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序列:從國術開始長生

第九十九章:暴風雨

第二個趕到的,是謝玉。

隻看見街道上空飛過一道青色的華光,直接飛到大樓的門前,華光消失後顯露出一身白衣的謝玉。

謝玉看見江遊頭發淩亂的坐在大樓前的台階上,正呆呆的看著自己手掌上的一排牙印,四周的血液幹涸,是一朵凋謝的玫瑰花瓣的暗紅色。

白色的積雪把戰場掩蓋了一半,但就算如此,這裏修羅般的場麵也足以令人心驚,到處都是斷肢殘骸。

謝玉皺眉,這種虐殺般的戰鬥令他心中升起濃濃的厭惡之感,他冷漠的向江遊問道:“這些都是你做的?”

江遊沒有作聲,這更讓謝玉心中不悅,“用這麽殘忍的手段虐殺一些普通人,你……”

“謝玉,你剛來,什麽都不知道,就別再這裏放屁了!”

一個冷冽如刀的聲音打斷謝玉想說的話,陸遠從角落陰影中走了出來,他一改往常的吊兒郎當的樣子,兩道劍眉豎起,神情極為的嚴肅。

陸遠一向神出鬼沒,他的出現沒有讓謝玉驚訝,隻是這粗鄙的話語氣得他身體冒氣青光陣陣,但轉念一想,陸遠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便按捺下來沒有發作。

陸遠直接走到江遊跟前,在他身邊坐下,看著江遊還是盯著手上的傷口呆呆的發愣,他沒有詢問此地的屍體究竟是怎麽回事,出於對江遊的信任,他知道,江遊這樣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還好吧?”他出言道。

“陸哥,有煙嗎?”

陸遠從口袋掏出香煙,遞給他一根,並為江遊點上。

劣質的香煙燃燒,產生出嗆人的煙霧,江遊一吸,長長吐出,看著眼前消散的青煙道:“還是來晚了!”

陸遠點點頭,什麽都沒說,隻是和他在一起一起吸煙。

謝玉看兩人如此,冷哼一聲,就要再次開口問詢,江遊道:“裏麵還有一些受害的姑娘,你幫我進去安慰一下她們,就說一切安全了。”

江遊此時還沒想好如何再次麵對那些女人,到時候自己又該說些什麽?

謝玉一聽,就像大樓內部走去,腳上發出一陣青光,所過之處,血跡和殘骸都被青光消散,清理出一條幹淨整潔的道路。

進去之後,就看見大堂牆壁上上的那個巨大窟窿,便知道是其所在,一路走了進去。

大雪紛紛揚揚的下著,有了謝玉和陸遠給調查局的回饋報告,那些警察也終有有膽子圍了上來,看見這恐怖場麵,嚇得麵色慘白。

陸遠對著警察吩咐道:“事件已經處理完了,在天亮之前,安排人把這裏清理幹淨!”

眾警察便聯係了相關人員,到此清理現場,後續不斷有人員趕到,辨別屍塊,拚接屍體,封裝入袋,清洗血跡。

眾人忙的熱火朝天,但沒有一個人敢靠的江遊太近,都是遠遠的避開他所在的位置。

其中一個工作人用把一個殘缺的屍體裝入黑色屍袋後對著一個中年男人小聲問道:“隊長,這屍體還缺了一個頭顱,怎麽找都找不到,怎麽辦?”

“要不你去問問那一位?”

“我哪敢去?”

“不敢去問,你費什麽話,趕快弄好了,快點撤!”

謝玉抱著已經被穿好衣服的橙橙從裏麵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群衣衫單薄的女人,這些女人出來後看到外麵的漫天大雪,無不是放聲大哭,聲音嗚嗚咽咽,在天空上方盤旋,因為之前江遊進去的時候,一直在黑暗之中,去過的那個宿舍的女人沒有認出江遊,隻有被江遊拜托照顧橙橙的女人猜出了江遊就是之前的那個男人。

她跑道江遊麵前,梨花帶雨的向他表示感謝,這才把江遊從沉思中拉了出來,他溫聲細語的對女人一陣安撫,隨即詢問了是如何被人綁到這裏的。

經過女人的一番哭訴,在場的人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創富大樓先是在網絡上用高薪水的招聘信息引誘受害者上門應聘,在入職之後,便直接限製人身自由,威逼利誘受害者,強迫她們出賣肉體,如果不從,便會被進行殘酷折磨,橙橙就是最好的例子。至於女人們的社會關係,則是被他們用網絡技術進行屏蔽,造成人間蒸發的樣子。

其手段之簡單粗暴,其行為之惡劣,其態度之囂張,難以想象,就在讓如今這個社會,在這個漢水市最繁華的金融商圈下麵,能誕生這樣醜惡的罪惡出來。

周圍人聽了無不咬牙切齒,怒發衝冠,這一次再看向江遊的眼神便從恐懼,害怕,變成了認可和崇敬!

聽女人繼續說,在這裏接受他們服務的人群,非富即貴,秦厲就是這棟大樓的負責人,有一次她在賠秦厲過夜的時候,知道了他在外麵的住址,當即就給警察提供。

幾個警察一下就嚴肅起來,這種有組織犯罪,絕不隻是有現在這幾個打手似的罪犯,更多的還是他們身後的保護傘,拔出蘿卜帶出泥,後麵要調查的事情多著呢,這可是重案,要案!

當即就用對講機呼叫總部,要求派出警力,上門調查。

謝玉抱著橙橙走道江遊麵前,把橙橙交給他的時候,低聲說道:“殺得好!”

江遊站起身笑了笑,看了眼謝玉,謝玉在裏麵就把事情的原委詢問了清楚,此時眼中也是怒火滔天,再沒有了剛來時候的溫潤如玉。

江遊鄭重的接過橙橙的屍體對陸遠說了裏麵還有屍體需要處理,便離開了現場,他現在要去季勝那邊,送橙橙回家!

江遊走後,陸遠帶警察進去處理屍體,這一次,即便是麵對更加血腥的場麵,也沒有人感到膽怯,把屍體往袋子裏裝的時候,還會啐出一口唾沫,踢上一腳,再暴一個粗口。

謝玉則是前往秦厲的住處,他要把那裏翻個底朝天,一定要把那些躲在後麵的蛆蟲的線索照出來。

季勝的家就在健身房附近的一棟老舊的單元樓裏,江遊來到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隨著朝陽升起,火紅的陽光照在銀裝素裹的大地,積雪冷清的燃燒著,顯得愈發耀眼,朔風把枝頭的雪吹落,飛揚在天地間。

江遊看著懷裏橫抱著的橙橙,寒冷的空氣將她慘白的臉頰吹得更加潔白,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和纖巧挺拔的鼻子,讓整個麵容格外的聖潔,仿佛隻是睡去。

江遊深吸了一口氣,向前邁步,上樓。

房門一直大開,初升的朝陽被窗外的茂密的樹木盡數擋住,使屋子籠罩在一片幽藍色的陰冷中。

季勝徹夜未眠,背著坐在正對門的餐桌上,羅平在一旁照顧他,他看見江遊**著上身出現在門口,欣喜的站起身,看向他懷中的橙橙,原本因為通宵而幹澀昏沉的眼睛發出一道亮光,快步走過去,用眼神詢問江遊。

江遊沉重的微微搖了搖頭,羅平眼中剛剛出現的亮光瞬間消失,悲痛混合著淚水洶湧而出。

季勝緩慢的轉過身,僅僅一夜過去,他就已經老了十歲,滿臉的皺紋密布,那雙明亮的眼睛已經渾濁,他試圖站起來,起身到一半,因為坐的太久,雙腿無力,又跌了回去,羅平趕緊過去,把季勝攙扶起來。

江遊走道跟前,“老師,我把橙橙帶回來了!”

季勝已經從兩人的表情中猜到了什麽,他花白的頭發淩亂的垂在額前,顫顫巍巍的伸出那雙幹枯的好似樹根的手,撫摸橙橙的額頭,就在手指觸碰到額頭的刹那,季勝再也控住不住內心的痛苦,喉嚨發出了嗚嗚的哀嚎,這聲音斷斷續續,淒厲而悲涼。

他腦海中一下子就浮現出許多的回憶畫麵,孫女剛出生,自己和她父親在產房門口踱步的焦急,在繈褓中,自己把手指放在她那肉嘟嘟的手掌心中,被她一把抓住的幸福,蹣跚學步,跌跌撞撞時的呆萌,咿呀學語第一次叫自己爺爺時的興奮,兒子死亡噩耗的傳來,故作鎮定,反而堅強的安慰自己,在半夜偷偷在被窩哭泣的脆弱和寒窗苦讀,大學畢業時候的喜悅。

太多太多的回憶洪流把季勝完全衝垮,他身子一個搖晃,站立不住,被羅平趕緊扶住。

江遊的一句節哀卡在嘴邊,遲遲說不出口,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在失去和自己相依為命,世間最後的一個親人,如此的人間慘劇,誰又能夠節哀呢?

羅平害怕季勝悲傷過度,不敢再讓季勝再看橙橙的遺容,示意江遊把橙橙抱到裏麵的臥室。

江遊出房間的時候,看見老人已經伏在桌子上,胸膛像風箱一樣,一抽一抽的喘不過氣,心中暗道不好,連忙上前,一把抓住季勝的手腕,把體內剛恢複不久的,稀薄的長生炁輸入他的體內,這才讓季勝把一口氣倒了過來。

江遊把手向腰後一伸,把別在腰間的一個抽繩袋子拿出,從裏麵掏出秦厲的人頭。

“這是這次事件的凶手之一,我把他的頭顱給您帶回來了。”

季勝好似沒有聽見江遊的話,雙眼已經呆滯,沒有絲毫的生氣。

“凶手不止這一個,後麵還有人,我會把他找到,把他的頭也帶回來,告慰橙橙的在天之靈!”

江遊說的很慢,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吐,說著這裏,季勝這具朽木般的身體一個震顫,終於有了生氣,他張開嘴,吃力而含混的發出聲音,“報……仇!”

旁邊的羅平聽到江遊的話,也紅著眼睛問道:“是誰?加上我一個!”

江遊對羅平搖頭道:“我一個就夠了,你不能牽扯進去,老師還要你養老送終。”

羅平還想再說些什麽,但看見江遊上身那遍布的傷疤,尤其是胸口那兩道,心想,“江遊的實力已經高到想不到的境地,他的戰鬥我加入進去,也隻是累贅罷了,幫不到一點忙。”便沒再說什麽。

就在羅平動念的功夫,季勝突然站了起來,朝著江遊直接下跪,雙膝在木底板上拔出沉悶的聲響,江遊在季勝下跪的時候沒有反應過來,在膝蓋就要落在木地板的一瞬間,一個閃身,避開了季勝的跪拜。

“老師,您這是幹什麽,快起來,羅師兄,快把老師扶起來!”

羅平聽到江遊的話,不為所動,也一並跪下,“江遊,我沒有本事,不能給橙橙報仇,我求求你一定要找到那個人,殺了他!”

羅平說完,就在地上使出全力的磕頭,地板被砸的砰砰巨響,很快額頭就見了紅,羅平好像用這種方式,來他懲罰自己的無能。

江遊一個箭步來到兩人麵前,抬手就要將兩人扶起,但季勝一把抓住江遊的胳膊,用淚眼婆娑的眼睛深切的看著自己,他張了張嘴,但一時說不出話,旁邊的羅平道:“師弟,如果你還認老師,就受了這一禮吧!老師現在說不了話,但我再他身邊服侍多年,知道他的意思!”

江遊看向季勝,季勝點了點頭,用盡全身力氣的從喉嚨裏撕扯出兩個字,“報……仇!!!”

說著手上把江遊輕輕往後一推,一顆蒼白的頭顱轟然磕在地板上!

羅平和季勝一起磕下,久久不肯抬頭。

江遊自覺醒序列以來,麵對過很多實力強大的敵人,也數次陷入過絕境,但這些都沒有將他打敗,反倒使他變得更為強大,但麵對現在兩人的叩首,江遊直覺腦袋轟的一聲炸響,耳朵傳來長長的刺耳盲音,他被擊潰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命運長河翻起的滔天巨浪,從此之後有一件不可不做的事情在他的生命中出現,這事情甚至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這件事,不僅僅是為了橙橙,還為那早已被人遺忘,落滿灰塵的詞語,正義!

他渾身顫抖,胸口好似被一座大山壓著,喘不過氣,雙眼泛起淚光,他對著季勝跪下,用左手的指甲在右手臂上劃出一條長長的血痕,任憑鮮血流出,他把手臂高舉,“我江遊對天發誓,上天下地,搜山尋海,也要把殘害橙橙的凶手的頭顱摘下,如違次誓,天誅地滅!”

一語落地,江遊感到自己的眉心突然劇烈的跳動,冥冥之中他感到自己的命運長河就此改道,呼嘯狂暴的河水洶湧的向未知的道路湧流。

突然窗外一道驚雷炸響,震得房間窗戶嗡嗡作響,原本已經出了太陽的天空突然被厚重的烏雲籠罩,黑雲壓城,天光暗淡,閃電劃破天際,照亮天空,大雪過後緊接著的竟然就是雷雨!

暴風雨,暴風雨,暴風雨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