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墜日,青玉案,送葬!
江遊已經遙遙的看到仙墓之外,蒼翠欲滴的山巒。
但此時頭頂上的太陽卻向黑日轉變。
昨晚是血月,現在是黑日,此界對江遊散發的濃濃惡意,讓江遊大罵。
但還是讓他化為一道殘影,朝前飛馳。
黑日沉沉,時間不長,沙礫就逐漸變得通紅發出滋滋的聲音傳來,讓原本就赤紅的大地變得越發紅豔,熱浪滾滾,如潮汐澎湃,大地有道道紅色的漣漪,卷起風沙。
在黑日的炙烤下,江遊就是躲在勝邪之中,都被熱的雙眼發昏,自己原來進入岩漿湖中都未有什麽感覺,此時被黑日一烤,就如此虛弱,這黑日果然不一般。
他臉色慘白,把太虛鼎催發出去,頂在勝邪上麵,太虛氣好似沸騰了一般,劇烈消耗,但也為江遊帶來了一絲清涼之感。
但很快,隨著地麵的砂礫開始融化,這一絲清涼很快就消散了。
“為了把我燒死,難道就不顧天下蒼生了嗎?”
江遊有些納悶,忍不住抬頭去看。
就看到一輪黑日異象竟然緩緩的朝下墜來,而天上那三輪太陽此時已經恢複。
“墜日,這是此處風水地勢的緣故!”
他朝前看,果然,遠處的山巒並沒有被烤的焦黑,還是一片綠色。
“這是仙墓最後的危機了,隻要衝出去就行!”
太虛鼎的太虛之氣已經耗空,變為黑紅之色,勝邪的溫度也是驚人,而地麵上也燃燒起了黑焰。
江遊立即催發出三昧火種,勝邪也燃燒起了白色火焰,自己的神魂火焰被下方的黑焰壓製的沒有以往的旺盛,隻有薄薄的一層。
三昧火也確實為他隔絕了不少傷害,而三昧火種此時也開始旋轉,對周圍的黑焰進行吞噬。
但三昧火種所吸收的黑焰,和黑日對比起來,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在黑日異象徹底墜下之前,江遊終於是飛出了仙墓地界,他從勝邪飛出,魂體赤紅一片,向外散發著驚人的熱浪,麵目都變得模糊起來。
本來生機盎然的山嶺,在江遊進入後,周圍的草木頓時變的枯萎焦黑。
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江遊一路深入,在看到前方有一處湖泊後,一頭就鑽了進去。
隨即湖水就爆沸起來,江遊盤坐在湖底,頭頂的三昧火種不斷從魂體中拔出火毒。
等江遊的魂體從赤紅色恢複,再睜眼的時候,已是夜色。
整片湖泊已經徹底消失不見,湖水地麵焦黑幹裂,到處都是死亡的魚屍。
“終於是從仙墓中出來了!”
江遊九死一生,但還是活著從仙墓中走出,此時扭頭再去看仙墓方向,就看到天地交界之處,星光璀璨,宛如天河垂落,絢爛至極,美麗的不可方物。
但江遊卻無比的清楚,裏麵蘊含了多少危險,此地除了絕世強者或者是身懷仙人級別的仙器之外,其他人誤入就意味著死亡。
他看向三昧火種,其中黑色的那一枚,吸收了黑焰,已經有了進化的趨勢,但奈何黑焰吸收的好不夠,距離進化還差一些火候。
江遊當時一心隻想著要趁著黑日完全墜入之前,逃出去,哪裏還敢去給三昧火種時間吸收。
“不過也沒事!”
江遊起身來到仙墓邊緣,看著眼前大片焦黑的土地,催發三昧火種,火種開始吸收大地上殘留火氣,為了不再進入,他沿著邊緣不斷行走,足足走了三裏,火種才吸收結束,開始顫抖起來,隨即黑色火種猛地漲大一圈,裏麵的黑色更加純粹。
而這也打破了三個火種的平衡,白色的火焰轉變為黑色。
一點黑色火星在他的牽引下飛到一塊大山石上,這石頭頓時就被燒的爆裂開來,隨即化為熔漿。
“三昧火之前隻能對神魂造成傷害,吸收了黑焰後,在物理層麵也有了不俗的威力!”
自己的火種雖然現在還不是存在於神話中,真正的三昧之火,但既然是火種,裏麵就蘊含著無限的發展潛力。
隻要日後能不斷的吸收天地神火,終有一日,會綻放出真正的神話果實。
他再最後看了仙墓一眼,笑了笑,轉身朝著山中走去,長生炁開始重塑肉身,速度很快,自頭顱開始。
但江遊才走了兩步,就立刻站住。
他冥冥中感到,隨著自己凝聚肉身,就感到一股惡意從四麵八方而來,仿佛被天地排斥一般。
而頭頂已經聚攏了一片烏雲。
“肉身凝聚,直接就要用天雷劈是吧!”
江遊看著頭頂開始有雷霆匯聚的烏雲,把肉身散去,果然,肉身一散,那烏雲也平靜了下來。
“外界之人,竟然如此寸步難行?那白玉京之人,是如何規避天地惡意的?”
殘月銜在雲頭,一座座山巒的輪廓在月色中隱隱綽綽,江遊若有所思的朝前走去。
……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今晚的燈會時日不在元宵,地點不在臨安,但這紅塵滾滾的熱鬧氣氛,卻極其相符。
大魏邊陲,蒼山城。
雖然已月上中天,但城中的熱鬧卻半點不減。
主道上張燈結彩,人頭湧動,摩肩接踵。
街道兩側,花樹林立,彩燈千乘,各式攤販沿街相連。
這時,鑼鼓喧天,街上開出一大隊人馬,當頭的抬著個三四米的女神像,神像上裝飾著彩帶與花燈,神像後,跟著敲鑼打鼓的,踩高蹺的,噴火的,舞獅子的……熱熱鬧鬧,連成一條長龍。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響起,長龍裏鑽出一十二歲,粉雕玉琢的女孩,一手拿著一根糖葫蘆,一手拿著糖人,笑著在人群中亂跑,後麵有幾人跟在後麵,連連呼喊,但女孩對此充耳不聞,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對街道上發生的一切事情充滿了好奇。
在女孩回頭去往後看的時候,一頭撞在一人小腿上,“噗通!”就摔了一個屁股蹲,坐在地上,而手中的糖人掉落在地上,隨即旁邊就有一隻大腳邁下,把糖人踩癟。
路人絲毫沒有發現腳下的異樣,笑著喊著隨著長龍往前走。
女孩看到自己一口都不舍得吃的糖人變成了糖餅,粘在地上,眼中頓時就有淚光**漾,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正哭著,女孩就看到自己眼前又冒出了一個糖人。
“別哭了,我把我的糖人賠給你。”一個溫和的男性聲音傳來,女孩一抬頭,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戴著一張紫色神像麵具的男人,彎著腰,把手中的糖人放在自己麵前。
女孩看見糖人,眼睛彎了起來,但隨即又露出了猶豫。
“不喜歡我糖人的樣式,沒關係,我帶到賣糖人的攤子,自己挑一根就是!”
男人沒等女孩回應,大手一抄,就把女孩放在自己肩頭。
女孩隻覺眼前一花,就出現在賣糖人的攤鋪麵前,雖然她還在奇怪怎麽一下子就從人流擁擠的街道對麵過來,但注意力很快就被眼前的糖人吸引。
“賣糖人咧!又大又甜的糖人!這位少爺,給您千金買一個糖人吧!”
小姑娘盯著那一串串糖人,眼睛都直了。
男人順著女孩的視線,選了一個最大的糖人。
女孩被從肩頭放下,她舔一口糖葫蘆,又舔一口糖人,眼睛笑彎成月牙。
“麵具哥哥你真是個好人!要不是我家要搬走了,我一定請你去我家玩兒!”
“搬家?”男人問道:“這邊不好麽?”
小姑娘語氣低沉。
“我也覺得這邊很好啊,可是最近滄瀾宗開山選拔弟子,我母親也從外麵回來了,非要我參加。”說著,她舉著零食張牙舞爪一陣,反倒顯得愈加嬌憨可愛,“……凶得很!母親最凶了,連爹害怕她,所以我明天就要走了!”
“你母親也是為了你好……”
“才不是呢,她……”女孩說到自己母親,立刻就頓住,小臉一陣的落寞。
“麵具哥哥,你說,人生總是那麽痛苦嗎?還是隻有小時候是這樣?”
“總是如此,隻是長大後,你已經學會適應和忍受了。”
男人的大手拍在女孩頭上。
“小姐,您在這裏呀,是和誰在說話?”
女孩家的人終於從人流中擠出來,就看到女孩對著角落的空氣站著。
“嗯?”女孩回頭看著管家幾人在轉頭道:“這位麵……”
此時女孩的麵前已經空無一人。
“您今夜已經玩夠了吧,明日就要動身了,也該回去了!快把小姐帶回去!”
“不,我不要,我還要玩!”
兩位家仆不管女孩掙紮,強行將其帶走。
江遊站在月下的屋簷上,看著這一幕,笑了笑,手中的糖葫蘆一閃而逝,“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也該過去看看了!”
他腳步一點,人就朝著城中一處偏僻的小巷飄去。
和喧鬧的大街不同,巷子中又黑又靜,點了一豆殘燈的破屋中,不斷傳來咳嗽的聲音。
每一次咳嗽,仿佛都是要將整個肺咳出來,隨後就是如同破風箱似得氣短喉音。
這個男人就要死了。
他是江遊在城中尋訪到的奪舍人選。
以江遊此時的神魂強度,就是去奪舍這裏的城主都不在話下,但這樣做因果太多,而且城主陽壽未盡,人除了怕老婆,其他也就沒什麽,是個好人,江遊自然不會這樣做。
就連他挑的此人,也是一個爛賭鬼,孤身一人,成日偷雞摸狗,賣了銀子就去賭博,這條巷子的人家沒少被他偷。
所以此時巷子中的人,聽著他瀕死的喉音,都默默的等著他死亡。
“還沒死?”隔壁人家傳來一個女子聲音。
“噓!別說話!”
“噓什麽噓?嗯?孫老二,你能耐了,還敢瞪我!”
“人都要死了,讓他走之前靜靜。”
“靜什麽靜,他是你發小,又不是我的,平日家裏的東西讓他偷了多少?你個沒用的孬種,一個屁都沒有,老娘怎麽就瞎了眼,嫁給你這樣的軟蛋……”
“砰!”
一聲摔碗的聲音傳出,“我讓你別說話!”
女人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家的發這麽大火,而且還是為了隔壁那個破皮,她平日潑辣慣了,摔一個碗哪裏會嚇得住她。
“好嘛。孫老二,你長誌氣了,敢給我摔碗了是吧,就你會摔碗是吧,行,看誰摔的多,這日子沒法過了!”
女人抄起一口粗陶碗,高高舉起,就要摔下的時候,猛然發現自己的男人,那被昏黃燭火照亮的臉,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麵。
“你個沒出息的……”女人罵了一句,把碗放下來,不再說話,反倒是蹲在地上去收拾地麵的碎片。
“咳!咳!咳!……嗬……嗬……”
劇烈的咳嗽聲和拚命往肺裏吸氣的聲音再次響起。
一個麵色蠟黃,神色枯槁的少年躺在家徒四壁,鋪滿稻草的土炕上,已經凸起而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放在床沿上的那豆燈火。
這油燈是隔壁老孫給他帶來的,那時候他已經無法下場,老孫沒和自己說話,就是站在自己床邊一陣沉默,和小時候一個樣子。
在隔壁有罵聲傳來後,就離開了。
多虧了老孫帶來的這油燈,讓他此時眼前漆黑得什麽都不再能夠看得見的時候,還能影影綽綽的看到一豆微弱的光明。
男人的雙手僵硬而緊繃的抓著炕上的稻草,盡管稻草已經把他的身子蓋滿,他還是那麽的冷。
冷!漫無邊際的冷,那是一絲一絲拚命往裏鑽的冷,仿佛冷到骨頭裏去。每一塊骨頭都好像被凍得脆了。
每動一下都好似骨頭碎掉的疼,疼的鑽心。陰寒的冷,冷得入骨。從指尖一點一點涼到心髒。
不一會兒,卻又變成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但他的手腳都不能動,劇烈的疼痛好像是要把他碾斷拉碎,無論什麽地方都痛。
每一分鍾,每一秒都無比漫長。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疼痛,隻願趕快死去,死了也就解脫了,如果還有來世,他寧願做一棵樹,一隻野狗,一隻飛鳥,也不想再做人了。
做人好累,好苦,好苦!
一陣夜風吹來,燭火閃爍,一縷青煙冒出。
燈,滅了。
男人的嘴巴大張,唇片上最後的血色已經褪盡,緊繃著的手已經鬆開,終於不冷了,不疼了。
雙眼瞪圓的眼角,留下一行清淚。
“唉……”一聲微不可察的歎息從屋中響起。
巷子地麵的積水倒映著天上柔美的月光,突然被一腳踩碎,水花飛濺,女人的罵聲響起,“狗日的孫老二,你幹啥去?回來!”
孫二充兒不聞,來到隔壁,破屋的門一推就看,他看到月光灑在炕上的稻草中男人的臉上,淚珠晶瑩。
他在床邊啜泣了一會,隨即把男人的嘴巴合上,用手把雙眼撫攏。
動手把男人抱著坐起來,背在自己背上。
死人總是格外的沉重,壓得經常幹活的他都感到吃力。
他背著自己的發小,走出大門,隨即又折返過來,把那床沿上的油燈帶上,然後就朝著自己早已經準備在巷子口的板車而去。
路過自己門口的時候,女人倚在門框上,用複雜的眼神看著他背上的屍體。
“孫二,你給我站住!”
女人厲聲喝道,孫二也確實站定。
“真是欠了你們家的,這是前幾天城中大戶送葬,我在隊伍後麵撿的紙錢,給你!”
孫二沒想到自己婆娘突然塞給自己手中一遝紙錢,愣愣的看著她。
“行了,趕緊的,這事也終於是到頭了!以後終於可以好好過日子,再也不用害怕賊偷了!”
說著女人轉身就進了屋。
孫二吃力的朝著巷口的板車走去,到了之後,把發小放在板車上,用稻草蓋一卷,兩邊麻繩將其捆在車上,固定好,雙手抓住車把一抬,就朝著城外推去。
一出巷子,就進入到了一片歡聲笑語的海洋,入目之處,都是笑臉。
但當孫二推著板車出來後,周圍的人均是皺眉,嫌惡的看著他。
自動為他讓開一條出城的路。
孫二推車到城門,守門的官兵看到他後,詢問了一番,知道是出城送葬,厭惡的在身前扇了扇手,好似要把黴運扇走,讓孫二從偏門趕緊出去。
孫二推車走在月光下的鄉道,和身後那歡慶的城池越來越遠。
美妙的夏夜進入沉靜,歡快的笑聲再也不見蹤影,身後也再看不見燈火輝煌的城,一切沉寂了,消失了,死去了。
孫二來到亂葬崗,把板車推到一塊老墳前。
鬆手,走到墳前,跪下。
“李叔,李媽,我送你們兒子來了。”
磕頭三次,站起,從板車上拿出鐵鍬,就在老墳旁邊開始挖。
孫二挖的很用力,好似是借此來抒發自己心中的悲傷,但今晚不知為何,每當他的力氣要耗盡的時候,體內總是會流出一道暖流,讓自己一下子就不再那麽累了。
就這樣,一口墳坑很快就挖了出來。
孫二把發小抱出來,窮人家沒有棺材,稻草卷著就行。
他先把發小放在坑邊,自己下坑,隨後雙手抓住兩邊麻繩用力拉到懷中,安安穩穩的將其放躺到坑中。
爬上來後,掏出自己婆娘給的紙錢,想灑的時候,感覺這點紙錢太少了,在亂葬崗轉了轉,再撿了幾張破爛的。
“李致哥,一路走好!”
紙錢朝空中一灑,此時卻恰好起了一陣夜風,把紙錢吹到一邊去,本來就不多的這點紙錢都沒落到墳前。
孫二趕緊跑過去蹲在地上撿,大多紙錢都落入黑暗中,找不到了,找回來的就隻有七八張。
紙錢一灑,稀稀落落。
看的孫二一陣心酸,但也沒辦法,就開始填土,豎木碑。
孫二從懷中掏出一塊木炭和一張黃草紙,紙上有四個字:李致之墓。
他對著草紙,照貓畫虎,扭扭歪歪的畫在木碑上,墳土上插好。
等一切都忙完,孫二看著一座老墳和一座新墳,各自鞠躬拜了拜,推著板車離開。
生的終止就是一場死亡,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時間。
藍星。
漫天的紙錢飄落,一座孤獨的墳塚坐落在曠野之中。
墓碑上刻著四個遒勁的大字:江遊之墓!
而此界,隨著孫二的離去,天空中同樣也有紙錢飄落。
大量的紙錢之中,一把長劍飛下,直接插在墳前。
“砰!”
一隻青筋暴起,蒼白的手突然從墳中伸出,隨即一人從墳中而出。
江遊感受這自己這一具殘破的身軀,果然,一隻讓他如芒刺在背的惡意,終於消失。
強大的神魂進入如此羸弱的身軀中,如同把一尊神龍塞入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裏。
江遊感覺自己每動一下,都可能直接把這肉身撕裂,他現在感覺這肉身就是一個布滿裂痕的瓷器,稍不注意,就會碎掉。必須輕拿輕放,對神魂的力量精細入微的操作才行。
他從墳中爬出後,神魂輕輕的一動,翻出的泥土就被其填了回去。
但就是這樣簡單的操作,他鼻子就淌出了鼻血,頭痛欲裂,感覺就要爆掉。
江遊隨手一擦,沒有去管,而是看著木碑,笑著搖了搖頭,勝邪飛起,在木碑重新刻了起來,把錯別字改掉。
隨即就也朝老墳一拜,不管如何也是取了人家兒子肉身,行一禮,好有個交代。
江遊起身,勝邪直接飛到他的腳下,剛要疾馳的時候,連忙被江遊按下。
“速度放到最慢,現在這肉身可頂不住你的速度!”
江遊借屍之後,神魂之力過於強大對肉身傷害極大,不可輕易使用,但還好勝邪和自己心意相通,無需借神魂催使就可自行護主。
“現在首當其衝的就是趕緊把這具肉身修煉上來,不然太過累贅,此界的修煉道路好像和藍星不太一樣,正好借此機會從零開始嚐試一番,看看是個什麽情況!”
江遊腦中想著,一人一劍就這樣,飛到高空,慢慢悠悠的朝著城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