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門開,百怨生,世子妃讓萬鬼臣服

第35章 嘉平二十一年,秋

“知道?你還這般以下犯上?不怕本宮現在就把你……”

“長公主。”蘇雲漪看著那個青年男鬼站在長公主身後,嘴唇一張一合似乎在說什麽。

蘇雲漪自認是個熱心腸,幹脆把那個青年男鬼的話複述出來:“嘉平二十一年,秋。更深露重,夜思卿卿。”

那個青年男鬼抬眸看蘇雲漪,片刻後,朝著蘇雲漪拱手,身形很快消失在長公主身後。

而長公主,在聽到這句話後,捏著酒杯的手不住顫抖起來。

別人不知道,她自己還不清楚那一年的秋天做過什麽事情嗎?

“你——”長公主的視線不是衝著蘇雲漪,而是衝著秦雨。

她依舊不認為蘇雲漪是個有真本事的,這些事情說不定是秦家告訴蘇雲漪的。

一旁的嬤嬤知道長公主的心結在哪裏,連忙湊到她耳邊提醒:“公主,那件事,便是先帝和陛下都不知,外人如何得知?這蘇笙有些奇怪,還是不要再跟她計較了。”

長公主生來就是天潢貴胄,做什麽都百無禁忌。

從前有做皇帝的弟弟,現在有做皇帝的侄子。

侄子還承了她的恩情。

可老嬤嬤不一樣。

年紀愈發大了,從前做的事情就會反複出現在腦海裏,良心不安。

更何況,老嬤嬤現在是看出來了。

別的不說,眼前這人是真的有本事,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嬤嬤知道,公主不怕不擔心,可她真的怕了。

一閉眼總覺得當初那些人就那麽站在床邊直勾勾地看著她。

長公主確實被嬤嬤的話勸住了。

最重要的是,嘉平二十一年的事情,確實隻有她和嬤嬤知道。

秦國公府的人再厲害,也不可能知道這件事。

想到這裏,長公主看蘇雲漪的目光都增添了幾分忌憚。

可剛才自己姿態擺得太高。

讓長公主低頭?

想也不要想。

長公主幹脆手腕一翻,裝作不小心把酒撒了。

“本宮去更衣。蘇姑娘,你且入席吧。”

長公主一走,自然沒有人再緊咬著蘇雲漪摘不摘麵具的事情不放。

哪怕在場的人都好奇,嘉平二十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蘇雲漪說出來這句話後,長公主立刻就改變了主意?

不過大家都有腦子。

能讓長公主諱莫如深的,自然是他們不能知道的事情。

隻有蘇雲夢氣不過,麵上保持著溫和笑意,桌下的手都快把帕子給扯爛了。

“稍安勿躁。”孟氏比蘇雲夢沉得住氣,拍了拍蘇雲夢的手,拿起桌上的酒杯,朝著坐在宴席最尾端的蘇雲漪舉杯。

“聽聞那樁女子失蹤案,大理寺如今終於有了新線索,還是在蘇姑娘的幫助下。我今日便厚著臉麵,代替京城的女子多謝蘇姑娘。”

孟氏和蘇雲夢母女長得很像。

都是清秀佳人的麵容,但兩人非常會發揮自身優勢。

溫和的氣質讓兩人看起來無害,讓人下意識產生親近的想法。

蘇雲漪看著那兩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隻露出的一雙眼睛透著冷意。

“這話言重了。”蘇雲漪沒有拿起桌上酒杯的意思,隻坐在一旁,看著遠處的荷花,說:“不過是舉手之勞。更何況,這也不是我主動去做的。非要感謝的話,不如謝秦世子吧。若非他帶著我來京城,我也不會遇見這些事情。”

孟氏代替那些女子道謝。

這件事情傳出去後,隻會為孟氏的名聲添磚加瓦。

至於蘇雲漪……

她確實要自己聲名鵲起。

畢竟隻有讓人多多注意到,信任她的手段,才有可能讓一切按照謝玉說的那樣發展。

蘇雲漪要從各個方麵都讓蘇家的後悔不迭,讓他們隻恨不能重新來過。

孟氏也不意外蘇雲漪的態度。

人家連大長公主的麵子都沒給,自己又算得了什麽?

孟氏倒是沒客氣,把自己的酒喝了。

“確實,是我無禮了些。”孟氏謙虛承認,姿態放的很低。

低著頭,露出長長的脖頸,一副嬌弱的樣子。

孟氏又說:“不過,聽聞蘇姑娘是個厲害的術士,不知可否讓我們長長見識?”

“蘇夫人,這兒可是賞花宴,不是看雜耍的瓦舍。”孟氏對麵的一位夫人皺著眉,不悅道:“況且,人家也是長公主請來的客人,讓客人在宴會上表演,你這次倒是真的無禮了。”

坐在孟氏身邊的蘇雲夢有些不滿,剛要發作,被孟氏摁下。

孟氏歉意地看了蘇雲漪一眼,又看向那位夫人,笑著說:“理國公夫人說的是。不過,我這麽做也是想讓蘇姑娘早日與大家熟悉起來。畢竟蘇姑娘還是特殊一些,又代表著秦國公府。這麽多年,秦國公府都沒有適合的女眷來參加這些宴會,多少有些生疏了。”

一番大道理擺出來,仿佛孟氏是個多麽體貼的人。

對麵的理國公夫人懶得接茬。

她跟蘇雲漪也不熟,剛才會幫著蘇雲漪說話,純粹是答應了家裏的小孽障肖明陽。

“這荷花看了這麽多年,都有些膩了。”理國公夫人轉過頭,目光不經意地瞥了眼蘇雲漪,對一旁的一位姑娘說:“宋小姐,我記得去年探花郎李岩的荷花圖,是被你家買走了吧?聽聞這荷花圖栩栩如生,賞畫的時候還能聞到荷香。如此神奇,我也仰慕不已。隻可惜家裏那小冤家當初去晚了,不能將荷花圖買下。今日我托大,不知道觀賞一番?”

理國公夫人長得寬麵闊額,又生了幾分富態,眉間花鈿更襯得幾分雍容,是個十足的胖美人。

說起話來又猶如百靈一般動聽,態度還特別好:“若是不方便就算了,也是我與這畫無緣。”

“蘇小姐,這是在幫咱們吧!”秦雨壓低了嗓音,有些激動地說。

她的人剛查出來這畫在哪裏,還想著要怎麽讓宋家人把畫送來秦國公府借他們用用。

畢竟宋家是清流一派,秦國公府可不想無端欠了清流的人情。

結果理國公夫人就在賞花宴上開口了。

理由還是現成的。

這荷花池對別人來說新鮮,可如理國公夫人這般參加了不知道多少次長公主府上賞花宴的人來說,那確實是看得有些膩了。

宋小姐聽到理國公夫人這麽情真意切地求畫,還把荷花圖說得那麽神奇。

宋小姐稍稍挺直了腰杆,還有幾分自豪。

“夫人這話言重了,不過是一幅畫罷了。我這就叫人回府去取。說來也是湊巧,李探花與家兄關係不錯,還有幾分同窗之誼,這才先人一步買下了這幅畫。想來肖小公子也是費了一番力氣,隻是不如我們這般輕巧。”

宋小姐這話,沒有多得罪理國公府,又彰顯了他們清流一派的人脈關係。

麵子裏子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