寫到這兒就結束了,顯然,這件事的嚴重程度,已經完全超乎了聖景帝的預料。
他沒想到,自己信賴了多年的國師,竟然一早就跟燕王有所勾結。
再想到這麽多年一直在服用國師煉製的‘仙丹’,一股後怕的情緒在聖景帝心裏蔓延開來。
他閉上眼,壓抑著心裏翻滾的怒意,吩咐盛公公取來一個小盒子,遞給魏玉寒道:
“朕聽說,你的未婚妻擅長藥理,你將此物拿出宮去,叫她幫忙分析分析,看這裏麵是何物?”
魏玉寒恰到好處地露出一抹擔憂,“陛下這是……”
皇帝拿他當自己人,也不避諱,直言道:“朕這些年來,一直在服用國師煉製的金丹,而最近卻越發的感覺力不從心,如今再結合你調查到的證據,朕不得不懷疑,國師他,怕是早就和燕王有所勾結。為的就是要損害朕的龍體,謀奪朕的江山啊。”
魏玉寒立馬肅著一張臉,道:“陛下放心,如果國師真的有此野心,臣不會放過他。”
聽他這麽說,皇帝頗感欣慰道:“還好朕的身邊有你這樣的得力之臣,不僅破獲數起大案,揪出朝中的蛀蟲,還為朕尋找到了神女,揭開了國師的真麵目,能得魏卿如此賢臣,是朕之幸呐。”
“這都是臣的分內之事,能為陛下效勞,為天下百姓謀福祉,這亦是臣之幸運。”
魏玉寒從宮裏出來之後,很快便將皇帝給的藥丸交給了月離,幫忙分析裏麵的成分。
月離花了半個時辰,得出結論:“這裏麵的主要成分,其實就是大力丸,隻不過又多加了兩味藥材,掩蓋了大力丸的氣味。”
“另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裏麵添加了少量的五石散。”
魏玉寒麵色一變。“五石散?”
“那如果長期服用此藥丸,可會對身體造成什麽影響?”
月離思索了一會兒,最後道:“要說大力丸的影響的話,那自然是有的,此藥物最多每隔三日才能服用一粒,倒是無礙。
可若是經常服用,會影響男子本身的精氣和壽元,令人白日裏深思倦怠,時感頭昏腦漲,渾身無力。並且一旦停止之後,身體會開始倒退。”
“至於五石散,則是禁藥,會讓人產生十分強烈的依賴性,後期難以戒除,否則一旦發作,便會忍受萬千螞蟻啃噬般的痛苦。”
魏玉寒一聽,再結合聖景帝近日的表現,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當即入宮,如實稟報了此事,表示這藥丸最好別再繼續服用,否則會依賴性越來越強,最後難以戒除。
五石散是番邦貴族們用來控製不聽話的奴隸的禁藥,其可怕程度,他先前在書上也看到過,那些戒除不掉的人,死狀極其淒慘。
“砰!”
聖景帝一拳頭砸在龍案上,堅固的桌子紋絲未動,倒是他自己的拳頭,已經見了血。
“來人!”他沉聲吩咐道。
“著人前去國師府,務必要活捉閻千秋!”
可是,等禁軍統領李河帶著人趕到國師府的時候,發現早已人去樓空。
原本富麗堂皇的國師府,如今成了一座空屋子,牆上的古玩字畫,珍藏在庫房裏的美酒珍寶,還有一些值錢的金銀細軟,除了實在是帶不走的,全都席卷一空。
聖景帝得知後,勃然大怒,氣的將書房裏的硯台都砸了好幾塊。下令道:
“追,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務必要將人給找出來。”
一夜之間,閻千秋一幹人等,成了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牆倒眾人推。
那些以往受盡閻千秋及其下屬迫害的一幹人等,也都紛紛站了出來,指責國師這些年所犯下的罪孽。
一番統計下來,竟是罄竹難書。
而月離也恰好在閉關第四日選擇出關,為皇帝診治。
在查探到皇帝的脈搏時,果真與先前魏玉寒從宮裏抄錄出來的脈案一樣,表麵看上去一切正常,實則內力早已虛弱不已,若再不加以治療,撐不過三年。
聖景帝得知這個噩耗,震驚的同時,也後悔不已。
原來自己一直以來追求的長生,服用的‘金丹’,到頭來竟是催命的毒藥。
偏這個時候,燕王上奏,說蜀地大旱,地裏的糧食顆粒無收,請求朝廷派發糧食前往蜀地賑災。
到了此刻,聖竟帝已然知曉燕王的狼子野心,此時上奏向朝廷要錢要糧,朝廷若是給了,等於是更加養大燕王的胃口和野心。
可若是不給,燕王便能找到一個正大光明出兵的理由。
經過十來年的韜光養晦,燕王已經成了蜀地的土皇帝,私募招兵,招賢納士,眾人隻知燕王而不知皇帝。
朝堂之上,眾大臣圍繞是否要分發糧食賑災的問題,討論了大半個時辰。有人主張先派發少量的糧食,安撫燕王,然後迅速調兵遣將,保衛皇城。
也有武將主張主動出擊,趁著蜀地大旱,打燕王一個措手不及。
可不論采用哪種辦法,都有利有弊。一時半會,聖景帝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急得上火,在金鑾殿發了一通脾氣之後,驟然暈倒在地。
一時之間,文武百官大驚失色,紛紛向前湧去。
這時候,定國公沈定州站了出來,擋在眾臣的前麵,忙吩咐一旁的太監:“速傳禦醫!”
“另外,神女應該還在宮裏,速派人將神女請過來。”
很快,皇帝在早朝當眾暈倒的消息,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了整個京城。
就連常年禮佛不問世事的皇後都站了出來,主動來到皇帝的寢殿親自伺疾。另外同來的,還有萬貴妃,十公主,以及幾個還未成年的皇子和公主們,烏泱泱的跪滿了整個偏殿。
大家心裏都無比的害怕和緊張,此前都聽說過,燕王想要造反的消息,若是派兵攻打皇城,他們這些皇子公主,就會成為第一個拿來祭旗的。
但這裏麵並不包括成王。
對於成王來講,若是聖景帝一病不起,最好再也醒不過來,那他這個王爺,便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幾個還未成年的皇子,在他眼裏根本就毫無威脅。若是擋了自己的路,隨時殺了就是。
但眼下時刻,為了維持自己的人設,在眾人麵前他還是要演繹一番兄弟情深的。
月離到的時候,大殿裏好幾個禦醫都跪在地上,對著皇帝的病症束手無策,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