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博弈，沉默的態度
朝會散去。
文武大臣開始退去。
商議許久，仍然沒有商議出什麽好對策出來。
而朝堂上氣氛詭秘，有人大聲咆哮，有人沉默不語，有人點頭稱是。
確實。
北境戰帶來的震撼太大了。
在之前，他們算計到了這場仗不好打，但卻沒想到，輸得這麽淒慘，準傳奇都戰死了那麽多。
十八皇子的手段太過猜測不到了。
而這更讓他們見識了秦宇的能耐。
不過現在畢竟秦亥當道，為大乾皇，天下尊之，他的命令還是不敢不從的。
他們也都低頭著，都在思考著什麽。
這可是站隊啊，如果站錯了，真讓秦宇奪得皇位，他們又當如何？
朝中文武，也是有傾心於秦宇的。
丞相府內。
蕭成海下朝回府後卻頗為輕鬆自在。
澆花養草，閑來泡杯茶。
也不去思考什麽朝事。
“丞相大人，都什麽時候了，朝中一片大亂，陛下憤怒無比，您還有心思在這裏養花，不知道外界已經鬧翻天。”
一個中年男子，站在他旁邊，很是無奈。
“慌什麽，該來的總會來，你又沉不住氣了，這不行。”
蕭成海淡淡道。
“蕭相，今日朝會上呂相又在攻擊您，而現在陛下正是暴怒階段，您若拿不出什麽平亂之謀，很有可能會被奪取正相之位。”
中年人搖搖頭。
他很清楚。
當今聖上不是當年英明神武的先帝，在北境失敗後，已經如一頭暴怒的獅子，是要吃人的。
“我自會做好我份內的事情，陛下讓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要陛下認為我老了，沒那資格當這丞相，那本相也沒辦法。”
蕭成海卻很無所謂。
他當了三朝丞相，仍然屹立不倒，可不僅僅是他的能力，更是老奸巨猾。
如先帝時期。
先帝想要打壓開國八大家，另扶持一批力量的時候，他就全力配合。
而秦亥時期，他要調動兵馬，募集糧草等等，他也用心去做。
“可您這樣。”
中年人無可奈何道：“當年聖上畢竟不是先帝，現在大乾動亂，國內外都在看著，稍有不慎，這是一國衰亂的開始。”
十國七宗，並非東荒永恒，漫長歲月中也是有過更替的。
“周信，你跟在本相身邊也有百年，你認為當今局勢如何？”蕭成海笑道。
“叛軍奪北境，雖聲勢浩大，但朝廷，仍然擁有巨大的碾壓力量，隻要陛下下定決心，甚至付出一些巨大代價，仍然可以鎮壓。”
周信分析。
“紙麵數據是可以，但還要考慮到其他。”
“我明白蕭相的意思，您是說，國內人心動**，並非人人忠於陛下這邊，而隻要十八皇子表現出足夠的能力，少不了倒戈的，有時候朝廷的力量也很快會逆轉為叛軍之力。”
周信道。
“這隻是其一，而且十八皇子身邊力量不明，你認為十八皇子，就隻有北境戰表現出來的實力？還有更為關鍵的一點，比如。”
蕭成海道。
“您是說皇室底蘊！”
周信猛地驚醒：“這次皇室底蘊除了最初玉親王之前出過手，現在表現的過於平靜了些，北蒼一戰都沒幹涉，這不合常理。”
“你又錯了，很合常理，而現在本相猜測，皇室那些老祖宗也都陷入到了猶豫糾結之中，都是皇族人，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麽選。”
“一個是當今皇，而一個是更優秀的十八皇子，北境戰成功就足夠說明能力。”
蕭成海豈能不知。
兩人比起來，顯然是十八皇子更優秀的，才二十三歲就到生死境，很有可能為皇室再添一尊傳奇大能。
而且有勇有謀。
七征塞外蠻夷便是鐵的證據。
“先帝沒有留下遺詔，這就留下了隱患。”
周信也痛心疾首。
“皇族當中，隻要修為達到天人境者，放棄一些權力，會入皇室長老團，成為底蘊之一，但有規矩，輕易不可插手帝皇之位，這是一種平衡之道。”
“而這也不是最關鍵。”
“皇室底蘊也是人，是人就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欣賞喜愛的人，皇室老祖中有刻板的，想鎮壓內亂的，但也有欣賞十八皇子能力的，知道十八皇子優秀，於是乎，老祖們也在博弈，產生了現在這種沉默的態度。”
蕭成海嚴肅道。
也正常。
皇室底蘊是大乾數萬載來積累的，時間跨度極大。
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後輩，若因為有人不喜歡當今的帝皇，就要插手廢位，豈不整個都亂套了。
當然。
更有秦宇太優秀，讓他們糾結。
“皇族的老祖們也不好抉擇，難道就看戲不成，任由內部廝殺？”
周信瞪大眼睛。
“那些老祖智慧何等高深，既然聖上背後有開國幾大家族的支持，那就讓他們去支持，到時候也有可能削弱這幾大家族的實力，但我現在就怕，這會會僵持太久，損失過大，釀成災難。”
蕭成海憂心的是這點。
若一位平庸的皇子敢說反叛，直接一巴掌就把你鎮壓了。
周信認可的點頭。
皇族，世家，素來都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但又互相博弈的關係。
皇族需要世家的力量。
但世家又需要皇族來壯大自身。
皇權強，可壓製一切，讓世家為你賣命。
可若皇族弱，皇權就危險了。
但皇室又不能在世家無錯的情況胡亂動手，否則掀起大亂，那是斷自己雙臂。
所以先帝選擇如常，用扶持新生代的力量，來壓製世家的力量，使世家實力，無法在一國中占據太多。
世家篡位，並非沒有。
一件極為典型的事情，就是傳承幾萬年的大齊皇朝，在幾千年前皇族就被國內世家取而代之，並且國內異常的平靜。
“皇族最強的是他們數萬載來積攢的底蘊，雖然我為三朝丞相，但連我都不知道，皇族隱藏了多少強者，而這也是最大的底氣。”
蕭成海凝重道：“這場雙龍之爭，我們不需要攙和過多，做好分內之事，而我們能做的就是等待戰爭結束。”
……
大離皇朝。
十國七宗之一。
“有趣，真是有趣，大乾內部竟然自己在爭鬥，秦亥當年大乾皇，秦宇，七征塞外蠻夷，居然為了皇位自己打起來了。”
一個身穿離火皇袍的威武男子，撫須大笑。
他很高興。
“陛下，大乾北境一戰，有一叫做張良的連斬多尊準傳奇，讓那秦宇一統北境，如今大乾內部正在動**，據說那秦亥要調動更多的強者進行鎮壓。”
他旁邊有人道。
“秦宇，我知道，能力拔群，要鎮壓他可沒那麽容易，大乾這番自相殘殺，自己都要死去不少強者，你可是生了兩個好兒子啊。”
這威武男子正是大離皇帝，傳奇強者。
大乾先帝的死很意外，但他們都很高興，畢竟他在位時期帶來的壓迫太強了。
“陛下，這是好機會啊。”
“大乾北境出土一些特殊但罕見重要的礦產，而且戰略意義很大，朕大離多次在大乾軍團交手，損兵折將不說，但遲遲無法拿下，這次機會自己送上來了。”
“不過不要召集，等到他們自己打得火熱，狗腦子都打出來的時候，再出手，擴張大離疆域，朕相信，有這想法的不僅僅隻有朕一人。”
“特在大乾北境，那些蠻夷最為淒慘，七征之戰，毀滅王庭眾多，對那秦宇更是恨之入骨，朕的消息，他們又不安份起來，正準備著報仇，倒是可以利用起來。”
“若這次，能讓乾國一舉衰弱，更美哉。”
大離皇帝哈哈大笑，心情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