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作者拖更日記

第六百五十四章 桶人虞良的藏身處

我在遊輪上看見了寒號鳥,和上次一樣,隻有我能看得見。

虞良看著李響背後的血洞,再觀察同樣在自己身邊的李花朝,默不作聲。

被寒號鳥盯上並且築巢的人基本上就沒有活路了,寒號鳥是一種生存在虛實之間的特殊生物,它的存在邏輯壓根不在當前的時間線,而是在未來。

被它建立聯係後,身上的熱量會源源不斷地傳送到未來的寒號鳥身上,作為人類遲早會被拖死,恐怕就算是李花朝這種體武者也無法抗衡這股特殊的力量。

不過好在,虞良很清楚寒號鳥的攻擊間隔,也很清楚如果解決這個怪談,他的腦海中存在著相關的記憶。

被寒號鳥築巢後,正常人應該是能夠撐一段時間的,隻要在寒號鳥選中下一個目標前將它的“過去態”收進溫暖的籠子裏,這樣就能夠成功破解掉這個怪談。

但是……

這艘遊輪上為什麽會有寒號鳥怪談?

虞良來不及多想,小聲地詢問了一句身邊的李花朝:“登上遊輪後就有可能遭遇怪談事件對吧?你遭遇過什麽類型的怪談事件?”

李花朝回頭看看虞良,隨口應答道:“植物人什麽的,之前住在十三層的那些遊客莫名其妙出現了植物的特征,還缺水,要叫我幫他們找水源。”

“……”虞良隱隱感覺到這似乎有些熟悉,在一番對大腦記憶的仔細搜索後他終於想起來了。

植物人。

這依舊是動物園中遭遇的怪談,就在宿舍樓裏,當時應該是被薛武斌解決的怪談事件,現在卻被李花朝遇上了。

不過那個時候的李花朝好像一直在和骷髏宿管躲貓貓,可能沒怎麽注意到當時二號樓一樓中的植物人們。

“那麽你是怎麽解決的?”虞良小心翼翼地詢問一句,他已經感覺到了這艘遊輪不對勁的地方,但現在還不能夠確定下來。

李花朝聳聳肩,滿不在乎道:“沒怎麽解決啊,他們要水就給他們咯,我想進房間幫他們修理水管,結果他們居然想把我困在裏麵替代他們,這我能忍嗎?我直接把他們房間裏的水管聯接到海上了,海水給他們喝了個飽,過兩天再去看,一層的遊客都寄了。”

虞良:“……”

好好好,果然是我認識的那個活閻王。

“這艘遊輪上有沒有人養鳥?”虞良接著詢問道。

“養鳥?不清楚誒,好像有些年老的遊客會養鳥?我可能見到過,但沒什麽印象了。”李花朝搖搖頭,不是很確定。

而前麵的船員李響似乎是聽見了虞良的話語,回過頭來笑著回應:“養鳥嗎?虞良先生也是鳥類愛好者?看起來你會和我們的大副002先生有很多的共同語言。”

“002?”這熟悉的取名方式立刻就讓虞良聯想到了來自怪談“人類”的攻略組成員。

攻略組001和002都已經消失了,現在怪談“人類”的主事人就是003。

所以攻略組的002正在遊輪上做大副嗎?

002是大副的話,該不會001就是船長吧?

好家夥,我猜桶人根源一定會暗中吟詩一首,我勸攻略組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你們怪談“人類”就是桶人根源的黃埔軍校嗎?

虞良在心裏瘋狂地吐槽著,他已經能夠想象出這兩個攻略組成員究竟會有多麽棘手了,要是已經被桶人根源掌控起來的話……

某種程度上他也算是知道為什麽桶人根源會如此難纏了。

“沒錯,002先生,你也覺得我們大副的名字很奇怪吧?不過他是一個很好的人,等會兒你見到他就知道了。”

虞良轉頭看向李花朝,似乎是想要看看李花朝知不知道這麽一回事,而李花朝隻是一攤手,示意自己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關於這個大副的事情。

這艘遊輪很大,分成了很多個區域,所謂的大副實際上有好幾個,反正他是認不清楚,貸款借錢給他的並非是這個002。

對此虞良隻能表示無奈,他算是明白了,這個李花朝在遊輪上的這段時間裏肯定是沒有怎麽探查遊輪情況的,這家夥肯定是滿腦子都想著和陸保身一起把遊輪贏下來,結果就把自己賭成海蚌姑娘了。

這個時候,李響背上浴血的寒號鳥突然吱哇亂叫起來,甚至是衝著虞良說起了話:“好暖和啊,好舒服啊,虞先生你也想要試試看嗎?”

虞良聽見寒號鳥的聲音,轉頭看向羽毛上滴滴拉拉的鮮血,寒號鳥的一雙黑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而他也明白這種對視的意思。

我看得見你。

這和原先的寒號鳥怪談似乎有些不一樣,因為動物園中的寒號鳥並不會與他進行任何互動,那是一隻極其自我的怪談生物。

不對,不能用“自我”來形容這隻怪談生物的性格,因為正常情況下這隻鳥沒有辦法聯係到當前時空的他。

寒號鳥是未來的鳥,隻有當你參與到它的時間線時它才會對你做出反應,過去被寒號鳥盯上的呂行(第一個死者)就是這樣,老杜是寒號鳥的起因,所以他同樣能夠被寒號鳥攻擊。

這麽說來的話……

我已經參與到了寒號鳥的時間線中?

又或者說是我曾經救下寒號鳥的舉動就是此刻參與進去的緣由?

虞良沉默片刻,他沒有回應寒號鳥的話語,他知道這個怪談已經和他認知中的寒號鳥怪談有些不一樣了。

“孩子,你明明看得見我,為什麽不回應我的話呢?”寒號鳥咧開了嘴角,它叼起一塊來自李響背上的細長肉條,不科學的血量從它的嘴角溢出來,將這種微笑浸染得更加可怕,“原來過去的你是這麽靦腆的孩子嗎?”

虞良看著這隻鳥,還是不懂對方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聲“孩子”並非是來自長者的關懷,而更像是一種“孩子,你無敵了”的陰陽怪氣,這就讓虞良有些納悶了。

怎麽的,這隻鳥同時處於現在和未來,聽它口中的“過去”二字,它是認識未來的“虞良”?

“你是誰?想要做什麽?”虞良憋了半天,依舊是找不到什麽好說的,最終隻能拋出了哲學雙問。

“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寒號鳥渾身一顫,沒有理會虞良的問題,反而是往李響身體的更深處鑽去,似乎是被這種寒冷刺激到了。

見這隻寒號鳥立馬就翻臉不認人,虞良也是有點無奈,而他的異常很快就被李花朝發現了,李花朝撓了撓頭,用胳膊捅了虞良一下:“咋地,你跟誰說話呢?”

“沒什麽。”虞良搖了搖頭,沒有和李花朝說話。

整艘遊輪都非常奇怪,現在的他隻能相信自己【宇宙】裏的紙人,其他人包括李花朝在內都有可能是虛假的東西。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隻李花朝同樣與自己【宇宙】裏的角色卡綁定起來了,反正現在他是處於一種半瘋半癲亦真亦假的狀態了。

而寒號鳥又發出了笑嘻嘻的聲音,舒舒服服地躺回了自己的人肉巢穴中,安穩睡下。

很快,穿越了一條長長的走廊後虞良便來到了船長室,在船長室的門口他見到了這艘船上的大副之一,也就是002先生。

“你好,虞良先生,經過了海上的漂流,你終於找到了大本營,沒錯,這裏就是所有人類的希望之城。”002的臉上洋溢著滿意的微笑,同虞良握手後便自我介紹起來,“我是002,這艘船的大副,隨便你怎麽叫吧,如你所見,我是個隨和的人。”

是啊,看起來的確是挺隨和的,唯一的問題就是為什麽長得和魔術師這麽像呢?

虞良看著這家夥的眉眼,這種相似程度已經讓他出現了類似於“恍惚間看見魔術師”的感覺。

根據先前攻略組的說法,魔術師曾經也是“攻略者”的備選,並且是當前曆史記錄最高的攻略者備選。

不過他依舊是失敗了,所以整個攻略組現在其實是“虞良”的模樣,但現在這002……

版本還沒有更新嗎兄弟?

“嗯,你好大副,我來和您商談一下護衛遊輪的事情,我有一艘二桅帆船,不是很大,但擁有足夠數量的重機槍,可以幫忙抵禦桶人入侵。”虞良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的目的,他並沒有急著開口詢問報價,隻是將這個問題拋給了大副。

大副點點頭,應答道:“好的,我相信李響已經對你們的船隻有了基礎的判斷,現在由他和船長進行交接就行了,我們很快就會給您報價的。”

李響走到了船長辦公桌上,將辦公桌上的電腦轉過來,然後畢恭畢敬地請示船長:“船長先生,C1008次營救成功了,我們在海上接納了一艘二桅帆船,經過鑒定,該帆船具備一定武裝力量,極限狀態下可攜帶一百人左右,具備護衛船的能力。”

電腦屏幕微微亮起,幾乎是聽完了李響匯報的瞬間就亮起了指示。

“護衛船報價3000桶幣/天,隨船船員享受二級船員待遇,船長享受二副待遇,總人數不超過11。”

而李響則是回頭看向虞良,擺出了電腦屏幕上給出的待遇:“我們的船長給出的待遇如屏幕所示。”

虞良注意到,李響的嘴唇已經微微有些發白了,可能是寒號鳥的傷害使得他失血過多,但他仍舊是一板一眼地執行著自己的任務。

船長是一台電腦嗎?

又或者說是船長居住在電腦裏?

虞良隱隱有了一種特殊的既視感,這裏的一切布置怎麽都這麽像是……

某種情況下他的計劃呢?

船長住在電腦裏,本體有沒有可能是某種根源怪談?

比如桌麵寵?

目前來看,他隻知道船上出現了兩個怪談事件,一個是“植物人”,一個就是“寒號鳥”,這與某個作家的經曆完全一致,說不產生聯想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接下來,大副出麵擬定了合同,而虞良通過眼鏡中的人工智能排除了合同中陷阱的可能性,於是很是爽快地簽訂了合同。

合同簽訂完畢,大副便開了一張30000桶幣的支票,預付了十天的護衛船酬勞,讓虞良在合適的時候找財務部兌換,又或者是確定自己的房間後讓船員給他送過去。

“對了,002先生,聽說你養鳥是吧?我的船長虞良先生也是個鳥類愛好者,我們能去你的房間看看你的鳥嗎?”李花朝預判了虞良的想法,向著大副詢問道。

虞良稍微有些尷尬,但還是點點頭道:“嗯,我對你養的鳥有些好奇。”

“當然可以虞良先生,我們現在已經是合作夥伴了。”大副並沒有拒絕,在向船長道別後就帶著虞良來到同在一條走廊上的大副辦公室中,這個辦公室似乎是三個大副共用的,麵積很大,中間用簾子一樣的簡易隔斷分割開來。

而在中間的辦公區域,一個蒙著黑布的鳥籠被掛在通風的窗戶邊上,似乎是感應到了有人走進來,籠內的鳥嘰嘰喳喳地叫了兩聲。

“哦?它並不喜歡白天,正常情況下都是在睡覺的,看起來它還挺喜歡你的。”大副002笑了笑,朝著自己的鳥籠走過去。

這個時候,虞良背後船員李響身體裏的寒號鳥優哉遊哉地發聲道:“我建議你是不要打開鳥籠,你會發現我不在裏麵,那麽恭喜你,怪談成功被你破解了,你將會獲得極其稀有和強大的【嚎寒】圖章,代價就是永遠失去我這麽個從未來降臨的小可愛。”

虞良:“……”

“算了大副先生,既然它不喜光,那就不要亂動了吧,鳥兒們都是些脆弱的小生命。”他自然聽得出寒號鳥口吻中的揶揄,因此連忙攔住了大副。

的確,當寒號鳥怪談被解決後,這隻來自未來的寒號鳥就會原地消亡,而它明顯知道些什麽,這些信息的價值遠遠超過那枚現在已經沒什麽用的【嚎寒】圖章。

“你和那個該死的桶人一樣聰明兄弟。”寒號鳥笑嘻嘻道:“不過你可以要牢牢拴住他啊,他已經影響不了你了,而你卻能影響他,別把因果搞反了。”

虞良仍舊看著大副的動作,但聽著身後的聲音瞳孔不自覺地一縮。

桶人。

桶人虞良嗎?

他好像知道桶人虞良究竟躲在哪裏了,這的確是一個桶人根源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未來,這家夥躲在未來。

現在虞良知道為什麽寒號鳥會說過去的“虞良”有些靦腆了,因為桶人虞良絕對受到了桶人的影響,性情大變。

不過,就算是性情大變了他也依舊保持著智商在線的狀態,通過寒號鳥這個本就來自於未來的“無敵生物”向他傳達了消息。

現在的我拴住了桶人虞良,指的是人會被自己的“過去”所束縛住嗎?

束縛的同時也代表著因果邏輯,這就是曾經虞良對月亮管家所做的事情,他讓祂擁有了因果相連的存在邏輯。

此刻,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