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退隱
大唐，長安。
金鑾殿中，早朝結束，眾多大臣已經退去。
大唐皇手中捧著來自大乾的密信，端詳著。
不過多時，大唐太子李昭，大將軍孫武風便在太監的帶領下，來到殿中。
“免禮。”
大唐皇開口，站起身來走到二人旁邊，先是將密信遞給孫武風，說道：
“林小凡的信，你們看看吧。”
孫武風將信仔細閱讀一遍，隨即遞給李昭。兩人看完後，大唐皇問道：
“你們意向如何？”
兩人對視一眼，孫武風率先說道：
“皇上，大乾和大唐乃是盟友。我覺得，該幫。”
他許久之前就說過，大唐若是想經久不衰，和大乾合作是不二的選擇。如今林小凡親自寫信求助，他定要支持的。
“父皇，大乾給我們提供的雷震子，祝我們痛擊北方匈努。範大將軍說，起碼三五年的時間，匈努都緩不過來，這算是幫我們一個大忙。”
“且兩國貿易開始的這些時間裏，給大唐帶來許多利潤。所以我覺得，這忙該幫。”
太子李昭說道。讓昭國施壓，對大唐來說很簡單，帶句話，再給點好處就是了。
“好，說的不錯。既然你們都覺得該幫，那就幫。”
大唐皇笑了笑道。
“說起來，師傅你算的真準，林小凡是真有本事。損失千人便破了寧川國十萬大軍的偷襲，如今又即將滅掉大梁。”
大唐皇的臉上滿是欣賞之色。
“哎，皇上放心就是，林小凡定不會對我大唐動手的，大乾也定不會對我大唐動手。”
孫武風冷不丁地來了一句，大唐皇臉色瞬間僵住。
片刻後，他才道：
“師傅，這麽多年了，你看事情……還是這麽的準。就是不知，我又是哪裏露了破綻？”
他承認，剛才說那句話的時候，是有幾分忌憚林小凡的。
隻是沒想到，時隔這麽多年，他自以為已經能很好的控製自己的情緒，可還是被孫武風一眼看出來了。
“皇上並沒有露破綻，臣隻是推測了皇上內心所想。”
孫武風說道。
大唐皇即位這麽多年，帝王心術早已練得如火純青。如今想從外表上看出破綻幾乎不可能。
但他從小看著大唐皇長大，對方什麽性格脾氣，心中想的是什麽，自然是一下就能看出來。
“咳咳……咳咳咳。”
孫武風忽然咳嗽得厲害，許久才緩過來，背部更加佝僂，整個人似乎又老了許多。
“師傅，你沒事吧？昭兒，快去叫禦醫來。”
大唐皇快步走上前去，臉上滿是擔憂。這次，他可不是裝的。
他和孫武風幾十年的師徒情誼，孫武風又是國之重臣，他是真不希望孫武風出事。
“無妨，昭兒，不用去了。我這副身體，我自己心裏有數。”
孫武風叫住了昭兒。
他也研究過醫術，且研究得很精，要不然也煉不出藥酒來。對自己的身體，他還是很了解的。
如今的狀況，無論是什麽靈丹妙藥，估計都無力挽救了。
“也是，那些禦醫一個個說起來一套一套的，實際上也沒什麽本事。我這就發一部詔書，尋全天下的好郎中來，給師傅看病。”
大唐皇有些著急的說道。
他是真的希望孫武風能多活幾年。
聞言，孫武風微微搖頭：
“皇上有這份心，臣就心滿意足了。詔書就不必發了，免得在大唐內引起恐慌，或者讓別國動小心思。”
“天命不可違，我自己什麽狀態，我自己最清楚了……咳咳。”
伴隨著的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大唐皇急忙上前，輕輕拍打孫武風的後背，道：
“師傅。您那仙釀不是可以延年益壽麽？我派人去搜一些藥材，再做一些，定能熬過這一劫。”
“那仙釀要九九八十一年才能煉成，來不及了。再說，那藥酒隻是前幾次喝效果最為明顯，後麵的作用很小。”
孫武風耐心地解釋著。
“臣這一輩子啊，當了五代重臣，卻從未被皇上猜疑過。眼看著大唐越來越好，臣心裏也滿足了。”
“今年我已經一百二十歲，活得都有大多數人兩倍的年紀。如今，這身子骨真的扛不住咧。”
孫武風的臉上沒有遺憾，更多的則是滿足。
“其實皇上不找臣，臣今日也是打算和皇上告別的。”
“師傅……你要走了？”
大唐皇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問道。
“是啊。如今皇上您賢明，做事果斷，能文能武。太子殿下雖說年幼，但聰明俐力，飽讀詩書，又與眾多武將關係好。未來幾十年，大唐定然能越走越強，成為第一大國。”
“朝中武將有小範、霸天，新一代也有蕭天生為首的幾大虎臣，可謂是後繼有人。文官雖說大多都沒什麽骨氣，平日裏也喜歡收點小利，但能力還是有的。隻要皇上能鎮住他們，就出不了岔子。”
孫武風緩緩道，眼神之中盡是灑脫。
“臣老了，幹不動了，想辭官隱退，過幾年安逸的生活。”
大唐皇微微歎氣一聲，似是對孫武風的惋惜。
“師傅，朕準了，您老一定要保重身體。您放心，隻要有我在，大唐絕對會越發昌盛。”
“嗯。記住，大乾國內，皇上康鴻、公主鳳生、冠軍侯林小凡等人，皆是重情重義之人。且大乾這些年人才輩出，未來前途無量。和大乾結盟，能助大唐更上一層樓。”
“師傅，朕記住了。”
大唐皇認真地點了點頭。
“昭兒，你還年幼，平日裏多去學習。和武將們的關係要保持好，隻要武將和你親近，這國家，就永遠都亂不了。”
孫武風目光轉向李昭，開口說道。
武將若是願意幫李昭，那文官怎麽也翻不出什麽風浪來。
“師傅，我記住了。”
李昭點頭道。
孫武風見兩人都記在心裏，這才滿意地離去。
望著越走越遠的佝僂背影，李昭的臉上劃過淚痕。從他小的時候開始，孫武風便做了他的師傅。這麽多年，兩人的感情自不必多說。
大唐皇的心情同樣酸楚。年幼時，孫武風是他的老師，對他傾囊相授。年長後，孫武風又是他的左膀右臂。每每有想不明白的問題、做不出的決策，都可以問孫武風。
自孫武風之後，恐這朝中，再無一人能讓他無條件信任的。雖說大臣中有不少忠義之人，但那和孫武風不一樣。
無論何事，隻要交給孫武風做，他能把心放在肚子裏。但交給別人，心裏總覺得不踏實，會出差錯。