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龜骨卜辭,欺天大陣,鬥柄回寅!
江遊從前人留下的盜洞避開了護山大陣,進入了搬山宗之內。
根據黃金種子的指引,在一處湖泊之中,得到了一個綠色石頭,黃金鍾將其吸收之後,終於煥發出了生機,牽引出神橋,打通了灰界,內景,泥丸三地後,在內境地中心發芽,成長為一株幼苗。
而江遊因此也獲得了領域之力。
隨即他在後山的石壁處發現了搬山宗的秘密,一處虛空之中的銅殿!
他憑借自己早已掌握的勝邪劍的正確用法,頂著銅殿的威勢,強行想要把被銅殿中震出的東西帶走。
在來到近前的時候,朝著銅殿內部看了一眼,頓時讓他內心狂震,久久都難以平息。
就看到,銅殿之中,極其寬闊,有淡淡的霧氣繚繞,非常迷蒙,似是混沌翻湧,像是來到了開天辟地之初。
而裏麵,就然跪著密密麻麻的人影,身上的服飾上,都在後背處繡著一個金色巨嶽虛影,搬山宗弟子!
傳說中,憑空消失的搬山宗弟子,應該全部都在此地,在大殿之中長跪不起,而大殿最深處的牆壁上,有一個用血液書寫的巨大的蒼勁古字:仙!
字跡有著難以說清的韻味,烙印進青銅內,血跡如新,根本沒有幹涸,燦燦血光四射而出。
非常的妖邪!
“仙”應該聖潔無比,怎麽會以血來褻瀆?
且,這這種“血”明顯非同尋常,也不知道過去多少歲月,所有強者的血肉都已灰飛煙滅。
而此地,“仙”字上的血,卻依然鮮紅欲滴,燦燦生輝,似還在流淌,實在讓人無法想象。
“該不會是‘仙’的血吧!”
江遊在驚懼之時,還從其中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如銀河墜落,似星域枯寂,龐大的壓力讓人有窒息的感覺。
而銅殿不知是不是因為江遊朝裏麵看了一眼,頓時比之前更為劇烈的震動起來。
血色仙字發出血光,上麵的血液似乎要滴落下來,一種本源的力量,像是宇宙初開,天地剛成形一般,星辰閃耀,混沌暴烈,勢不可擋的滾滾衝出。
江遊有一種直覺,這力量就是勝邪劍,都無法將其阻攔下來,而自己也要在這力量之下,化為齏粉。
而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往銅殿裏麵看了一眼。
他徹底心涼了,真是沒有一點辦法,不可能阻擋混沌的力量,在這一刻很多身影浮現在他的心間,短暫的刹那,像是經曆了一生。
突然,他的魂體一個輕顫,元嬰竟然全部化為了一團長生炁,不受控製的自勝邪劍中飛出。
長生炁的出現,竟然讓湧來的混沌頓時一滯。
“這是怎麽回事?”就在江遊不可思議之中,他也看到銅殿之中,混沌霧氣上方,竟有一道缺口,銅殿頂部竟然有一道缺口,好像是被人生生打穿,一條被人為開辟出來道路坑坑窪窪。
“這是有人強行打穿了銅殿離去?是什麽人能有如此戰力?難道也是一位仙人不成?”
而這時,那銅殿的力量在一滯之後,竟然開始主動退去,很快銅殿就恢複了平靜。
在能量退去了,長生炁重新凝成元嬰,江遊在恢複了行動之後,片刻不敢多留,直接閃入勝邪之中,而勝邪劍也把下方的整個屍體一挑,直接朝著後方飛去。
這一次,銅殿竟然對其熟視無睹一般,再無任何動靜。
來到肉身之前,元嬰歸位,江遊一把抓住屍體,轉身就離開洞穴。
來到外麵之後,他看著麵前恢複如初的光潔石壁,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發出輕微的顫抖。
不是他怯懦,而是隻有親身麵對過那如同洪荒一般的力量,感受到那無與倫比的震撼之後,不論是誰,都是需要一點時間來平息的。
“就是因為我看了一眼銅殿裏麵的血色仙字,對那血色仙字有了冒犯,所以才遭到極力的攻擊,而之所以長生炁能夠將其平複,那也就隻有一個原因了。
長生炁的位階和仙是一樣的,展示出長生炁之後,那一眼就不再是一種冒犯,所以力量才會退去!”
江遊嚐試著從去理解剛才所發生的事情。
“而之所以銅殿如此,怕還是因為之前有人把銅殿打穿脫身,將其狠狠地得罪,所以後麵才如此暴怒?”
他這時,看了一眼手中的屍體,此屍在離開了洞穴之後,也隻是幹癟下去,並沒有化為飛灰。
“應該不會是此屍生前所為,不然也不至於身死此處。”
來到外界之後,江遊再一次去取被屍體死死抓在手中的盒子,這一次不知為何,竟然輕易就取了下來。
江遊把盒子拿在手中端詳,盒子的材質倒是意外的和勝邪劍最初形態相似。
似石似玉,看上去灰撲撲的,如果不是知道此物來自那恐怖的銅殿,扔到路邊或許都沒人會去撿。
江遊嚐試打開盒子,過程很是順利,就看到裏麵竟然盛放的是一塊龜甲。
“龜甲?”
江遊不禁輕聲道,將龜甲取出,剛一入手,就感受到這龜甲的分量。
別看其僅僅隻有巴掌大小,但重量不下千斤。
上麵雕刻有圖案,一股滄桑的氣息迎麵而來。
“這圖案,是甲骨文!”
甲骨文,又稱“契文”、“甲骨卜辭”,是藍星國內發現的年代最早的成熟文字係統。
屬於商代晚期最主要的文字,為占卜記事卜辭,完整的甲骨大小根據占卜主體的身份不同而異。王卜多屬各地進貢的大龜,一般貴族用王都附近產的尺寸較小的龜,龜的大小,乃是等級、權力、地位的一種標誌。
而江遊手中這來自銅殿中的龜甲,相比來曆也是極其不凡,甚至都可能是傳說中玄武。
看大小,應該是幼年?
江遊腦中回想自己原來看來的信息。
古人每逢大事,必定要占卜,取龜甲燒裂,這種裂痕叫做“兆”。
甲骨文裏占卜的“卜”字,就像兆的樣子。
從事占卜的人就根據卜兆的各種形狀來判斷吉凶,之後就會把結果刻在龜甲之上。
江遊自從得了《一氣長生功》發現自己看不懂上麵的古文字後,就對古文字進行了一番惡補,甲骨文自然也在其列。
龜甲上的甲骨文雖然經過了漫長的歲月洗禮,但此時看去還是瘦勁鋒利,隱隱有雲潤之光流傳,每一個文字之上都有一種古怪的,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在其中。
“道韻!”
江遊悟空之時,自身進入過一種特殊的狀態,那種感覺隻出現了一刹那,但被他牢牢記在自己腦中,此時他卻在這甲骨文上,感受到一股當時的感覺。
稚拙,生動。
好似初生之陽,雖然新嫩,但是從道中生出的一,氣象其實洪大,有蘊化萬物之相。
江遊看了第一眼,就不自主的被字跡上的道韻所吸引,完全拋開了文字本身攜帶的信息。
待他把上麵每一個字的感受完畢,這才從那種沉醉之中拔脫出來。
這才辨認文字,把裏麵的信息讀了出來。
“七月甲午,鬥柄回寅。歲星逆行入太虛,杓攜龍角。衡殷南鬥,魁枕參首,天罡倒轉!”
一句話念出,江遊就覺得奇怪,這是觀星之相?此話用甲骨文的形式出現,讓他感覺有點年代混亂。
不過一想,此界之人的文字不還是使用的古字,也就不奇怪了。
他嚐試用自己所掌握的知識去搞懂此話之意。
七月甲午說的是占卜的時間,不必去談,鬥柄回寅,指北鬥七星的鬥柄循環旋轉一圈又複還寅位,意思是終而複始。
歲星逆行入太虛,杓攜龍角,是天相變化。
古人把木星稱為歲星,太虛為太虛恒方位,東方七宿名為蒼龍,角宿有二顆,猶龍之左右角,故稱龍角。
衡殷南鬥中,衡、殷、南鬥都是古代的計時工具,用於測定時間和方位,意味著統治者要善於把握時機和掌握方向。
魁枕參首象征著統治者的仁愛和關懷。
天罡倒轉,北鬥叢星中有三十六個天罡星、七十二個地煞星製,皆是主凶煞之星,在古代泛指凶神惡鬼。
江遊一一將其意思搞明白,頓時原地呆住。
雙眼在一瞬間都消失了神采,雙手都不自覺的一鬆,讓石盒與龜甲都掉落下去。
“這……這……這卜辭……”
就在他極度震驚的時候,被突然的聲響驚醒,隨即就看到掉在地上的石盒與龜甲,竟然在落地之後,全部碎裂成細小的碎塊。
一個從有血字仙殿中帶出來的東西,自然不可能是因為江遊失手掉落在地上而碎裂。
此時的碎裂更像是一種泄露天機後被從世間抹除。
所以江遊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後緩慢的就坐在地上,兩眼呆呆的看著前方,雙臂抱肩,一言不發,仿佛變成了一塊失去生命的石頭。
搬山宗中月落日升,來往反複了足足三天,江遊這塊石頭這才突然一動,隨即慢慢的站起身來,這三天,他究竟在想些什麽,還不得而知,但現在,他的神色已經恢複如常。
好似之前的龜甲卜辭不存在一般,其掉落在地上,不隻是自身碎裂而逝,連同江遊記憶也一同消失。
搬山宗舊址確實是有一種奇詭之力,讓進入其中的人,都會自主的把一些事情掩藏起來,當做沒有發生一樣。
江遊現在已經神色如常的去查看地上的屍體,它已經幹癟為幹屍,縱然生前有通天徹地之能,現在也就隻是讓屍骨不會腐朽而已。
“我自你留的盜洞而來,能遇到你也算是呈了你的因,此時就將你埋葬了吧,也算是還了你的果。”
他對著屍體呐喃自語,隨即就帶著屍體,在搬山宗之中,以自己的風水之術,尋得一處不錯的地勢。
地方正在搬山宗地形的最高處,向下一覽無餘,盡收風光於眼底。
他一劍斬出一個深坑來,把屍體平穩的放置於坑中。
說來有趣,此前他旁觀李致的發小,孫二為李致收屍下葬,現在自己親自下手,為他人下葬。
就在江遊要把屍體安置到墳坑之中時,屍體的懷中竟然飄出一張薄薄的黃紙。
“嗯?”江遊把黃紙撿起,發現這紙好似是人皮所製,在把屍體的衣物拉開,果然,胸膛處的皮膚已經不見。
他此前也對屍體注視,並沒有發現懷中有東西存在,現在卻莫名其妙的多出一張人皮紙來,真是奇妙。
“這是你對我的答謝?那我就收下了!”江遊現在不知為何,進入到一種不悲不喜的狀態。
猝然得到一物,卻沒有急的去看上麵的文字,而是收下後,繼續手上的事情。
等堆起了墳包後,斬了一塊山石立碑,卻不知在上麵寫什麽。
他此時直接坐在墳包前麵笑道:“看看你有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說著,就拿出那人皮紙觀看起來。
紙上的文字,密密麻麻,以血為墨。
江遊看後,就發現此人的身份果然和自己猜測的不錯,通往此地的盜洞和上方遮蔽井口的手段,正是出自他的手筆。
但也不僅僅是這些。
此人的身份竟然就是當年搬山宗,那離奇消失的宗主!
搬山宗第三十三代宗主!
搬山宗祖師,搬山真君陳玉樓,他乃是一位洞玄境的絕世強者,同時專精於風水術數。
尋龍點穴,觀星望氣,搬山移水,天地定位、山澤通氣、雷風相搏、水火不相射。
認金龍,察血脈,起天心、配雌雄、定山向,紫白挨星取運,以明作用時機。
世人無出其右。
但奈何修為止步洞玄,無法再進一步,飛升成仙,從而雲遊四方,尋找成仙之機,在即將壽終正寢的時候,在一次天機大亂之時,付出極大的代價,從中得了一條天機。
他便循天機而動,追尋到此地,發現了銅殿的存在,但當時銅殿還離著洞穴很遠,他好幾次深入虛空,登殿不得,無奈之下,幹脆就在此地創建搬山宗。
本就壽元將近,一身的風水法脈無人繼承,就算是成仙不得,也算是有了傳人。
在搬山宗成立之後,陳玉樓就將後山列為禁地,在好幾次登殿失敗後,在一次孤注一擲時,終於強行轟開銅殿大門,進入其中,至此再無消息。
日後搬山宗的曆屆宗主,都守著這個有成仙之機的神秘銅殿,但長時間都沒有出現陳玉樓洞玄境修為的人,成仙就更不用提了,所以如此就是因為祖師當年把自己一身風水之術的來源寶物帶了進去。
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能在進入銅殿。
直到銅殿不斷的靠近洞穴,這才有後人再次進入,然而進入之後,才發現,銅殿上方被人強行打開一個洞口。
就紛紛猜測是祖師陳玉樓當年成仙飛升所為。
但後人修為還不到成仙的那一步,隻想的將祖師當年的風水重寶帶回宗門。
經過曆代宗主的努力,終於是發現了銅殿之中的宗門重寶,但銅殿之威過於恐怖,進入之人,從沒能活著走出。
直到搬山宗第三十三代宗主吳承洲,搬山宗因為長時間法脈不全,已經風光不再,極其衰敗,而他無意中得了一種邪詭的血禁大術,便起了心思。
暗中用各種手段在宗門弟子身上種下血禁,將其傳送至銅殿之中,用宗門弟子身上的山川地氣和一身的修為,以人為陣,布置出欺天大陣。
瞞過銅殿,從中取的重寶,補齊法脈,重現搬山宗的輝煌,在他的心中,隻要法脈補齊,門人弟子還能再招,再培養,是罪在當代,立在千秋的事情。
而他吳承洲,也願意做這一個罪人,魔頭!
事情發生的很順利,一切都按照他的預想進行,但誰知後麵引起了各大宗門的重視,破開護山大陣,發現了銅殿秘密。
但他心中也不著急,自忖銅殿被搬山宗研究多代,這才有了眉目,這些人初見之下,定然要殞命當場。
也確實如他所想,但偏偏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些人竟然在離去之前,改造加強了護山大陣。
把他都阻隔在外,強行破陣,又怕被人發現,畢竟此事剛發生,還有許多目光聚集在這裏。
他隻好隱姓埋名,沉寂下來,過得百年歲月後,修為更進一步,直接用風水之術重回搬山宗,一路進入銅殿,取得重寶,就要離開之際。
不知是欺天大陣時間久了,還是因為被當做人陣的搬山宗眾弟子看到這個始作俑者,爆發怨念。
大陣突然出了差錯,讓他僅差一步,就能完成搬山宗曆代掌門都沒有完成的偉業!
功成一潰!
瀕死之際,大徹大悟,感自身罪孽深重,不但沒能補齊法脈,反倒是讓搬山宗至此斷絕。
撕下自己胸口皮膚,以血為墨,把搬山宗曆史,法脈和自己的錯誤記載下來,希望無盡歲月之後,有有緣人得之,繼承搬山法脈,同時牢記自己的錯誤,不要重蹈覆轍。
“吳承洲絕筆。”江遊輕聲念出。
再後麵就是搬山宗的完整法脈,其中記載著玄奇的風水大術和修煉功法,《九天玄機寶錄》。
而之前的龜甲,就是搬山宗補齊法脈的重寶,傳說當時的搬山老祖陳玉樓,一身的風水之術就是自此物所悟。
但江遊在看了龜甲的卜辭,卻覺得並非如此,之所以會有這種傳說,怕是後人一廂情願的猜測罷了。
從中江遊也知曉了此界的修煉路徑:淬體,開脈,合氣,通真,煉虛,冥玄,洞玄。
藍星的領域,就和此界的半步煉虛境差不多,而吳承洲死前就是冥玄大成境界。
江遊在短短的閱讀時間之中,就在眼前上演了一幕搬山宗上千年的血淚曆史。
心中也是五味陳雜,他歎氣的拍了拍身後的墳包,“老兄啊,老兄,你啊……”
江遊一招手,抓了一把枯葉朝天一灑,落葉繽紛而下。
“搬山宗自銅殿而生,自銅殿而滅,你因法脈而入魔,因法脈而亡,我因你而入,現在把你葬在這能便覽宗門的最高處,就讓你為之瘋魔的宗門,和你陪伴下去吧!”
勝邪劍光一閃:搬山宗第三十三代宗主:吳承洲之墓。
隨即江遊就轉身而去,腳步一邁就出現在遠處,身軀搖搖晃晃,好似醉酒一般。
“七月甲午,鬥柄回寅。歲星逆行入太虛,杓攜龍角。衡殷南鬥,魁枕參首,天罡倒轉!哈哈哈!”
在狂笑之聲中,他的身形漸漸遠去。
……
李致在和江遊分別之後,回到滄瀾宗外門,因為購買地圖情報,一下子就把身上的宗門貢獻點花了個精光,隻好用指點外門弟子的方法,賺取貢獻點。
好在他之前在入門試煉之中,獲得了不少弟子的認可,在最初指點了第一個弟子之後,陸續就有不少弟子前來拜訪。
一時間,倒是從這些弟子身上得了一筆豐厚的貢獻點。
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
李致的行高,就惹來了很多資深弟子的非議,有看不順眼的人就跑來以賜教的名義找事。
想要落一落他的風頭。
黑色雲層很厚,夾著炸雷與閃電,大雨像是瓢潑似的猛烈地砸下來,落在臉上都有些生疼。
李致看著天上的景象,心中不知為何,有股沉甸甸的感覺。
他麵前正站著一位灰衣外門弟子,手持一杆銀槍,身上的氣血極其旺盛,騰出體外,把風雨隔絕。
在李致的感知下,此人已經是修到第五輪,喉輪的境地。
相比於前一批入門的弟子,已經屬於是其中的佼佼者。
周圍還有眾多外門弟子圍觀,不少人都想看看,這位剛入門的師弟,究竟有沒有被他人稱一聲李師兄的資格。
其中還有幾位收到李致指點的弟子,心中分外焦急,雖然他們認為李致戰力極強,遠高於自己,但還是不認為他能和這資深弟子相抗衡。
畢竟境界差距可是實打實的,他們本是想請高策出麵說和,但高策今日在滄瀾城當值,不在山中,雖然已經讓人去叫了,但先來看來是來不及了。
入門第一的黑衣男子也在人群之中,他的雙眼如劍一般的看向李致對麵的那人,心中隻覺一陣厭惡,此人仗著修為,就欺壓他們剛入門的弟子,用各種由頭,強買強賣般的從他們手中搜刮貢獻點。
雖然因為入門第一的名頭,還沒有找上過自己,但他心中對此極其的不滿。
奈何滄瀾宗對外門弟子不管不問,高策雖然知道此事,也說過幾句,但此人仗著自己弟弟加入了內門,連高策的麵子也不怎麽給。
今日找上李致,也未嚐沒有一個殺雞儆猴的想法。
“聽說李師兄今日為各位師弟指點戰法,在下的九幽槍法也有幾處不明之處,還望師兄指點一二!”
李致此時莫名的心亂,有一種極致的悲傷和孤獨之情湧上心頭,讓他不住的擔心,是否是江遊那邊遭遇了什麽事情。
完全沒有去聽對麵人的話,一直望著天空中的烏雲,任憑風雨打在身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對麵男子遭到李致的無視,當即就震怒起來。
“竟然如此目中無人。”中年男子寒聲道:“叫你一聲師兄,真當把自己當回事了,不過是鄉下卑賤之人,真以為拜入滄瀾外門就能和我等平起平坐?今日我就要讓你知道,什麽是尊卑!”
此人暴怒之下,說出一直隱藏在心中的真實想法,頓時就引起周圍人的皺眉。
這些話,心中想想沒事,說出來,就太難聽了。
而李致還是沒有反應,依舊連看他都不看,完全將他無視,讓他感覺自己和小醜一樣。
“就算外門不許殺人,但廢了你,也就是重罰罷了,有洪弟在,責罰還能減輕,把你經脈全部挑斷!等你被逐出外門之後,到時候……”男子心中狠毒的想道。
隨即喉中暴起一聲蠻獸的咆哮聲,一步踏出,手中銀光一閃,就朝著李致衝去。
銀槍在刺向李致身前的時候,憑借他身體本能的聽勁,順著銀槍攪動的能量波動,就和落葉一般閃開。
而李致此時是在低頭思索。
“雖然斬屍之後,我們之間沒有聯係,但畢竟二位一體,又有陰陽長生炁在身,心生感應也是正常,此時我的情緒如此不穩定,幾乎要對道心產生影響,一定是江遊那邊出事了,難道就是因為那奇詭之地?
這樣的波動,不會是又入魔了吧!”
他沒有想到,兩人這才分開幾日,就突然有變,讓他不知現在是不是離開滄瀾宗,去尋找江遊,看看究竟是如何?
狂暴的銀槍,比這大雨還要密集,朝著李致不斷進攻,但連李致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而且從始至終,李致也一直沒有看向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也徹底讓此人淪為了小醜,好像是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一樣。
“啊!”男子徹底暴走,使出全力橫空一擊,周身的氣血攪動起來,在身周形成一個氣血風暴,把此地大雨和狂風都全部震散。
“不好!”周圍觀戰之人驚呼,此人瘋了,對門內弟子竟然使出了《九幽寒霜》中的殺招,有內門靠山,就敢跋扈至此嗎?
“住手!”一聲大喝也從遠方傳來。
“啊……”
天地間突然風聲,雨聲消失,在眾人眼中,隻能看到一道金光閃爍。
那名男子發出一聲慘叫,銀色長槍已斷為兩截,其胸腹幾乎被徹底剖開,他當場從空中墜落了下來,鮮血汩汩而流。
如果是一般人此刻已經死於非命,修士的體魄格外強大,他此時臉色慘白無比,雙眼盡是惶恐之色,渾身僵直,似乎是被嚇破膽一般,連身上的傷勢都沒治療。
嘴巴大張,似乎要說些什麽,但一口血液噴出,昏厥過去。
周圍人都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幾個何其交好,時常混在一起的弟子趕緊衝出,處理他的傷勢。
此時一人撞破風雨而來,正是趕來的高策,他在遠方發出一聲暴吼,下一刻就趕到這裏。
確實是有點實力的,但此時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李致,剛才的那一拳,就是連他,都沒有看清楚是怎麽回事。
這就說明,自己麵對這一拳,下場也不會比那地上的,好到哪去。
“多謝高師兄及時趕到,不然我要是沒能收住手,怕是就要奪了此人性命!”
李致此時對高策抱拳,而高策沉默不語,我那一聲是對你喊的嗎?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不了,斬三屍本就各有造化,江遊帶走了勝邪,仙墓闖了過來,應該不會有事,或許現在是他得了某個造化,我還是這邊進度加快一點!”
李致此時心中也想清楚了。
遠處,外門傳功殿,傳功老頭正神色複雜的望著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