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靈知會的由來
一路走走停停，霍伯特感受到了領地裏巨大的變化，民眾在田野裏、在工地上的勞動積極性高漲，他們正在創造著比以前更高的財富。
關鍵是創造出來的這筆財富，他們自己能拿到相當大的一部分。
村子裏出現了許多新房子，高大、漂亮，紅磚紅瓦。
倒不是這裏的人們也覺得紅色喜慶，隻是因為現在領地裏的磚窯，隻能燒出紅磚紅瓦。
更多的是建到一半，或者正在左鄰右舍親戚朋友的幫助下建設中的房子。
那才是希望，那才是未來。
可是到了新領地之後，情況一下子就不一樣了。
這裏的人們冷漠麻木，農田裏沒幾個人，莊稼的長勢也遠遠不如上午時看到的景象。
於是巡視的速度快了很多，在傍晚時分，就到達了萊特子爵以前的莊園。
這裏早已經荒廢，隻有高大的院牆和巨大的草地，證明著這裏曾經的輝煌。
霍伯特來的路上就聽領主府原先的仆人說過，這裏的景色挺不錯，隻不到這裏的時候已近是傍晚，周圍看上去跟普通的草地差不多。
野兔早就在這裏安了窩，霍伯特跟佛爾思散步的時候，隨手打了幾隻，他把其中一隻交給仆人：“烤一烤，一會兒我要招待客人用，其野兔給你們了。”
在等著烤兔肉期間，已經有些餓所以抹上果醬先開始吃麵包的佛爾思，還在感慨今天的所見所聞。
她是第一次感受到這樣濃鬱的欣慰感，霍伯特讓民眾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於是他們以自己最大的熱情歡迎著霍伯特，並支持著霍伯特的統治。
“這個世界已經習慣了用暴力建立統治，”霍伯特突然感慨道：“也許這跟這個世界的本質是瘋狂的有一定的關係。
“難道‘律師’和‘仲裁人’途徑的非凡者就沒有想到過，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會有更多的人支持他們的統治？”
黑暗中突然有一個聲音道：“他們也應該有人想到了。”
一個胡須、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的中年人從黑暗中來到營地，侍衛們立即把槍口對準了他。
霍伯特微笑道：“那是我的客人。”
大家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戒，隻是槍口不再朝向對方而已。
來人正是霍伯特這次巡視準備要見的人：喬納森。
喬納森手裏突然多了幾發子彈，他一邊把玩著手裏的子彈，一邊坐在了霍伯特的對麵：“但問題是，他們又立即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普通人的支持有什麽用？”
這時候周圍的侍衛才發現，自己槍裏的子彈不見了。
喬納森順手把手裏的子彈丟到侍衛們的腳下，本來他以為這些侍衛會立即俯身去撿，哪知道他們又往槍裏上了一發子彈，並緊緊地盯著喬納森。
看到喬納森微微驚訝的表情，霍伯特笑道：“你是不是沒有想到過，普通人也能這麽硬氣地跟你對視？
“隻要有人給他們撐腰，他們沒有你想象中那樣卑躬屈膝。”
喬納森看了霍伯特一眼：“但他們還是要靠你，最終還是要靠非凡。”
霍伯特深吸了口氣：“是啊，這是一個問題。
“其實如果任由普通人發展，他們也能製造出毀天滅地跟神靈差不多力量的武器，也能利用他們的方法登上月球，遨遊天際。”
喬納森笑了搖了搖頭：“還是年輕人有想象力。”
霍伯特也跟著笑了笑，沒有繼續討論這個話題：“最近狀態好些了麽？”
喬納森點點頭：“負麵影響都已經消失了。”
霍伯特“嗯”了一聲幹脆道：“在西岸這兩個星期我頗有些感觸，你們根本不知道什麽叫統治。
“把東岸的治權都交給我，我會讓這裏更繁榮，會讓這裏吸引來更多的人口，宗教方麵的事情我依舊不管，如果你們跟大地母神教會發生衝突，需要我出麵調停，我才會出麵。”
對此，喬納森答應地很痛快：“可以。”
隻不過他接著道：“但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跟我談一談你的信仰。”
霍伯特一愣，看著喬納森：“我還是頭一次向一位半神傳教。”
一旁的佛爾思微微一愣，她記得霍伯特在貝克蘭德的時候是黑夜女神的信徒，來到費內波特王國後，又變成了大地母神的虔誠信徒。
她不禁想：難道這位靈知會的半神想要信仰大地母神？
在之前的戰鬥中，佛爾思遠遠地見過喬納森，後來霍伯特給她介紹過，那是靈知會的半神。
“主從混沌中醒來，看到人間的秩序如此不堪，道德不再是衡量一個人是否善良的標準，金錢才是；暴力充斥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並被用神靈和統治粉飾；凶惡的歹徒過著美好的生活，真正熱愛生活又善良的人卻終日勞碌，根本沒時間享受生活。”
就目前霍伯特的口才而言，這種東西幾乎是張口就來，而且還會像各教會的“聖經”一樣，從人性、從大尺度上出發，闡述核心思想。
他繼續道：“於是主感歎：‘第五紀的人類比第二紀時還要悲慘，起碼第二紀時人類很少互相殘殺、互相欺騙。’於是，主打算推翻現有的秩序，給人間建立新的秩序！”
說著說著，霍伯特突然發現，竟然以這樣的方式，跟之前自己絞盡腦汁想出來，卻很掉價的尊名聯係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尊名決定了自己以後要幹的事業，還是未來自己必定要幹的事業反向過來決定了自己的尊名？
喬納森聽了這些話微微一愣：“你的信仰很容易跟所有的神靈為敵啊！”
佛爾思也意識到：這不是大地母神教會的教義吧？
霍伯特卻微笑道：“我信仰的神靈已經找到了一位盟友。”
隻不過那位盟友才序列6，不，快要晉升序列5了。
喬納森猜測：“大地母神？”
“不是。”霍伯特道：“我跟辛普森主教的關係，純粹是我個人為了發展領地的行為。”
佛爾思奇怪：霍伯特真正的信仰到底是什麽？我怎麽一直沒有聽他提起過？呃，可能是對於信仰的問題我也不太上心的原因。“愚者先生”可能就是我最虔誠的信仰了，但現在想一想，除非是有事麻煩愚者先生，我竟然從沒有進行過日常性祈禱！不行，這顯得我太不虔誠了，以後每天都要向愚者先生進行日常性祈禱，可是，可是好像很麻煩的樣子，算了，三天……一周日常性祈禱一次吧。
喬納森很好奇：“你以這樣獨特的方式發展領地，竟然不是來自神靈的指令？”
“不是，隻要我們按照祂的綱要發展，祂很少管眷者的事情。”霍伯特這倒是實話。
喬納森陷入了沉默，半晌後他才突然問：“你知道靈知會的由來麽？”
“我大概聽說過。”霍伯特回答：“靈知會好像是魔女教會的一個分支。”
佛爾思再次愣住，這樣高級的情報，她還是頭一次在現實世界聽到。
喬納森又問：“你就不奇怪，為什麽靈知會的主要成員是‘學徒’途徑的非凡者？”
“根據我得到的消息是，第四紀的‘門’先生隕落後，在沒有天使的保護下，魔女教會趁機收割了亞伯拉罕家族的一部分非凡特性。”這其實是霍伯特的猜想。
佛爾思感歎：霍伯特知道很多呀，他竟然還知道“門”先生，但他卻不知道“門”先生沒有隕落，隻是被封印了而已。
想到這裏她多少有些感慨：果然在塔羅會上得到的情報是非常高端的，也是絕大部分非凡者不知道的隱秘！皇帝先生知道得可真多呀！
“‘門’先生並沒有隕落，祂隻是被封印了。”喬納森糾正道。
割下一根兔子腿自顧自吃起來的佛爾思微微一笑：果然是這樣。
喬納森接著又說：“我不知道你對第四紀的曆史了解多少，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門’先生剛被封印的時候，魔女教會的勢力基本上都在南大陸，她們根本沒時間和空間對付亞伯拉罕家族的非凡者。”
霍伯特微微一愣：對啊，這一點是之前我沒有想到的。
隻聽喬納森繼續道：“在‘門’先生被封印後，亞伯拉罕家族發生了一次分裂，跟塔瑪拉家族……你知道塔瑪拉家族麽？”
“知道。”霍伯特點點頭：“我殺過這個家族不少人。”
喬納森微微一愣，這叫什麽話？
霍伯特微笑道：“你接著說。”
喬納森清了清嗓子：“當時亞伯拉罕家族和塔瑪拉家族經常聯姻，亞伯拉罕家族中塔瑪拉家族的一些親屬主張投靠塔瑪拉，而還有許多族人則打算維持家族的獨立性，隨時準備迎接‘門’先生的回歸，這是亞伯拉罕家族的第一次分裂。
“可是投靠了塔瑪拉家族的成員們很快迎來了第二次分裂，分裂的理由很奇怪，據說是塔瑪拉家族找到的可以讓族人們免於詛咒的神靈有問題，而且塔瑪拉家族不知道為什麽極力希望培養出一位‘旅法師’。
“我需要跟你解釋一下亞伯拉罕家族的詛咒……”
“那個詛咒我聽說過。”霍伯特道：“是血月的時候會聽到一些令人發瘋的囈語是麽？”
佛爾思也跟著點點頭：我就是這個詛咒的受害者。
喬納森感歎：“你知道很多隱秘。”
他又一想，覺得這似乎理所應當，畢竟霍伯特身後有一個組織，還有一位神靈。
喬納森露出了不解的表情：“按道理說，塔瑪拉家族幫忙找到了可以幫族人避免詛咒的神靈，以及培養一位‘旅法師’，這都是好事。
“但不知道為什麽，當時的族人還是發生了分裂。
“嗯，這件事隻有幾個人知道內情，那幾個人並不包括我。
“發生了分裂後，我們這批人的長輩跟魔女教會聯係上，得到了‘原初魔女’的保護。
“但因為我們的理念跟魔女教會相差實在太大，不得已，魔女教會才成立了靈知會。”
霍伯特撕下來一塊兔子肉，遞給喬納森：“沒想到還有這麽多隱情。”
喬納斯拿著兔子肉搖了搖頭道：“你難道沒有聽出問題麽？‘原初魔女’是一位……嗯，好吧，你知道的，祂不是正神。
“我很奇怪的是，那些已經過世了的長輩，為什麽會投靠魔女教會？這跟之前的有問題的神靈有什麽區別？”
佛爾思微微一愣，沒想到亞伯拉罕家族還有別的分支。
霍伯特感慨：兩權相害取其輕罷了。
他道：“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塔瑪拉家族找來的神靈，比‘原初魔女’能給你們造成更大的傷害。”
“這個問題我想到過，可是我實在想不明白，有什麽傷害比一位狀態不好的神靈，能造成更大的傷害？”喬納森有些困惑地問。
霍伯特很明確的知道，有！但他忘記是什麽了，他還記得有些不能在外界攜帶的記憶被自己封印在了“失序之國”裏，所以對此並沒有深究。
喬納森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又道：“靈知會的高層有一部分是魔女教會的人，有一部分是亞伯拉罕家族的聖者。
“目前我知道，有三位亞伯拉罕家族的聖者已經完全被‘原初魔女’影響到，開始狂熱的信仰‘原初魔女’。
“而我跟另外兩位亞伯拉罕家族的半神，還記得很久之前跟魔女教會的約定，‘原初魔女’幫我們避免詛咒，我們幫魔女教會做一些她們不方便出麵的事情。
“但是依舊有太多亞伯拉罕家族的族人受到了汙染，他們徹底被魔女教會洗腦，認為殺一個人是在幫他解放靈知。”
他歎了口氣：“我也受到了一些影響，比如在某些時候，我的潛意識會認為自己是個女性，或者會感受道‘原初魔女’令人無法拒絕的魅力。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不想繼續這樣被影響，也不希望族人們沉淪在魔女教會的魅惑中，徹底淪為魔女教會的附庸。”
霍伯特大概明白了喬納森的訴求：有一批以喬納森為主要領袖的靈知會成員，希望脫離靈知會！嘶～靈知會跟魔女教會的裂痕，或者說靈知會內部的裂痕，比我想象中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