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幸福公寓》:瘋子
聽到分房間,十幾個玩家也顧不上害怕,就怕分到不好的房間,擠著到小窗前,搶鑰匙。
最後一個過去的薑遙看見地上隻剩一把鑰匙,是老式金屬鑰匙,邊緣還生著鏽,一根繩子穿過孔打著死結。
她碰到那根繩子,觸感黏膩,像是浸過油一樣,鑰匙上貼著一張標簽,歪歪扭扭寫著——
‘404’
四樓第四間,那些玩家覺得這間房子門牌不吉利,自然不會搶,就剩給了薑遙。
5級副本玩家隻需完成各自的任務就行了,不需要交流自我介紹,他們陸陸續續上樓去找自己的房間。
留下薑遙與老板兒子白毛。
白毛對副本有心理陰影,顯然新手副本給他的精神打擊巨大,一進入副本,那趾高氣揚的樣子瞬間萎靡,像打了霜的茄子,一張精致的娃娃臉蒼白到了極點。
“怕了?”薑遙語氣沒有半點嘲諷,平靜地問。
白毛好似被踩到了驕傲的尾巴,忘了害怕,一副‘氣笑了’的表情說。
“我會怕?好笑。”
薑遙聳肩,不再多言,抬腳就要上樓。
她前腳剛走,後腳白毛就跟了過來,緊跟不舍,唯恐周圍會出現什麽恐怖的怪物把他剝皮拆骨。
“你走慢點,聽沒聽見啊?”
薑遙沒理他的話。
她在看通關任務。
《幸福公寓》和上個副本一樣都是扮演型副本,通關任務不是扮演角色,而是拍攝滅門慘案。
一樓前台管事老人曾說過,他們是為了拍攝紀錄片而來,這也代表,他們的領導並未與前台管事說實話。
公寓提供拍攝場地,而拍攝隊的領導幫助修複公寓樓梯。
老人還特意提醒了一句他們,不能上五樓,五樓一整層都是某一戶人家居住。能包下一整層的人家肯定不止有錢那麽簡單。
至於拍攝滅門慘案,玩家們所得到的信息少得可憐。
【308】一戶人家在去年這個時候,兒媳婦吊死家中,公婆及兒子接連慘死。
警方在【308】勘察,並未發現任何線索。此事流傳到網上,披了一層靈異的外衣,不少人覺得是‘鬼’作祟,也有人說是公寓裏藏了一個變態殺人魔,反正不得而知。
直到一支拍攝隊伍為了收集素材,來到幸福公寓之中。
[通關任務:每天拍攝一條內容(任務次日六點發布),七天結束。]
直播間在他們進入副本時開啟。
一直在薑遙直播間翹首以盼的觀眾們發現開播,彈幕不斷。
【主播這才休息多久?一天都不到吧,就開播了?】
【官方證明,遙姐是鐵打的!】
【我重複看了好幾遍《龍女村》,每次看都能驚到。】
【《幸福公寓》?是新人通關率最高的那個副本嗎?】
【對,這個副本任務很簡單,隻需要拍攝幾段視頻就行了。】
【遙遙千萬別去五樓,我曾看過30級難度《幸福公寓》,上了五樓的玩家都死了,五樓真的很可怕。】
[劇透已屏蔽]
類似《龍女村》副本,一個扮演型副本難度分好幾個階段,薑遙所在的階段屬於新人。難度過十級以上,通關任務會改變,難度會增加很多。
就像彈幕所說,隻要遵循公寓守則,就不會遇見必死的危境。
《幸福公寓》守則有好幾份,薑遙和白毛得了一份。
她翻看了一遍,給了身邊的白毛。
【幸福公寓守則:
1、公寓傍晚六點關樓道門,請在六點前回到自己的房間。
2、請勿打架鬥毆!
3、外賣不能進公寓,請自己做飯炒菜。
4、天黑請勿開門開窗。
5、天黑請不要出門,聽到敲門也不要開。
6、夜晚如果聽見隔壁天花板門口有奇怪的聲音,請裝作沒聽見。
7、公寓沒有瘋子,如果看見瘋子請立刻遠離!
8、晚上請不要去{308}房間!
9、任何時間都不要去五樓!不要去五樓!不要去五樓!】
這是薑遙看過最長的規則。
裏麵明確寫著任何時間都不要去五樓。
五樓那戶人家到底有什麽秘密,不準旁人去?
相較於這條規則,另外一條讓她更好奇。
‘公寓沒有瘋子,如果看見瘋子請立刻遠離’,前一句說沒有瘋子,後一句又說看見立刻遠離,這不互相矛盾嗎?
“唔……”
身旁白毛看見了什麽,忽地捂住嘴巴,在昏黃光線裏,都難以遮掩他那張慘白充滿恐懼的臉,雙眼圓瞪,驚恐地看著一個地方。
薑遙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四層樓道角落裏,正蹲著一道身影,那人蜷縮在一起,頭發枯白亂糟糟,一身睡衣又舊又髒,赤著腳,腳上盡是傷痕粗繭,空洞黑漆漆的眼珠子來回轉動,神經質地尋找著什麽。
是個女人。
也是守則裏標明的瘋子。
薑遙準備走過去,被白毛緊緊攥住了衣袖,後者一臉慌張,用氣聲顫巍巍地說。
“那是、瘋、瘋子!”
薑遙不喜與人身體接觸,甩掉他攥著自己衣袖的手,淡淡道。
“我知道。”
白毛聞言,睜大了眼,滿臉寫著‘你知道還過去找死?’的表情。
他沒看過薑遙直播,隻知道她違背守則在尋死。
在心裏痛責了句自家老爸,這是找了什麽人保護他?保鏢剛進就死掉的話,那他接下來七天該怎麽辦?
一想到之後七天他就要獨自麵對未知危險,白毛當場就要暈厥過去。
但不等他暈,薑遙已經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朝女瘋子走了過去。
縮在角落裏的女瘋子注意到有人靠近,猝然抬起頭,遍布血絲的眼珠急速轉動,神情瘋魔、又似惡鬼般衝上前。
在她撲過來前,薑遙後退一步躲開。
女瘋子撲空跌倒在地上,腦袋狠狠磕到混凝土樓梯,發出‘砰’一聲。她感覺不到疼痛一樣,轉過身問薑遙:
“你、有沒有、看見……看見……我的、孩子?”
說著說著,她幹裂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扭曲且病態的笑容浮現而出。
“我、我的、孩子……在哪裏……在哪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