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營養師

第50章

既定了香茹轉學食醫,由謝醫婆主導的後續計劃立刻就實行起來。

啟蒙課程結束後,香茹正式進入基礎科目的學習,為了拉快她的進度,謝夏三位醫婆一起參與進來,輪流授課,確保每天都至少有一人香茹和茜草身邊指導她們。

兩位夏醫婆從太醫院大書房抱來了很多書籍,除了基礎科目要念的書,還有很多有關醫家曆史的史書給香茹惡補常識。

前世讀書時古代醫學經典著作隻在老師的要求下看過幾本,擱在前世算還行,可拿著那點基礎在當下這種境況中根本占不到太多便宜,三位師傅要她學的東西比那多得多了,為了抓緊時間多學點東西,香茹從一天起直接進入高考臨戰狀態。

上午專業課下午文史課晚上做作業和溫書,每天都是三更後才上床,間隙的休息時間還要打理自己的私務,香茹天天都過得很充實,夜裏睡覺都不會做夢,頭沾到枕頭就睡著了,兩個時辰後再睜開眼就該起床了。

除了專業課,還有文史,相比之下,專業課還算好的,文史方麵更弱,那些人名地名年代事件香茹看得暈頭轉向,畢竟不是自己國家的曆史啊,看多少遍都是置身事外的態度,怎麽也看不進去,最後隻能死記硬背。

茜草是決定走疾醫的路子,她已經完成了基礎課程,遇到有合適的機會,宮裏有體麵的姑姑姑娘們找謝醫婆看病,謝醫婆會帶上茜草一塊去練習診脈術,就把香茹留給兩位夏醫婆。

這兩位醫婆都沒徒弟,大夏醫婆唯一的徒弟意外受傷離宮回家後再未收徒,小夏醫婆去年才剛考中尚未收徒,兩人閑著也是閑著,於是兩位性格儼然不同的夏醫婆把香茹教育得很慘。

別看平時坐著閑聊時都是好說話的一群人,一到課堂上,急脾氣的大夏醫婆那脾氣爆得跟快要噴發的火山似的,香茹不管是思考問題太長、功課做得不對、哪怕是字寫得不好都要被喝斥;而平時話不多的小夏醫婆這時候卻變身話癆,一點雞毛蒜皮的事就能嘮嘮叨叨講個沒完,冷冰冰的冷言冷語跟冰刀似的戳得香茹心頭生疼。

謝醫婆知道自己這兩位姐妹的脾氣,有時看到香茹被訓得很慘她就在旁邊笑,根本不為她做任何好話,偶爾大發善心開了金口,也隻叫香茹專心學習忍耐下去,以後碰到的病人有的是比她倆更難應付的,宮裏那些人沒幾個好說話的。

香茹明白謝醫婆這番話的用意,她當然不會去厭煩兩位夏醫婆,要是沒她倆的義務勞動,隻憑她一人看書自學,學習進度絕不會有現在這樣快。

女醫館其他閑雜人等也發現謝醫婆這群人的異常,她們總是看到謝醫婆帶茜草出診,卻從未見過香茹隨行,一直沒曾平息過的流言有了新的版本,紛紛猜測是不是謝醫婆發現香茹不是可造之材後悔了,遂把她扔給別人自己不管了。

這樣的流言也傳到了香茹她們的耳裏,身為流言主角,她們幾人不但不在意,還關起門來肆無忌憚大笑連連。

要的就是這效果,不然何苦平白演戲。

當春天在香茹的辛苦用功中悄然遠去,轉眼五月節就要到來時,香茹以超強的學習能力完成了本該耗時一年才能完成的基礎理論課程,她的成績得了三位師傅一致的認可。

香茹做好了考試的準備,後麵就該大夏醫婆出馬了,她沒驚動任何人,於某天下午跑去找了院使大人,得了他的許可,在他的書房裏與太醫院的袁顧問見上了麵。

這位顧問已是七老八十的年紀,是原本太醫院食醫的頭頭,上了年紀依律退休之時皇上賜了個顧問的頭銜,留在太醫院繼續吃皇家的俸祿為皇家做事。

聽說女醫館有女學徒想學食醫,這位老顧問也頗感興趣,但當聽說這個學徒僅隻用了不到半年的時間就完成了基礎課程又都不太相信,覺得這不可能,要真有這樣的天才太醫院早就知道了,不可能從來沒聽說過。

大夏醫婆不好說出曆史原因,隻說是從廚房撿的一個漏,不想浪費她原本熟練的廚活,才建議這位學徒走食醫的路子,而她又的確有些天賦,若是顧問不信,盡可以考她。

老顧問與院使大人商量了一會子,看看院使大人,又看看大夏醫婆,想想那個丫頭背後的謝醫婆,再想想謝夏兩家背後的人情關係,老顧問最終同意在五月節的前一天臨散值前借用院使大人的書房給那叫香茹的丫頭做個內部考試,要是真的成績不錯,他自會安排師傅教導。

聽到大夏醫婆帶回來的好消息,緊張了很久的香茹終於鬆了口氣,與茜草拍掌慶祝。對她來說考試不怕,就怕沒有這個資格。

“五月初四,那就是後天了。香茹,這兩天你就不要看書了,好好休息一下,別太緊張了。”謝醫婆笑道。

“嗯,我終於可以睡個懶覺了。”睡覺睡到自然醒對現在的香茹來說是件多麽奢侈的事啊。

看香茹那滿臉睡眠不足的憊懶模樣,大家都給逗笑了。

“讀書哪有不辛苦的,明天你想睡到幾時起就幾時起吧,等你通過了考試,想睡都沒有機會了,太醫院那邊可比咱們這幾個師傅嚴格多了。”

“啊,那我將來一定是個名醫,嚴師出高徒嘛,既是高徒哪有不出名的道理。”香茹真會自我安慰。

大家撫掌大笑,都讚香茹有誌氣,茜草在心裏也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更加用功念書,不能比這晚進的師妹差,不給外人笑話她們的機會。

兩天休息眨眼而過,這兩天香茹一頁書都沒翻過,除了忙活些自己的私務就是練練字,她這幾個月勤於讀書,幾乎兩耳不聞窗外事,如今總算有了些許回報,隻盼考試能順利通過。

她雖然穿越不過半年多的時間,可感覺上好像已經被困了很久,對這世界的陌生感讓她整日被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包圍,太醫院是她了解外麵世界的窗口,盡管離踏出宮門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可能看看風景也是好的,她一定要打開這扇窗子。

五月初四下午申正三刻,謝醫婆一人帶著香茹去考試,在門房上時隻說是出去給某位娘娘複診,就這麽帶著香茹出去了。

夏季的散值時間是申正二刻,一刻鍾的時間差,太醫院裏的太醫們都走幹淨了,隻有灑掃的小太監們在忙碌著,謝醫婆帶著香茹熟門熟路地直抵院使院判等官員辦公的院子,經門口的小太監通傳之後,領著她二人進了院使大人的屋子。

進了堂屋,院使大人高坐上座,謝醫婆與香茹先給他行禮,再接著向侍立左右的兩位院判大人行禮,最後是那坐在下手處的老顧問。

這屋子裏就這四個四十歲以上年紀的男人。

“謝醫婆,想做食醫的就是這個香茹嗎?”院使大人問道。

“回大人話,正是這丫頭,女醫館沒有食醫,無法為她指導前程,特來求大人給個機會。”謝醫婆恭敬答道。

“嗯。”院使大人上下打量了香茹一番,把頭轉向了袁顧問那邊,“先生,您看呢?”

那老顧問須發盡白,膚色也很白,顯得太陽穴兩側老人斑顏色很深,瘦得顴骨突出,睜著一雙混濁的綠豆小眼也把香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下,拈拈胡須,思忖半天總算開口,“也罷,本朝太祖既開設女醫館就是為了福蔭百姓,難得有丫頭想做食醫,今日就考考你,要是考得好,老頭子親自給你找個好師傅。”老顧問許下承諾。

“謝謝先生,請先生出題。”香茹行禮應道。

老顧問擺擺手,表情輕鬆地道,“很簡單,就以我為題,給我做一份全天的食單。”

謝醫婆大皺眉頭,心中忐忑起來,這題目對香茹來說根本是不可能的難題!

同時不光是謝醫婆,就連上座的院使院判三位大人都微微感到一絲驚訝,不能理解顧問出這種題目的用意,這根本叫人答不上來嘛,這丫頭要是現在就有這本事,又何必來求機會。

香茹沒注意到師傅和院使等人的表情,她甚至都注意到這個題目的難度,聽完就立刻進入了職業狀態,開始專心思考,目光始終在老顧問身上打轉,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連對方臉上有幾顆老人斑都數清楚了。

前世做營養師時給病人開食療藥膳方子需要體檢報告作為參考依據,要針對病人的身體情況來開方子,這個老顧問空口這麽一說,什麽都沒有,這可真叫香茹有些為難,她的診脈術隻是學完了理論,還沒摸過一個病人的手腕子呢。

“失禮了,先生。”

香茹沒有透視眼,光叫她站在幾步遠的地方可看不出來這位顧問先生需要什麽合適的膳方,她隻能走近前去,繞著顧問轉圈,近距離看他的氣色唇色眼底,檢視頭發色澤,伸手到他鼻底感受他呼出的氣息的熱度,聞聞有沒有口臭,摸著脈門數他的心跳,看看他手指甲的顏色。

老顧問一開始目光還跟著香茹的身影轉圈,沒幾圈下來就暈了頭,其他人也都奇怪的看著香茹轉圈,饒有興趣的暗自揣測會有怎樣的結果。謝醫婆直瞪著香茹扣脈門的動作,納悶她這是幹什麽,診脈術的手法不是這樣的。

雖然大家都覺得分外奇怪,但都安靜地等著看香茹的表現,無人出聲幹擾

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