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番外二:和親之即是交易,我便要那北國權勢
所以這回來的一路。
吉寧多少有些假戲真做的成分,是真的很氣惱。
是比當初費勁心思,追著一個暗衛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都不曾引君側目更心火交加的惱。
於是小伊與依君之命前來相送的璩侍臣則低頭匆匆跟於後,根本不敢有一絲一毫唐突的言語。
可究竟氣的是什麽呢?
吉寧自己也無從言語。
是氣自己得知自己此生命定的夫君,原來既沒有什麽了不得的隱疾?
更非什麽表麵佯裝的凶殘之人?
這不是好事麽?
可他,卻不是那個能與自己養豬種樹、長相廝守的人。
氣自己幼時有著與他無差二致的淒苦經曆,卻不能真的惺惺相惜。
氣那日耳鬢廝磨、同床共枕的溫存,卻不是君有情妾有意,而是迷藥作祟,不能自控。
氣明明彼此已然走到這步,卻還是要道一句,大家不過是肯搭一條船,互惠互利的盟軍。
是利益共存的帝後。
卻始終不是相逢於漫漫飛雪中,風姿綽約的他,溫文爾雅的她……
最無奈的,是始終避不開所有宮中姻緣的宿命,明明可以朝夕相對,心與心之間,卻隔著千山萬水。
他最後說,王妃若當真願意助他,他便願意護她。
好啊。
不就是相互成就利用麽,既然不能郎情妾意,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那就如此唄。
吉寧想得開。
也看過太多。
權位上的男子皆是如此,或為權術而三妻四妾,或一生冷心孤寂,隻愛江山不愛美人。
很難交付真心。
更不能交付真心。
即便是自己那般苦命的哥哥,不也曾負了小嫂嫂的一片真心,以江山社稷為由,得妻妾十餘人麽?
那一刻,吉寧隻覺自己頭頂有一盆冷水傾盆而下,將自己好不容易再次掏出的小鹿之心淋得稀碎。
方才所有的期待和憧憬在瞬間化為泡影。
隻得“嗬嗬”二字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嗬嗬,這樣啊,”吉寧掩麵笑道,“恕妾方才失禮,妾剛才所言,也不過是自保的鬼話罷了,不過是怕孤身異國,無力自保,無人可依。”
“王妃過慮了,”邱裴之依舊冷冷的,“孤並非無心之人。你作為和親王妃,又是孤唯一的妻妾,孤自然會保你周全。”
“如何保我周全?是保我一生不受欺淩?是護我不會在異國感到孤單無助?還是保我……”吉寧倔強的音色中竟又一絲哽咽。
惹得邱裴之頓了頓,聲音略微柔和:“或王妃有何所求,皆可講。”
皆可講?
當真是**裸的交易。
吉寧裹了裹自己的衣襟,覺得那日的纏綿都染上了羞恥。
“好啊,那君王可保我如在大遼一般無二的榮華富貴?”
“可。”邱裴之不帶一絲疑慮地點頭。
“還有君王掃清障礙成大業後,我要做北國的王後。”
“好。”他依然點頭。
吉寧抿了抿嘴:“我還要北國與大遼百年之安寧,若有外敵來犯,北國要助大遼,要通商、要文化的交流,要讓兩國的百姓都能感受到和平與繁榮。”
“好。”
“還有……”吉寧蹙了蹙眉,聲音堅定而清晰:“我知北國女子身份不可參與議政,但君王若要我大遼之勢,要讓妾參與定策,要給給予一定的權勢……”
“王妃……”邱裴之麵色有一瞬的猶疑,遲疑道。
“你莫要小看我,”吉寧微揚起腦袋,垂下的青絲也隨之微微揚起,“山水一程,你我遇到即是幸事,我知你雖手染鮮血,卻心懷百姓,可我也有見識,有勇謀,我可同君王一同平內憂,抵外患,廢舊製,破鬼神,除奸凶,定朝綱,且你既執意和親與我,定是清楚,我吉寧不是什麽好哄騙利用之人,你宮中這些邪祟,未必能對付得了我。”
“可你要知道,這一切的前提是你要於眾人麵前,無比堅定地立於孤身旁,你本有大遼公主之外衣,無人會輕易害你,如若你參與孤立威清淤之事,孤不保證能百分之百護你。”
邱裴之冷毅的瞳眸之下,有一絲揪心之色:“且,過了臘月,依照北國習俗,你就要開門見孤的所謂親人,這其中,包括太上王,太妃,以及其餘所有人……”
“不破不立,不賭不成,”吉寧卻聲音平靜,夾了一絲有些微涼的菜置於口中,漫不經心道:“君王保我六成,我保自己三成,我不怕。”
“還有一成呢?”
“還有一成,就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