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被汙染的占卜家聖者
霍伯特邊注意著周圍的動向，邊揮刀割開兩個蟲繭，果然從裏麵掉出來兩個昏迷的“紅手套”成員。
霍伯特戴上手套觀察了一下這兩名成員，他們並沒有受嚴重的汙染，霍伯特這才一手一個拎著他們回到狩獵小隊。
灰蛾已經全部飛走，隊員們仿佛猛然清醒過來，對剛才的經曆毫無察覺，還有人說剛才好像又看到了灰熊。
霍伯特看了一眼隊伍最前麵，給人一種毛茸茸感覺的領隊，一時間有些無語。
他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並謊稱在剛才的雪地裏發現了兩個昏迷的人，大家七手八腳地抬著兩個人回到山莊。
“狩獵的隊伍回來了！”
在幾個玩雪的客人的高喊中，霍伯特等人一行人回來。
伍德先生和伍德太太趕緊衝出來，對克裏斯道：“賽琳娜不見了！我們找遍了整個山莊，都沒有找到她。”
霍伯特在一旁伸著耳朵聽了聽伍德先生地描述，並很快有了判斷：賽琳娜是在我來之前沒多久才失蹤的。
而此時在大廳裏的倫納德，則看到了狩獵隊伍裏有個年輕人背著一幅油畫，不用老頭提醒，直覺告訴他，那幅油畫就是之前在他眼前消失的油畫。
而那個背著油畫人也肯定是原先那個人，隻不過樣貌不一樣了。
其他“紅手套”則看到了隊伍裏被抬著的兩名隊員，在得知是那個背著“畫架”的年輕人救了兩名同伴後，戴莉出麵表示感謝。
等“紅手套”們重新聚在一起，戴莉才小聲道：“剛才救了我們隊員的年輕人，他的‘畫架’有問題。”
倫納德遲疑了一兩秒鍾才道：“那就是之前告知我三個可疑位置信息的人，他，他變化了樣貌，但是他背著的油畫我卻能認得出來。”
大家都是一愣，隨即一起看向戴莉。
戴莉斟酌道：“這裏的情況，顯然比哈羅德的匯報裏更複雜，既然對方對我們有足夠的善意，可以展開合作。
“倫納德，你把他請過來，這個時候我們應該放下成見，以拯救這裏的遊客為最優先的目標。”
……
霍伯特見倫納德朝自己打了聲招呼，並坐在了自己的身邊，他就知道戴莉作出了最理性的選擇。
“抱歉！”倫納德微笑道：“我們總該排查一下最明顯的疑點。”
霍伯特問：“現在呢？”
“現在我們想請你跟我們一起商量一下問題的解決方案。”
“抱歉，”霍伯特學著倫納德的口氣微笑道：“我已經向你們提供了那麽重要的情報，可是得到的回報卻是差點被捕。”
倫納德微微一愣，才明白了霍伯特的意思，他立即回去向戴莉報告。
很快倫納德又回來：“我們可以給出的條件是，這次任務中的非凡所得你有優先挑選的權力，就算是沒有非凡所得也不會虧待你。”
霍伯特這才點點頭：“看來有些官方非凡者也是很講理的。”
他這才坐到“紅手套”當中，先聽了聽“紅手套”們的調查，然後才道：“諸位，我有一個問題，你們為什麽不趕緊把這類的遊客疏散，再嚐試解決問題？”
“之前的一批同事就這麽做過。”戴莉回答說：“可是遊客離開山莊一段距離後，又會自己回到這裏。
“疏散遊客的方法根本沒什麽作用，還容易驚擾這裏的汙染源。”
哈羅德就是第一批趕到這裏的值夜者隊長，可是他們的行動失敗了，隊員們也都犧牲在了這裏。
隻有哈羅德重傷逃走，並在博克隆山莊的上一站乘坐上開往東部的火車，邊提醒火車上來度假的人們暫時不要到博克隆山莊，邊去了約克山。
於是黑夜女神教會才派出了正在總部匯報貝克蘭德大霧霾事件的戴莉等人，查明並消除這裏的汙染。
霍伯特點了點頭：“我的建議是，還是從那三個可疑的地點調查，不過那裏好像都挺危險的，我建議一個一個調查。
“由我跟這位倫納德先生再去泡一泡溫泉怎麽樣？你們就等在溫泉外麵，不管裏麵發生什麽，隻有吹哨後再來支援。”
他發現“紅手套”們知道的信息也不比自己多，而且他們的調查進度太慢了，再等下去賽琳娜凶多吉少，所以霍伯特打算親自出手。
最後霍伯特又對戴莉道：“我認為，以我們的力量很難解決這裏的問題。”
戴莉點點頭：“我剛才已經派人去求援了。”
霍伯特“嗯”了一聲起身，跟倫納德去往公共溫泉。
此時在接待大廳外麵，兩名被派出去求援的隊員，帶上那兩名剛被救回來一直在昏迷的隊員，準備乘坐馬車到距離這裏最近的教堂向總部求援。
兩名昏迷的隊員在被抬到車上的時候，額頭裂開了一道細微的口子。
隻不過負責去求援的兩名隊員，沒有及時發現這一點。
……
公共溫泉裏，霍伯特詢問了剛才怪物出現的整個過程。
倫納德也說得很詳細，最後他才道：“……隻要從溫泉裏出來，那種麻痹的感覺很快就能消失，而在溫泉裏的遊客們，卻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剛才像是石像一樣一動不動。”
此時“紅手套”已經封鎖了這裏，溫泉裏一個遊客也沒有了。
霍伯特手持一把“餐具”坐到池子裏：“你也下來，既然要把對方引出來，我們肯定要做一些削弱自己的舉動。”
倫納德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坐到池子裏。
霍伯特閑聊道：“你也應該看出來了吧？山莊裏的人或多或少都被汙染了，變得有點不正常。
“但問題是，如果受到嚴重的汙染的話，他們早就變成怪物了，可是並沒有！你說奇怪不奇怪？”
倫納德沒有了上次談話時的底氣十足：“你對此有什麽猜想？”
“我聽哈羅德說，翻過那座山還有一個村莊。”霍伯特道：“你說，被嚴重汙染的人，會不會都在那個村莊裏？”
“很有可能。”
“另外我還發現，”霍伯特又道：“狩獵小隊受到的汙染，普遍要比山莊裏麵的遊客更嚴重！”
倫納德也不傻，立即猜到：“狩獵小隊更接近汙染源？”
他又道：“那我們應該調查狩獵小隊的……”
剛說到一半，他自己否定了自己：“在得到足夠的情報之前，貿然行動很危險！”
霍伯特點點頭：“沒錯。”
在兩個人的閑聊中，轉眼過了半個小時，那個怪物再次從溫泉深處出來。
如果這裏有普通人的話，會再次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像是暈過去了一樣。
而霍伯特和倫納德這樣的非凡者，卻僅僅隻是渾身麻痹，動作艱難而已。
霍伯特皺著眉頭問溫泉裏的怪物：“我很好奇，你為什麽要裹著海帶？是因為買不起衣服麽？”
“蠢貨！這不是海帶！”怪物道。
“好吧，你說不是就不是。”霍伯特從善如流：“是這裏發生了一些變故，才讓你變成這樣的對麽？”
“是的，一切都從那團邪惡的霧氣開始！”怪物道。
霍伯特問：“邪惡的霧氣？”
“你的問題真多！”怪物已經距離霍伯特很近：“但是你的體魄看上去很健碩！
“那團霧氣讓我必須不停尋找新的身體，你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時候，一道乳白色的光落下，“治愈術！”
霍伯特立即恢複戰鬥力，他跳上岸，抽出不遠處手杖裏的刀。
怪物轉身就要跑，霍伯特快步上前，用刀背把對方挑到岸上。
怪物身上的海帶像是一條蛇一樣，轉眼就要鑽入溫泉中，而沒有了“海帶”的包裹，岸上隻剩下一具嚴重腐爛的屍體。
霍伯特眼急手快，一刀將“海帶”的“頭部”釘在了岸上，又伸出一隻腳，踩住“海帶”的尾巴。
仔細看了一下霍伯特大概可以確定，這應該是一張條狀的人皮！
霍伯特對它道：“回答我幾個問題！”
人皮的前段張開了一條小縫：“回答完問題就放我離開！”
“嗯，好！”霍伯特答應地很痛快：“你剛才說的邪惡的霧氣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總之那天夜裏，有一陣奇怪的霧氣吹來，然後很多人都變得奇形怪狀，我也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霧氣裏有什麽？”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身邊有些人消失了之後，又重新出現了，他們變得跟原先完全不一樣，他們還說，他們是去了山那邊的村莊！”
“山那邊的村莊有什麽？”
“不知道。”
霍伯特又問了幾個問題，見無法在獲取更多的信息，才把插在地上的刀拔出來。
人皮鬆了口氣剛要溜走，霍伯特突然道：“等一下。”
人皮：“你還有什麽問題麽？”
“我要鄭重地向你道歉，我剛才說謊了！”說著話霍伯特一刀把對方砍成兩半，又橫起一刀，豎砍成兩半。
人皮連遺言都沒有留下，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很快就沒了動靜。
霍伯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人皮，不管出於什麽原因，它已經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不斷吞噬生命的怪物！
這時候公共溫泉裏的倫納德無力地伸了伸手：“拉我一把。”
霍伯特把他拉上來，並給他披上了浴巾。
倫納德問：“從一開始你就有自救的辦法對麽？”
“當然！”霍伯特微笑道：“我之前的話隻說了一半：既然要把對方引出來，我們肯定要做一些削弱自己的舉動；但要有足夠的把握脫險，不然就是在找死。”
他一邊說，一邊把他那些“餐具”放回到衣服預留下的布扣裏。
倫納德則坐在岸上，有種被騙了的感覺。
跟其他“紅手套”的成員匯合，並講述了剛才得到的信息後，一行人前往第二個目標，山莊外的湖泊。
霍伯特和倫納德走在最前麵，兩個人小聲討論著獲得的新情報。
倫納德突然道：“會不會……會不會這個汙染來自一名‘占卜家’途徑的聖者或者天使？
“他或者說祂不知道受到了什麽汙染，於是躲在山莊外麵，用‘靈性之線’把自身的汙染轉嫁給其他人或者其它生物！”
霍伯特可以確定，這一定是來自老爺爺的提醒。
接著他想到了信使的提醒，認為完全有這個可能，因為“古代學者”的靈性之線的操作範圍好像就達到了幾百米，而可影響的距離達到了5公裏！
有足夠的空間讓他可以躲在暗中，悄悄轉嫁自己的汙染。
霍伯特之前沒有想到這一點，是因為他用“真實視野”看到了許多白霧包裹下的觸手，他自然而然想到汙染源是一隻怪物。
可是現在霍伯特想道，那是不是在“真實視野”下的靈性之線？
“失序之國”並不具備“占卜家”途徑的相應特性，所以靈性之線在“失序之國”的視野下有些抽象？
想到這些，霍伯特無奈地笑了笑：“隻能等你們的支援來了之後，再徹底解決問題。在這之前，我們盡量收集情報。”
關鍵是：不要跟汙染源發生直接的衝突！
來到湖邊，這裏平平無奇，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半天然形成，半人工改造的湖泊。
因為湖泊中的水都來自溫泉和山泉，所以湖泊上的霧氣很濃鬱，即便現在是中午，視線也大概隻能看到湖中央的位置。
湖泊沿岸的道路都鋪著石板，很適合在這裏散步。
唯一有些突兀的是，在岸上有一塊警示牌，上麵寫著：不要向水裏投擲石頭！很危險！
戴莉道：“剛才我們來的時候，還沒有這塊牌子。”
“那就好辦了！”霍伯特說著話，撿起一塊鵝卵石丟到湖泊裏，沒什麽反應。
於是他找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丟進湖泊裏，還是沒有反應。
霍伯特又找來一塊腦袋大小的石頭，朝著湖水就丟了進去，大家眼看著石頭消失在霧中。
噗通～
等了兩三秒，還是沒有反應。
正在霍伯特尋找更大的石頭時，迷霧當中突然想起了一個孩子的聲音：“救命！我，我不會遊泳！”
聽上去好像隨時都能被水淹沒，大家能聽到呼啦呼啦劃水的聲音，還能在迷霧當中看到一個孩子的身影。
但是大家都沒有去救人，因為這個聲音出現得太突兀了。
就算是“紅手套”的普通成員，也經曆過不少非凡案件，當然知道有的時候求救，並不是真正的求救。
霍伯特琢磨了一下問：“我們該怎麽救你？”
“當然是遊過來救我！”是一個小男孩的聲音。
“飛過去行不行？”
“飛，飛……？不行不行！”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霍伯特已經低飛過去，進入迷霧當中，他看到的確有一個小男孩在水中掙紮。
可是在小男孩的腳下還有一個巨大的身影！
圍著小男孩轉了一圈，霍伯特終於看清楚，水下有條怪魚，而怪魚的腦袋上，長了個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