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務必仔細將養著
想了想,魏玉寒先是解下身上的披風,蓋在月離身上,隨後吩咐長風:“先去月苑,再去找個大夫過來看看。”
“是!”長風領命欲走。
“還有,記得找個女醫。”魏玉寒叮囑他。
“是。”
“再讓郭嬤嬤安排兩丫頭,以後專門伺候她。”
“是。”長風沒有立即走,等了等,又問:“公子還有別的吩咐嗎?”
“暫時沒有了,下去吧。”
長風領命而去。
長風的速度很快,幾乎是魏玉寒剛把人安置好,就看到他領著兩名大夫入了月苑,其中一人赫然就是個女醫。
老大夫先是給月離把了脈,仔細查探一番,最後得出結論:病人沒什麽大礙,就是體質弱了些,淋了太久的雨,寒氣入侵,又加上憂思過度,這才導致的暈厥,待老夫開上兩個方子,每日喝上兩貼,不日便可恢複。
魏玉寒聽聞老大夫的話,眉頭幾不可查的皺了皺,問他:“那她什麽時候能醒?”
老大夫寫好方子,交給一旁的女醫,答道:“我觀病人脈象虛浮不定,時而無力,應當是這幾日都沒休息好,若沒有什麽要緊的事,不妨讓她多休息休息,有助於恢複。”
“還有。”那大夫似突然想到了什麽,又叮囑道:“她身子本就寒涼,這幾日切記不可讓她再受寒,否則落下病根,日後於子嗣不利。”
魏玉寒:……
“我知道了,長風,送大夫。”
“是。”
長風拿好藥方,剛領走了大夫,郭嬤嬤就帶著兩個丫鬟進了房門。
她看了眼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月離,心疼的跺了跺腳,歎道:“怎麽才剛一回來,就成了這個樣子,哎喲可憐見的,這要落下了寒症可怎生是好,那以後每個月那幾日,豈不是要遭了大罪了。”
魏玉寒覺得郭嬤嬤有些小題大做了,便把方才大夫的話拿出來,“大夫說了,喝幾副藥不日就能痊愈,怎會落下寒症。”
女子的身子雖說嬌氣了些,但也不至於嬌氣成這樣,淋一場雨而已,就能要了半條命了?
豈料郭嬤嬤聽了這話後,竟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急道:“公子您是男兒身,又從小習武,體格康健自是異於常人,又豈能體會這女子每月的腹痛之苦?”
見他沒講話,郭嬤嬤又接著普及道:“這女人呐,每個月都會有那麽幾天,身子較平日裏會虛弱了些,但隻要注意不受涼,不碰冷水,倒也無事。”
郭嬤嬤說完,吩咐身後的兩個丫鬟一起,準備將月離身上的濕衣服先換下來。可轉頭的時候,發現魏玉寒還坐在那裏,緊皺著眉頭,似乎並沒有起身的打算。不由得問道:
“公子可還有別的事?沒有的話,老奴便要給月離姑娘換身幹衣服了。”
魏玉寒卻在此時追問道:“是否每個女子,都會在固定的時日腹痛難忍?”
郭嬤嬤一頓,好半晌才明白過來他這話的意思,不由得稍感欣慰。
“倒也並非每個人都是如此,因人而異,有的人發作起來,起不來床也是常有的。”
魏玉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吩咐幾人照顧好月離,便起身出了月苑。
走的時候,還特意吩咐了一句:“務必仔細將養著,需要什麽藥材,直接庫房去取來便是。”
郭嬤嬤聽聞,反應過來,隨即一雙老眼笑的眯成了一條縫,“老奴省的了,公子盡管放心,保證將月離姑娘養的白白嫩嫩,健健康康!”
這麽多年來,公子總算開了竅,願意給自己房裏添女人了,這讓她如何能不高興?
別說月離隻是一介農女,哪怕她是個乞丐,隻要公子喜歡,做下人的便沒有不從的道理。
等月離醒來的時候,已是翌日一早。
她睜眼看著頭頂陌生的天青色帳幔,意識有著片刻的空白。
緊接著,昨晚在雨裏下跪求情的片段,零零星星的在腦海裏回放,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一雙黑色皂靴上。
她支著身子想要起身,轉頭卻發現門被打開,走進來兩個麵生的丫鬟,手裏還端著吃食和麵盆等用具。
“姑娘,你醒了?嬤嬤吩咐了,等您醒來後先洗漱,奴婢再服侍您用些粥。”
說話的是翠兒,之前在浣衣房幹粗活,一直任勞任怨,偶然間得了郭嬤嬤賞識,便調到了後院學習規矩。
另外一個端著麵盆的丫鬟則喚作鈴兒,是新買回來的,剛把規矩教好。
月離也是第一次被人伺候,有些不習慣,她忙坐了起來,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卻被翠兒給攔住了:
“姑娘,嬤嬤吩咐了,務必要奴婢將您的身子調理好了,您昨日剛淋了雨,大夫說還有些濕氣未散開,不能下床受涼了。”
趁著說話的功夫,翠兒轉身還端來一碗黑漆漆的藥來,並道:“姑娘,先把藥先喝了吧,溫度正好。”
月離看了看藥碗,聞到裏麵的味道,有些不大想喝。
她的身體是個什麽情況,自己再清楚不過,這藥於她而言,喝與不喝,意義不大。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先弄清楚眼下的情況。
“這是哪裏?”
翠兒將藥碗擱在一旁的高幾上,答道:“這裏是月苑,昨個兒公子剛讓人收拾出來的,就是為了迎接姑娘呢。”
月苑,昨個兒就收拾出來了。
嗬,看來她猜的沒錯,她的每一步動作,似乎都被他精準的算計到了。所以才會提前連院子都準備好了。
就是料到她無計可施,隻能轉頭來求他。
月離眼睛閉了閉,壓下心頭的悵然。轉而道:“把藥給我吧。”
為了獲取魏玉寒的信任,她現在必須要‘好好表現’,讓對方看到她是‘真心’悔過。
翠兒見她把一碗藥喝見了底,這才吩咐一旁的鈴兒道:“你去告訴嬤嬤一聲,就說趙姑娘醒了。”
鈴兒點頭告退,很快,再來的時候,郭嬤嬤也跟著進了屋裏。瞧見月離雖然還是沒什麽精神的樣子,但臉色相較昨日稍微好了些許,便上前關心道:
“傻姑娘,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放著好好的主子姨娘不想當,非要逃跑,你難道不知,這逃奴一旦被告發,可是要下大牢打板子的,你就真的不怕?”
郭嬤嬤對月離其實是有著幾分真心在的,因此在一開始得知月離私自逃跑的時候,的確是有些怒其不爭。
可在昨晚看到她一副狼狽又淒慘的模樣時,幾日以來積攢的怒氣頓時也就消了,剩下的唯有心疼。
“你可知道,你失蹤的這幾日,公子可是發了好幾次脾氣,當日院子裏當值的下人,全都被罰了個遍,你此番回來,可是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