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可有交稅?
客棧的一間別院,林小凡站在門口處,不過多時,就見到前來的裴溪和裴勝。
“裴家家主裴溪,見過冠軍侯大人,這些是在下帶的一些薄禮,還望大人笑納。”
林小凡的目光掃過裴溪的手中,是兩壇酒,看上去年份應該不短,估計是千金難求的那種。
再看向一旁,裴勝也看著他,眼神之中帶著幾分尷尬。
“見過冠軍侯大人。”
裴勝被裴溪瞪了一眼,急忙行禮。盡管他心中早有準備,但真正確認林小凡身份的時候,還是不免的驚訝。
“裴兄見外了。”
林小凡上去,拍了拍裴勝的肩膀,臉上帶著幾分笑容。
“你們認識?”裴溪見狀,看了看裴勝,又看了看林小凡。
他難以置信,就自己兒子這樣的,會和大名鼎鼎的冠軍侯認識。且兩人什麽時候接觸過?冠軍侯一共就來過兩次子夜城,第一次走得急,誰都沒見過。
那就隻能是這一次了。
“昨日酒館,有一麵之緣。”裴勝開口解釋道。
“兩位裏麵請。”林小凡開口招呼二人,好歹他們也是送了價值不菲的禮物,若是不好好招待,都說不過去。
“裴族長。”
一旁的奴婢倒好茶水,林小凡開口說道:“昨日的時候,裴勝也和我說了城中的情況。宋家、宮家,平日裏逃稅漏稅,還欺壓百姓,可有此事?”
見林小凡滿臉嚴肅,裴溪心中不由一驚,轉頭撇了一眼裴勝,這小子怎麽什麽都說。
扳倒兩個家族,是他做夢都想的事。
但涉及逃稅漏稅,他可不得不謹慎。畢竟做這事的,不光宋家、宮家,還有裴家。
且他就是縣令,這稅的問題追究下來,他要死,三個家族也一個都逃不掉。
裴勝感受到來自裴溪的注視,滿臉無辜的攤了攤手,他怎麽能想到林小凡就是冠軍侯?若是知道,他打死也不可能提這個事。
若真是知道,昨日的他也定要想盡辦法打好關係才是。
“嗬嗬,也許有此事吧。犬子平日裏口無遮攔,還望冠軍侯大人勿要放在心上。”裴勝笑了笑,隨即戰術性喝水。
“嗨,這些大家族,可是一個都不安生。”林小凡微微搖頭,同樣抿了口茶水,見裴勝笑容有些僵硬,又說道:
“裴族長,我可沒有針對你的意思。昨日在城中逛了一圈,百姓們可都說裴家不錯呢。”
“我身為子夜縣的縣令,平日裏對百姓的幫扶多一些,許是百姓念我的好。”裴溪也順著說下去,希望能先留下一個好印象。
“如此最好。裴族長,我這人心存正義,最看不得的就是百姓被欺負。那兩個家族,平日裏做過不少惡事吧?”林小凡開口問道。
聞言,裴溪沒有第一時間回答,猶豫起來。
趙倉剛上任時,也想對三大家族動刀。但由於三大家族底蘊太厚,又合同小家族聯手,讓其沒有絲毫辦法。
林小凡為冠軍侯,乃是當今皇上絕對的心腹,保不準也想對三大家族出手。
若是他幫著把其餘兩家滅掉,接下來難受的就是他了。
“冠軍侯大人,的確有此事。”裴勝微微歎氣一聲,開口說道。
裴溪瞪了一眼自己兒子,心中滿是惱火對方的魯莽。
此子平日裏看上去挺聰明一人,怎麽犯這種錯誤。
不過轉念一想,他老臉一紅,因為想清楚了其中的門路。
林小凡問起這個,說明早已有所調查。他這個時候還假裝不知道,那也不可能幫兩家族瞞住。
且在林小凡的心中,他便是個包庇兩家族的縣令,相當於是莫名其妙的扣上一個帽子。
“對,我也時常聽說。不過百姓從不報官,我讓手底下的人查,也沒查到些什麽。”
裴溪趕緊開口補充,順帶著表明立場。
林小凡微微一笑,對方的心裏自然是猜得清清楚楚。不過對方既然已經表態,說明三大家族之間並非鐵板一塊。
如此一來,他就完全可以提合作一事。畢竟合作一旦達成,隻要裴家老老實實的做事,對其絕對有莫大的好處。
他怕就怕在,裴溪過於謹慎,在自己在提出豐厚條件後,依然不會答應。
“裴族長你不必如此,我此次來子夜城是帶著皇命而來。”
聞言,裴溪轉而一笑,心中卻是飄過萬千思緒。皇命而來,那皇上和冠軍侯的目的是什麽?
“不知皇命為何?”
裴溪開口問道。
林小凡卻不著急開口,先喝一口茶水,才說道:
“裴族長,十二年前,大乾共計人口三百萬,每年能收四百萬兩稅銀。可如今,大乾共計二百四十萬人,一年卻隻有七十萬兩稅銀入國庫。”
“當然,這和大乾皇免掉一年的農業稅有關。但商業稅可是一點未少,按道理講,一年怎麽著也得有二百萬兩的稅銀吧。”
聽到這話,裴溪的心頭一緊。稅銀之事一直是他最為擔憂的,若是被查到,依他們裴家貪汙的數額,誅九族都不過分。
這個最高風險的事,其實他在康鴻上任之時,就不想要了。畢竟裴家家大業大,手下產業無數。
且免除農業稅後,家家戶戶都有了錢,也促進他手下的產業生錢。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不貪這稅銀,賺的錢也不會比之前少多少。
但奈何他是縣令,又是裴家族長,他願意放下這一大筆錢,裴家其他人可不願意,其餘各大家族更是不願意。
人的貪念是無底洞,隻想著賺更多的錢。
他就算能說服裴家眾人,也斷不可能說服城中其他家族。
若是這子夜城中,隻有裴家不對稅做手腳,那其他各大家族會坐立難安,到時候聯手針對裴家,就算是他家大業大,也吃不消。
該怎麽辦?林小凡帶著皇命而來,該怎麽瞞過去?
送銀子?送美人?
可對方是冠軍侯啊,哪會在乎他給的這點東西。
一時間,哪怕是林小凡並未說什麽針對他裴家的話,也未給他定罪,卻是讓他心中越來害怕。麵前之人仿佛是一座大山,壓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