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秘:新的黑皇帝降臨

第五百一十五章:再見奧黛麗

弗薩克帝國,黃昏聖殿。

大牧首拉裏昂看著麵前的“特倫索斯特黃銅書”陷入了沉思,就在剛剛,戰神重新封印了“黃銅書”,讓它看上去更陳舊了。

它現在又能重新當成一件0級封印物使用,隻不過負麵效果有點大。

同時,在剛才的封印過程中,戰神告訴拉裏昂,“黃銅書”的汙染來自源質“失序之國”,而這份源質,似乎具有了一定的智慧。

拉裏昂在沉思的是:我之前隻聽說唯一性在一定的條件下,會具備一定的智慧,沒想到“源質”也有這樣的特性!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對方不完全是對手,因為它除了對“黃銅書”感興趣之外,對腓力一世和威廉一世體內的非凡特性也應該很感興趣。

收起“黃銅書”,拉裏昂抬腳邁向聖殿的入口,艾因霍恩家族的天使阿霍馬托斯還等在那裏,希望得知這次的對手到底是誰?

……

狂暴海,風暴之淵。

迦德二世得到了來自暴風之主的提示:不是敵人!

那位向戰場投放遠古死神屍體的存在不是敵人!

對迦德二世而言,既然不是敵人,那就隻做常規的調查就行了!

……

周五上午,貝克蘭德郊外的王室莊園。

曾經跟霍伯特父子一起戰鬥過的賽爾特來到莊園裏,帶來了國王的慰問。

克裏斯汀已經在暗中拜見了國王,這次其實是借著慰問的由頭,說一下明天冊封典禮的事情。

在餐桌上用餐的時候,賽爾特簡單說了一下明天典禮的大概流程,然後像是隨意地問霍伯特:“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麽召喚來那隻巨鳥的?”

之前克裏斯汀在拜見喬治三世的會後,已經解釋過一遍。

不過霍伯特知道,王室早晚還會直接問他本人一遍,隻不過他沒想到王室這麽沉得住氣,到現在才問。

“那隻巨鳥其實來自貝克蘭德郊區的一處遺跡。”霍伯特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話語:“在探索那處遺跡的過程中,我結實了一位‘死神’途徑的半神。

“當然,我當時並不知道巨鳥有著那麽強大的力量,是那位半神解釋了那隻巨鳥的由來,後來我聯想到了可以召喚巨鳥的方式。

“在艾勒漢卜拉宮的時候,我也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沒想到巨鳥的力量那麽強大!”

霍伯特這些話其實是把自己的真實經曆,換了個說法說出來了而已。

所以賽爾特最終得出結論:好像有些遮掩,但大部分都是實話。

“仲裁人”途徑的非凡者,有區分談話對象是不是在說謊的能力,還有脅迫對方必須要說實話的能力,隻不過後者的攻擊性比較強,並不適合用在霍伯特身上。

這位王室的半神微笑道:“真是奇妙的經曆。”

克裏斯汀笑道:“在非凡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奇妙的經曆。”

“哈哈哈,沒錯!”賽爾特很捧場地笑了笑,讓宴會的氣氛變得更加融洽。

宴會一直在這樣看似融洽的氣氛中結束,霍伯特跟克裏斯汀有閑聊了幾句,便早早地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霍伯特就在侍者的提醒下來到化妝間,穿上魯恩風格的傳統服飾。

正如克裏斯汀之前所說,好在魯恩風格的傳統服飾現在已經簡化了許多,否則霍伯特要套上十幾層衣服,那樣的話走路都費勁。

但是簡化版的傳統服飾也讓霍伯特忍不住皺眉,因為要穿衣裙和緊身褲。

當然,在貴族的概念裏,這到不叫緊身褲,隻是為了凸顯身材的“瘦窄褲”,據說現在北大陸早已經普及開的褲子,都是由這種緊身褲演化來的。

至於衣裙,這個霍伯特倒是能理解,畢竟到了第五紀才有了褲子的概念,沒有褲子之前男女都穿衣裙,隻不過男士的衣裙比較貼身,也沒有什麽誇張的設計。

穿上緊身褲和衣裙後,霍伯特在鏡子前看了看,這些衣服看上去挺別扭,但是穿上的效果還不錯。

衣裙看上去很利落,一點兒也不妨礙霍伯特展現男子氣概。

外麵是相間著紅色的褂子,以及長長的披風。

之前霍伯特一直生活在貝克蘭德,但卻從沒有穿過披風,因為魯恩風格的披風純粹是用來看的。

披風有一個厚實的肩部和領口,帶有金色花紋組成的勳帶,披風很長,一直拖到後腳的位置。

要走得快一點,讓披風自然飄起才好看。

但是隻能往前走,如果往後走的話,很容易自己把自己絆倒。

再戴上一頂黑色的寬沿爵士帽,帽子上插著一根白色的羽毛,腳上穿一雙高筒皮鞋。

霍伯特又到全身鏡前看了看,挺不錯的,看上去此時自己很有古典風範。

從化妝間出來,霍伯特跟同樣穿著傳統服飾的克裏斯汀吃了點東西,就準備上馬車。

他們今天將享受乘坐國王車架的榮譽。

蒙麗薩把父子倆送到馬車前,幫丈夫整理了一下衣領,又給霍伯特正了正袖章:“今天是你們的大日子,要小心應對。”

霍伯特微笑道:“母親,從今天開始,您就是公爵夫人,以及伯爵的母親了。”

“這到提醒了我,”蒙麗薩微笑道:“我以後倒是可以聘請幾位宮廷禦廚為我們一家做飯了。”

一般到了公爵和伯爵,才有資格聘請宮廷禦廚。

霍伯特笑了笑,他當然聽得出來,母親意思是說並不在乎他們是什麽爵位。

克裏斯汀握著蒙麗薩的手,跟妻子深情地對視了幾秒,才當先登上了馬車。

對他來說,這是他期待已久的榮譽時刻,是他把二十年前就該得到的東西都拿回來的時刻。

父子倆乘坐馬車,在八點鍾左右進入了貝克蘭德。

街道上果然有很多民眾來看熱鬧,一開始霍伯特僅僅隻是保持微笑而已,隨著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漸漸地有了歡呼聲和叫好聲。

霍伯特抬手開始跟他們打著招呼,漸漸地在群眾裏麵他看到了很多熟人,有帶著微笑的哈維海登,有鼓掌的奧斯頓等人,有高聲歡呼的傑西卡等人,還有拋帽慶祝的巴倫等人(霍伯特做律師時的當事人們)。

來到索德拉克宮時,霍伯特的整張臉都已經笑僵了。

當父子倆下了馬車後,衛兵就開始傳報父子倆到達王宮,在侍者的引導下,在侍衛的敬禮中,霍伯特和克裏斯汀邁著緩慢又莊重的步伐,前往王宮的大殿。

在舉行儀式的殿堂裏,已經站滿了貴族、主教和勳爵。

戴著皇冠,手握權杖,穿著國王的盛裝的喬治三世,坐在高高的王座上。

霍伯特今天沒敢帶任何“秩序之木”和“秩序水晶”,就是怕被喬治三世看出端倪。

他抬頭望了一眼喬治三世,那看上去就是個麵無表情,穿著國王盛裝的中年人,看不出任何異樣。

隻看了一眼,霍伯特就低下了頭,以免看上去反常。

魯恩王國已經一百多年沒有冊封公爵了,所以今天的典禮看上去格外盛大,除了實在來不了的幾位,其它所有的貴族都齊聚一堂,見證這場冊封典禮。

霍伯特被侍者請到一側,克裏斯汀先上前接受冊封。

克裏斯汀表情莊嚴地來到王座麵前,單膝跪在喬治三世麵前,親吻國王的手背和權杖。

這寓意著他愛戴國王,並臣服於國王的權威。

然後是宣誓環節,等這一套程序走完之後,國王才開始冊封。

喬治三世不僅給了爵位,還在皇後大道賜予了住宅,以及兩個公爵規格的莊園和一個獵場,還有上議院的席位。

根據魯恩的《憲法》規定,國王跟議會都同意添加一個席位後,國王可以授予某人上議院議員的席位。

這是小概率的事情,從議會成立到現在,上議院也隻添加了3個席位。

誰都知道,這裏麵最有價值的賞賜就是上議院的席位,這相當於是讓克裏斯汀一下子有了最高決策權,這是克裏斯汀夢寐以求的權力。

在公爵的冊封結束後,霍伯特才邁著莊重的步伐上前,因為有魯恩宮廷的侍者和侍衛向“締造者”祈禱過,所以霍伯特不留痕跡地關注著喬治三世!

喬治三世像木雕一樣坐在那裏,等在霍伯特的靠近,在侍者的示意下霍伯特也進行了親吻國王的手背和宣誓的程序。

“神靈和先祖把你送到了我的麵前,”喬治三世嚴肅道:“你因立下了不世之功,所以對你有以下封賞!

“首先是伯爵的爵位,尊重貴族,尊重爵位,就是在尊重我;你要擁有崇高的品德,要有和煦的笑容和隨時都能為我征戰的利劍!

“作為你的王,要讓你過著高品質的生活,所以賜給你一座伯爵府,望你孝敬父母,善待仆人。

“再給你一座莊園,讓你在夏天可以有避暑的地方,冬天可以有自己的獵場。

“最後再賜給你封地,長尾島從今天開始就是你的了,幫助我守護王國的疆域,我會給你無上的榮譽!”

“唔~”

最後的賞賜讓大殿裏傳來了一陣驚呼聲,因為上次分封給貴族封地的時候,還是一百多年前,殖民戰爭時期。

當時隻有三個貴族得到封地,也都是海上的島嶼。

殖民戰爭之前,就是六百多年前“背誓之戰”中冊封過貴族封地,霍伯特是幾百年來第四個獲得封地的貴族。

而之前那三個貴族,都是立下過巨大戰功的人,所以大家才驚訝,霍伯特在費內波特城到底立下了什麽樣的功勞?

另一點讓大家驚訝的是,最近三百多年來,貴族封地的治權逐漸收歸了中央,後來交給了首相領導的政府。

所以貴族們隻有大量的土地和莊園,已經早就沒有了征兵權、立法權、稅收權等等。

而對霍伯特的冊封顯然是“實封”,如果是伯爵的話,他有自己領地裏的征兵權和稅收權!

這讓大家都非常意外,這項封賞跟上議院的議員席位一樣,是最高的殊榮。

……

奧黛麗站在貴族們的後麵,遠遠地見證了霍伯特的冊封過程。

此時此刻,她還是有點不現實的感覺,沒想到霍伯特就這樣成為了伯爵,而且竟然擁有了一座島嶼,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可惜按照禮儀,奧黛麗不能到前排去,不然她一定要第一個恭喜霍伯特。

在國王的授意下,侍者上前給了霍伯特長尾島的地圖,以及伯爵勳章和綬帶。

隨著奏樂聲再起響起,冊封儀式正式結束。

再次向國王行禮後,霍伯特回到大殿當中,父子倆接受大家的祝賀。

期間霍伯特就收到了格萊林特的祝賀,不過兩個人隻是相視一笑,並沒有在這樣的場合敘舊。

“恭喜你,霍伯特。”奧黛麗始終保持著足夠的矜持,在霍伯特過來之後,才開口恭喜他。

霍伯特看向這位美貌異常,氣質清純而高雅的的貴族小姐,露出了一個比較真誠的微笑:“謝謝,奧黛麗小姐。”

他在心裏感歎:以前在貝克蘭德經常見到奧黛麗的時候,是我見識短淺了,經過這半年來的所見所聞我才發現,魔女算個屁啊!

不過現在沒時間敘舊,霍伯特要跟在場的每一個打聲招呼,在這樣的場合,多說一句少說一句都容易得罪人。

之後是宮廷宴會和舞會,這種有著典禮意味的宴會跟舞會是分開著的,先進行宴會然後進行舞會。

平常的宮廷舞會,則沒有宴會的流程,或者說宴會現場會直接按照舞會來布置。

在參加宴會前,霍伯特父子終於可以換上行動比較便利的燕尾服。

宴會按照爵位的高低入座,國王當然是坐在最上首,然後是公爵們。

伯爵們有單獨的一張長長的餐桌,餐桌的位置距離公爵們和國王最近。

子爵們有兩張餐桌,然後是男爵也包括勳爵坐了好幾桌。

貴族口中的男爵一般都是從長輩那裏繼承的爵位,其中有很多是沒有了足夠的土地後,從伯爵和子爵跌落到男爵的,也就是所謂的世襲男爵。

而勳爵則是靠著給王室的“捐獻”被國王授予的爵位,但這個爵位無法世襲,也就是所謂的從男爵。

霍伯特大概聽說過,一般“捐獻”30萬鎊,就能得到從男爵的爵位,想要得到世襲男爵的爵位,還要再“捐獻”100萬鎊。

目前魯恩王國的公爵就那麽幾位,倒不是說魯恩冊封的公爵少,隻是那些王室的公爵現在都很少露麵了,比較活躍的公爵較少。

現在還比較活躍的,比如老尼根公爵,在政界有著巨大的號召力,是舊黨也就是保守派的首領。

魯恩政壇核心人物們,主要是由那些有著上議院合法席位的伯爵組成,比如霍爾伯爵和沃爾夫伯爵。

一般而言,子爵的影響力和財力,相較於伯爵都相差很多,一般都會依附伯爵們。

而如今魯恩王室男爵的構成最為複雜,他們其中的一部分是靠著繼承的莊園和產業度日,有的則已經在破產的邊緣徘徊。

男爵破產之後,將會跌落到從男爵,也就是說他的後代將不再是貴族,隻能算是“貴族後裔”。

還有一部分就是新生的資本力量,對他們而言,爵位是他們進入政壇的“通行證”,他們自發地向大貴族們靠攏,也跟著形成了新黨和舊黨,或者說改革派和保守派。

霍伯特一下子成為了伯爵,但是他還沒有表現出自己的政治主張,所以他隻是跟認識的霍爾伯爵和沃爾夫伯爵打了聲招呼就入座了。

不像是其他伯爵那樣,交談了半晌才入座。

其他伯爵都在觀望,沒有立即去拉攏霍伯特,這是跟他禮貌性地攀談了一番。

而霍伯特也表現出了足夠的定力,全程耐心用餐,應對著其他伯爵沒什麽營養地攀談。

用餐結束後,就是相對來說比較自由的舞會了,這個時候,在另一個餐廳用完了午餐的夫人和小姐們,也跟他們的丈夫和父親匯合。

喬治三世簡單地致辭後,便跟王後離開,舞會由儲君哥溫頓王子主持。

在舞會上人們的位置不再按照爵位劃分,音樂響起王子和王妃開場,跳了第一支舞後,理論上大家就可以隨意請夫人和女士們跳舞,也可以在舞池外隨意交談。

不過因為今天大家都是來參加克裏斯汀的冊封慶典的,所以克裏斯汀和蒙麗薩跳了第二支舞。

如果霍伯特帶夫人來了的話,可以跳第三支舞,不過佛爾思還在傑弗裏領坐鎮,而且霍伯特知道,她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所以就幹脆沒有去喊她參加舞會。

於是在第二支舞結束後,大家才真正可以隨意尋找舞伴。

霍伯特依舊在角落裏喝香檳,其實他也不太喜歡舞會這類的場合,而且他最近幾天一直在思考重返貝克蘭德的事情。

回來之後當然要做一番事業,在他的事業還沒有開始前,他並不想卷入到政界派係的鬥爭中。

隻不過想不想卷入政界的鬥爭中不是霍伯特說了算的,如果是一名子爵,比如格萊林特,他可以不選擇具體的政治陣營。

但是作為一名伯爵,哪怕是沒有職務和產業的伯爵,都會是雙方拉攏的對象。

一個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有著寬闊的腦門和略高發際線的中年男士握著香檳杯過來:“每次手握香檳的時候,我都想感謝羅塞爾大帝。”

霍伯特聽懂了對方的意思,並禮貌性的微笑道:“我聽說香檳是羅塞爾大帝喜愛的飲品。”

在一百多年前,宮廷宴會還很少喝香檳,因為大帝喜歡在慶功宴上“開香檳”,香檳才在北大陸的宮廷宴會上流行起來。

霍伯特心裏感歎:無處不在的羅塞爾啊!

“您是一位博學的先生。”對方恭維道:“是啊,在舞會上如果隻能喝葡萄酒的話,那就太無趣了。”

然後他伸出手:“辛德拉斯。”

霍伯特出於禮貌,隻好跟對方握手:“相信我不用介紹自己了。”

辛德拉斯再次恭維道:“您是一位幽默的伯爵!

“請允許我再次感謝您為國家做出的貢獻,並向您表示我濃濃的敬意。”

霍伯特微笑道:“這是一個魯恩人該做的事情。”

他心說:你TM有什麽屁趕緊放!

“我聽說您之前在貝克蘭德,是一名知名的律師?”對方終於說到重點。

霍伯特喝了口香檳:“隻是一名普通律師而已。”

“那麽您這次重新回到貝克蘭德之後,有什麽想法麽?”辛德拉斯說得更具體:“我聽說長尾島的總督府,每年的收入有5萬鎊左右,這是一筆不小的財富,您有什麽投資的想法麽?”

霍伯特雖然已經有了些初步的想法,不過還是問道:“你有什麽建議?”

“如果是在幾年前,我一定建議您投資銀行。”辛德拉斯道:“可是最近一兩年來,銀行業已經過了新興的時期,需要大量的投資,才能買入少量的股份。

“倒是可以嚐試投資工業,這幾年船舶、機械的需求量比較大。

“您是一位伯爵,隻要您願意維持現有的製度體係,支持自由交易的規律,尊重市場的選擇,您將很快得到大量的財富。”

霍伯特微微頷首道:“感謝你的建議,讓我想通了很多問題。”

他心說:這是保守派的拉攏。

辛德拉斯的最後一句話,相當於是他的政治傾向,所謂的保守派並不是說主張隻守著自己的土地過日子。

他們提倡的是尊重製度和規律,提倡一切以穩定為主。他們當中也有大銀行家和企業主,對於新興行業的投資一點兒也不比改革派少。

對方又真誠地道:“如果你有這方麵的需求,我隨時可以登門作為您的顧問。”

“辛德拉斯男爵是吧?”霍伯特收起笑容,表情嚴肅道:“如果我遇到這類問題,會向你請教的。”

客氣地跟辛德拉斯男爵結束了談話後,霍伯特又迎來了一位昆特男爵,兩人的談話大同小異,隻不過昆特男爵的政治傾向是以改革促進發展,把蛋糕做得更大,大家就能分到更多的利益。同時他們同情勞動者,認為現在的社會有巨大的弊病,所以才需要改革。

霍伯特也同樣以模棱兩可的回答應付過去,但是昆特男爵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跟霍伯特談起了家人,並有意無意地提到自己美麗大方的女兒。

霍伯特見那邊還有人準備過來跟自己攀談,便微笑著對昆特道:“跟你的談話讓我對這座城市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不過我想我該去跳支舞了,畢竟這是一場舞會。”

“當然。”個頭並不高的昆特男爵微笑道:“我也早就希望欣賞您的舞姿。”

霍伯特徑直去邀請已經拒絕了兩位男士的奧黛麗。

奧黛麗欣然答應,她朝霍伯特伸出一隻手微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打算跳舞了呢!”

霍伯特拉住這隻白皙柔軟的手:“音樂響起的時候,我就打算過來邀請你了,可是那樣對王子和王妃是極大的不尊重。”

他臉不紅氣不喘地道。

奧黛麗微微一笑:雖然我知道他在說謊,但是這依舊讓我心情愉悅。

霍伯特一手放在奧黛麗的腰間,奧黛麗的手搭在霍伯特的肩上,音樂響起,兩個人在舞池裏翩翩起舞。

霍伯特就在眼前,正微笑著看著自己,跳了這麽多次舞,奧黛麗第一次微微有些緊張。

她深吸了口氣:奧黛麗你怎麽了?隻不過是跳支舞而已!有什麽好陶醉的?

為了緩解自己的情緒,奧黛麗小聲道:“我剛才看到,辛德拉斯和昆特先後去找你攀談。”

“沒錯,可是我根本不認識他們,也不知道該跟他們聊什麽。”霍伯特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這個表情倒不是作偽,他確實不知道該跟他們聊什麽好。

“辛德拉斯男爵深得尼根公爵的信任。”奧黛麗道:“他是一位大銀行家,聽我父親說他是南威爾銀行的第一大股東,貝克蘭德銀行的第三大股東。

“而昆特男爵主要經營的是船舶和鐵路,眾所周知,國內的鐵路網由三家鐵路公司運營,昆特男爵的公司是其中一家。”

霍伯特點點頭:一個是做金融,一個是跑運輸的,這兩個行業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挺賺錢的。

奧黛麗最後總結道:“根據我的觀察,伯爵和子爵們即便他們所持的政見不同,但他們的關係依舊十分融洽。

“於是他們就需要男爵和下議院的議員們,還有那些說客們,秉承自己的政治主張去解決實際的問題,在這些人之間會產生一些衝突,從而引發一些矛盾。”

霍伯特微微點了點頭:“感謝你的提醒,我目前並不打算選擇自己的政治傾向。”

這時候,音樂結束,霍伯特按胸鞠躬,奧黛麗輕輕提著自己的裙擺,行了標準的宮廷禮。

兩個人自然而然一起走下舞台,從侍者那裏一人拿了一杯香檳,到座位上繼續聊剛才的話題。

“我以為你會支持改革派。”奧黛麗道:“畢竟在你之前的努力下,具有改革精神的《勞動法》才得以頒布。”

霍伯特微笑道:“其實我對於改革派和保守派都沒有什麽成見。”

奧黛麗有點沒聽明白:“這兩個派係你都支持?相信我,這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我是說,這兩個派係我都不反對。”

奧黛麗微微一愣,似乎明白了霍伯特的意思:“但是,你也不支持,對麽?”

“不,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霍伯特笑了笑:“在我看來,有些問題就需要保守一點解決,而有些問題則需要激進一點解決。

“我之所以不打算一上來就做出選擇,是因為我怕會遇到‘政治正確’的事情。”

奧黛麗重複道:“政治正確?”

這個短語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霍伯特進一步解釋道:“為什麽除了保守就是激進,除了激進就是保守?這不是一個政客需要持有的兩種手段麽?為什麽就隻能用一樣?

“如果我選擇改革派,那麽我以後的政治主張就隻能激進了?不激進就是一種背叛?”

奧黛麗突然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這個問題她之前就意識到了,隻不過沒有細想,現在被霍伯特這麽一說,這確實是一個充滿了矛盾的問題。

……

舞會結束,霍爾伯爵的馬車上。

寬敞的車廂內,伯爵有些驚訝道:“他真的是這麽說的?”

奧黛麗點點頭:“父親,霍伯特的看法對麽?”

霍爾伯爵突然笑了笑:“你還記得去年剛剛去世的老尼根公爵麽?他雖然是保守派的領袖,但是在很多時候,他也會尋求改革派的合作,他的影響力在某些時候某些領域甚至超過了首相。

“而現在他的兒子,現任的尼根公爵,卻對改革派有明顯的敵視,即便有些問題保守派解決起來毫無效率,他也不會尋求改革派的合作。

“於是尼根公爵的影響力大不如前,現在保守派的首領已經被裏斯特公爵所替代。”

他很少在女兒麵前談論這些,但今天一來是因為他頗有些感慨,二來是談到這個話題了,所以才多說了幾句:“其實政治就是個互相妥協的過程,我們雖然有各自的堅持,但是在很多時候也不得不妥協。

“老練的政治家都明白這一點,雖然有明確的政治傾向,但絕不會拒絕跟政見上的對手合作。”

這回輪到奧黛麗多少有些驚訝:“那麽說,霍伯特的見解很高明?”

“可以這麽說,”霍爾伯爵微微一笑:“而且‘政治正確’這個詞用得非常恰當。”

他頓了頓又笑道:“我都有點好奇你們在那之後的談話了。”

奧黛麗心裏竟然有些自豪感,不過作為一名“觀眾”,她很好的控製了自己的情緒:“我問霍伯特,有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麽?

“霍伯特說,需要一個人淩駕於兩個派係之上,在其中進行斡旋。”

霍爾伯爵緊跟著問:“誰可以擔負這個重任呢?”

“我也是有這樣的疑問。”奧黛麗道:“霍伯特回答說,國家元首!”

“國王?不行。”霍爾對這個答案有些失望:“國王天生是保守……”

說到這裏他才突然意識到什麽:“霍伯特說得是國家元首,但並不一定是國王?”

“是的。”奧黛麗看了一眼窗外,像是回憶了一下才收回視線又道:“霍伯特之後所說的內容,我從未聽說過,我也不知道是否可行。

“他說一個健康的政府要有一位國家元首和一位首相,元首是國家和民族的象征,要調和各方的利益和矛盾,負責進行國家層麵的決策。

“而首相則負責處理具體的事物,落實元首的決策。”

霍爾伯爵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他在腦海中迅速構建起了一個由元首和首相組成的中央政府構架。

果然比首相和國王的構架更合理,正如他剛才所說,國王天生就是保守派,根本沒辦法給兩派進行斡旋。

所以首相要麽是保守派,要麽是激進派,在首相在任期間,會完全貫徹保守或是激進的政策。

如果在首相上麵,還有一個元首中和雙方的意見,並形成決議的話,效率會更高,兩派所產生的矛盾也更容易被化解。

可是新的問題來了,霍爾伯爵問:“要怎麽決定誰來擔任國家元首?”

像是選首相那樣,議會來進行投票顯然並不合適,那隻會選出另一個首相,兩派的矛盾可能會在權力的上層結構徹底被激化。

奧黛麗明顯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我當時也問了類似的問題,霍伯特的回答是:交給人民?”

“人民?”霍爾伯爵注意到,不是公民,也不是民眾,而是“人民”!

“我也對此表示了疑惑,”奧黛麗微笑道:“可是霍伯特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霍爾伯爵捏著下巴沉了十幾秒,突然問奧黛麗:“霍伯特之前在貝克蘭德時候,你們一直保持著良好的聯係?”

“是的。”奧黛麗直言道:“父親,您應該知道,霍伯特是一個非凡者,他偶爾會組織相關的茶話會,而我對此一直很感興趣。”

其實是“正義聯盟”的聚會,兩個人剛才已經商量好,下周就在霍伯特的伯爵府裏,進行新一輪的聚會。

“所以他才會毫不保留地回答你的問題,”霍爾伯爵微笑道:“霍伯特是一個很有想法的小夥子,我認為好好珍惜這份友誼,會對你有很大的幫助。”

同時他意識到,霍伯特這些言論,已經表現出了改革派的政治傾向,雖然他現在的影響力不大,但是霍爾伯爵卻認為,這樣有見地的年輕人應該盡早拉攏。

奧黛麗點點頭:“我會的,父親,下周我就跟格萊林特一起去拜訪他。”

這樣就能很好地掩飾參加聚會的行動了。

……

下午四點多,霍伯特才回到剛剛屬於自己的伯爵府。

這裏曾經是一位世襲伯爵的府邸,因為那位伯爵的經濟情況不太好,不得已變賣了許多家產,讓他的土地低於了對伯爵的最低要求,所以爵位降到了子爵,後來又降到了男爵。

他無力維持伯爵府邸的開銷,隻好賣掉了這裏,最終落到了王室手中。

國王收購這樣的地方,就是用來賞賜用的。

這座伯爵府並沒有荒廢,有十幾個宮廷派來的仆人在打理著這裏,隻不過伯爵府的牆上和陳設沒有一件有價值的藝術品,家具也已經有些陳舊。

還有,院子裏的草坪和樹木、花草也需要再補種一些,池塘和閣樓需要重新修繕一下。

霍伯特在心裏感慨道:又得花錢啊!

不過比起在費內波特城的賞賜的府邸,這座府邸大了很多倍,主體建築是一棟三層別墅,在霍伯特的概念裏,麵積跟一座大學的教學樓差不多。

在後院和前院還有些其他的房屋,比如仆人房、馬廄、犬舍、工具房等等。

前院和後院加起來,跟一個公園差不多大,有花圃,有樹林,有池塘,有草坪。

霍伯特又在心裏感慨:日常花銷就是個不小的數目!

進入伯爵府的正廳,讓霍伯特意外的是,多菲斯先生竟然等在這裏。

他上前幾步道:“伯爵,我是來自薦做你的管家的。”

霍伯特頗感意外:“我父親那裏……”

“我已經跟公爵大人談好了。”多菲斯道:“他會繼續聘用原先的管家瓦爾克先生,作為公爵府的管家。”

瓦爾克是克裏斯汀之前在貝克蘭德的管家,深得克裏斯汀和蒙麗薩的信任。

克裏斯汀“叛國”前,瓦爾克就躲藏了起來,聽說克裏斯汀回來後找到了公爵府。

“非常歡迎你,多菲斯先生。”霍伯特微笑道:“你能做我的管家那真是太好了!”

不過他話鋒一轉:“不過在這之前,我想我們應該完全互信,之後的相處才能更加融洽。”

多菲斯點點頭:“沒錯。”

因為還有宮廷的仆人在,兩個人幹脆來到一間會客室,進行接下來的談話。

“那麽,多菲斯先生,”霍伯特開門見山地問:“在我看來,你跟我父親更像是朋友,而不像是主仆,請問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我們是在南大陸認識的。”多菲斯沒什麽表情地道:“一開始的時候是敵人,在一次戰鬥中,我發現雷克斯先生是一位十分令人敬佩的人。

“接觸了一段時間後,我得知雷克斯先生是一名特倫索斯特,這讓我聯想到了家族中的一則預言,於是我調解了魯恩人和當地人的矛盾,開始跟隨雷克斯先生。”

多菲斯很少一次性說這麽多話,不過這件事他說得非常詳細:“後來直到雷克斯先生在挑戰家族的詛咒時候,我依舊認為他會成功的。

“可是你也知道,雷克斯先生失敗了,我才知道我的判斷出現了錯誤。

“正當我要回到南大陸的時候,克裏斯汀先生卻突然提醒了我:或許預言中的人物是你!”

霍伯特一愣:“我?”

預言中的人物?這倒是頗有點主角光環的意味。

“是的,預言中有明確的描述,是一位夜皇的後裔。”多菲斯認真道。

霍伯特笑了笑:“夜皇的後裔也還有不少啊。”

多菲斯沒有接話,顯現對自己的判斷比較篤定。

霍伯特隻有又問:“方便說一下那個預言麽?”

“家族中的某一位後人,會跟隨一位來自北大陸的夜皇後裔,重新找回家族的榮光。”多菲斯並沒有隱瞞。

霍伯特又問:“方便說一下你屬於哪個家族麽?”

“我姓艾格斯。”

霍伯特差點有些繃不住:“你也,也太高看我了,我自己現在都還隻有那麽點兒封地,你覺得我們幫你們恢複冥皇的統治?那可是統一整個南大陸!”

“隻說是恢複榮光,又沒說是恢複地位和皇位。”關於這一點多菲斯早就考慮過:“隻要能恢複家族的榮光,艾格斯家族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內鬥不斷,家族才會有重新振作起來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