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少老公輕輕愛

098 我不想也不能離婚

我不想,也不能離婚。

眼看著衛重德手裏的鞭子就要狠狠地抽在了衛暻然的赤露的背上,其中的疼痛可想而知。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任鞭子用力地落在他的背上,安靜的空氣裏響起了“啪”的具大響聲,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紅色鞭痕就立即浮顯在衛暻然的背上,皮開肉綻,帶著血水向外翻卷,如此般的發狠,一鞭一鞭抽在他的肉身上。在他的背上勾畫出了一幅血痕縱橫交錯的血靡之圖,背上的肌膚已經不複原來的光潔,全是一片鮮紅的顏色,看得人都心底發怵。滿眼都被這血霧給染紅視線。

衛暻然卻依然不動如山,沒有發出一聲求饒,仿佛那一鞭鞭都抽在了別人的身上般。可是他的額角已經滲出了顆顆豆大的汗珠,如大雨傾盆而下,滴落在了他身前的地板上,暈成一灘汗漬。

他緊咬著牙關,臉部的肌肉緊繃著,薄唇緊抿成一條,失去了紅潤的血色,轉為蒼白,他憋著氣,把喉間的氣息都逼下去,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把聲音全部碾碎在了胸腔裏。用力握在一起的十指用到力仿佛就要折斷般,手背上的青筋就要暴裂開去。即使背部似千百萬金針紮刺般的火辣疼痛,抽得讓他頭在發暈,他也沒有吭一聲。他知道隻要他發出一點聲音他會看不起自己,而且也代表著他輸了,他能為他們的婚姻做到什麽樣的地步,他便做到什麽樣絕對不會因為這點疼痛就退步。

他若贏了,那麽他們的未來就會看到一絲光明。一想到這絲美好的希冀,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這抹笑看在衛重德的眼底是又氣又疼。沒有想到自己優秀的孫子為了沈清檸可以做到這般,他把所有噬心刮骨的疼都吞進了心裏,就是要讓他看到他的決心。

地板上已經是汗水和血水交融的圖畫,衛暻然一身濕透,胸膛在劇烈的起伏著。黑色的墨發已經被汗水濕潤得根根分明,有些不羈地垂落下來。

衛重德許是累了,停止了鞭責衛暻然的行為。他握著鞭子的手緩緩地機械式地垂下,鞭身已經被衛暻然的鮮血浸染成通透的紅色,鞭尾落在地上便勾出血痕。他用力握鞭的手已經麻木到了酸痛,深深地吐納著氣息。他的眼底流轉著黑色的漩渦,裏麵一片渾濁,看不清他此時的想法。

“你知道錯了嗎?”衛重的手微微顫抖著,卻依然用力緊握,手背上的青筋緊繃起來。

“爺爺,我不知道我錯在哪裏了。”衛暻然依然低著頭,極力忍著背上暴裂開來的椎心之痛,語氣放緩放平,“如果維持自己想要的婚姻,保護自己的妻子是錯,那我無話可說。”

衛重德冷笑了一下,有些蒼涼:“好,說得好!我平日裏教你的要維護衛家的榮譽為已任,你都當耳旁風了。有了她,你就把衛家的責任拋諸腦後,你可真是衛家的好子孫!如果暻帆還在,我也不用把全部的期望放到你的身上。你真是白白辜負了的心血!”、

衛暻然眼底閃過黯然,他知道他傷了爺爺的心,可是若她放開了沈清檸的手,那麽她就真的是一個人了,沒有親人可以給她溫暖了:“爺爺,對不起,是我辜負了您辜負了衛家。在我的心裏衛家和清檸是沒有可比性的,衛家重要,我時刻謹記,但是清檸是我妻子,做丈夫的不是要保護好自己的妻子嗎?否則怎麽能稱為好男兒,又怎麽能做好大事?爺爺,我知道你對我失去了信心,可是我真的很努力地在改變現在這樣糟糕的處境,相信我會圓滿解決,給你一個最好的交待。”

“交待?”衛重德一時間仿佛又蒼老去很多,整個人都倦了般顯出一疲態,“你已經快把衛家逼到受到懸崖絕壁邊了,隻要稍有不慎,就會跌入深淵落個粉身碎骨的地步!你要把衛家世代的清譽給毀了,讓衛家家破人亡才甘心!我們衛家怎麽出了你這個不肖子孫!我死後怎麽能冥目?怎麽去見衛家的先烈?”

衛重德字字如針,反複地刺著衛暻然最脆弱的神經。他眼底似乎更幽暗了。他的一意孤行已經錯到這個地步了?一邊是親人,一邊是愛人,他又該如何做是好?不管他怎麽做決定,他都會傷害到一方。

“爺爺,我不想傷害到你們雙方,如果可以我希望所有的傷害都落在我的身上,我一個承擔下來。清檸是個好女孩,如果我因此而她離婚,恐怕心寒的人不僅僅是她。如果離婚是唯一的選擇,我可以離。可我們還有一絲希望不是嗎?蘇家當年的案子我細細地查了一下其中有蹊蹺和疑點,隻要我找到證據便可以還蘇家清白,給清檸一個好身體,衛家也就不會有事了。爺爺,我隻需要一點時間。”衛暻然苦苦地哀求著,這是他和沈清檸唯一的希望。

衛重德一聽,眼底一凜:“蘇家的案子已經結了二十幾年了,那個時候沈清檸還沒有出生。如果你真能這麽輕易地找到證據,蘇家也不會背負這麽多年。二十年過了,你到哪裏去找,你這樣做更容易讓人抓到你的把柄,你這是在害衛家,想讓衛家如當年的蘇家一樣一夕之間就倒台了。蘇家的案子沒有那麽容易就翻案的,你聰明的話就不要管。現在我隻要你一句話,你和她這婚是離還是不離?”

他要的不多,隻要做一個選擇,一個字和兩個字而已。

衛暻然知道自己再多說也是無益,隻會更加激怒衛重德。他也已經是無路可走,最終必須要做一個選擇。他沉默了好久,衛重德也靜靜等待了很好,最後:“爺爺,我不想,也不能離婚。”

衛重德一副了然的模樣,很是失望地很是心痛地對他道,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般,語氣沉痛:“你若執意如此,我也沒有辦法。那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你不想和她離婚,那隻有和衛家脫離關係。登報發表聲明,承認你以後不再是衛家的人,你的任何言行都與衛家沒有關係。”

衛暻然一怔,這才抬起眼眸仰望著身前的衛重德:“爺爺,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我生是衛家的人,死是衛家的魂,我不會這樣做。這等於背棄了我這一生所有維護的衛家。爺爺,給我點信任,哪怕一點點都可以。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從來就不是。”

他不可能與衛家斷了這份關係,這是他從小就熱愛的家庭,也是他從小生長的地方,也這裏有他最最親的人,他怎麽可能放棄這些溫暖的親情。

“我也告訴你,讓我接受她,讓她進衛家的門也絕對不可能!”他已經把衛暻然逼到了絕境。

衛暻然握緊的拳頭再收緊了一分力道,咬著牙艱澀道:“爺爺,為什麽非逼我做這樣的選擇?這比您的鞭子抽在我的身上還要讓我疼。既然抽我能讓你解氣,也可以讓我心底的愧疚少一分,|那麽請您再狠狠地抽我,我也不會吭一聲。隻要您能給我一點機會,留給我一絲空間。”

這是他最後的請求,也是他唯一的希冀。

“不可能!”衛重德的目光落到手中染滿鮮血的鞭子,那上麵的紅色將他的占有了他全部的視線,“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如果你不做出選擇,我隻能單方麵發表斷絕關係的聲明。既然你已經不能全心全意為了衛家,那麽留你也無用。”

衛重德把手中的鞭子扔掉,背過身去,臉上難掩痛苦:“你走!”

“爺爺。”衛暻然輕喚著他,“您的心情我萬分理解,可是我無法在你們之間做出選擇。原諒我的不孝。”

說完後他向著背對著他的衛重德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單手撐著地麵,輕輕的一也扯痛了全身。他忍著一身的劇痛站了起來。他把衣服白色的襯衣一穿上就被血水染紅,然後是墨藍色的V領毛衣,加上黑色的短大衣,他動作很輕很慢,可依舊很痛。但是他依然沒有疼叫出聲來,把自己穿得很整潔。

他再一次深深地看著衛重德高大的背影,然後轉身離開,心情萬分的複雜紛亂。他下到樓來就看到趙芝秀和沈清檸坐在客廳裏。

他走過去,沈清檸站起來對他微笑,笑得很輕柔溫婉,恬靜如雨迎春綻放的白梨,優雅淡然。衛暻然看著母親:“媽,我們回去了。”

“嗯,路上開車小心。”趙芝秀看著兒子的臉色不怎麽好,有些擔心,“回去好好休息。”

與趙芝秀告別後,衛暻然牽起沈清檸的手離開,她感覺到他的手異常的冰冷沁人,冷到她感覺到自己的手骨也被凍傷了。

她擔憂著問他:“你怎麽了,手這麽冷?”

“我需要你的體溫來溫暖我。”衛暻然扯起笑容,想讓她放心,卻扯起了身上的傷痛,卻極力忍著,不讓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